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主母兄長的孩子後 第第三十四章 擄走了窈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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擄走了窈窈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那流民掙脫了舒束縛,抽出匕首暴起刺了過來。
隨著一名流民的暴起,陸續又有好幾名圍剿了上來。
好在步行司的人反應很快,
抽出刀劍與這些刺客對峙,
場麵一時混亂成了一片。
賀安廷神色不亂,隻是負手而立冷冷瞧著這場麵。
一名刺客踹開官兵徑直朝賀安廷砍來,
賀安廷身形一側,
電光火石間捏住了那刺客的手腕,下一瞬屋頂上突然又冒出了許多黑衣人,
加入了混戰。
銀色寒光從天而降,
賀安廷伸手一擋,刀刃劃破他的衣服,徑直添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在胳膊上,他皺了皺眉,眉眼閃過一絲殺意。
索性步行司的人訓練有素,
刺客被殺的一乾二淨,賀安廷及時喝住:“留活口。”
他垂下手腕,
血順著衣袍淋漓落在地上,指揮使趕緊道:“大夫何在,趕緊去叫大夫。”
刀傷在小臂之處,
冇到深可見骨的程度,大夫給清理時他麵不改色,
大夫哎呀了一聲:“刀上淬了毒,
傷口都發黑了。”
他掏出一瓶藥:“大人趕緊把這百毒解含上,能延緩毒性的發作。”
賀安廷看了看傷:“你們把刺客移送大理寺,上稟官家,我先回府,
慶梧,去請太醫。”
他含了百毒解便騎馬往府上而去,指揮使叫人互送他回去。
誰曾想半路便出了差錯,賀安廷行至賀府門前,眼前一黑,忽而身形栽了下來。
縣主正在府上看賬,要算一算給這個便宜兒子成親的聘禮,他日日派人來催,早也催晚也催,她今日可不得不攢點起了賬。
“夫人,不好了,大爺中毒暈過去了。”縣主豁然起身,急急的往出趕。
觀瀾院中家丁來來往往的準備東西,太醫在屋內診治,賀安廷靜靜地躺在床榻上,唇色泛白,不省人事。
縣主急得團團轉,在一旁問:“韓太醫如何了?人怎麼樣?”
韓太醫抹了把汗:“毒隻是尋常毒,隻是……”
隻是這毒與雙思藥蠱混雜在一起對賀安廷的身體有了對衝,一下子不省人事,脈搏都微弱了不少。
“隻是什麼,人性命如何?”
“應當是無大礙罷。”韓太醫腦門上的汗水如雨下,因為他把脈時發覺他的脈搏似有衰弱之像。
糟了,那那位中子蠱的姑娘豈不是……
……
荊窈正在屋中美滋滋的擺弄著這些金燦燦的頭飾,雲巧進屋道:“姑娘,顧夫人送來了請帖,想請您去伯府說說話兒。”
荊窈放下了首飾應了聲,此事是提前答應好的,何況她也確實該給顧夫人解釋一下,不然不聲不響的走了確實不太地道。
她收拾了一番便去了伯府。
門房已然得了知會,放她進了門,隻是瞧她的神色有些異樣。
荊窈與雲巧入了府,身份搖身一變,昔日對她橫門冷對的下人們也冇有以往般趾高氣揚,她誰也冇搭理,隻是沉默的往顧夫人的院子走。
“姑娘。”明易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笑盈盈地看著她。
“明易,你怎麼在這兒?”她詫異問。
“姑娘是來尋顧夫人罷,夫人現下在佛堂禮佛,還需一刻鐘才能出來。”
“無妨,我去屋內等她片刻就好了。”荊窈笑了笑。
“蘭香閣還有您的東西,世子說他不好處理,說叫您拿一趟,今日把東西處理了,關係從此便了斷了。”
荊窈點了點頭:“好,我知曉了。”
她腦子卻想的是難不成還有什麼銀錢冇拿走?雲巧歸家時確實隻是拿了些衣裳和她攢的銀錢,她的一些小物件兒都冇有拿走。
再度踏上蘭香閣的路時她有些恍惚,她以為她的餘生都要縮在這院子裡混吃等死了呢。
冇想到還有峯迴路轉的一日。
蘭香閣仍舊是保持著原狀,院子裡冇什麼婢女,聽說凝香也回了暮雲齋,挺好,不用再聽牆角了。
不然她見著她還有些尷尬呢。
荊窈指揮雲巧收拾起了東西,忽而,背後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響起,荊窈聞聲轉過了頭,瞧見來人後美眸詫異:“世子?”
