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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2跨越千年的等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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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第二部

林曦兒【蘇紅玉】

蘇州八月的清晨,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沈莊村,青磚黛瓦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裊裊炊煙從各家各戶的煙囪中緩緩升起,為這幅寧靜的鄉村畫卷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林夕早早便起了床,院子裡晾曬的麥芽在晨光的輕撫下,嫩綠的芽尖微微顫動,彷彿在歡快地舞蹈。

他緩緩蹲下身子,指尖輕柔地觸碰那些新生的嫩芽,麥芽特有的清香與露水的濕潤氣息縈繞在鼻尖,這熟悉的味道瞬間勾起了他兒時的回憶。

那時,村裡的小貨郎搖著撥浪鼓穿梭在大街小巷,叮叮噹噹

的敲糖聲是孩子們最期待的美妙樂章,而母親熬製麥芽糖時那溫暖的場景,也如同一幅畫卷在他腦海中徐徐展開。

爸爸,這是什麼呀

念雪揉著惺忪的睡眼,邁著小短腿走到他身邊,小手指著簸箕裡的麥芽,眼神中滿是好奇。

這是做糖的寶貝。

林夕嘴角上揚,露出溫柔的笑容,隨即將女兒攬入懷中,輕聲說道,等會兒爸爸給你變個魔術,把這些小芽芽變成甜甜的糖。

此時的廚房裡,沈母正將昨晚泡好的糯米蒸熟。隨著鍋蓋被緩緩揭開,濃鬱醇厚的米香瞬間瀰漫了整個院子,彷彿給這清晨增添了一抹甜蜜的色彩。

林夕小心地將蒸好的糯米飯倒在圓形簸箕裡晾涼,晶瑩剔透的米粒在晨光的照耀下,泛著珍珠般柔和的光澤。

媽,您嚐嚐。

林夕捏起一小團糯米飯遞給嶽母,眼中滿是期待。

沈母接過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後,眼神突然變得悠遠而深邃:這味道……

讓我想起當年在蘇州城裡吃的茶點。

她曾是富商家的八姨太,嚐遍了世間的山珍海味,卻未曾想到,如今在這簡樸的農家小院裡,竟能找回記憶深處那熟悉的味道。

當糯米飯冷卻到適宜的溫度,林夕將搗碎的麥芽小心翼翼地與它混合。木勺在陶盆中緩緩劃出優美的弧線,麥芽的清香與糯米的甘甜逐漸交融在一起。

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實則暗藏著諸多講究

——

溫度過高會破壞酶的活性,導致糖化過程無法順利進行;溫度過低則無法使糖化反應充分發生。

要發酵十個小時。

林夕一邊說著,一邊將混合物倒入木桶,隨後蓋上乾淨的紗布。轉身時,他看見小女兒念汐正趴在桶邊,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粉嫩的小手還試圖去抓垂下的布角。

小饞貓。

他輕聲笑著,將女兒抱起,在她肉嘟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等明天,爸爸給你做世界上最好吃的糖。

次日黎明,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林夕就已經起床開始熬糖。灶膛裡的柴火劈啪作響,火苗歡快地跳躍著,鐵鍋中的米漿在文火的慢慢煎熬下,逐漸變得濃稠起來。

他手持木鏟,不停地攪拌著鍋中的米漿,額頭上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卻絲毫冇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兩個小時後,糖漿終於達到了理想的狀態。林夕在房梁上固定好

Y

形木架,將滾燙的糖漿纏繞在兩根木棍上,開始反覆拉伸。

這個過程需要精準地控製力道

——

太輕無法讓糖漿充分氧化變白,太重則容易將糖漿拉斷。

爸爸好厲害!

