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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345章 逃亡與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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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特蘭蒂斯海域的海水,是比墨色更沉的幽藍,冰冷刺骨,連陽光都難以穿透深海的幽暗。對衛藍等人而言,深入這片海域的三個月,是比在妖族聚居的姆大陸更難熬的煉獄——沒有安穩的落腳點,沒有新鮮的水源,沒有療傷的草藥,隻有無休止的追殺、無處不在的危機,以及深海特有的壓抑與絕望。

十二鬼將的追殺如影隨形,像附骨之疽般甩脫不掉。最初的一個月,騰簡與攬諸的「腐骨陣」便給了他們沉重一擊。

這兩位鬼將最擅操控屍氣,所過之處,沿途島嶼的黑灰色礁石儘數化作散發著腥臭膿水的腐骨,骨骼縫隙中還嵌著未散的陰魂,發出淒厲的嗚咽。海水被屍氣汙染,泛著淡淡的灰綠,連呼吸都能吸入細碎的屍毒顆粒。

衛藍肩頭的舊傷本就未愈,被這腐骨陣的屍氣反複刺激,黑綠色的毒絲順著血管瘋狂蔓延,好幾次險些攻心。

他常常在深夜疼得渾身抽搐,冷汗浸透衣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連龍力都難以壓製毒勢的擴散。全靠趙玉兒不眠不休地用九彩貝的溫潤光暈包裹他的肩頭,貝光與屍毒碰撞,發出「滋滋」的輕響,每次都要消耗趙玉兒大半靈力,才能勉強將毒勢壓迴心口之下。

「再這樣下去,三弟的胳膊就廢了!」明真蹲在一塊濕漉漉的暗礁上,指尖蘸著混合了礁石粉末的海水,艱難地畫著臨時符紋。

他的符紙早已在一次次突圍中耗儘,隻能用這種簡陋的方式凝聚微弱的符力。海水的鹹味刺痛了他指尖潰爛的傷口,那是長期泡在鹽水中畫符留下的傷痕,紅腫流膿,卻連包紮的布條都找不到。

他看著衛藍隱忍的模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著哭腔,「我們不能再這樣被動捱打了!必須反擊!」

反擊的代價,是慘烈到難以承受的。在一座名為「斷桅島」的荒島上,他們終於找到了反擊的機會——這座島嶼曾是古代商船的失事地,散落著無數朽壞的船桅,木質中殘留著淡淡的陽氣。

羿羽在島中央佈下引陽陣,用射日弓的赤金光芒牽引島上殘存的陽氣,彙聚成一道細長的光柱;衛藍則在島周的暗礁後埋伏,將雷水龍旋的力量壓縮到極致,等待最佳時機。

當騰簡與攬諸帶著屍氣踏入島嶼,試圖佈下腐骨陣時,羿羽猛地拉動射日弓,赤金箭芒裹挾著陽氣,如利劍般射向騰簡。

衛藍同時引爆雷水龍旋,金藍色的龍旋帶著狂暴的雷電,從暗礁後衝出,與箭芒彙合,形成一道威力驚人的絕殺。騰簡躲閃不及,被赤金箭芒與銀雷同時擊中,軀體在純粹的陽氣與雷電中瞬間消融,隻留下一截帶著黑色符咒的枯骨,落在腐骨堆中,再無動靜。

這是三個月來唯一的勝績,卻沒能帶來絲毫喜悅。攬諸的報複來得又快又狠,他撿起騰簡的殘骨,以自身陰魂為引,佈下「百骨噬魂陣」——無數朽壞的人骨、獸骨從海底升起,在島嶼上空凝聚成一座巨大的骨山,骨縫中伸出無數慘白的手臂,帶著吞噬魂魄的吸力,死死纏住了靈力耗儘的靈光和尚。老和尚的佛光早已黯淡,隻能勉強護住心脈,眼看就要被拖入骨堆,魂飛魄散。

最後,是趙玉兒咬牙冒險,全力催動九彩貝的核心靈力。九色光暈驟然爆發,如同一把鋒利的光刃,硬生生撕裂了百骨噬魂陣的陣眼。

骨山轟然崩塌,散落的枯骨砸在島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趙玉兒卻因靈力透支,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昏迷了整整三天。這三天裡,衛藍和羿羽輪流守在她身邊,抵擋著零星的鬼兵追擊,連一口乾淨的水都沒喝上。

三個月的逃亡,他們活得像陰溝裡的耗子,躲在尖利的暗礁縫隙裡、潮濕的海底溶洞中、朽壞的沉船殘骸裡。暗礁的棱角劃破了他們的衣衫,磨破了麵板;海洞中的寒氣侵入骨髓,讓他們關節僵硬;沉船裡彌漫著腐朽的氣息,混雜著魚蝦的腥臭,讓人作嘔。