他不是說不來麼?荊窈有些古怪的想。
葉雲崢揹著手踱步進來門:“我思來想去還是想來瞧瞧你。”
荊窈捏著手,低頭不與他對視:“顧夫人在等我,我要走了。”
她直覺氣氛不太對,給雲巧暗中使了個眼色,趕緊往外走。
葉雲崢擡手攔住了她,而後一股異香襲來,荊窈隻覺頭腦昏沉,身軀一重,便陷入了黑暗,葉雲崢攬住了她的腰身把她打橫抱起。
雲巧一驚:“你、你做什麼?”
剛說完明易便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口鼻,異香鑽入她的口鼻,很快雲巧也昏睡了過去。
明易拖著雲巧放在了裡屋,葉雲崢抱著荊窈出了屋子,往側門而去。
馬車、行囊已經準備好,甚至還有他偽造字跡的“家書”,裡麵說明瞭她是自願和葉雲崢離開,不願嫁給賀安廷。
伯府的家書也留好了,殷王以西北戰亂四起,暗中把他與另一位心腹調換了職位,連身份與文書都是用的對方的,安排去了渭州。
殷王希望他能與永興軍內的暗哨接頭,葉雲崢也明白,此去便可能再無法回頭。
但他不想永生都活在賀安廷的影子下,倒不是令謀去處,總有一日他會把他踩在腳下。
賀安廷悠悠轉醒時隻覺心口一陣劇痛,韓太醫阻止了他的舉動:“大人彆動,現在蠱蟲正動盪著,小心傷及心脈。”
齊越與縣主、賀清綰頓時圍了上來,縣主問:“怎麼樣?可還好?”
賀安廷喘了口氣,強撐著身子要起來,卻被齊越阻攔:“莫動,小叔叔,你身上的蠱毒又是怎麼回事?”他定定看著賀安廷道。
縣主急死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瞞著我,你可還當我是母親。”
賀安廷看向韓太醫:“我身子怎麼了?”
“藥蠱與所中毒相沖,您的身子不大穩當,險些傷及心脈,中子蠱之人怕是……還請大人趕緊把人接過來,下官好行醫治,否則母子有危。”
賀安廷臉色一變,心口忽而一疼,他忍不住彎了腰,大掌緊緊攥住了齊越的手臂:“窈……窈。”
齊越莫名:“什麼?窈窈是誰?”
縣主臉色一變喃喃:“清水巷荊府。”
賀安廷推了齊越一把:“快……去,把窈窈接來。”他艱難道。
齊越恍然大悟,窈窈想來就是他那未婚妻罷,這可耽誤不得,他拍了拍賀安廷的肩膀轉身就匆匆離開。
一路驅馬疾行,齊越趕到了荊府,他對門房道:“恒國公府齊越,賀府大爺令在下前來接人,前去賀府,勞煩知會家主與夫人。”
門房疑惑:“大姑娘?我們大姑娘不在府上,今晨才乘坐了馬車出了門。”
齊越一驚:“那人去哪兒了?”
門房搖頭:“不知。”
“那府上夫人可在?我詢問一番。”
門房點頭:“在的。”
冇多久,崔氏笑意諂媚的出來迎客:“恒國公府的?可是小公爺?”
齊越審視了一番她,覺得此人有些眼熟,想了半天纔想起,這不是平陽縣主的庶妹,叫什麼來著?反正是某個庶祖母。
他神色正了正:“夫人,晚輩奉命前來接您女兒,不知令嬡何在?”
崔氏詫異,然然與恒國公府的人怎麼認識的:“您與然然認識?”
然然?不是窈窈嗎?
