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滅烏托邦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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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漾這場高燒持續了三天。

瘦了一大圈。

衣服肉眼可見的空蕩。

可即使這樣，每天下午，容翊塵都要監督她練習舞蹈。

練滿三個小時才讓她休息。

好幾次，她都要暈倒，管家都看不下去。

“先生，沈小姐還在生病”

“漾漾，你要鍛鍊還是休息？”

“你上次在沈家彆墅見的男人是沈家故交，霍家公子爺，我們漾漾還是一如既往地有魅力。”

容翊塵調大伴奏音量，來到沈梨漾麵前，挑起她的下巴，唇瓣輕輕摩挲她的耳垂。

“漾漾，你說如果霍玄錚死於非命，你正好回來了，霍家會不會覺得是你殺死了他呢？畢竟，在他們眼裡，你曾經親手殺了自己所有親人啊”

沈梨漾指甲陷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在容翊塵錚亮的皮鞋上。

他心臟猛地一縮，卻冇有緩和一點臉色。

“什麼都衝我來，不要傷害他。”

容翊塵瞬間收緊虎口，指腹在她臉上留下兩道紅痕。

“本事硬了。”

他狠狠甩開她。

“那就一直跳，跳到音樂停止。”

他雙手插兜回到門口，直勾勾盯著她。

胸腔裡翻湧著莫名的煩躁。

“阿塵，你又在幫我錄製教學視頻嗎？你真好！”

“上次的《天鵝湖》，上上次的《吉賽爾》全都很詳細，我一看就會！”

夏千雪蹦跳著衝進來，挽上容翊塵的臂彎。

沈梨漾喉間發苦，胸腔裡的心臟死寂。

原來，那幾次他說想要留下她最美的時刻，讓她一個一個動作慢慢展示，把細節拆開來講解，是為了給夏千雪錄製教學視頻。

她以為幸福的回憶，隻不過是彆人的養分。

一想到他們可能相擁著躺在床上，看她的跳舞視頻，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喉頭，沈梨漾腳下一歪。

腳踝處傳來劇痛，讓她再也站不直。

她滿頭大汗，跌坐在鋪了地暖的木板上。

“先生！小姐腳崴了！不能再練了啊！”

管家慌忙想要扶起她。

夏千雪突然開口，“後天我就要給粉絲表演了，如果教學視頻今天冇錄出來，我的練習時間就不夠阿塵”

“漾漾腳崴了都能奪冠，跳幾遍而已，冇事。”

容翊塵淡漠的看著她，彷彿在等她說什麼。

可沈梨漾隻沉默的低著頭。

一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

容翊塵冷笑一聲，攬上夏千雪的肩頭，“沈梨漾跳的不熟練，多跳幾次，直到音樂結束。”

說著，他轉頭颳了刮夏千雪的鼻尖，“你喜歡山，我在城東那塊空地給你堆了一座山，山上種滿了你喜歡的桃樹，去看看？”

“阿塵！你怎麼這麼好！”

他們的歡聲笑語越來越遠。

沈梨漾抬起滿是血的臉，驚得管家驚叫，“沈小姐！”

“我冇事”

沈梨漾疲憊的抹掉鼻血，可掌心本就有血，血越抹越多。

她無力垂下手。

“沈小姐，繼續跳吧。”

兩名保鏢將管家擋在身後。

“你們瘋了！她腳都腫了”

保鏢將管家丟出練習室。

沈梨漾看著高高腫起的腳踝，苦笑，緩慢舞動著。

一次次跌倒又爬起來。

弄得自己滿身是傷。

音響上原定的一小時定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失效了。

一直到深夜。

音樂也未停。

管家在門外急得跺腳。

“你們快讓她出來，再這樣跳下去，她會死的！”

“容總說要等音樂停。”

“這音箱出故障了！你們瘋了嗎！”

“滾一邊去！老東西！”

門外的聲音模糊傳入室內。

沈梨漾全靠本能做著一個個高難度動作。

右腳已經感知不到痛覺。

一個旋轉之後，她重重砸在地上。

腦袋正好撞在欄杆的尖角。

眼前一黑，再也撐不住，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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