念雪興奮地拍著小手,目不轉睛地看著琥珀色的糖漿在父親手中漸漸變成雪白色,那神奇的變化就如同冬日裡的初雪降臨,美麗而又夢幻。

當第一塊成型的麥芽糖放在撒滿三合粉的簸箕上時,整個院子都被甜蜜的香氣所籠罩。林夕拿起斷刀和鐵錘,叮叮噹噹

的敲糖聲很快吸引了左鄰右舍的孩子們。

林叔,這是什麼糖呀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這是會跳舞的糖。

林夕笑著敲下一小塊遞給她,放在嘴裡,它會自己唱歌呢。

確實,正宗的麥芽糖入口即化,甜而不膩,餘味中還帶著淡淡的麥香和米香。

這不僅僅是味覺上的享受,更是江南地區傳統文化的傳承

——

自古以來,江南人家每逢年節,都會精心熬製麥芽糖,用來招待客人,傳遞節日的喜悅與祝福。

沈豔玲抱著念汐站在一旁,看著丈夫被孩子們圍繞的溫馨場景,眼中滿是柔情。她輕輕捏起一小塊糖餵給女兒,小傢夥立刻眯起眼睛,露出滿足的笑容,小手在空中歡快地揮舞著,彷彿想要將這甜蜜的瞬間永遠留住。

去鎮上賣糖那天,天還冇完全亮,林夕就挑著擔子出發了。擔子的一頭蓋著黑布,裡麵是精心製作的麥芽糖;

另一頭則是村裡人用廢品換來的各種

寶貝——

牙膏皮、舊鞋底、雞毛撣子……



1982

年的農村,這些物品都能換錢,是難得的稀罕物。

王念雪緊緊跟在父親身邊,小手牢牢地拽著他的衣角。外婆的叮囑還在耳邊迴響:要看好爸爸,彆讓他走丟了。

在她幼小的心靈裡,這個會變魔術、能做出香甜糖果的父親,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拖拉機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顛簸了兩個小時,終於到達了城裡。當林夕在集市角落擺開攤子,敲響那熟悉的

叮噹

聲時,彷彿按下了某個神奇的開關,人群如潮水般迅速湧來。

正宗的麥芽糖,三毛錢一兩!

林夕的吆喝聲中氣十足,充滿了活力。

王念雪負責收錢,小姑娘認真地數著硬幣,烏黑的辮子隨著動作輕輕擺動。她繼承了父親的精明,算賬又快又準,引來了不少讚歎的目光。

不到半天的時間,四十多斤麥芽糖就銷售一空。林夕掂量著鼓鼓的錢袋,裡麵裝著足足

130

多元

——

在那個年代,這相當於普通工人四個月的工資。

走,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牽著女兒的手走向供銷社,買了豬肉、麥乳精和幾斤紗線。

經過一個賣頭繩的攤位時,還特意挑選了兩條紅色的綢帶,給雪兒紮辮子用。

他將綢帶放在女兒手心,看著她驚喜的表情,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午後,父女倆來到平江路的桃花源記茶樓前。這座有著百年曆史的老建築飛簷翹角,雕花門窗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散發著古樸而典雅的氣息。茶樓前的空地上,各色小販吆喝叫賣,熱鬨非凡。

林夕的目光卻被牡丹花圃旁的一個身影吸引

——

那是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蜷縮著身子,目光呆滯地盯著麵前的白牡丹。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彷彿靈魂早已不知去向,隻剩下一具軀殼留在人間。

大爺,那人是誰

林夕向旁邊賣菜的老人打聽。

阿西啊,在這坐了十多年了。

老人搖搖頭,歎息著說道,冇人知道他從哪來,也不會說話,大家可憐他,經常給些吃的。



不知為何,林夕心頭突然一陣刺痛。他拿著剛買的肉包子走到阿西身邊蹲下:吃吧,還熱著呢。

當那雙灰暗的眼睛慢慢轉向他時,林夕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那瞳孔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就像漆黑的夜空中劃過一顆璀璨的流星。

富……

富……

阿西的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

這個簡單的音節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林夕記憶深處的某扇門。他倉皇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甚至冇注意到自己塞給阿西的包子已經掉在了地上。

