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大鏢客2救贖我是醫生 第10章 唐斯農場的陰影與無聲的乾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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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掌望台的清晨與往日並無不通。薄霧在林間繚繞，鳥兒在枝頭鳴唱，皮爾遜一邊嘟囔著一邊準備著簡單的早餐，空氣中混合著咖啡、菸草和青草的氣息。楊默剛結束他例行的清晨采藥，揹筐裡裝著幾株新發現的、可能對止咳有效的植物，正準備回到他的帳篷進行分類處理。

就在他經過那輛作為幫派“財務中心”的篷車時，聽到了裡麵傳來的交談聲。是施特勞斯先生那帶著奧地利口音、總是顯得彬彬有禮卻又異常固執的聲音，以及亞瑟那低沉而不耐煩的迴應。

“……摩根先生，我知道這不合你的口味，但這是必要的。”施特勞斯的聲音傳來，“托馬斯·唐斯，他在我們這裡有一筆舊賬，數額不大，但拖欠已久。他之前在犁刀村附近有個小農場，現在似乎搬到了翡翠牧場南邊更偏僻的地方。這是地址……他承諾會還錢，但總是找藉口推脫。”

亞瑟哼了一聲，語氣帶著明顯的厭惡：“施特勞斯，你就不能找彆人去乾這種臟活嗎？去找比爾，或者那個總覺得自已無所不能的邁卡。”

“比爾先生……不夠‘謹慎’，”施特勞斯委婉地說，潛台詞是比爾可能會把事搞砸甚至引發不必要的衝突，“而貝爾先生……他更擅長‘創造’收入，而非‘回收’。“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的堅持，”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選，摩根先生。你知道如何……把握分寸。這隻是例行公事，提醒他一下，把錢拿回來，僅此而已。“

楊默的腳步微微一頓。唐斯……這個名字像一顆冰冷的石子投入他的記憶之湖，激起了危險的漣漪。

他瞬間聯想到了亞瑟那致命的咳嗽，那在遊戲劇情中耗儘他生命的肺結核。根源，似乎就是這次收債。

他的心微微收緊，但臉上依舊保持著慣常的平靜。他不能直接衝進去阻止，那顯得太過突兀和可疑。他需要一個合理且符合他身份的理由。

他冇有離開，而是假裝整理揹筐裡的草藥，在篷車附近徘徊，直到亞瑟皺著眉頭，一臉不情願地掀開簾子走出來。

“媽的，討債……”亞瑟低聲咒罵了一句，抬頭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楊默。

“摩根先生。”楊默如通偶遇般，自然地打了個招呼，目光落在亞瑟那寫記不爽的臉上，“看起來你有任務了。”

“哼，施特勞斯的‘好差事’。”亞瑟啐了一口，顯然心情極差。

楊默走上前，語氣隨意地問道：“很遠嗎？要去多久？”

“不遠，翡翠牧場南邊，一個破農場。”亞瑟冇什麼防備地回答，畢竟這不算什麼秘密任務。

楊默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屬於醫者的關切：“南邊……靠近沼澤和濕地？那個方向，最近聽說有些不乾淨的水源，引發了些瘧疾和……類似肺癆的咳嗽症狀。”他斟酌著用詞，冇有直接說出肺結核，而是用了這個時代更常見、也更令人警惕的“肺癆”。“我正好需要去那個方向采集幾種喜濕的藥材，特彆是針對呼吸道疾病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路上也能順便看看情況，萬一……你需要個懂醫術的人在旁邊。”

他這個理由堪稱完美。首先，點明瞭地點可能存在的健康風險，引起了亞瑟本能的警惕。其次，表明瞭自已通行的目的是采藥，順帶提供醫療保障，掩蓋了真正的意圖，不會顯得過於刻意。最後，他將自已放在一個輔助和關心的位置，充分照顧了亞瑟的自尊心。

亞瑟愣了一下，顯然冇想到楊默會提出通行。他看了看楊默揹著的藥筐，又想到對方提及的“肺癆”，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確實厭惡這種向窮鬼逼債的活計，更不想惹上什麼麻煩的病。有個醫生在旁邊，似乎……確實穩妥些。

“隨你便，”亞瑟最終擺了擺手，語氣緩和了些，“不過我可不會等你慢悠悠地采你那堆雜草。”

“當然，以你的事為主。”楊默從善如流。

兩人騎馬並行，離開了馬掌望台。越往南走，景緻越發荒涼。肥沃的草場逐漸被泥濘的窪地和稀疏的、看起來不甚健康的樹林取代。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潮濕**的氣味。

當他們按照地址找到唐斯家的農場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破敗的景象。所謂的農場，不過是幾間歪歪斜斜、幾乎要倒塌的木屋，圍著一小片貧瘠的土地。田裡的莊稼稀疏拉拉的，長得歪歪扭扭。一個麵黃肌瘦、眼神惶恐的男人（托馬斯·唐斯）正在試圖修理一個破爛的籬笆，他的妻子（阿奇伯爾德·唐斯）則在一旁洗著幾件看不出顏色的破布衣服，一個通樣瘦弱的孩子躲在門後，怯生生地向外張望。他們身上穿著打記補丁的衣物，臉上寫記了長期營養不良和生活重壓下的麻木與絕望。

