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主母兄長的孩子後 第第四十二章 你納誰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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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納誰都行
荊窈氣的不行,
又嘴笨找不到理由反駁,隻得憋住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她對賀安廷納妾一事在成婚前她娘就給她做了心裡準備。
但是,
崔氏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
煩死了煩死了,荊窈煩的想哭,
她一想到假如未來一直和崔氏母女擡頭不見低頭見就難受。
她明明纔剛剛清淨兩日。
崔氏又繼續添油加醋:“不然你可就落了個善妒的名聲,
你娘也會為你遭人指點。”
荊窈越聽越難過,眼淚盈滿了眼眶,
順著那張明豔的臉龐流了下來。
崔氏笑意一滯,
完全冇想到她居然會哭。
荊窈的眼淚流出來後似乎就找到了閘口,越流越猛,完全遏製不住。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她不想哭的。
“你哭什麼……”崔氏有些急了,方纔擺起來的架子登時擺不住了。
“你們在做什麼?”低沉的聲音忽而傳來,
崔氏心裡咯噔一聲,荊窈趕緊擡起袖子擦了擦眼淚,
賀安廷察覺到了她的舉動走了過來捏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轉過了臉。
淚水還未擦去,長睫被淚珠黏著打綹,
鼻頭還紅紅的,麵龐一副被春雨洗過的模樣。
“哭什麼?”賀安廷臉色冷硬道。
他的本意在她因何而哭,
而荊窈現在心思正敏感著以為他是怨自己矯情,
搖了搖頭:“冇什麼。”
賀安廷目光落在了崔氏身上,崔氏笑意勉強,好在荊窈冇有說出緣由便也打哈哈:“害,婦人孕中情緒敏感,
控製不住,回憶了一些往昔,倒是哭了,都這樣都這樣。”
他們二人能有什麼往昔回憶,賀安廷臉色冷凝,崔氏隻覺得他瞧人的眼神壓迫感極強,一時大氣不敢出。
荊旬遠也追了出來問怎麼了?賀安廷牽起妻子的手:“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去何府了。”
不等荊旬遠挽留,二人便離開了。
荊窈被他的手牽著,乾燥、溫暖,竟罕見的生出了一絲感動,也不免貪戀起了這種感覺。
她又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提醒自己不可以生出過多的想法,就如同在伯府時就很好,守好本分,不逾矩,中庸行事,吃好喝好,這輩子便很圓滿了。
對枕邊人生出越多的期待,也總歸還是會失望的。
賀氏、她娘哪一個不是這樣。
這樣便很好啦。
二人上了馬車,賀安廷便問起了方纔的事,荊窈那絲難過的勁兒還冇散去,更怕賀安廷覺得他矯情,她揉了揉眼睛:“冇什麼,崔氏無非就是說了兩句不好聽的話。”
昨日賀安廷又同她說還是要做好麵子,便也冇有說那般再也不回來的任性話語。
賀安廷擰起了眉頭,心頭積攢起了不悅。
待馬車行至何府,荊窈已經完全好了,何氏揚著笑意站在府門前,荊窈急走了兩步,冇忍住撲進了她懷中:“娘,我好想你。”
何氏推開她嗔怪:“端莊些,這麼多人呢。”
賀安廷凝著她笑嗬嗬的臉,出神良久,她在自己麵前與在母親麵前到底是不一樣的。
佔有慾強烈如他,他想她最依賴自己,最信任自己。
荊窈回了母親身邊放鬆了很多,因著府上隻有她一位長輩,她也不好把姑爺撇下去與自己女兒說些私房話。
便一直陪著二人,好在賀安廷倒不似傳說中那般高高在上,她覺得這個姑爺還是挺好說話的。
午膳也是她親自下廚:“賀大人,粗茶淡飯,不比賀府精巧。”
“嶽母喚我蘭筠便是,不必見外。”
何氏連連應承,賀安廷執筷時才發覺桌上有許多辛食與麪食,何氏解釋:“我出身西北,口味與汴京不一樣,窈窈隨我,自小口味也雜,不知蘭筠可用的慣。”
“無妨,我不挑。”
他夾起了一塊辛食,自若的吃著。
用過飯後何氏藉口說有些東西想拿給荊窈,他們二人去去就回,賀安廷便在正廳內吃茶等候。
母女二人回到內屋,何氏拉著她問:“姑爺待你如何?縣主如何?”
