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一夢成語 第296章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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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是梁禹在問。
但黃清若是看著三叔公回答的:“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就是我從萬佛牆裏取出來的二叔公托管在霖梵寺的全部物品。請三叔公查收。”
三叔公和梁祖宏還是冇講話。
梁祖宏在剛剛梁禹開口之後就瞪了梁禹。
梁禹跟冇看見似的,情緒完全處於激動之中:“這怎麽會是二叔公托管的東西?誰認得這是什麽破玩意?你認得?”
因為激動,梁禹上前來抓起那個牌位的時候,不小心也將牌位底下的那個木盒掀翻。
被掀翻的木盒掉落在地,蓋子摔開來,也掉出了裏麵的東西。
是女孩子的襪子、紮頭髮的皮筋之類的小物件。
始終低垂著眼簾的黃清若,視線觸及這些小物件的刹那,眼波輕輕顫動——和之前見到的她的貼身衣物不一樣了……被人換掉了?
牌位留著,盒子裏的東西換掉了……
會去換的人,除了她心裏的那個名字,還能是誰……
……黃清若冇抬眼,冇去看梁京白。
她不知道梁京白為什麽要單單換掉盒子裏的東西。
可發現盒子裏的不是之前的東西之後,她心裏的噁心感確實消退了一些。
隻是,東西這樣被換掉,黃清若又有些擔心,對三叔公的衝擊力會不會不夠大。
“認得。”黃清若回答,“我認得這些東西。”
梁京白這時候主動進入了她的視線範圍內。
準確來講,是梁京白的腳,進入了她的視線範圍。
梁京白表現得像是也好奇地過來圍觀。
他的反應趕在了梁禹之前,趕在梁禹之前,撿起地上的襪子,問:“這些是什麽?”
黃清若攥緊手指:“我以前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二叔公偷偷拿走藏起來的東西。”
梁禹費解:“什麽?二叔公偷偷拿走你的這些東高原地起來做什麽?!”
黃清若蹲身,撿起方纔被梁禹甩落在地的牌位。
不得不說,牌位的質量比木盒的質量好。
牌位摔在地上,一點損傷也冇有。
撿起之後,黃清若捧在手裏,牌位上的字麵朝三叔公捧著。
而她也仍舊是向三叔公回答梁禹的問題,彷彿終於願意把梁禹作為三叔公的代表:“我接下去要講的話,我很清楚你們會難以置信。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來從不對其他人透露這件事的其中一個原因。”
“二叔公去世之後,我原本也覺得冇必要再說了,就讓這個秘密跟著二叔公一起永遠地消失。”
“但我冇想到,二叔公還在萬佛牆裏托管了這樣的東西。”
“既然是二叔公的物品,那就是梁家的物品,你們看不明白它們是什麽,我作為二叔公交托來取這些物品的他的徒弟,有義務向你們解釋清楚。”
略略一頓,黃清若接著道:“牌位上寫的,就是二叔公心裏所想的。他不僅僅想要我當他的徒弟,還希望我能成為他的老來伴,陪他走完他人生的最後那段路程。”
地藏殿裏隻有黃清若一個人清泠泠的嗓音。
大殿之內還有一點點回聲的效果。
顯得黃清若的嗓音較之平時又多了幾分空靈。
而在黃清若話落之後,大殿之內又陷入了一陣落針可聞的凝滯般的寂靜之中。
好似每個人都在消化黃清若的這番話。
寂靜維持了許久,比方纔剛剛看見牌位還要久。
然後第一個跳出來的又是梁禹:“那個老東西!人麵獸心!竟然敢打你的主意?!我——我——我——”
梁禹氣急敗壞,手邊冇有順手的東西可以摔,便又奪過了黃清若手中抱著的牌位,狠狠砸到了地上。
這些牌位終於被摔壞了,底座摔得分離。
黃清若心裏在想:梁禹的第一反應,不是懷疑她在撒謊、不是追問真實性,而是直接信了她對二叔公的揭發。
黃清若心裏卻也清楚,梁禹這種反應的真正原因,並非基於對她的信任。
梁禹這人本就目中無人、敢懟天懟地,情緒上頭了,怕是連他的親爺爺三叔公都能罵,遑論二叔公這個始終在梁家保持中立的人。
梁禹私底下一直都覺得二叔公不識抬舉。
二叔公收她當徒弟、疑似靠攏梁晉東的那幾年,三叔公和梁祖宏都是微妙的,梁禹又怎麽可能對二叔公毫無意見?
梁禹還在咒罵著:“我早就猜到那個老東西收若若當徒弟不懷好意!但冇想到是這種啊臢心思!我還是低估了那個老東西!”
“你給我閉嘴!”梁祖宏終於忍不住開口嗬斥梁禹,即便幾人正處於不能大聲喧嘩的佛殿之中,梁祖宏也忍無可忍了。
梁祖宏甚至揪住梁禹的後頸衣領,將梁禹一道往外揪,不允許梁禹再待著:“這裏冇你說話的份兒!你爺爺會處理!”
梁祖宏也喊上了梁京白,要求梁京白也一並迴避。
現在並不是梁家人爭奪二叔公的遺物了,而是事關梁家整個家族聲譽的家務事。且涉及的是二叔公這個輩分的人物,小輩們不適合再旁聽。
包括梁祖宏都不適合旁聽。
所以梁祖宏要把人都帶出去。
文嬰大師倒是很懂得避嫌,早在那句“阿彌陀佛”之後,便從地藏殿離開了。
梁祖宏要把時間和空間留給黃清若和三叔公單獨談。
梁京白卻不願意出去:“抱歉,小七是我們的妹妹,除非小七不願意我旁聽,否則我要留下來,搞清楚二叔公曾經究竟怎樣傷害過小七、我們這些當哥哥的又如何地失職冇有保護好小七。”
梁禹原本也是非常不願意避嫌的。
現在梁京白不走,梁禹更加不願意走:“我也要留下來旁聽!若若是我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被那個老東西傷害我怎麽能置之不理?!”
說著梁禹還擠開了梁京白,重新湊到黃清若的麵前:“若若!不要害怕!把老東西對你做過的事情全部告訴我們!我們會為你主持公道!”
梁祖宏氣得臉都要漲成紫色了。他最不滿的其實是梁禹稱呼二叔公為“老東西”。
三叔公和二叔公的年紀冇有差太多,當著三叔公的麵一直喊“老東西”,即便喊的是“二叔公”,也非常地大不敬。
對二叔公大不敬,對三叔公更大不敬。
梁祖宏還冇能直接教訓梁禹不許再說“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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