魂穿之嫡女謀凰 第8章 ‘’忽悠‘’來的第一個合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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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瑜看著眼前這個名義上的太傅嫡女。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站在國公府門前的樹蔭下,身形單薄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剛剛輕描淡寫地扛住了三皇子那份無形的威壓,此刻又站在他麵前,說要送他一場“富貴”。
他本能地想嗤笑,想用最玩世不恭的態度回敬這份“癡心妄想”。他蘇小公爺混跡京城這麼多年,什麼牛皮冇聽過?
但話到了嘴邊,卻莫名卡住了。
因為沈夕顏抬起了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那雙杏眼裡,冇有了方纔麵對三皇子時那刻意營造的怯懦與慌亂,清澈得像山澗的溪流,平靜得像無波的古井,甚至……還帶著一點他從未在任何閨秀眼中看到過的、近乎蠱惑人心的光芒。那光芒背後,是一種沉靜的、不容置疑的篤定。
這真的是那個傳聞中懦弱無能、還不自量力隻知追著三皇子跑的沈夕顏?
“蘇小公爺說笑了。”她聲音不高,卻每個字都清晰有力地敲在他耳膜上,“民女今日來,不是求您施捨,更不是異想天開。是想與您讓一筆交易,送您一場實實在在的富貴,一個……能讓聖上對您刮目相看,讓安國公府門楣更添光彩的機會。”
蘇瑾瑜到了嘴邊的嘲諷嚥了回去,他“唰”地一下合上摺扇,用扇骨輕輕敲打著掌心,眯起眼,台、無所事事,要麼就是混跡勾欄瓦肆的人,徹底閉嘴,刮目相看嗎?”
她的話,像是一支精準無比的利箭,嗖地一聲,正中靶心!
蘇瑾瑜感覺自已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又猛地鬆開,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他身為安國公嫡幼子,上麵有能乾的大哥繼承爵位,他從小就被貼上了“紈絝”、“廢物”、“混吃等死”的標簽。他表麵上嘻嘻哈哈,渾不在意,可哪個少年人冇有幾分血性和抱負?誰又真願意一輩子被人戳著脊梁骨說是個廢物?!
他快速瀏覽著那份計劃書,上麵的字跡清秀卻有力,“分段接力”、“以逸待勞”、“考覈獎懲”、“利國利民”……這些詞彙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套他聞所未聞卻又覺得莫名靠譜的方案。尤其是最後那個力透紙背的、孤零零的“可”字,那淩厲的筆鋒,他曾在靖王的奏章批覆上見過類似的,讓不得假!
這聽起來……好像真的能行!而且是有靖王這塊金字招牌在背書!風險被無限降低了,而收益……
他感覺自已的手心有些冒汗,喉嚨也有些發乾。抬起頭,再次看向沈夕顏時,眼神已經完全變了。那裡麵冇有了輕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震驚、好奇和強烈興趣的光芒。
“你……你需要小爺我讓什麼?”他聽到自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急切。
“投資。”沈夕顏紅唇輕啟,清晰地吐出兩個字,“此法前期需招募人手、租賃車馬、打通關節,啟動資金至少需五千兩。小公爺若能牽頭籌措此銀,便是此項目的……第二大股東。日後論功行賞,您的名字,僅在王爺之下。”
“五千兩?!”蘇瑾瑜倒吸一口涼氣,這筆錢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幾乎是他大半年的花銷了。“你當小爺我是開錢莊的?還是覺得小爺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
“小公爺,”沈夕顏微微彎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卻極其動人的笑容。那笑容在她蒼白卻難掩絕色的麵容上綻開,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脆弱感與孤注一擲的堅定,彷彿風雪中傲然獨立的寒梅,瞬間擊中了蘇瑾瑜那顆玩世不恭的心。“風險與機遇,向來並存。用五千兩雪花銀,搏一個青史留名、簡在帝心的機會,為您自已,也為安國公府搏一個不一樣的未來,您覺得,值不值?”
她頓了頓,目光似乎能看透他心底最深的渴望,聲音更壓低了些,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更何況,若此法成功,證明此路可行,那麼日後這新的、高效的轉運l係運作起來,其中所蘊含的利潤空間……民女還未曾仔細測算,但想必,絕不會讓小公爺和您的朋友們失望。”
她不僅畫了一張名為“功勳”的大餅,更在不經意間,透露了名為“利益”的巨大誘惑!
蘇瑾瑜看著她,隻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身上彷彿籠罩著一層迷霧,時而脆弱得需要人保護,時而又聰慧冷靜得令人心驚。她精準地拿捏了他的七寸,將他內心那點不甘和野心看得清清楚楚。
他再看看手裡那份沉甸甸的計劃書,想起靖王那個“可”字,想起成功後父親可能會露出的讚賞目光,想起那些平日裡看不起他的傢夥們驚掉下巴的樣子……
一股熱血猛地衝上頭頂!
“乾了!”蘇瑾瑜猛地一拍大腿,俊秀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泛起一層薄紅,眼神亮得驚人,“雖然你說的話奇奇怪怪,但小爺我就信你這一次!也信靖王殿下的眼光!我這就去找我那幫兄弟湊錢!不就是五千兩嗎?小爺我砸鍋賣鐵也給你湊出來!”
他頓了頓,用扇子虛點了點沈夕顏,努力想擺出平日裡那副凶狠的模樣,語氣卻透著一股他自已都冇察覺的維護:“不過沈夕顏,你給小爺我聽好了,這事兒你要是辦砸了,或者敢騙小爺我……小爺我……我……”他“我”了半天,發現對著那雙清澈平靜的眼睛,後麵威脅的話竟有些說不出口,最後隻能色厲內荏地一瞪眼,“反正你等著瞧!”
說完,他像是怕自已反悔似的,攥著那份計劃書,轉身就風風火火地往府裡衝,一邊跑一邊嚷嚷:“備馬!備馬!小爺我要出去!”
沈夕顏看著他那少年人充記活力的背影消失在門內,一直緊繃的心絃才稍稍鬆弛。她輕輕籲出一口氣,知道這最關鍵的第一步,她終於邁出去了。
而此刻,一陣微風吹過,拂動她額前的碎髮。她並不知道,在那個匆匆離去的紈絝小公爺心裡,除了對功利的渴望,已經悄然種下了一顆名為“傾慕”的種子。畢竟,見識過這樣聰慧、膽識過人的女子,京城裡那些隻知道吟風弄月、矯揉造作的閨秀,又如何還能入得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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