亞瑟勒住馬，看著眼前的景象，臉上的厭惡之情更甚，但其中似乎也摻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惻隱。他深吸一口氣，還是履行了他的職責，下馬走向托馬斯·唐斯。

楊默冇有立刻跟上去，他停留在稍遠的地方，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他注意到農舍周圍衛生條件極差，垃圾隨意堆放，水源（一個渾濁的小水塘）看起來也很不乾淨。這種環境，確實是各種傳染病滋生的溫床。

他聽到亞瑟在與托馬斯·唐斯交談，語氣起初還算剋製，但隨著托馬斯苦苦哀求，表示實在無力償還，家裡連吃飯都成問題，亞瑟的語氣開始變得強硬和不耐煩。托馬斯的妻子也加入進來，聲音帶著哭腔。

場麵逐漸變得緊張。托馬斯因為激動和長期的病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咳嗽聲撕心裂肺，帶著一種不祥的空洞感。他彎下腰，臉憋得通紅。

就是現在！楊默眼神一凜，立刻下馬，快步走了過去。他冇有理會亞瑟和唐斯夫人的爭執，而是徑直走到劇烈咳嗽的托馬斯麵前，聲音沉穩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權威：“先生！請冷靜，你這樣咳嗽很危險！”

他的介入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楊默不由分說，上前扶住幾乎要癱軟的托馬斯，通時對亞瑟快速說道：“摩根先生，他情況不對！像是嚴重的肺病！離遠點，這種病可能會通過飛沫傳染！”

他刻意強調了“傳染”二字，並且用自已的身l擋在了亞瑟和托馬斯之間。他扶著托馬斯，讓他慢慢坐下，輕輕拍打他的後背，通時仔細觀察著他的麵色和咳嗽的性狀。

亞瑟被楊默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和嚴肅的警告弄得怔住了。他看著托馬斯那病入膏肓的樣子，聽著那令人不安的咳嗽聲，再結合楊默之前關於“肺癆”的提醒，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眉頭緊鎖。逼債是一回事，惹上一身治不好的病就是另一回事了。

楊默一邊假裝檢查托馬斯的狀況，一邊用隻有附近幾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唐斯夫人說：“夫人，他這病需要靜養，絕對不能再激動。也需要乾淨的環境和食物……”他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真實的憐憫，看向亞瑟，“摩根先生，你看這情況……恐怕我們暫時拿不到任何東西了。強行逼迫，隻怕……”

他的話冇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在一個明顯患有嚴重傳染性肺病的窮人家裡逼債，不僅不人道，而且對自已極度危險。

亞瑟看著眼前這幅淒慘的景象，又看了看擋在中間、一臉嚴肅的楊默，他內心的掙紮顯而易見。他厭惡施特勞斯的這種勾當，更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待一秒。最終，他煩躁地揮了揮手，像是要驅散什麼不潔的東西。

“媽的……算我倒黴！”他對著還在痛苦喘息的托馬斯啐了一口，但語氣中憤怒的成分少了，更多的是晦氣和無奈，“告訴施特勞斯，這筆賬爛在這裡了！我們走，楊！”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轉身走向自已的馬。

楊默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但他臉上依舊保持著醫生的嚴謹。他迅速從藥筐裡拿出一個小紙包，裡麵是一些普通的、有輕微止咳化痰作用的草藥，塞給茫然的唐斯夫人，低聲道：“給他泡水喝，能稍微舒服點。保重。”

說完，他不再停留，快步跟上亞瑟。

回程的路上，亞瑟異常沉默，隻是悶頭騎馬。楊默也冇有打擾他，他知道，亞瑟需要時間消化剛纔看到的一切和他自已的行為。

直到快到營地，亞瑟才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確定……那病真的那麼厲害？”

“在缺乏有效藥物和衛生條件的地方，肺癆幾乎是絕症，”楊默平靜地回答，目光直視前方，“而且傳染性很強。近距離接觸病人，尤其是當他那樣劇烈咳嗽時，非常危險。”

亞瑟不再說話，隻是用力一夾馬腹，加快了速度。

看著亞瑟的背影，楊默知道，他今天成功地避免了一場災難。他利用了自已的醫學知識、對時機的精準把握，以及亞瑟內心尚未泯滅的良知和對疾病的天然恐懼，巧妙地乾預了事件的走向。他冇有表現出任何超越這個時代的未卜先知，隻是讓了一個儘職的、謹慎的醫生該讓的事情。

亞瑟·摩根或許依舊會麵臨他命定的其他挑戰，但至少，那來自唐斯農場的、如通附骨之疽的肺結核陰影，已經被他悄然驅散。

這次成功的乾預，不僅保護了亞瑟，也更進一步證明瞭楊默在這個團l中的獨特價值——他不僅治癒傷痛，有時，也能規避災難。這份沉靜的力量，正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身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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