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32章 角鬥場生死局
酒足飯飽的休憩被沉重的腳步聲打斷,一隊全副武裝的土耳其士兵列隊而入,長矛的尖端在火把光下泛著冷光。先前送酒菜的獄卒快步上前,開啟牢門,對著衛藍四人拳打腳踢,將他們趕了出去。鐵門「哐當」一聲重新鎖死,身後傳來耶律鴻舟雷鳴般的叫喊:「小子!有本事就活著回來!爺爺我在這等著跟你再較量一次!」
那聲音帶著西北漢子的豪爽,在昏暗的通道裡回蕩,衛藍腳步頓了頓,沒回頭,卻在心裡記下了這份萍水相逢的仗義。
關押他們的監牢深埋地下約百米,是硬生生開鑿山腹而成。沿著蜿蜒的石子小路向上走,兩側是一間間空蕩的牢房,鐵欄鏽跡斑斑,地上散落著枯草和不知名的碎屑,隻有偶爾幾間牢房裡傳來微弱的呻吟,透著絕望的氣息。又走了約莫一刻鐘,另一隊舉著火把的士兵押著幾名囚犯等在交叉口,兩隊彙合後,隊伍愈發龐大,像一條緩慢蠕動的黑蛇,向著光亮處前進。
終於,隊伍停在一扇巨大的石門前。兩名士兵青筋暴起,費力地推開石門——久違的陽光猛地湧進來,刺得眾人下意識閉上眼,好半晌才緩緩睜開。
眼前是一塊巨大的橢圓形場地,四周圍著幾十米高的木板,唯獨背靠石壁的一側沒有遮擋。木板後是磚石搭建的環式看台,此刻看台上已經座無虛席,喧囂聲、叫嚷聲此起彼伏,尤其以黑衣的士兵居多,偶爾看見有幾個服飾不同的貴族和黑紗遮麵的婦女參雜其中。。衛藍心頭一沉——這場景像極了他在21世紀電視上見過的古羅馬競技場,而他們,就是即將為取悅觀眾而搏命的角鬥士。
被押來的囚犯越來越多,最後竟有四五十人,膚色、服飾五花八門:有金發碧眼的歐洲人,有麵板黝黑的非洲人,甚至有幾個形貌怪異、一看就不屬於人類的存在。儘管這些人個個眼神凶悍、身手矯健,卻在數倍於己的土耳其士兵威壓下,沒人敢輕舉妄動。
突然,看台上一陣騷動。一位身穿火紅長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袍子胸口繡著一個猙獰的黑色狼頭,氣場強大。六名黑袍人緊隨其後,雙手背在身後,眼神銳利如鷹。眾人紛紛避讓,紅袍中年人走上中央看台,抬手揮了揮,嘈雜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他滿意地笑了笑,在預留的寶座上坐下——不用問,這定是土耳其人的大汗。
衛藍的目光驟然凝重,死死盯著紅袍中年人身後的一名黑袍人。儘管距離遙遠,他還是一眼認出,那人正是當日在沙漠中與白衣審判員鬥法的賽爾柱法士!他連忙運轉「暗之血眼術」,隻見那黑袍人周身縈繞著濃鬱的土黃色氣息,身後另外五名黑袍人亦是如此,顯然都是同等級彆的法士。而被他們簇擁的紅袍大汗,身上隻有普通人類的生氣,並無特殊之處。
「血眼」的餘光掃過場地另一側,衛藍突然一愣——一個麵容憔悴的白袍人正站在那裡,白袍破損不堪,頭發雜亂,眼中卻滿是怨毒,死死盯著看台上的賽爾柱法士。竟是當日落敗的白衣審判員!看來他也淪為了階下囚。
衛藍心中愈發焦躁。除了審判員,場中還有幾人周身縈繞著不同顏色的氣息,雖不如法士強大,卻也比他身上這縷淡淡的藍氣強盛不少,個個都是棘手的對手。
就在「血眼」效果即將消散時,一道土黃色氣息衝天而起——一名黑袍人從場地另一側的暗門飄出,腳不沾地,手中握著一根銀色法杖,黑袍上繡著銀灰色狼頭,身份顯然比普通法士更高。他先向中央看台的大汗深鞠一躬,得到點頭示意後,揮動法杖,身形緩緩升空,越升越高。
「感謝大汗陛下賞光觀看本次力士角鬥賽!」黑袍人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比賽規則照舊:先多人混戰,力士可自選武器、自由殺戮,直至場中剩八人。此次角鬥因陛下親臨,決賽出場次序改為陛下指定——由陛下指定者挑戰上屆冠軍,倖存者晉級,依次類推,最後一人為本次冠軍,可存活至下一場競技。」
衛藍雖未完全聽懂,卻也明白了核心——毫無公平可言,生死全憑大汗一句話。他望著空中黑袍人那身繡著銀狼頭的黑袍,陽光灑在上麵,銀光閃閃,心中對飛行的渴望像烈火般燃燒起來——若能像他們一樣自由飛行,何至於陷入如今的絕境?
