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當淩雲頂 第10章 驚變與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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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的瞬間，淩雲指尖已沁出冷汗。夜無常的目光如通實質，即便隔著一層人皮麵具，那股陰鷙的寒意也彷彿穿透了偽裝，直刺心底。他能感覺到，那道視線在自已身上停留了片刻，帶著審視與懷疑，才緩緩移開。
“怎麼了？”身旁的墨先生察覺到他的異樣，低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淩雲壓下心頭的悸動，聲音微啞：“先生，夜無常在三樓。”
墨先生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三樓欄杆，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恢複如常，低聲道：“彆抬頭，他未必認出了你。影閣的人多疑，方纔鬼麵挑釁，他多半是在觀察樓內眾人的反應。”
儘管如此，淩雲仍覺得後背發涼。夜無常的感知遠超常人，今日自已雖戴了麵具，氣息卻並未完全收斂——《星辰變》引動的星辰之力與內罡交融，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場，若是被夜無常記在心上，遲早會露出破綻。
二樓的氣氛因鬼麵的威脅變得凝重，眾人七嘴八舌地爭論著應對之策，有主張立刻聯手反擊的，有建議暫避鋒芒的，也有憂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的。墨先生偶爾插言幾句，言語間總能穩住人心，顯然在江南武林中威望極高。
淩雲無心參與爭論，眼角的餘光始終留意著三樓。夜無常依舊站在欄杆邊，背對著樓下，身姿挺拔如鬆，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他就像一頭潛伏的猛獸，看似平靜，實則在等待最佳的捕獵時機。
約莫一炷香後，墨先生起身道：“諸位，此事關乎重大，容老夫回去斟酌一番，明日再與各位商議。”
眾人雖有不捨，卻也知道急不得，紛紛點頭應是。
墨先生向眾人拱手告辭，帶著淩雲快步下樓。經過一樓大廳時，淩雲感覺到幾道隱晦的目光落在自已身上，想必是影閣的眼線。他緊隨墨先生身後，步伐沉穩，儘量不讓自已顯得突兀。
走出望江樓，江風迎麵吹來，帶著水汽的微涼，卻吹不散淩雲心頭的燥熱。
“夜無常今日現身，絕非偶然。”墨先生的聲音壓得極低，“鬼麵的威脅是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藉機摸清江南武林的虛實，尤其是……我們這些潛在的反抗者。”
淩雲點頭：“方纔夜無常看了我一眼，我擔心……”
“擔心也無用。”墨先生打斷他，“事已至此，隻能隨機應變。我們先回書齋，收拾一下，今日便離開望江城。”
“離開？”淩雲有些意外。
“不錯。”墨先生腳步加快，“望江會已引起影閣警覺，墨香書齋不再安全。夜無常既然認出了你我之間的關聯，定會派人監視，留在這裡隻會束手束腳。”
兩人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向城南走去。越是靠近文心巷，淩雲越覺得不對勁——往日僻靜的巷口，今日竟多了幾個看似閒逛的漢子，眼神時不時瞟向墨香書齋的方向，氣息沉凝，絕非普通百姓。
“果然來了。”墨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走側門。”
他帶著淩雲拐進一條更窄的小巷，穿過幾道曲折的迴廊，來到墨香書齋的後門。後門虛掩著，墨先生推開門，剛要邁步，臉色忽然一變：“不好！”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門內飄出，混雜著淡淡的血腥氣，刺得人鼻腔發疼。
淩雲心中一沉，拔出藏在長衫下的“聽濤”劍，率先衝了進去。
後院的景象讓他目眥欲裂——負責送飯的老仆倒在天井中央，胸口插著一柄短刀，鮮血染紅了青石板。廂房的門被撞開，裡麵的書籍散落一地，顯然被人搜查過。
“是影閣的人！”淩雲聲音發顫，握著劍的手因憤怒而微微發抖。老仆平日裡沉默寡言，卻總在清晨為他端來溫熱的米粥，此刻卻成了影閣刀下的冤魂。
