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86章 臨安風雲:義莊詭影
兩個官差抬著範守忠的屍體,肩膀被粗麻繩勒出紅痕,和城門的守衛發了兩句牢騷,就腳步踉蹌地出了東城門。衛藍與趙玉兒隔著半裡地遠遠跟著,風裡飄來兩人的罵聲,像兩塊臟石頭砸在地上。
「仡佬子的!」瘦猴甩了甩痠麻的胳膊,罵罵咧咧,「今早起就踩了狗屎,當時就覺晦氣,果然,抬這死人跟抬頭肥豬似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他斜睨了眼屍體,範守忠的頭發垂下來,掃到他手背,冰涼黏膩的觸感讓他猛地縮手,「媽的,這禍害死了都不安生!」
大頭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積成水珠,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我家那敗家娘們更缺德,說這是美差,硬把我從熱被窩裡拽出來,說補個什麼缺!」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混著血絲,「等回去非扒了她的衣裳,讓她跪搓板到天亮!」
「哼,還不是這殺千刀的自己尋死?」瘦猴忽然陰惻惻地笑,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等會兒到了義莊,非劈他幾刀不可,不然難消老子心頭火!」
「兄弟這主意絕了!」大頭立刻附和,眼裡閃過一絲狠戾,「不砍得他開花,都對不起咱哥倆遭的罪!」兩人說著,拐進一條岔路,路邊的野草沒過腳踝,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像有人在暗處磨牙。
衛藍攥緊了月牙鉤,指腹被冰冷的烏木柄硌得生疼。他側頭看趙玉兒,見她眉頭緊蹙,銀牙咬著下唇,忙壓低聲音:「他們要毀範兄弟的屍身,這絕不可以!」
「三哥稍安勿躁。」趙玉兒拉住他的衣袖,指尖帶著火紅的靈力,「殺了他們容易,可官府追查起來,咱們怎麼給範兄收屍?怎麼去找他留下的白虹劍?」她抬頭望了眼遠處的義莊輪廓,那黑黢黢的影子趴在荒地裡,像隻蟄伏的鬼,「你在後麵盯著,彆讓他們動手,我去去就回。」
話音未落,她已提氣掠出,青布衫在晨霧裡劃出一道淺影,幾個起落就繞到官差前頭,消失在岔路儘頭。衛藍望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兩個嘴裡不乾不淨的官差,隻得按捺住怒火,腳步放輕,像塊石頭般綴在後麵。
義莊的黑漆大門虛掩著,門軸上的銅環鏽成了綠色,風一吹就發出「吱呀」的哀鳴。大頭先把屍體往地上一撂,「咚」的一聲,範守忠的胳膊垂下來,指尖掃過門檻,激起一陣灰塵。他推開門,一股混雜著腐臭與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嗆得他直皺眉:「仵作在不在?死出來!」
院子裡靜悄悄的,隻有幾棵歪脖子樹,枝頭掛著的紙錢被風吹得打旋。正屋的門敞著,裡麵黑黢黢的,隱約能看見一排排棺材,都用木凳支著,底下塞著黃紙,像是給死者墊腳的金元寶。
「奶奶的,人去哪了?」大頭覺得後頸發涼,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先抬進去再說,早完事早走。」瘦猴應了聲,兩人一前一後,抓著範守忠的胳膊往屋裡拖,屍體擦過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響,聽得人心頭發緊。
屋裡比外麵更暗,唯一的光亮來自屋頂的天窗——那是個三尺見方的窟窿,沒裝窗欞,能看見灰白的天。天窗下沒放棺材,隻立著一架舊梯子,梯階上積的灰能埋住腳麵,顯然許久沒人動過。空氣裡的腐臭味更濃了,像爛掉的肉混著陳年老醋,衛藍隔著窗縫都能聞到,胃裡一陣翻湧。
「就放這吧。」大頭指著天窗下的空地,聲音發飄。他剛要直起身,一張紙錢忽然從空中飄下來,「啪」地貼在他臉上。那紙又薄又軟,帶著潮濕的黴味,像隻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啊!」大頭嚇得蹦起三尺高,手忙腳亂地把紙錢扯下來,往地上狠狠一踩,「晦氣!他孃的晦氣!」他摸向腰間的刀,想劈砍幾下泄憤,可伸手摸了個空——刀鞘是空的。
「怎麼了?」瘦猴正擺弄著自己的刀,見他臉色煞白,忍不住嗤笑,「嚇破膽了?」
「我的刀……不見了!」大頭的聲音發顫,眼睛瞪得滾圓,「剛進門時還在,就放門口了!」
瘦猴扭頭看向門口,晨光從門縫裡擠進來,照亮了滿地灰塵,卻沒看見刀的影子。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嚥了口唾沫:「你……你再找找?」
「找個屁!」大頭的聲音都帶了哭腔,「這地方邪門得很,咱快走!」
「慌什麼?」瘦猴強裝鎮定,拔出自己的刀,刀刃在微光裡閃了下,「大白天的哪來的鬼?不過是丟了把破刀……看我給這死人幾刀,出出晦氣!」他說著就揚起刀,作勢要劈。
「嗷——」
一聲尖利的嚎叫突然從天窗傳來,像是女人被掐住了脖子,又像是野獸臨死前的悲鳴,在空蕩蕩的屋裡回蕩,震得棺材上的紙錢簌簌往下掉。瘦猴的刀「哐當」掉在地上,他猛地抬頭,隻見天窗上掠過一道黑影,快得像陣風。
「誰?!」瘦猴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裝神弄鬼的給老子出來!」他踹了大頭一腳,「你倒是說話啊!」
大頭早嚇得癱在地上,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天窗上再沒動靜,隻有風灌進來,發出「嗚嗚」的響,像是有人在哭。
「瘦猴,咱走吧!」大頭抓住他的褲腿,近乎哀求,「任務完成了,犯不著在這玩命啊!」
瘦猴還在猶豫,腳邊的刀忽然自己動了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碰了。他剛要去撿,就聽「哢噠」一聲,旁邊一口棺材的蓋子突然翹了起來,露出一條黑縫。緊接著,「哢噠、哢噠」的聲響接連響起,屋裡所有的棺材都在動,蓋子摩擦著棺身,發出指甲刮過木頭的刺耳聲。鬼嚎聲一聲聲由四麵八方傳來。
「鬼啊!」大頭慘叫一聲,褲子一下子就濕了,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衝。瘦猴也顧不上撿刀了,跟在他後麵狂奔,兩人撞在門框上,跌跌撞撞地跑出義莊,連鞋子跑掉了一隻都沒敢回頭。
看來這二位這幾天也彆想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