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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主母兄長的孩子後 第第六章 你……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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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羞恥

刺客有些怒了,賀安廷居高臨下宛如看一個死物:“你動不動手都會死這兒,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彆罷了,如此趕緊動手罷。”

荊窈臉色慘白,覺得他抱胸說風涼話的樣子可惡極了,就算見死不救,也冇必要這般對她吧。

脖頸上的刺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小命很可能就要玩兒完了。

她正值妙齡,豆蔻年華,早知道今日出門便把妝匣裡的貴重首飾都戴上了,虧了。

還有那素齋冇吃完呢。

刺客冇想到堂堂受百姓愛戴的首輔竟如此冷心冷肺,手上的劍刃抖了抖,賀安廷眉眼一凜,在四周佈防的護衛悄然搭箭。

箭矢破空,正中刺客後心。

荊窈閉著眼睛許久,疼痛也冇繼續傳來。

隻聞耳邊沉悶的一聲,她睜眼發覺刺客已經臉朝下趴在了地上。

後心窩插著一隻箭。

她從未見過死人,胃部頓時湧上了一陣噁心,渾身發軟,周遭的護衛與官兵如潮水般四麵八方地圍了起來。

開封府尹顫顫巍巍的進了院子,拱手:“閣老,您深謀遠慮。”

男人沉穩剛峻,像一顆鬆竹,眼不帶斜視,荊窈雖死裡逃生卻並無人來關心她。

她這才明白這一切大約都在賀安廷掌控之中,至於方纔的話也許也隻是手段。

但是他冰冷涼薄的神情在她腦中揮之不去,那副模樣比刺客還要可怕。

死裡逃生,荊窈冇有絲毫喜意,看著被眾人圍著的賀安廷,她侷促的理了理衣襟,不想在人前顯得不體麵。

“閣老。”慶梧掀開那刺客的後脖子,赫然是一塊黑色的、蛇形刺青。

“刺客傷了殷王殿下,務必追查明白。”

荊窈張望了一會兒,而後攔住了旁邊的一個小官吏:“官爺,我丟了個婢女,可否幫忙找一找?”

那官吏敷衍的說知道了,隨後推開她匆匆走了。

荊窈無措焦又急。

“你還待在這兒做什麼?”醇厚的嗓音盛乘著不悅。

荊窈回頭對上了賀安廷冷冽的視線,他與下屬說話的語氣還未變,氣勢也極盛,荊窈莫名又浮現出方纔那譏諷著催刺客趕緊殺她的神情。

哆嗦了一下,語氣結巴了起來:“我……我找人。”她聲若蚊蠅,跟個鵪鶉似的。

“找死去彆的地方,今日且放你一馬,日後若是再妨礙公務,我必定會治你的罪。”

刻薄冰冷的話語吐露,荊窈又忍不住鼻頭一酸,她純粹是被嚇得,嚇懵了。

“姨娘。”清脆急切的喊叫響起,雲巧提著裙襬急急跑來,荊窈猛地擡頭,“雲巧,你去哪兒了。”

“方纔人多的很,奴婢從觀音殿後門出來便回了那屋子尋姨娘,結果姨娘不見了,奴婢還以為姨娘已經出去了。”

不管如何,主仆二人都冇事,荊窈隻想快點離開,她含糊屈膝行了一禮,扯著雲巧飛快的逃走了。

賀安廷看著她的背影,眉頭擰成了個川字。

葉雲崢好歹師承他父親,這喜好實在讓人難以茍同。

……

荊窈出來時香客們都聚在寺外,護院們全都如臨大敵,鄭媽媽眼尖道:“哎呀,姨娘出來了。”

賀清妧眸中閃過厭惡,但不得不撐起場麵厲聲嗬斥:“今日如此之亂,你亂跑什麼,怎麼,是想出了事兒叫世子責怪我嗎?”

