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媽媽_豆瓣 第38章 開門見山
“燭龍”的潛艇像一頭沉默的深海巨獸，悄無聲息地潛航在冰冷黑暗的海水中，將那片正在經曆劇變的蓬萊仙島遠遠拋在身後。艙室內，隻有儀器運轉的低沉嗡鳴和我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周淮安給我遞來一杯溫水，和一套乾淨的衣物。那個名叫阿曜的混血青年則依舊守在控製台前，警惕地監視著周圍海域的動靜。
“我們時間不多。”周淮安在我對麵坐下，開門見山，“學會在蓬萊的失敗，尤其是林棟（林博士）的失手，會讓他們更加警惕，也可能促使他們采取更極端的行動。”
我換好衣服，感受著溫水帶來的些許暖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們對學會瞭解多少？他們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
“荊棘學會的曆史，比大多數文明記載的還要悠久。”周淮安的眼神變得幽深，“他們並非鐵板一塊，內部派係林立，但核心宗旨從未改變——追尋並掌控‘終極知識’與‘根源力量’。他們認為，現有的宇宙法則是不完美的，需要被‘修正’或‘重啟’。而‘門’，就是他們實現這一野心的關鍵工具。”
“他們想成為神？”我嗤之以鼻。
“比那更糟。”周淮安搖頭，“他們想成為‘造物主’，或者……毀滅者。具體取決於他們最終能從‘門’後得到什麼，以及他們是否有能力控製它。蓬萊地下的古神殘骸，隻是他們眾多目標之一。”
他看向我：“而你和星瀾，是計劃中最大的變數。‘守門人’的力量，是維持此界與混沌邊界穩定的基石，也是學會必須清除或掌控的障礙。”
我握緊了杯子，指節有些發白。“窺天鏡在哪裡？你們有線索？”
周淮安從懷中取出一個輕薄如紙的透明顯示屏，在上麵快速操作了幾下，調出一份加密檔案。
“根據我們截獲的零星資訊和古籍對照，‘窺天鏡’在上古大戰中碎裂，主要部分散落各處。學會手中可能掌握著一到兩片碎片。而最大的一塊，據我們推測，並不在蓬萊，而是在……”
他放大了顯示屏上的地圖，指向一個位於內陸、被廣袤原始森林和連綿雪山環繞的區域。
“昆侖墟。”周淮安緩緩吐出這三個字，“傳說中西王母的道場，也是上古時期最重要的‘守門人’聖地之一。那裡，極有可能藏著最大的一塊‘窺天鏡’碎片，甚至……可能有關於徹底關閉‘門’的方法記載。”
昆侖墟！又一個隻存在於神話中的名字！
“那裡難道沒有學會的人？”
“有，而且戒備森嚴。”周淮安神色凝重，“昆侖墟外圍已被學會的一個重要分部控製，他們將其偽裝成一個跨國礦業和生態研究基地。我們的人幾次嘗試潛入，都損失慘重。那裡是龍潭虎穴。”
他關閉顯示屏，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但你是不同的，沈清。你身負‘守門人’的傳承，昆侖墟的古老禁製對你而言，阻力會小很多。而且，你需要‘窺天鏡’來看清真相，我們需要你帶回裡麵的資訊。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風險與機遇並存。我沉默著，權衡利弊。學會就像一張巨大的網，而我一直在網中掙紮。去昆侖墟，無疑是主動跳向網中最堅固的節點。
但不去，難道坐等學會集齊鑰匙，開啟那毀滅之門嗎？
“我需要裝備，需要情報支援，需要……一個計劃。”我最終抬起頭，眼神恢複了一貫的冷靜。
周淮安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當然。‘燭龍’會全力支援你。阿曜會作為你的聯絡和支援。”
一直沉默的阿曜轉過頭，對我點了點頭，眼神依舊銳利，卻少了幾分之前的疏離。
接下來的幾天，潛艇在深海潛航，向著“燭龍”一個位於海底山脈深處的秘密基地駛去。我利用這段時間，全力恢複消耗的力量，並如饑似渴地學習周淮安提供的關於昆侖墟地區的地形、氣候、學會分部佈局、巡邏規律以及已知的防禦禁製資訊。
周淮安沒有藏私，提供了大量珍貴的資料，甚至包括一些學會內部使用的能量頻率和識彆碼。作為回報，我也將星瀾關於“鑰匙”和“守門人”的部分資訊，以及我對學會能量特性的感受，與他們進行了分享。
這是一種脆弱的信任，建立在共同威脅之上。
抵達海底基地後，我得到了全新的裝備。一套具有光學迷彩和基礎能量抗性的貼身作戰服，幾件由“燭龍”工匠打造、融合了現代科技與古老符文的小型裝備——包括能量匕首、行動式護盾發生器以及最重要的，一個能夠模擬多種能量簽名、乾擾探測的腕式電腦。
定魂珠也被基地的工匠取走，嘗試進行修複，但工匠表示，核心損傷太重，需要找到特定的靈材才能完全恢複。
一週後，一切準備就緒。
我和阿曜搭乘一架經過偽裝的垂直起降飛行器，離開了海底基地，向著那片被譽為“萬山之祖”的蒼茫雪山進發。
飛行器在雲層之上悄無聲息地飛行。下方，是連綿不絕、如同銀色巨龍般橫亙大地的昆侖山脈。壯麗，恢弘，卻也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古老與威嚴。
“我們會在山脈北麓一個預設地點降落，然後徒步潛入。”阿曜的聲音透過內建通訊器傳來，“學會的雷達和能量探測網覆蓋了大部分空域，低空突襲風險太高。”
我點了點頭，檢查著身上的裝備，最後摸了摸腕式電腦。裡麵儲存著周淮安提供的詳細地圖和行動計劃。
目標是潛入學會偽裝的“昆侖礦業研究基地”，找到並帶走“窺天鏡”碎片。
飛行器開始降低高度，穿過濃厚的雲層。下方是陡峭的雪坡和深邃的冰穀。
就在我們即將抵達預定降落點時，阿曜突然發出一聲低咒！
“不好！有高速能量源接近！是學會的隱形巡邏機！我們被發現了！”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飛行器猛地劇烈震動起來！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舷窗外，兩道拖著尾焰的能量導彈，正以驚人的速度破空而來！
“抓緊！規避！”阿曜怒吼著，猛地拉動操縱杆！
飛行器在空中做出一個近乎不可能的急轉俯衝，險之又險地與兩枚導彈擦身而過！導彈撞在下方的雪山上，引發巨大的雪崩！
但更多的導彈已經從不同方向鎖定了我們！學會的反應速度快得驚人！
“棄機！跳傘！”阿曜當機立斷，猛地按下了彈射按鈕！
“砰！砰！”
座艙蓋瞬間炸開，冰冷的狂風灌入！我和阿曜被座椅下的火箭推力猛地推出艙外！
高空，嚴寒，失控的旋轉……
我強忍著眩暈和失重帶來的恐懼，按照訓練時那樣，努力調整姿勢，拉開了降落傘。
白色的傘花在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雪山背景下綻開。
下方，是莽莽昆侖。
而遠處，幾架造型猙獰、塗著血會標誌的黑色飛行器，正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禿鷲，向著我們飄落的方向，猛撲過來！
潛入計劃，從一開始，就變成了絕境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