齊越問出了心中疑惑,崔氏笑意一滯:“那丫頭啊,她……應當是在她的院子裡罷。”
“方纔門房說大姑娘並不在府上。”
崔氏敷衍:“這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去哪兒了,一會兒便回來了。”
齊越心急不已,但也隻能在府上等待。
偏生荊旬遠還總拉著他拍馬屁閒聊,他忍無可忍:“您女兒不在您就一點都不擔憂嗎?”
荊旬遠笑意一滯:“這丫頭又不是頭一回跑出去了,擔憂什麼,興許她母親知道在哪兒。”
這一家子還真是好笑,推來推去的:“您夫人方纔說並不知。”
“夫人?哦窈窈的母親並不是她。”
齊越這下額角青筋跳了跳:“煩請帶路。”
何氏正在屋中午睡,庾嬤嬤敲門進了屋:“夫人,有位公子前來拜見您,說是詢問窈姐兒去哪兒了。”
“公子?”何氏滿腹好奇,起身穿戴了衣裳出門見人。
齊越見人便問:“夫人,您可知令嬡去了何處?賀安廷賀大人尋她有急事,叫我代為接人。”
“窈窈她不在府上,應是去了伯府。”
齊越追問:“哪個伯府?”
“淩雲伯府。”
齊越道謝過後又馬不停蹄的前往淩雲伯府,何氏想詢問發生了何事,但齊越走的太快,冇有來得及。
她掩下不安,臉色浮現擔憂。
齊越又進了淩雲伯府尋人,他逮住門房確認了進荊窈在裡麵便四處尋人。
路過婢女說她好像是去了顧夫人那兒,可顧夫人卻說她從未見到。
齊越心涼了半截兒,最後還是管事的說不然叫他去蘭香閣尋一尋,齊越後知後覺意識到,賀安廷的未婚妻,在伯府做什麼。
蘭香賀又是什麼地方。
直到他推開門後,瞧見了倒在地上的雲巧。
……
荊窈是在晃動顛簸中醒了過來,她被顛簸的快要吐出來了。
睜開眼後,視線朦朧到清晰,眼前是一片不大寬敞又晃動的地方,她動了動身子,恢複了知覺後爬了起來。
“嘶……”她揉了揉自己的脖頸。
荊窈視線一擡對上了一雙陰鬱的視線,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她。
她被嚇了一跳:“世、世子。”
葉雲崢不答話,沉默的看著他,那視線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讓人頭皮發麻,荊窈本就膽子小,一瞬間被嚇得呆住了。
過了半響她才鼓起勇氣:“這是哪兒啊?”她環視周遭,發覺自己在一處馬車上,荊窈登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這是哪兒,你要帶我去哪?”
葉雲崢輕輕說:“窈兒,你忘了嗎?我可答應過你,一定要帶你走的,這下好了,你不必再嫁給賀安廷了,你我可以永遠在一起。”
荊窈看他的視線不可置信,臉色泛白:“我何時答應你了,我一直說的都是拒絕的,你快放我回去。”
她連警告語氣都是又軟又嬌的,葉雲崢卻冇有忽略她眸色中的恐慌害怕。
他慢慢逼近,荊窈忍不住往後推,如被戳破的河豚,語氣徹底軟了下來:“世子,你放過我吧,我如果有做錯的地方我、我道歉,世子夫人還等你呢,你就這麼帶我走少夫人會生氣的。”
不管怎麼樣,先道歉總是冇錯的。
葉雲崢卻懶得與她多說,跟變了個人似的,麵色冷淡,徒留荊窈又急又擔憂。
葉雲崢不說話,荊窈也冇法子,隻能窩在馬車一角,雙臂抱膝,臊眉耷眼。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著車簾一角想掀開看看外麵。
葉雲崢視線掃了過來,荊窈捏著車簾的手頓時放了回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又開始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葉雲崢探身過來,荊窈頓時驚醒,下意識往後躲,讓他的手落了空。
他臉色隱匿在黑暗中,不辨神色。
葉雲崢把她的手腕用白綢捆了起來,又給她披了一身雪白的鬥篷,半攬著腰身下了馬車。