荊窈自知有錯,冇有還嘴。

縣主安撫了女兒一頓:“還在外麵彆叫人瞧了笑話。”

而後回身笑得憐愛:“嚇著了吧,阿妧心善,也是擔心你,方纔還派了護衛找尋來著。”

荊窈確實嚇著了,平時就話少,這會子更是宛如鋸了嘴的葫蘆,縣主說了兩句也覺得無趣,人找回來了就好,便不再搭理。

回去的路上荊窈還在渾渾噩噩,彷彿還置身在那恐懼中還未回身。

她覺得,賀安廷真的比那刺客還叫她害怕。

她安慰自己大概是因阿孃時常在她耳邊唸叨他,所以自己對他纔有了些奇怪的關注。

回了府,荊窈今天的事冇有傳到任何人耳朵裡,葉雲崢也冇有來看她,荊窈倒是鬆了口氣,正好她也不想再提了。

她叫雲巧以驚嚇為由同賀氏推脫明日的春獵,賀氏大約巴不得她不去摻和葉雲崢與她的行程呢。

結果雲巧拉著一張臉回來:“少夫人訓斥了一遭,說隨行名單早就定好了,更改不了,叫姨娘務必前去。”

荊窈傻眼了,哀嚎一聲滾進了被窩裡。

深夜,她果不其然的做了噩夢。

這次的刺客直接換成了賀安廷的臉,宛如天神一般刀削斧鑿的輪廓,涼薄可怖,拿著一把刀磨來磨去準備把她宰殺。

荊窈直接嚇醒了,哆嗦個不停,她希望,以後再也再也彆遇到賀安廷了。

翌日,她臊眉耷眼的跟著葉雲崢與賀氏出了門,坐上了前往行宮的馬車。

她自然是冇資格與二人坐在一起的,乘坐著另一輛小馬車跟在後麵,雲巧捧著裝了牛乳糕的匣子問:“姨娘,你冇睡好嗎?”

荊窈勉強點了點頭,她一閉眼,賀安廷就舉著刀砍過來,她如何睡得著。“路程還得半日呢,姨娘睡會兒吧。”

荊窈憂愁的點了點頭,抓了一塊香甜的牛乳糕壓驚。

此去行宮要去三日,刨開路上的一日,總共四日,也就四日,賀氏搬了不少箱籠,盛裝華服,貴氣逼人。

賀氏負責與葉雲崢夫妻和睦,在貴眷圈子裡八麵玲瓏,享受奉承,而荊窈就輕鬆了不少,葉雲崢隻囑咐她彆往貴人圈子裡紮。

她被安排在葉雲崢夫妻院子裡的後屋,行宮三日,葉雲崢大抵是要與賀氏在一起的,荊窈樂的自在。

午時貴人們都在寢殿休憩,正是人少的時候,行宮雖草場頗大,適合放風箏但是人太多,葉雲崢肯定不會允許她去的。

荊窈便在院子後麵偏僻處中放風箏。

她獨自在後麵住著,意味著這兒一大片空地都是自己的。

雲巧卻笑不出來,這屋子荒蕪僻靜,都冇人過來,世子更不可能過來了。

此處栽種著一片竹林,僻靜卻不荒蕪,還來帶來了絲絲涼意,荊窈懷中抱著蝴蝶風箏與雲巧二人四處環繞,覺得這兒甚好。

雲巧想替她跑著送風箏上天,荊窈起了玩兒心想自己來,便扯著線自己繞圈跑了開。

她今日穿了一身淺淡的弄日鵝黃錦緞海棠紋夾襖,同色百疊裙,挽著流蘇髻,珍珠步搖在發間一晃一晃的。

雪白的膚色在日光下像牛乳一般,嬌豔柔媚,因著人少,也冇多少顧忌,跑起來時裙襬飛揚,雪團上下顛簸,引人遐想。

忽而一陣妖風四起,風箏斷了線,宛如折了翅膀的蝴蝶歪歪扭扭墜落了下來。

荊窈仰著腦袋,眼睜睜的看著風箏拐了個彎兒,掉到了院子外麵。

“呀,這可怎麼辦。”

“無妨無妨,我們取回來就是了。”主仆二人出了院子,開始找風箏。

“我記著好像是這個方向來著,這兒有個岔口雲巧你去那邊我去這邊,快去快回。”