羿羽手中的射日弓越來越沉,彷彿承載著千斤重量。弓身的赤金光芒中,總纏著阿佩佩的幻影——那個梳著雙丫髻、笑起來鼻尖泛紅的少女,總在他射箭的瞬間閃過,讓他心神大亂。

好幾次在戰鬥中,他因為這瞬間的走神,被伯奇鋒利的鳥爪抓傷後背,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染紅了弓身,與之前的血跡凝結在一起,觸目驚心。

衛藍的龍甲神章光紋越來越淡,金藍色的光暈幾乎要看不見。肩頭的屍毒已蔓延到心口,每次動用龍力,都像是有無數毒蟲在啃噬他的五臟六腑,疼得他冷汗直流,眼前發黑,卻始終咬著牙不肯倒下——他是眾人的支柱,不能垮。

趙玉兒的精神網布滿了細密的裂痕,如同即將破碎的蛛網。九彩貝的光暈也日漸黯淡,失去了往日的溫潤明亮。她常常在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抓住身邊人的手,聲音顫抖地說,看到無數漆黑的鬼爪從海底伸出,要將他們拖入無儘的深淵。

比其他鬼將追殺更可怕的,是錯斷與窮奇的「陰陽鎖」。這兩位鬼將配合默契,錯斷手持「斷魂鉤」,鉤子泛著幽綠的光,專勾修士的元神;窮奇握著「裂魄鏈」,鏈子由無數細小的骨節串聯而成,能牢牢鎖住靈脈,讓修士無法調動靈力。在第七次突圍中,錯斷的斷魂鉤帶著破空聲襲來,直指明真的太陽穴——明真正在畫符掩護眾人撤退,毫無防備。

關鍵時刻,靈光和尚拚儘最後一絲佛光,擋在明真身前。「噗」的一聲,斷魂鉤撞在佛光上,佛光劇烈震顫,瞬間黯淡了幾分,卻終究將鉤子擋偏了寸許。可就是這寸許的偏差,鉤子還是擦過了明真的太陽穴,勾走了他半片魂魄。

從那以後,明真就變得癡癡傻傻,眼神空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活潑。他常常坐在原地,雙手無意識地比劃著畫符的動作,嘴裡機械地重複著兩個字:「符紙、符紙……」偶爾看到地上的紙屑或礁石粉末,就會像找到寶貝一樣撿起來,緊緊攥在手裡,再也不說其他的話。

這一日,衛藍靠在一艘早已朽壞的沉船殘骸上,船體的木板吱呀作響,隨時可能散架。他望著遠處海平麵上盤旋的點點鬼火,那些鬼火如跗骨之蛆,始終跟在他們身後,提醒著他們危險從未遠離。他的喉嚨像被烈火燒過,每說一個字都帶著疼痛:「不能再跑了……」

羿羽站在他身邊,緊緊握著射日弓,弓身的赤金光芒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看著衛藍蒼白的臉,看著癡癡傻傻的明真,看著臉色憔悴的趙玉兒,還有氣息微弱的靈光和尚,沉聲道:「十二鬼將隻剩十個,騰簡已死,攬諸被我射瞎了一隻眼,他們也耗不起。」這三個月的追殺,不僅他們損失慘重,鬼將也並非毫無損傷。

「就在『漩渦海溝』決戰。」羿羽的目光投向遠方那片翻滾著的海域,那裡水流湍急,漩渦密佈,白色的浪花捲著黑色的海水,形成巨大的漩渦,能吞噬一切靠近的東西,「那裡水流急,能削弱他們的陣法威力,我們纔有勝算。」

趙玉兒閉上雙眼,用儘全身力氣將精神網延伸至漩渦海溝的方向。片刻後,她猛地睜開眼,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他們來了……十個都來了,還有陰陽長老……」她的精神網清晰地捕捉到,那片海域的上空,鬼火漫天,陰長老的神樂鈴音、陽長老的八咫鏡光,還有十位鬼將的凶煞之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正朝著漩渦海溝的方向逼近。

深海的風捲起浪花,拍打著沉船殘骸,發出沉悶的聲響。衛藍緩緩直起身,儘管身體的疼痛幾乎讓他站不穩,眼神卻變得異常堅定。

羿羽握緊了射日弓,赤金光芒在弓身流轉,這一次,沒有了幻影的乾擾,隻有複仇的決絕與求生的渴望。

趙玉兒將九彩貝緊緊握在手中,貝光雖淡,卻依舊頑強地閃爍著。靈光和尚雙手合十,佛光在他周身緩緩凝聚,準備迎接最後的決戰。隻有明真,還在無意識地唸叨著「符紙」,手裡緊緊攥著一塊礁石粉末。

漩渦海溝的水流越來越急,浪濤翻滾,彷彿預示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即將展開。一邊是筋疲力儘、傷痕累累的逃亡者,一邊是勢在必得、殺氣騰騰的追兵,這場在深海絕境中的決戰,註定是慘烈而悲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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