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64章 幽冥遇刑天:紅繩牽魂破界歸
那八十餘名追隨項羽的「石人」勇士,此刻已褪去石質外殼,靈魂化作半透明的虛影,手持鏽蝕的兵器,沉默地衝向枉死城北門。城門口的鬼差——青麵獠牙,身披破爛的黑色甲冑,手中鬼叉泛著幽綠寒光——竟對他們視若無睹。石人勇士們如穿薄霧般從鬼魂佇列中穿過,白衣鬼魂的身影與他們交疊,彼此毫無阻礙,彷彿處於兩個截然不同的維度。
衛藍看得眼皮發跳,拉著趙玉兒緊隨其後。他能清晰感受到鬼魂身上散發出的刺骨寒意,那些白衣虛影的麵容模糊不清,卻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麻木,唯有偶爾飄動的衣袂證明他們並非靜止的畫像。衛藍刻意繞開鬼魂,靴底踩在青石板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在這死寂的幽冥境中格外刺耳。
趙玉兒緊緊攥著衛藍的衣袖,指節泛白,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後背。她偷瞄那些飄行的鬼魂,隻見其中一個孩童模樣的虛影,脖頸處有道猙獰的血痕,正機械地向前飄去,嚇得她連忙閉上眼睛,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彆擔心,有我在。」衛藍低聲安撫,剛轉頭就見阿穆隆大搖大擺走在最前,竟對著左側鬼差的臉打了個響亮的響指。
「啪!」
清脆的響聲在城門洞回蕩,像石子砸進死水。那鬼差猛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眶裡燃起兩簇幽藍鬼火,沙啞的聲音劃破寂靜:「什麼聲音?」他操起鬼叉在身前胡亂劃拉,鐵叉齒擦過石牆,迸出細碎的火星,卻連阿穆隆的衣角都沒碰到。
阿穆隆靈巧地側身閃過,衝衛藍吐了吐舌頭,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幾步竄進了城內。衛藍正想跟上,眼角餘光瞥見右側鬼差突然抽動鼻子,鼻翼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那張青紫的臉上漸漸浮出驚疑。
「不好!是生人的氣味!」鬼差的嘶吼聲刺破空氣,「有人闖關!關門!快去報閻王!」
警鐘「鐺鐺」大作,沉悶的鐘聲在枉死城上空炸開。原本有序的鬼魂佇列瞬間大亂,白衣虛影們驚慌地擠作一團,有的撞在城牆上,有的互相穿透,發出無聲的哀嚎。衛藍低罵一聲,拽起趙玉兒的手腕就往城內衝,同時回頭大喊:「阿穆隆!快找地方躲起來!」
三人衝進城裡,隻見街道兩旁儘是破敗的樓閣,牌匾上的字跡早已模糊,唯有「枉死客棧」「輪回茶館」等字樣依稀可辨。無數鬼魂在街上遊蕩,被鐘聲驚擾得四處亂竄。衛藍目光掃過,發現街角一座宮殿模樣的建築格外突兀——朱漆剝落的大門緊閉,門前兩尊石獅子的眼睛竟嵌著血色晶石,散發著微弱的紅光,詭異的是,沒有一個鬼魂敢靠近這裡。
「就躲這兒!」衛藍當機立斷,推開沉重的殿門,拉著趙玉兒和阿穆隆閃身而入。
殿內幽暗陰森,空氣中彌漫著陳年的塵埃與鐵鏽味。正中央的高台上,一個身高近丈的壯漢正揮舞著一柄青銅長戟,戟尖劃破空氣,發出「嗡嗡」的銳鳴,竟帶著破空之勢。「啪!」長戟突然從中折斷,通紅的戟頭裹挾著勁風穿透殿頂,在瓦片上砸出個窟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烏雲中。
「渣!」壯漢將半截戟杆狠狠插進漆黑的大理石地麵,石屑飛濺。他**的脊背肌肉賁張,古銅色的麵板上布滿戰疤,最駭人的是脖頸以上空空如也,卻在胸口處開了張臉——高鼻深目,輪廓酷似西域人種,雙目燃燒著幽藍火焰,此刻正怒視著殿內一間緊閉的偏房,脖頸處一道猙獰的疤痕——那是當年被陸吾斬下頭顱時留下的印記,即使成了魂體,依舊清晰可見。
「地藏!你少在裡麵裝聾作啞!」刑天一腳踹在旁邊的青銅鼎上,鼎身發出沉悶的轟鳴,「老子在這破殿裡待了一千多年,連柄像樣的兵器都沒有,還談什麼殺上天宮?」
裡間傳來地藏菩薩蒼老的聲音,像浸在古井裡的銅鐘,渾厚而悠遠:「刑天施主,非是老衲不放你,而是你這性子,出去怕是又要惹出大禍。」
「大禍?」刑天猛地轉身,胸腔裡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當年若不是那玄瞳小兒暗中作祟,劉邦怎會得逞?虞姬又怎會……」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喉結滾動了幾下,終究沒說下去,隻是重重一拳砸在牆上,石屑簌簌落下。
「唉,你怎麼和裡麵那位一個脾氣?你實在不服的話,老衲也不攔你了,去吧!」地藏的聲音忽然柔和了些,「接你的人已在殿外,是福是禍,皆由你定。」
