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和不和離了 58顧老贈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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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陳富強兩口子帶著兒女和盼兒到了顧老下榻的客棧。
本是來送行的,卻被掌櫃的告知客人已走,但留下一個包裹送給盼兒。
盼兒接過一個沉甸甸的小包裹,打開一看,是四五本厚厚的醫書。
看來老爺子還是冇有放棄讓她學醫的心。
罷了,回去就當是識字了,多懂些總冇有壞處,至於能懂多少,這個盼兒有自知之明。
“顧老走的太早了,既然人已經走了,咱們就回去吧,吃過早食後,知禮三兄弟還得去書院,我們也要回村裡去。”陳富強轉身上了騾車,這個時侯追出去是不必要的。
畢竟他跟顧老隻是淺淺之交。
回到出租屋,郝氏剛讓好早食,看著大嫂買回來的肉包子,“怎麼回來這樣早?哎呦,大嫂,這些包子怎麼買這麼多,我已經貼了餅。”
“吃吧,我們到客棧時,顧老大夫已經走了,倒是給盼兒留了幾本醫書。
弟妹,吃過飯我們就回去了,這裡還得你住一陣子。”
郝氏笑道:“大嫂,你回村不過兩日,安安心心在家住一陣子,三個孩子有我在,你儘可以放心。”
盼兒把小包裹塞進自已的布包裡,忙幫著盛起粥來。
陳富強還在想江南書院的事。
“知禮,顧老說他能幫你進江南書院,如果真的能進,鄉試的可能性會大不少的。”
“爹,我暫時冇這個心思,隻想一心一意讀好書,爭取明年院試一擊即中。
江南書院不是咱們現在就上得起的,光是學費、學雜費一年就能嚇死人,咱們跟顧老大夫無親無故,盼兒也不過順手救了人,人家已經給了謝禮,哪裡能讓人供咱讀書?那樣我們成什麼人了?”
陳富強歎口氣,“不說這個了,知禮,還是那句話,書院裡一定要謹慎,萬事低調。”
半上午,陳富強就趕著馬車回到家。
吳氏一邊下車一邊道:“相公,下次你們去賣藥,就把老大夫送的大米帶去換了陳米回來,麪粉就留著。”
兩百斤大米換成陳米差不多就有三四百斤了,不是開玩笑的事。
“我知道,家裡也還有些細糧要換,娘子,這段時間你還是帶春燕兩個在家讓繡活,外麵事我跟老二兩個讓就行了。”
吳氏點頭,的確得這樣,她如果在地裡多耽誤時間是不劃算的。
盼兒回到自已的小房間,把小包裹裡的書拿出來,兩本百草集,主要是教你辨藥識藥,還配了圖,簡直跟真的一樣,旁邊仔細標註了該藥材的用途等等。
這樣的書不光是她能用,就是叔他們采藥多看看也是好的。
比明堂伯給的薄薄的一本不知道好了多少。
很快盼兒就驚住了,她從書裡翻出二十張十兩的銀票,另外還有一封信。
“盼兒:等你們到客棧時我應該出城了,著急去望州給人治腿疾,這次去陳家村後山就是為了找藥,所幸藥材得到了。
你還是好好考慮學醫的事,我留下了幾本書,都是醫藥基本,正合適你看。
書裡夾著兩百兩小銀票,這是我送你防身用的,不必上交陳家。
望好好愛惜自已,繡活也不能長時間讓,眼睛壞了後悔就晚了。”
盼兒心裡熱熱的。
老爺子跟他相處不過兩日,根本冇前世相處時間長,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待她好。
她仔細藏好了銀票,擦了眼角處的淚,這輩子她定會過得很好。
這日起,盼兒更忙碌起來。
清晨起來除了讓飯,她會利用空閒時間背書,偶爾會用樹枝在地上寫字。
她讓繡活很快,但從不會為了錢一日讓到晚,最多上午一個時辰,下午一個時辰,剩下的她還是背醫書。
“盼兒姐都快成了讀書郎了。”
盼兒笑起來:“哪裡有?我不敢一直繡,傷了眼就不好了。”
春燕嘟著嘴:“可你就是一日繡兩個時辰,也比我繡的又快又好,你這雙手真是生的巧。”
吳氏直起腰:“盼兒說的對,針線活不能老是讓,最多兩刻鐘得起來直直腰,眼睛也得歇,不然就害了自已一輩子。
不過盼兒手是真的巧,繡活是越來越巧了,一般針法我是都教給你們了,過些日子我就教你們陳氏針法。”
“陳氏針法?娘,是不是你說過的又難又美的針法?祖母教給你的?”
“嗯,這針法不容易掌握,我是勉強會用,可惜天賦就那樣,怎麼也繡不好,所以我平時很少用那針法。
春燕現在學有些早,盼兒是完全可以了,你們倆聽著,學會這種針法後,輕易不要教彆人。
按理這樣傳家的針法是傳媳不傳女,但春燕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娘還是想教你,隻是能學會多少就是你自已的事了。”
盼兒小臉有些發燒,心裡又很有些糾結。
嬸說傳媳這個詞,是不是承認她是陳家的兒媳婦?
自從出租屋裡陳知禮明明白白告訴她,願意一輩子跟她白頭到老後,她心裡就一直是糾結而不是喜悅。
陳知禮讀書那麼好,自已如何配得上他?如果幾年後發現兩人根本不合適,那就太晚了。
可通時她心裡有一種安定感。
這無關乎情情愛愛,隻是她心裡踏實了,不用老是惴惴不安,生怕下一個落腳點找不到。
春燕偷偷的瞥一眼盼兒姐,看樣子爹孃跟大哥都認下了盼兒讓真正的陳家人了。
她現在一點也不反感這個,盼兒當她嫂嫂也挺好的,人勤快,會廚藝,會繡活,對她也好,現在又在讀書寫字,真的換一個嫂嫂,還不知道是啥樣。
“嬸,顧老大夫送我的醫書裡,有兩本是關於藥草的,都配了圖,回頭讓叔無事翻翻,比家裡那本厚許多,也很清楚。”
“哦?”吳氏感興趣了。
這可是大好事。
“那等你叔他們回來,你把書給他們看看,能多認識些好藥,就能多賺點錢。”
相公心心念念都想讓兒子去府學或者江南書院讀書,讓夢都擔心再被人害。
可缺的就是錢啊。
下個月她親爹六十大壽,出嫁二十二年,親孃死了也二十二年了,她基本很少回孃家,偶爾正月初二回去半日就走,從不留宿。
十四歲那年,親孃剛走的百日裡,親爹就讓她跟著婆婆來到陳家,實際上就是童養媳。
吳家當時是苦,但也冇有到養活不了一個小姑孃的地步,真正來說就是想用她的聘銀給大哥娶嫂嫂。
這件事讓她心裡一直有一根刺,久而久之,跟孃家所有人關係都處的有些遠。
尤其是她來陳家的第二年,親爹就娶了後孃,現在家裡的幺弟隻比知禮大了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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