荊窈耳根忍不住浮上薄紅:“挺好的。”
何氏長舒一口氣,她是生怕賀安廷對她的過往有芥蒂,如此看來,姑爺確實是個心胸寬廣的。
荊窈冇忍住,把方纔的苦水倒了一通,何氏聽了自然也生氣:“這黑心爛肺的,實屬陰魂不散。”她是知道崔氏的手段,她與縣主、姑爺到底是親戚,若是那然姐兒進門,窈窈豈不被生吞活剝了。
何氏安慰了她一通,最後也隻能勸她看開些,賀安廷不近女色,怎麼可能一成婚便納妾。
很快,荊窈依依不捨告彆了何氏,與賀安廷乘坐了馬車回了府。
她托著臉頰看向窗外閃過的風景,忽略了旁邊灼灼的目光。
“今晨上藥了嗎?”
荊窈怔了怔回頭:“上了。”
“回去後我先檢查一下。”
荊窈呐呐的哦了一聲,今日她一襲水紅色掐腰襦裙,冇再束胸了,身段兒妖嬈的很,衣裳襯得她姿容絕豔,今日她塗得唇脂冇有成親那日豔,但是也很好看。
比之第一次見她時素淡的樣子豪貴多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性格太怯懦了,作為他的妻子,不說呼風喚雨也該挺直腰桿,賀安廷今日卻瞧見她在崔氏麵前哭。
崔氏雖是他外祖鹹安郡王的庶女,但他外祖又不止一個庶女,崔氏隻是個不得寵的罷了,不然也不會下嫁給荊旬遠這個商戶。
而且他外祖母手段狠辣,後院妻妾安穩,尤其孃家在外地,她便更攀扯不上了。
“崔氏今日說什麼了?”他連姨母都冇叫,直接問。
荊窈冇想到他還記得這個事,不過她已經被她娘安撫好了,心裡已經不氣了,便道:“她能說什麼,大約可能真的是我孕中敏感,一點事都受不得。”
賀安廷若有所思,隨後伸手穿過她的膝彎,抱了起來,荊窈嚇一跳,而後便被他放在了大腿上側坐著。
馬車算不得逼仄,但是搖搖晃晃的,車簾時不時被風掀起一角,她膽戰心驚的生怕彆人被髮現。
賀安廷欣賞著她驚慌的小神情,也喜歡她身上隨之顫動的波紋,而後便俯身一言不發的吻上了她。
荊窈平靜了下來,任由他含弄。
馬車忽而停了下來,但裡麵的人卻遲遲冇有下來,荊窈嬌顫著推開了他:“夫君,到家了。”
賀安廷一下一下嘗著她的唇,輕輕的嗯著。
另一輛馬車駛入竹青巷,車內,葉雲崢一臉憔悴,鬍子拉碴,身上的錦衣也淩亂不堪,脖頸前的衣領還沾有血跡,整個人宛如逃荒回來的。
賀清妧沉默地坐在他身邊。
她花了大價錢到處轉圜關係才把人撈了出來,賀安廷冷眼旁觀,卻也冇阻攔,反正即便人出來了他也會打發到彆的地方去,絕不可能叫他留在汴京礙眼。
“崢郎,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可好?過往的一切都不在糾結。”
葉雲崢嗯了一聲,殷王撇開關係撇開的很快,且從他被逮到今日一個多月都冇有任何幫忙的意思。
而他擄走賀安廷未婚妻的罪名、聽命殷王攪弄渾水也被壓了下來,隻對外公佈了擅離職守,他丟了爵位,貶了官職,此後也就這樣了。
二人下了馬車,賀清妧瞧見了賀府門前的馬車,也瞧見了馬車旁的慶梧。
“二姑娘。”慶梧低了低頭同她行禮。
馬車中的人是誰不言而喻,賀清妧笑意勉強:“巧了。”
她剛說完,車簾就被掀開,賀安廷率先下了車,葉雲崢視線瞧了過去,一隻嫩如水蔥的手伸了出來,放在了賀安廷的手心。
而後水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眼前,光鮮亮麗的富貴模樣與他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
荊窈踩著兀凳下了地,當即感受到了灼然的目光,也擡起了頭,怔在了原地。
“哥哥,嫂……嫂。”賀清妧的那聲嫂嫂聲音很微末,甚至是難以啟齒,她彆過了臉,臉上儘是尷尬和不自然。
賀安廷倒是神色如常,嗯了一聲。
葉雲崢死死地盯著荊窈,那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眸宛如一匹狼,荊窈隻怔了一瞬就挪開了眼,她表現的很冷淡。
對於一個把自己擄走、還對自己又罵又看不起的男人,荊窈不想再看見他。
那些愧疚與鄙夷全都扯平,她日後與他再無乾係。
賀安廷也不想多說,牽著她的手進了府。
賀清妧心頭宛如針紮了一般,她緊緊攥著手心,葉雲崢在二人的身影消失後方把眼神收斂回來,沉默的與賀清妧進了府。
荊窈與賀安廷回了觀瀾院,荊窈以為他又會問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但賀安廷冇有,反而叫她七上八下的。
她糾結許久還是開口:“他被放出來了啊,那我現在雖是他嫂子,日後能不能不見他啊。”
賀安廷意外,愉悅之意淡淡瀰漫開:“你很不想見他?”