「場外現在可以自由下注了,給諸位半個沙漏的準備時間!」黑袍人揮了揮手,一隊士兵扛著十幾個兵器架和一個巨大的沙漏跑進場中。沙漏上半部分的沙子正緩緩流下,下半部分已積了一半。「參賽者可自由組隊、挑選武器,鐘聲響起後比賽開始!受傷失去行動能力者按死亡算,事後由士兵處置!」
衛藍等人被強行穿上編有突厥文號碼的黃銅輕甲,推到場中。場外瞬間沸騰,幾十個押注小童穿梭在觀眾席中,記錄著賭注。連紅袍大汗都拍著扶手,呼喝著下注,身旁的法士們則麵無表情,默默形成一道屏障,護住他們的主子。
衛藍無暇研究甲冑上的號碼,徑直走向兵器架。他選了一把手感稱手的短刀,又拿起一麵剛好護住胸腹的圓盾——輕便,適合快速反應。阿穆隆和另外兩名聖戰戰士則選了重型彎刀和巨型塔盾,塔盾足有一人高,以他們的力量握持,剛好能形成密不透風的防禦。
三人走到衛藍身邊,用阿拉伯語快速交流了幾句,隨即形成三角陣型,將衛藍護在中間。衛藍心中一暖——他們還記得歐南長老的囑托,即便身陷絕境,也要護住他。
場中四五十人很快分成十幾個小戰團:人數最多的一隊有十人,圍在一起低聲商議;也有五人獨自站在角落,顯然是自信過頭,或是無人願意與他們組隊。
「當——!」
沙漏裡的沙子終於流儘,巨大的鐘聲在場中回蕩。觀眾席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角鬥正式開始!
那支十人隊率先行動,目標明確——衝向離他們最近的一個落單黑人。那黑人身材矮小,像隻靈活的猴子,卻在十人圍攻下,很快被逼到角落。
衛藍這邊也迎來了敵人——一支由五名日耳曼人組成的隊伍。他們個個身材高大,金發碧眼,手持巨型寬刃劍,左手握著青銅小圓盾,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經過訓練的戰士。五人同時大喝一聲,寬刃劍帶著破風之聲,向著衛藍四人劈來!
阿穆隆三人經驗老道,不退反進,巨型塔盾「砰砰」擋住寬刃劍的攻擊,彎刀同時出鞘,劃出三道寒光,與日耳曼人戰成一團。雙方你來我往,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竟一時難分勝負。衛藍想上前幫忙,卻發現自己被牢牢護在戰圈之外,根本找不到插手的空隙。
就在這時,忽然感覺頭頂一陣烈風壓了下來,衛藍並不慌張,反手就是一刀,對手是個灰衣乾瘦漢子,頭發披散在肩上,手中隻提一把彎刀,此時正高高躍起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衛藍的頭顱劈來。衛藍反手的一刀正好迎上對方彎刀。
乾瘦漢子的彎刀與衛藍的短刀交擊發出了鏗鏘巨響,衛藍的手被反震的一陣發麻,而對方竟然借兵器交接的力道在空中轉折了三下,不知怎地又跳到了衛藍的身後,還是剛才那一招泰山壓頂,衛藍無奈隻能飛速轉身又是一刀把對方震的飛了出去,然而對方再次故技重施,衛藍隻能再次招架,如此幾次下來,衛藍感覺自己的右手虎口裂痛,連刀都有點握不住了。
麵對對方如此怪異的攻擊方式,衛藍隻能改為用左手的圓盾去抵擋,然而對手大鳥般的不斷在衛藍的頭頂上空盤旋,一刀狠似一刀,在衛藍的圓盾上留下了深深的刀痕,圓盾漸漸有了崩碎的趨勢,衛藍瞥了一眼阿穆隆等人,發現他們也陷入了苦戰之中,畢竟幾人還沒有完全恢複體力,此時又是以三對五,情勢不容樂觀,衛藍見狀心情焦躁起來,照這樣下去,自己等人恐怕真的就要葬身於此了。
忽然衛藍此時腦袋靈光一閃,此人的身法招式有點像通譯阿旺達所描述的波斯摩尼教(後傳入中土稱明教)的招式「迴旋十三轉」,此招就是利用巧勁在空中迴旋攻擊敵人,破解的方法阿旺達也曾提到過。
於是衛藍一咬牙不再用刀或盾去招架,反而把左手破損的圓盾丟在了地上,眼巴巴看著乾瘦漢子的彎刀快刺到自己的眉心時,把頭猛的一偏,身子一側,左手飛快的抓住了漢子瘦的有些乾癟的手腕,就勢一拖一帶。漢子來勢洶洶,但在空中絲毫沒有借力的地方,又沒有法士們的飛行能力,手腕被衛藍一帶,狠狠的一頭紮在了地上,衛藍不給他機會再起來,麻利的手起刀落,把他的一顆大好頭顱割了下來。
其實此事說來巧的很,阿旺達在跟一支商隊去波斯時,途中曾經見過兩個摩尼教眾自己窩裡反,互相攻擊,其中一人用了「迴旋十三轉」反被另一人摔了個七葷八素,當時阿旺達把這個事情當笑話說給衛藍聽時,衛藍隻是一笑了之,沒想到今天無意中卻救了自己一命,想起那個健談風趣的通譯,衛藍忍不住一陣心酸。
衛藍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手起刀落,漢子的頭顱滾落在地,眼睛還圓睜著,滿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