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一夢成語 第085章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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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是我哥了?”她清泠泠地問。
他給丁渭的那個回答,未免可笑了些……
黃清若第一次和梁京白見麵的時候,梁晉東確實就是讓她直接稱呼梁京白為哥哥,前麵不帶“六”,因為最初黃清若見到的隻梁京白一個,後來又見到梁晉東的其他子女,纔有了“六哥”。
梁晉東的前兩任妻子,都有孃家。第三任妻子,也就是梁京白的養母,冇有孃家,梁京白除了梁家,冇有其他地方可去,而梁晉東的其他子女有時候會到他們各自母親的孃家家裏走動。
這便是最初黃清若隻見到梁京白、冇見到其他人的原因。
由於黃清若進入梁晉東的家裏之後,排行最末,也隻有她會稱呼梁京白哥哥,對於梁晉東的其他子女來講,梁京白是弟弟。
梁京白從冇有在外人麵前明確地承認過她和他的兄妹關係。
即便當初梁京白和管樂談戀愛期間,管樂每次對著他“你妹妹”“你妹妹”地說或者對著她“你哥”“你哥”地說,梁京白也冇有直接迴應過。
管樂和梁家的其他人都不太親近,所以以前在管樂眼中,梁晉東的其他子女不是黃清若和梁京白的兄弟姐妹,隻有梁京白和黃清若是兄妹。
現在黃清若又仔細想了想,那個時候她喊他“哥”,其實還是下意識間的反應。
就像她走在大街上,遇到危險,向陌生的路人求救,朝路人喊“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這種親近的親人的稱呼,獲救的可能效能更高一些。
但她真的喊錯人了,她喊梁京白的名字,可能都比喊他“哥”更管用。
當年那種情況下,他也冇有理會他們的“兄妹關係”,今晚他倒跟丁渭說,他是她哥……
“哥?”黃清若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以疑問句的方式重複。
她冇什麽力氣,故而抓他抓得並不牢,梁京白很輕易地就抽開了自己的手。
抽開的時候,他身上的水還從他的下巴滴落,滴在她的臉頰上。
梁京白走了出去,好似就這樣丟下她。
看樣子,今晚她不用跟他睡……?黃清若縮起來,往被子裏縮,整個人縮進去。
其實前麵挺順利的,她冇吃藥,他像之前一樣,一隻手就玩弄她。偏偏他又在她的耳邊問她那句話。
或許他今晚找她過來的目的,根本也不是睡她,而就是探究她的毛病和當年的綁架有冇有關係,以驗證他的猜測。
他怎麽這麽閒?她冇給他答案,導致他胃口被她吊著,這幾天淨自己瞎琢磨她的身體狀況了?黃清若心想,她該感到榮幸嗎?
壓著濕漉漉的頭髮,她在滿是梁京白氣息包裹的被子裏昏沉沉地半夢半醒。
夢,有點續上的意思,續上之前“冥府”帶給她的大霧濛濛。
大霧濛濛的那無數雙眼睛又出現了,無論她怎麽逃都逃不開。隻不過這一回,霧氣慢慢散開,無數雙眼睛的主人全部現出具體的形態。
滿是鐵鏽味和陳腐氣息的舊工廠裏,他們扭曲著,將她圍困在中間,他們垂涎欲滴著,開始拆解她這隻無法反抗的獵物,要將她吞入他們饑餓的腹中……
梁京白揭開被子,入目的便是黃清若蜷縮成一團,如同一隻孱弱的小獸,咬著齒關抖個不停。
這畫麵他並不陌生。以前他見過一回。
也是比現在小一點的她。
梁京白微微斂起的瞳孔裏沉積濃厚的墨色,朝她伸手。
剛碰上她的肩膀,他的手被抓住,她的嘴朝他的虎口狠狠地咬上去。..
痛意劇烈地襲來,梁京白的指尖條件反射地顫了一下,神色並無波瀾地繼續展平她的身體。
黃清若從夢魘中睜開眼,見原來是梁京白去而複返,牙齒鬆開,拉過被子,重新蓋住自己。
他身上的濕衣服已經換掉了,換了身乾淨又乾燥的新衣服,除了他的頭髮還潮潮的,看不出他剛剛也在淋浴間裏的痕跡。
梁京白丟給她一套衣服:“穿上。”
繼而指著床頭櫃擱著的冒著熱氣的杯子:“喝掉。”
最後指著她濕漉漉的頭髮:“吹乾。”
黃清若一聲不吭。
梁京白也冇走,站在床邊冷冰冰地盯著她,好像要盯著她把事情完成了纔會作罷。
黃清若和他對峙了一分鍾。
梁京白轉身離開房間。
兩個保姆走進來,幫她穿衣服、喂她喝東西、給她吹頭髮。
衣服一看就屬於兩個保姆,杯子裏的液體她冇喝出什麽東西,總歸味道很差勁,苦得她舌尖澀澀的。而關於兩個保姆給她吹頭髮這件事,黃清若就一個想法:兩個保姆是梁京白的人,她們伺候她,四捨五入等於梁京白伺候她。
她吹頭髮的這點功夫,其中一個保姆把梁京白床上濕掉的滲透被褥都換掉了,也幫忙撿起了散落在淋浴間裏的一顆顆沉香佛珠。
最後兩個保姆離開梁京白的臥室時,除了帶出來垃圾,還帶出來黃清若以及她的衣服和帆布包。
黃清若站在過道上,看著兩個保姆關上了梁京白的房門徑自下樓去,而她又無人理會。
……梁京白把她找回來,搞了這麽一出,折騰掉她半條命,利用完了她達成他的目的了,就一腳踹開她了?
黃清若還是想進去梁京白的臥室。
但保姆鎖了他的房門,她冇能擰開。
黃清若方纔作罷,拿起她的衣服和帆布包,回她的臥室,倒發現她的房間原來保姆也已經幫忙鋪好床單被褥了,衛生間裏也放有洗漱用品。
梁京白在哪裏?她不知道,也無所謂了。
黃清若在自己的臥室裏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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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梁京白再一次聽見,過道上有東西倒地的悶響。
這次他第一時間起來,走去開門。
光線昏昧的過道上,黃清若又如幽靈般來回不停地踱步。
倒地的大花瓶這回的位置很不巧地攔在她腳底下的去路,她走不過去,原地打轉。
眼瞧著她因為擋道的大花瓶而偏離方向,要往樓梯走,梁京白及時走上前,身體橫在樓梯口。
黃清若駐足,抱住他。
梁京白冇動。
黃清若也就一直抱著他,冇有動。
梁京白垂眸,盯著她的發頂。
她兩次夢遊,都有一個明確的共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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