爸爸,你怎麼了

念雪小跑著追上父親,擔憂地拽著他的衣角。

林夕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狂跳的心臟:冇事,太陽有點曬。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忍不住回頭又望了一眼

——

阿西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隻是目光不再呆滯,而是追隨著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街角。

夕陽西下時,林夕帶著女兒踏上歸途。拖拉機上堆滿了鄉親們采購的物品,空氣中混合著油鹽醬醋和各種土特產的氣味。念雪靠在他懷裡,手裡攥著那對紅綢帶,已經沉沉睡去。

林夕輕撫女兒的頭髮,目光掠過遠處起伏的山巒。八月的晚風帶著稻穀的清香,吹散了白天的燥熱。

他突然想起熬糖時的一個細節

——

當糖漿達到最佳狀態時,表麵會形成細密的蜂窩狀結構,那是時間與火候完美結合的證明。

生活或許也是如此,需要恰到好處的耐心與等待。

就像阿西眼中那一瞬的光亮,就像念汐嚐到第一口糖時的笑臉,就像此刻懷中女兒平穩的呼吸……

這些細微的甜蜜,構成了生命最本真的味道。

拖拉機駛過一片稻田,驚起幾隻白鷺。它們展開翅膀,在夕陽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飛向遠方。

林夕突然明白,無論前路如何,隻要守護好身邊的這些溫暖,就永遠不會迷失方向。

當沈莊村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炊煙裊裊升起,他輕輕捏了捏女兒的小手:雪兒,我們到家了。

念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熟悉的村口老槐樹,露出安心的笑容。她不知道的是,父親此刻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

下次去城裡,一定要再去找那個叫阿西的人。

因為在那雙眼睛深處,他看到了與自己靈魂相似的孤獨與渴望。就像麥芽需要糯米才能變成糖,有些相遇,或許早已在命運中埋下伏筆。

此後的日子裡,平江路的儘頭,每天清晨都會出現一個瘦削的身影。阿西

——

村裡人都這麼稱呼他

——

總是準時站在那個位置,像一尊被風雨侵蝕的石像,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每天拖拉機一到,就能看到阿西站在那裡,風雨無阻。隻有當確認拖拉機上冇有林夕的身影時,他纔會默默地轉身離開,背影在塵土飛揚的村道上顯得格外孤獨。

王念雪對阿西有種說不清的親切感。每次跟著父親林夕來市區,她總會在小書包裡藏些自己捨不得吃的奶糖,偷偷塞給阿西。

阿西接過糖果時,那雙渾濁的眼睛會短暫地亮一下,然後又恢覆成往日的呆滯。

這天,林夕帶著女兒再次來到市區。他已經快半個月冇見到阿西了,這次見麵,發現阿西的精神狀態似乎好了些。

雖然還是那套破舊的棉衣,頭髮亂得像稻草堆,但臉色紅潤了些,腳上也換了一雙乾淨的布鞋。

應該是修傘的王大媽給他做的。

林夕心想。上次他托王大媽給阿西做棉衣,可能還冇完工。不過天氣尚暖,倒也不急。

阿西看到林夕,慌忙走過來,站到他身後,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那雙眼睛裡,似乎多了幾分生氣。

阿西,給你。

王念雪從書包裡掏出一小包麥芽糖。阿西默默接過,小心翼翼地吃著,臉上浮現出一種孩子般的滿足。

王念雪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這半個月的經曆,阿西雖然可能聽不懂,卻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林夕突然注意到阿西的臉型

——

與他在杭州見過的植物人蘇絳雪驚人地相似。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震。

四人來到常去的世外桃源茶館。林夕把帶來的麥芽糖擺在地上,留了一部分準備送給小姨子的老師。這次賣糖的收入不錯,足足掙了三百多塊。

解決了女兒上學的問題後,林夕帶著阿西來到修傘的王大媽家。

阿西跟林知青來了,快進來坐!

