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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金牌調解司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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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尚深,月光勉強照亮地麵,碎石上大片暗色,散發著血腥氣。

宴雲舒冇時間休息,動動手指把胥長隱從坑裡拎起來,找了個山洞給他療傷。

天道下手實在狠,胥長隱身上幾乎冇幾塊好骨頭。宴雲舒費好些功夫,總算把他筋骨複原大概,但皮外傷仍舊很重。

短短兩個時辰,天際泛白,洞外傳來鳥鳴聲。

宴雲舒有些乏困,托著腦袋,靠在石頭上打盹兒。

不知過去多久,洞內濕寒,寒氣侵入胥長隱體內,引得他咳嗽不已,很快把宴雲舒吵醒。

她緩緩神,睜開雙眼,對上雙慌亂躲避的眸子。

“對……咳咳,對不起,”胥長隱抬手捂住嘴,還是壓不住咳嗽,十分歉疚,“我不,咳咳,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宴雲舒精神已好上許多,坐起身來,“無妨。”

二人並不相識,無話可說,氣氛一時之間凝滯,隻剩咳嗽聲在洞內迴盪。

藉著洞口光亮,宴雲舒這才認真打量那小白蛟。

他身材瘦削,又滿身傷痕血跡慘不忍睹,但模樣生得是極好,眉目如畫,乖巧可人。尤其那一雙藍瞳,晶亮璀璨,熠熠生輝。

脫離黑化狀態後,胥長隱又變回往常那個弱小可憐、戰戰兢兢的樣子,惹人憐愛。

咳得厲害,牽扯到傷口,他表情有些痛苦,儘力隱忍著。

若非傷勢過重,胥長隱也能出去尋些草藥,如今這般情形,恐怕走路都費勁。

見狀,宴雲舒站起身來,“能走嗎,去找大夫,處理一下傷口。”

雖然她已替他療傷,但仍有許多皮外傷需要處理,眼下冇有膏藥,宴雲舒也並不擅長這些。

“大夫?”胥長隱看她的眼神有些驚訝,隨後苦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是異類,他們不會給我醫治的。”

那雙藍色瞳孔無所隱藏,隨時把他異類的身份昭告天下。

胥長隱瞧她不像普通人,小心翼翼問:“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救我?”

他記得,他明明快被天罰之劍誅殺,突然出現一白衣女子,隨後天罰之劍消失,他直接暈了過去。

不出意外的話,當是她救了自己。

想起把人家拍進坑裡那事,宴雲舒不自然挪開眼神,“金牌調解司,宴雲舒。”

“金牌調解司……”

胥長隱自言自語重複著,腦中無端響起一句話,彷彿曾幾何時親耳聽見過,那聲音跟眼前這人一模一樣。

歡迎來到金牌調解司,吾將賜還你公平與正義。

“公平與正義……金牌調解司竟真實存在,”胥長隱心下震驚,完全不敢置信,眼含希冀,“你,你是為我而來的嗎?”

他原以為,像他這樣為世間所不容、卑微如螻蟻之人,絕不會得到任何眷顧,畢竟連上天都隻想滅了他。

語氣中的驚喜不加掩飾,宴雲舒聽得清清楚楚,仍舊語氣平淡,不以為意,“是。”

“眾生平等,你與他人並無不同。”在她眼中,胥長隱也不過是個運氣不好的可憐孩子而已。

說完,宴雲舒抬腳往洞外走去,胥長隱眼中迸發希望,連忙爬起來,跟上前去。

剛到洞口,宴雲舒隨手撚訣,二人直接瞬移至附近最大的城池璃瑤城,落在城門外。

正是午後,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城門守衛仔細盤查每一個進城的人。遠遠瞧見胥長隱,過來把他攔住。

“站住,你不許進去。”

“滾滾滾,晦氣玩意兒,有多遠滾多遠。”

守衛們滿臉嫌棄,拿著長槍驅趕他。胥長隱躲避不及,被槍尖戳到傷口上,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宴雲舒上前幾步,抬手把人掩到身後。

“你認識他?你們一起的?”守衛上下打量著宴雲舒,互相對視一眼。

另一名守衛走上前來,好言勸誡,“姑娘,我瞧你生得貌美,又氣度不凡,不似尋常人家,還是離這等不祥之人遠些纔好,省得沾了晦氣。”

他們看胥長隱那眼神,彷彿看見陰溝裡的老鼠,嫌惡至極。

胥長隱早已習慣他人目光,但此時當著宴雲舒的麵,卻覺著尤其難堪,抬不起頭。

他後退半步拉開距離,用力把自己縮成一團。

宴雲舒趕著進城,無心與守衛過多爭論,隨手從懷中掏出兩枚金幣拋過去,“煩請二位通融。”

守衛們手忙腳亂接下金幣,兩眼發光,喜笑顏開,也不在乎晦氣不晦氣,忙不迭讓開道路。

“姑娘好走。”

“姑娘慢走。”

宴雲舒走開幾步,發現身後之人冇跟來,疑惑回頭。

胥長隱把頭埋得低低的,聲如蚊呐,“他們說的對,你不該跟我走得太近,你會倒黴的。”

所有對異類釋放好意的人,都冇有好下場。

“倒黴?”宴雲舒有些好笑,直接伸手把人拖走,大步邁進城門,“那不過是天道手段罷了,於我無用。”

胥長隱被她一路帶進城內,瞬間吸引更多視線。街上行人慌忙躲避,議論紛紛。

“有異類,快跑。”

“那小姑娘怎麼回事,竟敢拉著他,也不怕倒黴。”

“你瞧他身上那麼多傷,定是又遭天罰了。”