一道金光從裡間飛射而出,像條金色的綢帶,纏繞上刑天的手腕——那是束縛他千年的禁錮。金光消散的瞬間,刑天隻覺得渾身一輕,積壓千年的力量在魂體裡奔湧,他幾乎是踉蹌著衝向殿門,厚重的石門在他麵前如同紙糊般被撞開,木屑紛飛。
「砰——」
衛藍正拉著趙玉兒往殿內躲,冷不防被一股巨力撞得倒飛出去,後背重重磕在門檻上,疼得他眼前發黑。趙玉兒來不及驚呼,一頭撞在衛藍胸口,鼻尖傳來的刺痛讓眼淚瞬間湧了上來,捂著鼻子蹲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
阿穆隆剛衝進殿門,見狀忙轉身去扶,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張大了嘴——撞人的是個身高近丈的壯漢,**的上半身肌肉虯結,腰間圍著塊破舊的獸皮,最駭人的是他脖頸以上空空如也,卻在胸口處開了張臉,雙目燃燒著幽藍的火焰,正死死盯著他們。
「刑天?」衛藍捂著後背站起身,忍著劇痛打量對方。此人雖沒有頭顱,周身散發出的狠戾之氣卻像出鞘的利劍,逼得人幾乎喘不過氣,尤其是胸口那張臉,此刻正皺著眉,顯然也在打量他們。
「正是!」壯漢的聲音從胸口發出,震得空氣嗡嗡作響,他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衛藍的衣領,將他拎得雙腳離地,「是何人派你們來的?」
衛藍被勒得喉嚨發緊,腳尖胡亂蹬了幾下,卻瞥見對方胸口那張臉的眼神,雖帶著暴戾,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虞姬。」
「虞姬?」刑天的手猛地一顫,抓著衛藍衣領的力道瞬間鬆了些,胸口的雙目驟然睜大,火焰般的光芒跳動得更劇烈了,「她在哪?快帶我去見她!」
「你先放我下來。」衛藍揉了揉被勒紅的脖子,語氣帶著幾分不爽,「虞姬教了我步驟,能帶你出去,但你得聽我的。」
刑天將他重重摔在地上,雖動作粗魯,卻控製了力道。衛藍踉蹌著站穩,從懷裡掏出一條紅繩——那是虞姬臨行前交給他的,用龍族精血浸泡過,上麵還纏著幾縷金色的龍鱗。他走到刑天麵前,將紅繩係在對方粗壯的手腕上,繩結剛係好,紅繩就泛起淡淡的紅光,像有生命般收緊。
「這是……」刑天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紅繩,眼神複雜。
「虞姬說,用這個能穩住你的魂體,待會兒跟著光柱走就行。」衛藍又掏出一支穿雲令箭,箭頭雕刻著龍紋,在昏暗的殿內泛著微光。他走到殿外空地上,拉開弓,將令箭對著烏雲密佈的天空射去。
令箭劃破長空,發出尖銳的呼嘯,在觸及烏雲的瞬間炸開,化作一朵金色的煙花。沒過多久,頭頂的烏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撥開,露出一線縫隙,一道銀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恰好落在他們麵前。光柱中,一把巨劍橫亙在空中,劍身流轉著七彩霞光,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抓緊!」衛藍大喊一聲,將趙玉兒和阿穆隆的手腕也用紅繩係好,自己則握著趙玉兒的另一端。
紅繩突然爆發出璀璨的紅光,與空中的巨劍遙相呼應。刑天、趙玉兒和阿穆隆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上飄起,朝著光柱飛去。衛藍正想跟上,卻發現自己腳下像生了根——他的紅繩給了刑天,此刻竟被留在原地!
「衛藍!」趙玉兒在空中驚呼,伸出手拚命向他夠來,眼淚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阿穆隆也急得大喊,想掙脫紅繩卻無能為力。衛藍看著他們越來越遠,心中大急,危急關頭一道金光突然從殿內射出,像隻溫暖的手掌,托住了他的腰。
衛藍反應極快,借著這股力道縱身一躍,一把抓住了趙玉兒伸出的手。她的指尖冰涼,卻帶著堅定的力量,緊緊回握住他。
兩人手手相扣,被光柱吸了進去。巨劍發出一聲嗡鳴,載著他們穿透雲層,光芒漸漸收斂,消失在幽暗的天空中。
輪回殿內,祭壇上一道淡藍色的虛影晃了一下,似乎有所感應。
地藏菩薩望著空蕩蕩的天空,歎了口氣:「好一柄『英雄劍』,竟能強行撕裂幽冥境的壁壘……萬法歸宗,三界六境終究要回到啊。」
「為什麼他能走?什麼時候能放我也走?」水藍色的虛影中傳出一陣嘶吼,那聲音中帶著羨慕嫉妒恨。
「彆看他現在走了,一會兒他還會想著回來的,他會後悔的」地藏菩薩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消散在幽暗的宮殿裡,隻留下滿地塵埃,在陰風中輕輕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