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鏡語 第7章 舊影沉淵牽秘辛,荊棘映月照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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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鏡語·
舊影沉淵牽秘辛,荊棘映月照歸途
城市的霓虹初上時,陸辛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指尖摩挲著懷錶冰涼的金屬外殼。表蓋內側的新照片裡,院長與陳敬父親的笑容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可他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周明遠已散,紅月之主被封,可密室裡那本未寫完的實驗記錄末尾,“本源未儘,暗淵有影”八個字,像根細刺紮在心頭。
“還在想密室的事?”林薇端著兩杯熱咖啡走過來,將其中一杯遞給他,“老刑警剛纔來電話,說在周明遠的舊宅裡找到一個上鎖的木箱,裡麵全是他年輕時的照片,還有一張和院長的合影,背麵寫著‘1997年,永固鐘錶廠學徒房’。”
陸辛接過咖啡的手頓了頓——1997年,正是陳敬父親還在鐘錶廠當匠人的時侯,周明遠和院長竟然早就認識?他猛地站起身:“去舊宅,現在就去。”
周明遠的舊宅在老城區的巷弄深處,是一座爬記爬山虎的二層小樓。木門上的銅鎖早已生鏽,老刑警用撬棍撬開時,灰塵簌簌落下,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黴味。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台老式收音機,旁邊堆著幾摞泛黃的報紙,牆角的書架上,整齊地碼著一排鐘錶維修手冊,扉頁上都簽著“周明遠”三個字,字跡工整,與後來實驗記錄上的潦草判若兩人。
“你看這個。”林薇從木箱裡翻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封麵上冇有字,翻開暫時壓製,明遠,忘了它,好好過普通人的生活。”而周明遠的迴應,隻有一道深深的劃痕,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邊緣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血跡。
“原來院長帶走了暗淵之鏡,”林薇的聲音有些發顫,“周明遠不是一開始就壞的,他是因為暗淵之鏡,才被**吞噬的?”
陸辛攥緊筆記本,突然想起鐘錶廠車間裡那台廢棄的大型鐘錶——錶盤上的指針永遠停在三點十分,與院長日記裡“紅月初現於寅時三刻”的時間吻合。“去鐘錶廠,暗淵之鏡可能在那台大鐘裡。”
再次踏入永固鐘錶廠時,夜色已深。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灑進來,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影子。車間最深處的大型鐘錶矗立在角落,黃銅外殼鏽跡斑斑,錶盤上的羅馬數字模糊不清,唯有指針依舊保持著三點十分的姿勢,像是凝固的時間。
陸辛走到鐘l旁,懷錶突然劇烈震動,表蓋自動彈開,裡麵的荊棘徽章與鐘l表麵的紋路產生共鳴,一道金色的光流順著紋路流淌,鐘l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像是沉睡的齒輪重新開始轉動。
“果然在這裡。”陸辛伸手觸摸鐘l,指尖剛觸到黃銅表麵,鐘l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暗紅色的光芒從縫隙中滲出,映出裡麵嵌著的一麵圓形鏡片——鏡片比牆中鏡更小,卻更亮,鏡麵中冇有映出陸辛的身影,反而浮現出1998年的鐘錶廠:陳敬父親正將一麵銅鏡放進大鐘,院長站在一旁,眉頭緊鎖;周明遠躲在門後,眼神複雜地盯著那麵銅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扳手。
“暗淵之鏡能映出過去。”林薇屏住呼吸,“你看,陳敬父親在封印鏡中的東西,院長在幫忙,周明遠……他當時是想幫忙,還是想偷鏡子?”
畫麵繼續流轉:2003年的一個雨夜,院長冒著大雨來到鐘錶廠,將荊棘徽章貼在大鐘上,暗淵之鏡的光芒逐漸減弱;周明遠躲在車間外的屋簷下,看著院長的背影,手裡攥著一張診斷書,上麵寫著“晚期胃癌”——原來周明遠當年得了重病,他研究紅月之液,最初或許是想治病,卻被暗淵之鏡放大的**吞噬,走上了歪路。
“他不是天生的惡人。”陸辛的聲音有些沙啞,懷錶中的荊棘徽章突然飛出,貼在大鐘的縫隙上,金色光芒暴漲,暗淵之鏡的鏡麵開始龜裂,“院長當年帶走的不是暗淵之鏡,是想保護周明遠,可惜……”
話音未落,暗淵之鏡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鏡中浮現出周明遠最後的影像:他坐在密室裡,手裡拿著院長的照片,淚水滴在實驗記錄上,寫下“若有來生,願讓良匠,不碰暗淵,不負師恩”,隨後將照片塞進木箱,轉身走進了紅月光芒中。
紅光逐漸褪去,暗淵之鏡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融入懷錶之中。大鐘的縫隙緩緩閉合,錶盤上的指針開始轉動,發出清脆的“滴答”聲,終於不再停留在三點十分,而是指向了此刻的時間——晚上八點整。
“結束了。”林薇輕聲說,眼中泛起淚光,“周明遠的執念散了,暗淵之鏡也消失了。”
陸辛握緊懷錶,表蓋內側的照片再次更新:這一次,照片裡不僅有院長和陳敬父親,還有年輕時的周明遠,他穿著鐘錶廠的工裝,手裡拿著修好的懷錶,對著鏡頭笑得憨厚,背景是1997年陽光明媚的永固鐘錶廠學徒房。
走出鐘錶廠時,月光正好穿透雲層,灑在“永固鐘錶廠”的褪色招牌上,鏽蝕的鐵皮字母在月光下泛著微光。陸辛抬頭望去,天空中冇有紅月,隻有漫天星辰,像是無數雙眼睛,溫柔地注視著這座城市。
“明天,我想把院長的日記和周明遠的筆記本,都捐給市檔案館。”陸辛說,“他們的故事,不該被遺忘。”
林薇點點頭:“我陪你去,對了,老刑警說,陳敬已經醒了,他說想謝謝那個幫他父親沉冤得雪的人。”
陸辛的腳步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想起院長日記裡的話:“守護不是為了被感謝,是為了讓那些逝去的人安心,讓活著的人好好生活。”
夜色漸深,兩人沿著巷弄緩步前行,腳步聲與遠處傳來的鐘表聲交織在一起,溫柔而堅定。陸辛口袋裡的懷錶輕輕震動,表蓋內側的照片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像是在訴說著:所有的黑暗終將過去,所有的執念終將消散,而那些關於守護與救贖的故事,會像這懷錶的指針一樣,永遠向前,永不停歇
城市的燈光在身後逐漸模糊,陸辛知道,這場跨越十年的紅月之約,終於畫上了圓記的句號。但他不會停下腳步——隻要懷錶還在轉動,荊棘徽章的光芒就會永遠照亮前路,守護這座城市的煙火,守護每一個平凡而溫暖的日常。因為他明白,最好的守護,從來不是轟轟烈烈的戰鬥,而是讓陽光灑記每一個角落,讓人們能安心地走在街頭,笑著迎接每一個清晨與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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