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和不和離了 144墨香齋賣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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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二。
矇矇亮。
陳知禮就跟著父親、大舅送知文他們去了考場,通行的自然還有孟家四個人。
考慮到街上天黑人多,他們冇有趕騾車,而是抄近路提著氣死風燈去了考場。
府試比縣試人更多,考試的加上送考的,簡直是人擠著人。
陳知禮在家早已經跟他們商量好,送考的五個人緊緊的圍著考試的五個,如此纔不會有意外發生,比如考箱擠壞了,筆墨硯說不定就摔了。
還比如說不定有無聊的人會給你口袋或者書箱塞進一張有字的紙,一旦查出,你有嘴也說不清楚,隻能取消考試,而且還是三年。
一個時辰後,陳知禮他們纔回到客棧。
府試四日,卯時初開始進考場,辰時正正式開始考試,申時初就可以交卷,但府試題量不小,一般人都不會這個時侯交,基本都是申時正或者申時末。
申時末不論你有冇有考好,都得出考場了。
而陳知禮他們申時初就得從客棧動身了,接人隻能早不能遲了。
陳富強三個人心裡都有些緊張,到了客棧門口,隻讓陳知禮跟孟濤回去看書,他們打算在街上逛逛,遇上合適的東西也可以買一點,畢竟四日後考試結束的次日,他們就得歸家了。
府試結果十日後出來,半個月後會到當地縣城,他們冇有必要等這麼多日。
陳知禮跟孟濤上樓就回了各自的房間
這會正是讀書的好時侯
安安靜靜的冇人吵。
院試是四個月後,孟濤讀書不差,相反還很好,但跟陳知禮相比較,還是很讓他著急。
陳知禮回到房間,讓小路子去一邊看他抄寫的一本三字經。
他自已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捲紙攤開。
這是一幅畫,《春上踏青圖》,圖中一老二少,老者健康慈愛,少者俊朗靚麗。
這老者自然是以顧老爺子為原型,但又僅僅是有一點點影子,特彆熟悉的人才能看出一些。
少年自然是他跟盼兒,盼兒作男孩打扮,但又能讓人一眼就認出是個小姑娘。
少年人相視一笑,含情脈脈。
當然也隻有一點點他們的影子。
這幅畫已經全部畫好,不需要修改。
而另外一幅畫通樣是踏青圖,景色相似,圖中人卻隻有小兩口,小兩口相視一笑,含情脈脈,十成十就是他跟盼兒,但有些地方還冇有來得及畫好。
兩幅畫一看都很好,但仔細看就差了不少。
第二幅小兩口的,就好上許多,差不多是他畫技最巔峰的時侯了。
陳知禮上輩子最出色的自然是他的為官之道,其次便是他的畫,他的畫可以說是一圖難求,但那時侯除了冇有和睦的家,銀錢上他根本不缺,根本不像現在心心念唸的都是賺錢。
他一年都不一定畫一幅,就是畫了,也很少送人,五十多歲有一年,他甚至一把火燒了所有的畫,因為兒子死了,女兒不成器,這些東西留著乾什麼呢?
陳知禮提起了筆,此刻他相思難奈,靈思如泉湧,不多時就把第二幅圖完成了。
他記意地看著,這幅畫他打算日後掛在自已的書房裡。
筆墨乾後,他小心地捲起畫,一幅藏在書箱裡。
另外一副放在揹簍裡,這副他準備去墨香齋賣了。
墨香齋專門收各種好東西,字畫當然也在其中。
這幅畫的筆名就是東海公子,也不知道有冇有人聯想到他的話本
應該不會吧?東方跟東海差了許多。
他如今這個樣子是可以自已去交易的,俗話說一白遮三醜,他現在的臉色有些暗,前日剛剛重新塗過的,實在不怎麼出色。
想想他還是往懷裡裝了一個麵巾。
“小路子,你跟我走。”這孩子還是得帶出去多轉轉,回去後再傳他一些功夫,不然何時才能變回那個怎樣用都順手的路總管?
“好的,公子。”
陳知禮跟阿福打了個招呼,並冇有去打擾孟濤,就帶著小路子施施然上了街。
墨香齋在城南,陳知禮對府城很熟,帶著小路子左轉右轉就到了墨香齋對麵。
他從小路子揹著的小揹簍裡拿出布包裹。
“小路子,你就待在這裡不動,我去對麵有個事,半個時辰內就會回來。”
“是,公子。”
眼前的墨香齋跟他夢中的一模一樣,如今他基本可以確定,那夢中的定是他那前世,或許可能是他死後有了太多的不甘心,閻王爺纔好心給了他這一世。
陳知禮整了整衣衫,將麵巾蒙在口鼻處,走到了墨香齋門口。
墨香齋這會冇什麼人,小夥計把他迎進去。
“公子,您請這邊坐,不知道公子是想買點什麼還是要賣點什麼?”
小夥計把他迎到一個小桌子邊,快速給他衝了一杯花茶。
“賣一幅畫,請你們掌櫃的過來談。”東海公子隻是他一時想起的名,自然冇名氣可言。
那隻能說是給彆人代賣了。
既然是給彆人代賣,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並不是每一個有本事的人都愛出名。
價錢低了他自然不會賣,他是缺錢,但也不是無錢可用,身後還有爹孃呢。
何況再有兩個月他就打算把糧食出手了。
這些糧食中,盼兒給了一百六十兩,而他的除了黃縣令那二百兩,還有他陸陸續續墊進去的一百,加一起已經有四百五十多兩的陳次米了。
小夥計離開不一會,一個圓潤潤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這箇中年人就是墨香齋的掌櫃孫進,慶州府的墨香齋掌櫃多少年都是他。
中年人引著他到一處雅間坐下,笑道:“公子,我是這裡的孫掌櫃,您若要賣畫,先拿出來讓我瞧瞧。”
陳知禮從布包裹裡拿出畫卷緩緩展開,中年人眼睛一亮,仔細端詳起來,臉上露出驚歎之色。
“公子這幅畫,構圖精妙,筆觸細膩,意境十足,當真是佳作。
不過這署名‘東海公子’,倒是有些陌生。”
陳知禮淡笑道:“我不過是替人賣畫,掌櫃的覺得此畫如何?貴齋又能出多少價錢收購?”
孫掌櫃沉吟片刻道:“此畫雖好,但畢竟這‘東海公子’名氣未顯,我出三十兩銀子,公子意下如何?”
“不如何,我本人不怎麼懂畫,也知道此畫相當不錯,貴掌櫃出這樣的底價,實在出乎我意外,這樣的價錢何必來墨香齋直接去書鋪也有這樣的價。”
陳知禮想到前世他的畫一畫難求,這幅雖然故意畫差了些,在畫中也算是相當不錯了,掌櫃的開價實在有些低了,以後他還是儘可能不賣畫了。
前世人到中年,他可是官位顯赫了,少年時太多的畫流在外也不合適。
他不想多糾纏,站起身道:“不好意思,這樣的價錢我實在不能讓主,告辭了。
還有,掌櫃的,名氣是重要,可我認為畫更重要,天下有本事的人不見得個個都愛出名,有時侯一時心血來潮想賣上一幅,你的價錢讓他想賣都出不了手。”
陳知禮剛準備走。
孫掌櫃笑道:“公子留步,這幅畫我確實喜歡,打算買下來自已留著。
二百兩,我最多隻能給這個價錢了,畫真的不錯,如果是名人的,就是五百兩也值。”
陳知禮略略沉思了一會就點頭了:“成交。”
對一個從冇有出現過的畫者,這樣的價錢確實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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