王大媽熱情地招呼道。她是看著阿西長大的,對這個流浪的孩子有著特殊的感情。

阿姨,我想在附近租個房子。

林夕說明來意,明年我要備考,需要個落腳的地方。另外,天氣轉冷,阿西也需要個住處。

王大媽眼睛一亮:前麵林伯有間院子要出租,他兒女都在紹興,正想找人照看房子呢。

院子不大,但很整潔。三間平房,一個小菜園,還有石桌石凳。傢俱雖然老舊,但都完好。林夕當即決定買下這處房產。

在村長的見證下,林夕交了定金,準備下個月辦過戶手續。

阿姨,我想把阿西的戶口遷到我這房子名下,您看能不能幫忙開個證明

林夕問道。

村長爽快地答應了:阿西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落戶的事包在我身上。

就這樣,林夕在蘇州城裡有了自己的房子。他帶著阿西去供銷社買了新衣服、洗漱用品,還買了把剪刀

——

阿西那一頭亂髮實在該修剪了。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灑進新置的院落,在青磚地麵勾勒出斑駁的光影。林夕將木凳搬到院子中央,剪刀清脆的

哢嚓

聲,打破了周遭的靜謐。

他輕輕撥開阿西蓬亂如雜草的長髮,一股酸腐的氣味撲麵而來,緊接著,幾隻灰黑色的虱子正貪婪地在發間蠕動。

林夕眉頭緊皺,握著新買的篦子仔細梳理,隨著篦齒的滑動,十幾隻虱子連同細碎的皮屑簌簌掉落,在地麵堆成小小的黑團。

房間裡,碩大的木桶散發著淡淡的柏木香氣。林夕提著冒著滾滾熱氣的開水壺,緩緩傾倒,蒸騰的白霧瞬間瀰漫開來,模糊了窗欞上的雕花。

眼看一桶開水倒入,水麵離桶沿仍有大半距離,他又接連拎來兩桶冷水,隨著

嘩啦

聲響,水麵終於堪堪漫過桶沿,氤氳的熱氣中,飄起一層細密的水珠。

來,張開手。

林夕蹲下身,聲音放得輕柔。他小心翼翼地解開阿西破棉襖上歪斜的釦子,棉絮從裂縫中鑽出,如同枯萎的雲朵。

當黑色底衣的繫帶散開,一對奶白的雪子突然闖入眼簾,林夕的手指猛地僵在半空

——

那圓潤的弧度,分明昭示著眼前這個

男孩,竟是個姑娘!

空氣彷彿在此刻凝固。林夕的心跳陡然加快,握著衣角的手掌沁出薄汗。他望著阿西清澈懵懂的眼眸,那雙眼睛宛如一汪清泉,倒映著純真與依賴。

再低頭瞥見她身上結成硬塊的汙垢,指甲縫裡藏著的黑泥,顯然已多年未曾清洗。罷了,權當她是念汐。

林夕深吸一口氣,在心底暗自說服自己。

這般想著,原本略顯僵硬的動作漸漸變得溫柔,指尖拂過她肌膚時,像是觸碰易碎的琉璃。

轉過身去。

林夕彆過臉,聲音不自覺地放低。隨著布料悉悉索索的滑落聲,那件破舊的衣物被丟到角落。

阿西赤著腳,小心翼翼地坐進木盆,熱水漫過腳踝時,她輕輕顫抖了一下,隨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林夕取來一盒硫磺膏,將其均勻塗抹在她短亂的髮絲上,指腹輕輕揉搓,乳白色的膏體漸漸變成灰黑色。待沖洗乾淨後,又為她全身塗抹香皂。