“真晦氣。”

“……”

胥長隱承受不住他人議論,想把手縮回來,卻被抓得更緊。

“不用聽彆人說什麼,隨他們去。”宴雲舒脊背挺直,目光四處梭巡,很快找到家醫館,走上前去。

然而冇等他們走近,醫館內的人一瞧見那雙象征身份的藍瞳,便著急忙慌地關上大門,生怕沾了晦氣。

接連吃七八個閉門羹,宴雲舒麵色不太好,手上力道鬆了些。

胥長隱趁機縮回手來,早有所料,語氣一點也不意外,“我說過,他們不會給我醫治的,算了吧,我可以自己去山上找些草藥。”

從小到大,凡他所到之處,其餘人皆退避三舍,關閉門窗,彆提受傷找大夫醫治,不被毆打都算不錯。

這世界對異類的惡意遠比宴雲舒想象的大,不止醫館,就連客棧也不讓他們進,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二人站在街道中央,無處可去。

宴雲舒回過頭,視線停在胥長隱猙獰傷口上,越發覺得他可憐,“沒關係,大不了……”

她想說大不了自己再給他療傷,眼角餘光瞥見街尾有個老道士,正遠遠看著他們。

從進城開始,宴雲舒就覺著有人跟著他們,原來是個老道士。

宴雲舒與他目光相接後,對方微微偏了偏腦袋,隨後轉身離開。

那意思,想必是叫他們跟他走。

“走。”宴雲舒拉著胥長隱,遠遠跟上那道士。

繞過幾條長街,四周人煙稀少,越來越僻靜,腳步停在一個道觀前。

這道觀修的宏偉壯闊,但似乎被人打砸過,門匾消失不見,四處爛七八糟。

許久無人來,門前遍地落葉,屋簷下佈滿蛛網,層層疊疊。

宴雲舒推開老舊木門,響起沉重嘎吱聲。被迎麵而來的灰塵嗆住,她掩麵咳嗽。

胥長隱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小心謹慎打量著,提防隨時衝出來一群道士,把他抓起來。

以前便罷了,他自有能力逃脫,但眼下身受重傷,行動不便。

“穆清,”老道士站在門口,向著後院高聲喊:“拿藥膏和熱水來。”

說完,他也不管彆人聽冇聽見,回頭招呼起來,“二位請。”

二人跟著老道士,穿過前院,繞過老槐樹,一路往後院去。

路過大殿時,宴雲舒透過窗戶瞥了一眼,內裡同樣亂糟糟,連神像也倒在地上,似乎發生過什麼非比尋常之事。

她收回目光,隨口問:“道長願施以援手,應該不是平白髮善心吧?”

異類必非凡人,若尋常道士遇到,一定會想辦法把他們抓起來消滅掉。

老道長腳步頓住,又繼續往裡走,“姑娘聰慧,貧道確有一事相求。”

他領著二人走進後院,這裡剛被人打掃過,比前院乾淨許多。

一年輕小道士風風火火跑來,手裡端著盆熱水,嘴裡埋怨著:“師父,你又使喚我,我收拾道觀已經很忙了。”

“唉你怎麼還領人回來了?”穆清探頭探腦瞧,猝不及防被胥長隱滿身血汙驚住,“怎麼了這是,傷這麼嚴重,快進來。”

他放下熱水,又跑出來,一把給胥長隱拉進門,摁在桌邊坐下,開始處理傷口,“有些痛,你忍一下。”

藥膏擦在傷口上果真刺痛無比,胥長隱緊緊咬著牙,額上沁出冷汗。

“謝謝。”他知道對方是看在宴雲舒麵子上才幫他,仍舊十分感激,乖巧道謝。

老道長擺擺手,引著宴雲舒在桌邊坐下。

“貧道名號穆也,是這個玄霄觀的觀長。這是貧道徒弟,穆清。”穆也道長捋捋花白鬍須,雙眸凝視著對麵,“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宴雲舒,這是胥長隱。”

宴雲舒瞧著旁邊,胥長隱解開的衣衫下,幾乎冇幾塊好肉,正疼得微微顫抖。

那衣服破破爛爛,浸透鮮血,恐怕不能再穿。

聽見她竟特地介紹自己,胥長隱詫異抬頭,宴雲舒已收回目光。

等穆清手中膏藥快用儘,宴雲舒從懷中摸出幾枚金幣,朝他遞過去,“勞煩穆清道長,給他買身新衣。”

穆清一瞧,連連擺手,不敢收下,“太多了太多了,買身衣服哪用得著這麼多,都夠咱們花好幾年的了。”

“收下吧,去多買幾瓶藥膏還有紗布回來。”穆也朝他點點頭,指指門外,“順便雇幾個人,把觀裡掃灑一番,收拾兩間屋子,給宴姑娘和胥公子住。”

“再買些好吃食,給胥公子補補身體。”

他瞧得出,宴雲舒很看重這異類,便也連帶著稱一聲公子。

這番安排十分妥帖,宴雲舒也滿意,直接把金幣放到穆清麵前,“快去,按你師父說的辦。”

胥長隱一個成年白蛟,身高竟與人類男子十五六差不多,的確需要好好補一補。

等穆清拿著金幣離開,腳步聲遠去,穆也道長才捋著花白鬍須,慢悠悠開口:“大家都是明白人,貧道便有話直說,不與姑娘兜圈子了。”

“姑娘進來時應當已經發現,這道觀遭過大禍,這全都是因為十七年前被狐妖設計陷害,才淪落至此。”

“狐妖陷害你們?”這倒聽著新鮮,宴雲舒有了幾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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