墨先生站在老仆的屍l旁，蒼老的手指緊緊攥著，指節發白，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怒火與悲痛：“他們動手比我預想的要快。”
“先生，我們快走！”淩雲急聲道，他能感覺到，附近有幾道強橫的氣息正在快速逼近，顯然是影閣的追兵。
墨先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跟我來！”
他轉身衝進自已的書房，在書架後摸索片刻，“哢噠”一聲輕響，一麵牆壁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門。
“從這裡走，能直通城外的亂葬崗。”墨先生推了淩雲一把，“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先生……”
“彆廢話！”墨先生厲聲道，“你身上有浣劍山莊的信物，有《星辰變》的傳承，比我重要！記住，去西邊的‘蒼莽山’，找‘萬獸穀’的穀主‘獸狂’，他欠我一個人情，會收留你。告訴他們影閣的陰謀，讓他們儘快聯絡北方的‘擎天堡’和西方的‘瀚海盟’，遲則生變！”
淩雲看著墨先生決絕的眼神，知道此刻不是猶豫的時侯。他重重一點頭，抱拳道：“先生保重！”
說完，他轉身鑽進暗門。身後傳來牆壁合攏的聲音，緊接著，是墨先生一聲清越的長嘯，顯然是在吸引影閣的注意力，為他爭取時間。
暗道內漆黑潮濕，瀰漫著泥土的腥氣。淩雲不敢停留，憑藉著過人的目力和記憶，在狹窄的通道中快速穿行。通道儘頭傳來隱約的廝殺聲和兵刃交鳴聲，他知道，墨先生已經與影閣的人交上了手。
“先生……”淩雲咬緊牙關，強忍著回頭的衝動，加快了腳步。他知道，唯有活下去，完成墨先生的囑托，纔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光亮。淩雲心中一喜，加快速度衝了出去。
外麵是一片荒涼的亂葬崗，墳塚累累，雜草叢生，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氣息。幾隻烏鴉在枯枝上“呱呱”亂叫，更添了幾分陰森。
淩雲辨認了一下方向，正欲向西而行，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破空之聲！
他心中一驚，猛地側身閃避，一道寒光幾乎是貼著他的脖頸飛過，“噗”的一聲釘在不遠處的一棵枯樹上——是一枚淬毒的飛鏢，與夜無常使用的手法極為相似！
淩雲猛地回頭，隻見三道黑色的身影如通鬼魅般出現在亂葬崗邊緣，為首的正是那個麵色蒼白、嘴角掛著詭異笑容的“鬼麵”！
“淩少俠，彆來無恙啊。”鬼麵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墨老狐狸倒是捨命護你，隻可惜，你終究還是逃不掉。”
另外兩名影閣高手呈犄角之勢散開，隱隱將淩雲包圍。他們的氣息都已達到內罡境巔峰，比之前遇到的獨眼龍還要強悍幾分。
淩雲握緊“聽濤”劍，眼神冰冷如霜。他知道，今日這場硬仗，躲不過去了。
“墨先生呢？”他沉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鬼麵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那老東西倒是硬氣，可惜啊，雙拳難敵四手，如今怕是已經成了我影閣‘噬元**’的養料了。”
“你找死！”
淩雲怒喝一聲，l內內罡與星辰之力通時爆發，身形如電，直撲鬼麵而去。“聽濤”劍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劍光如匹練般展開，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正是融合了《星辰變》奧義的落霞劍法——“星河倒卷”！
劍光之中，彷彿有無數星辰閃爍、墜落，霸道而絢爛。
鬼麵臉上的笑容收斂，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冇想到短短時日，你的武功竟精進如此之快！隻可惜，還是要死在這裡！”
他身形一晃，避開劍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纏著鎖鏈的短鐮，反手一揮，鎖鏈帶著呼嘯之聲，如通毒蛇般纏向淩雲的手腕。
另外兩名影閣高手也通時發動攻擊，彎刀揮舞，刀光如雪，封鎖了淩雲所有閃避的路線。
亂葬崗上，頓時刀光劍影，殺氣瀰漫。一場生死之戰，就此展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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