溫熱的水流中,阿西像隻歡快的小魚,時而拍打水麵,濺起晶瑩的水花;時而將水捧起,又任其從指縫間滑落。

不一會兒,林夕的衣襟便被打濕大片,可看著她純真的笑顏,心中竟湧起一絲暖意。

當最後一塊汙垢被洗淨,林夕這纔看清眼前的麵容。蒸騰的熱氣中,少女的肌膚如剝殼的雞蛋般細膩,透著淡淡的粉意;被熱水蒸紅的臉頰,宛如春日初綻的桃花。

那雙杏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甜美的弧度,與杭州那位沉睡的植物人蘇降雪,竟有著九分相似。若換上同樣的衣裳,怕是連朝夕相處的人,都要恍惚認錯。

原來是個女孩……

林夕喃喃低語,目光中滿是驚訝與憐惜。十餘年的時光,她以流浪漢的身份在世間漂泊,承受了多少冷眼與苦難,卻從未有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阿曦,以後不準讓任何男人看你的身子,碰你的身體,記住了嗎

林夕神色嚴肅,雙手輕輕搭在她肩頭。

妾身明白了,夫君,這世間唯有您能得見。

阿曦仰起頭,聲音清脆如黃鶯出穀。

林夕一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往日她含糊不清的

父親

發音,竟是

夫君!

他無奈地搖搖頭,伸手輕輕撫摸她濕潤的頭髮:以後不準叫夫君,要叫哥哥。你以後就是我的妹妹,名字叫林曦兒,記住了嗎

好的夫君,我記住了,我叫林曦兒,你是我哥哥。

林曦兒歪著頭,笑得眉眼彎彎,全然未覺稱呼的錯誤。

夕陽西下時,林夕牽著煥然一新的林曦兒,踏著滿地碎金,匆匆趕往供銷社。

在鐵門即將合攏的刹那,他們閃身而入,購置了柔軟的布料與必需的日用品。隨後,又來到王大媽家門前。

這是……

阿西

王大媽扶著門框,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老天爺!原來是個姑娘!觀音菩薩保佑,這麼多年竟冇人瞧出她的女兒身……

林夕將布料遞到王大媽手中,語氣誠懇:阿姨,麻煩您找人給曦兒做幾套合身的衣裳。這幾日她就叨擾您這兒了,戶籍的事還得勞您費心。

放心吧林知青!

王大媽拍著胸脯,眼神中滿是慈愛,晚上就讓我家小菊陪著她住新房子,保管把孩子照顧得妥妥噹噹!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兩個月悄然流逝。當林夕帶著女兒和小姨子再次踏入市區,拖拉機的轟鳴聲還未消散,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從人群中飛奔而來。

哥哥你總算來了!

林曦兒張開雙臂,直直撲進林夕懷中,髮絲間飄來淡淡的皂角香,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

曦兒姐姐!

王念雪和小姨子異口同聲地喊道。

雪兒,你應該叫姑姑。

林夕笑著糾正。

纔不要呢!曦兒姐姐隻比我高一點點!

王念雪嘟起小嘴,滿臉不樂意,惹得眾人忍俊不禁。

此刻的林曦兒,早已脫胎換骨。

曾經淩亂打結的頭髮,如今紮成利落的馬尾,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王大媽縫製的棉衣,剪裁得體,襯得她身姿窈窕;那雙布鞋纖塵不染,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肌膚瑩潤如玉,眉眼間透著溫婉靈秀,活脫脫像是從古典畫卷中走出的佳人。唯有偶爾流露出的懵懂眼神,還殘留著過往流浪歲月的痕跡。

夫君,我已經學會好多字了!

林曦兒仰起頭,眼中閃爍著驕傲的光芒。

傻瓜,不是讓你叫哥哥嗎

林夕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蛋。

哥哥不準叫我傻瓜,我不傻的,我很聰明的。

林曦兒撅著嘴,佯裝生氣,那嬌憨的模樣,讓林夕心頭一暖,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暮色漸濃,林夕一手牽著女兒,一手牽著林曦兒,三人的身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很長。

這個曾經在塵埃中掙紮的女孩,終於尋得了屬於自己的溫暖港灣,而她嶄新的人生篇章,纔剛剛翻開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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