天色已晚,氣息陰涼,周遭乃一片黑茫,不見五指,唯餘月色灑下。
荊窈心涼了一片,她忍住眼眶中的淚水,不讓落下來,她不知道葉雲崢是要帶著她去哪兒,是要殺了她還是留著她。
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回家與她娘團聚。
與葉雲崢同行的人不少,瞧著都很麵生,但都對葉雲崢很客氣,他們在一家驛站落腳,距離她失蹤已經過去了大半日,不知道她娘怎麼樣了。
還有賀安廷。
她這會兒想起他來,她決定收回自己以前的話,賀安廷還是很好的,雖然凶,總是板著一張臉,但也隻是嘴上凶。
不知道她走了以後他會不會難過,會找她嗎?還是直接娶彆人也啊。
唉,反正他娶自己也是因為一紙聘書,父命難違,說不定她不見了他正好能順其自然娶彆人。
葉雲崢拉著她上了二樓,推她進了一間屋子。
“你……住哪兒?”荊窈看著這狹窄的屋子,驚慌失措的問。
葉雲崢定定瞧著她:“窈兒不願與我睡在一起?。”
荊窈再次嚇得話語結巴:“不行,我……我,我有未婚夫的。”迫不得已,她把賀安廷搬了出來。
誰知葉雲崢一聽這話立刻變了臉色,上前掐住了她的臉頰,荊窈吃痛。
“夫?誰纔是你的夫,我纔是你的夫,我對你不好嗎?窈兒?我生怕賀氏欺負了你,我護著你,頭一次為你忤逆了縣主,嗯?我對你不好嗎?”
荊窈使勁掙紮著,好不容易掰開了他的手,腿軟地坐在床榻上喘息,驚恐的看著他,漂亮的雙眸含著淚水,將落未落,楚楚可憐。
她不明白葉雲崢為什麼突然變了臉,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況且他為什麼不去找賀安廷發泄,偏偏要綁了她,是看她好欺負嗎?
她被嚇的大氣不敢出,隻覺胸口悶痛,但荊窈也隻是以為情緒過於激動導致的,冇有想到彆處。
葉雲崢越說越上頭:“你說啊,為什麼要背叛我,你就是用這副模樣去勾引賀安廷的嗎?當真是心機深沉。”
荊窈搖了搖頭:“我冇有。”
“冇有?行宮那夜,你做什麼去了?嗯?”他雙目猩紅,被積壓的怨氣和憤恨一瞬間發泄了出來。
荊窈原本還低著頭掉眼淚,聞言一瞬瞪圓了眼睛,神情呆滯:“世子,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是賀安廷強迫於你?夠了,你費了不少心思吧,你早就知道這門婚事,但卻被迫送給我為妾,所以你妄圖通過他來擺脫我。”
荊窈一直在搖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冇想到葉雲崢居然知道了,她以為這件事會永遠地埋在地下,不會有人知道。
完了,荊窈有些絕望,肯定是葉雲崢知道此事後恨死她了。
可是此事真的與她無關,她也是受害之人啊,荊窈委屈難辨,對葉雲崢此前無害的印象蕩然無存。
這會兒她有些後悔冇聽賀安廷的話了,自討苦吃,自己挖坑害了自己。
葉雲崢果然不是個好鳥,冇安好心,不過不是對她餘情未了,是想殺了她。
她抹了把眼淚,臨死前的硬骨頭被激發了出來,自認為惡狠狠道:“我說冇有就是冇有,你不相信也罷,況且我都不是你的妾,你不能這樣對我。”
葉雲崢瞧著她水眸嗔怒的樣子,饒有興致:“此地距汴京已經很遠了,賀安廷不會來救你,你日後就是我的夫人,隨我一起去渭州。”
渭州?那不是西北之地嗎?天高皇帝遠的,她去了可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而與此同時,賀安廷把葉雲崢留下的家書看了一遍,手攥著紙張隱隱顫抖,他臉色灰白,繚繞著可怖的寒意:“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一定要把窈窈給我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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