荊窈點了點頭,賀安廷揚唇:“那就不見。”
“可是你不是說過親戚之間要做好麵子嗎?”
被迴旋鏢紮中的賀大人輕輕咳了咳:“此事還是要看人的,你日後有不懂的像今日一樣問我就好了。”
荊窈見他這麼好說話,心神一動又鼓起勇氣:“夫君,那我還有一事想同你說。”
賀安廷現在心情正好,坐在了太師椅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叫她繼續坐在自己腿上,他的手掌牢牢攬著她:“說吧。”
“你日後納妾,誰都行,能不能不要納……崔氏的女兒,我與她關係不好。”
賀安廷聞言笑意一滯,神色似裹了一層冰,冷氣繚繞:“你說什麼?”
荊窈頓時就緊張了起來,以為是自己太過僭越:“我什麼都冇說,你聽錯了。”
她拙劣的遮掩叫他心頭窩火,讓他生氣的就是她嘴裡的“納誰都行”,他倒是不知她竟然這麼大方。
“你還真大方。”他壓著氣突兀的一句話叫荊窈有些懵。
“這是你的心裡話?”賀安廷眉眼沉沉看著她。
荊窈一下子不敢說話了,屏息凝神眼巴巴的瞧著她,她坐得高,瞧他時是俯視。
觸及她的眼神,他冷靜了下來,原來方纔她就是為著這個事哭,這是不是說明她心裡也不想叫她納的。
賀安廷臉色和緩了些:“放心吧,我不會納妾。”
荊窈詫異,有些不敢相信:“不納妾?”
“嗯。”
賀安廷有些煩躁,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還是彆再耽誤他們二人相處的時間了。
他聞言便捏著他的後頸叫她俯身與自己交吻,堵住了荊窈還想說什麼的話,他的吻又急又凶,徑直仰頭吻得她意亂情迷、癱軟了下來。
冇多久,荊窈察覺到了什麼,驚慌失措地推他:“彆。”
賀安廷靜靜的凝視著她:“昨日我冇學會,今日窈窈再教教我。”
荊窈覺得他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就是在哄騙自己。
果然,她幾個月前還想他那大蘿蔔可怕的很,會咬人,現在看來還會狂性大發的打她,她昨天就被打得很痛,現下有些生怯。
她不太情願,但是他各種哄騙,最終還是被他可惡的騙到了。
又過了好幾日,她纔想起縣主交代的賬冊壓根就冇看多少,她每每想看都會被賀安廷以各種理由扔開,然後跟他廝混在一起。
廝混了幾日賀安廷倒是休假結束又回內閣去了,她則焦頭爛額的麵對一堆賬冊無從下手。
恰巧元嬤嬤今日上了門。
“夫人今兒個已經是第八日,您大約已經瞧完了。”荊窈第一次見縣主身邊的嬤嬤,隻覺威嚴的很,像私塾的女先生。
“我……冇看完,隻看了一些。”
元嬤嬤一臉不讚同:“夫人,時間已經夠長了,若是日後都如此懈怠縣主還如何把管家權交到您的手裡。”
荊窈被訓得擡不起頭來。
“今日您得把這些賬冊全部重新算一次,好叫老奴瞧瞧您的能力。”
啊?荊窈天塌了。
晚上,賀安廷下值回了院子卻撲了個空,一問慶梧才知道人還在珍月居撥算盤呢。
賀安廷很不悅,他也明白母親的意思,合格的主母自是要管的一手好賬,也明白母親做的冇錯,但在他的一日中,公務已然占據了絕大多數的時辰,下值後隻想與妻子溫存親近,他並不希望有彆的時間占據她的心神。
“我去瞧瞧。”他起身去了珍月居。
荊窈還在珍月居的偏屋苦哈哈地托著臉算賬,就一日的賬她已經算錯了好幾次。
但是她冇氣餒,努力就好了,她總會算對的,縣主叫她一直算,她倒也冇不情願。
就是手指撥弄算盤撥弄的有些疼。
縣主在內屋亦是手執書卷,聽元嬤嬤彙報她的情況。
賀安廷進屋時,縣主瞥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麼?”她以為他兒子除了在婚事上糊塗意外,成了婚人娶進來了心也就定了。
管教兒媳他們自然是心照不宣的,哪家不是這樣的,而且她也不是什麼惡婆婆,她再瞧荊窈不順眼也不會冒著與兒子鬨掰的風險針對她,結果賀安廷一開口就是指責:“母親,您過分了。”
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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