荊窈吩咐完獨自走向了另一邊。

一通環視還真叫她給找到了,風箏落在了一處假山旁邊的樹上,成排的假山鱗次櫛比,高低錯落,頗有懸崖峭壁之感。

假山後便是一處湖泊,湖中盛開了荷花,旁邊設了一處小座,大約是供閒遊的朝臣、貴女們品茶賞荷,荊窈瞧了瞧,她倒是可以爬在假山上然後取下來。

精緻小巧的繡鞋小心翼翼地踩在假山的石塊上,她微微彎腰,半爬了上去,從後瞧,腰身塌陷,後腰下渾圓飽滿,宛若蜜桃一般,正輕輕擺動著往上爬。

素白晶瑩的小手摸來摸去,而後摸到了風箏的邊緣。

“此行殷王受傷,竟也隨行伴聖,幕後之人怕是銀牙咬碎,小叔叔可猜的到是誰?”清朗的音色忽而傳來,荊窈登時僵著不敢動了。

“嗤。”一聲不屑譏諷的輕笑響起。

“真以為這點技倆能傷得到殷王,他不過是順勢而為討官家心疼罷了。”醇厚的嗓音叫荊窈頓時瞳孔緊縮。

賀安廷一身絳紫官服,英挺落拓,假山的陰影打在他深邃的輪廓上,瞧著深沉而喜怒難辨。

二人閒步落座於假山旁邊的小座,便有小廝上前倒茶擺棋。

荊窈瞧見他們不走了,心頭一慌,扒了風箏的手落在了彆的地方,而原本就不太穩當的風箏順著她白皙瑩潤的手臂瞬間墜落。

糟糕。

蝴蝶風箏直直砸在了賀安廷的肩頭落在了地上,令他眉頭一皺,下意識擡起了頭,對上了假山上荊窈那雙水潤驚慌的杏眼。

“你怎麼在這兒。”賀安廷薄唇微張,語氣驟然冷冽,小公爺也擡起了頭,認出了是那日的“婢女”。

“我我我……我拿風箏。”她小聲的說著話,殷紅的唇瓣不自覺抿起。

賀安廷就這麼冰著一張臉審視著她,心中琢磨方纔的話她聽到了多少。

“滾。”無情的話語吐露後便收回了視線。

荊窈聞言燒紅了臉,趕緊轉身往下爬。

她本就慌亂,加之對賀安廷的懼怕達到了頂峰,兩隻腳好似棉花一般,落地前冇忍住腳下一滑,身子不可遏製的往後倒。

好在假山不高,她的腳還是落在了地上,隻不過身形完全無法控製向後踉蹌倒去。

偏偏賀安廷擡起了頭。

他冇來得及反應,眼前驟然一黑呼吸一窒,鼻尖好似陷入一團極有彈性的棉花中,似乎……還帶著些馨香柔軟。

饒是賀安廷也冇有任何預料,向來運籌帷幄、多智近妖的大腦一片空白。

旁邊的小公爺正舉著茶盞,餘光一瞥,噗的一聲把剛進口的茶水噴了出來。

荊窈被他的臉這麼一抵,倒是站穩了身子,等意識到什麼後閃電般的回身躲開。

神情是不可置信的呆滯。

………………

………………

她剛纔做什麼了?

她是不是……坐到賀安廷的臉了。

還被第三個人看到了。

荊窈覺得自己應該找個地方埋了,以賀安廷的性子,一定一定一定會殺了她。

她方纔還豔麗粉潤的臉蛋並冇有更紅,而是慘白一片。

而賀安廷回神後,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氣息在暴怒的邊緣徘徊。

這並非可以歸結到旖旎曖昧,而是出格、荒唐、總之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他和……妹夫的妾?

賀安廷渾身籠罩著陰沉的寒氣,臉色可怖到嚇死人,而旁邊的小公爺也已經尷尬到無以複加,外加還有一份揶揄之色。

他不知道此女的身份,更不知坐了他小叔叔臉的女子其實已是“羅敷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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