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203章 護龍大陣
天目山巔的護龍觀,觀前石階縫裡冒出的新草芽還裹著殘雪,殿簷下的冰棱剛化了半截,滴下的水珠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水窪,映著天邊淡淡的雲。可此刻,這清淨卻被濃重的血腥氣徹底撕碎,殿內燭火搖曳,照得地上二十多具屍體愈發猙獰——有護觀弟子的青色道袍,也有邪道嘍囉的黑衣,血跡順著地磚縫隙蜿蜒,在供桌前積成一小灘,連三清像前的香爐,都被濺上了暗紅的血點。
聽蟬道長跪在供桌前,枯瘦的手指緊攥著一支硃砂筆,筆尖懸在黃符上方,微微顫抖。他鬢角的白發沾著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砸在符紙上,暈開一小團朱紅。這「鎮脈符」本是護持龍脈的頂級符籙,需引自身靈力與龍脈靈氣共鳴,可此刻他體內靈力早已虧空,方纔抵擋邪道與陰陽師的聯手進攻時,肋骨被式神抓斷兩根,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心的疼。即便如此,他仍咬著牙,筆尖落下時,竟硬生生引動周圍靈氣輕微震顫——符紙上的「鎮」字最後一筆收尾,一道淡金色的靈光順著筆尖竄出,將符紙托得懸空而起,周圍散落的幾張已畫好的符紙,也跟著齊齊顫動,似在呼應。
他身後,十幾個倖存的弟子癱坐在地,有的捂著胸口,嘴角不斷湧出鮮紅的血沫;有的斷了胳膊,臉色慘白如紙,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護觀大陣的光罩在殿外不斷閃爍,淡藍色的光暈上布滿裂紋,像是隨時會碎掉的玻璃——那是式神的利爪一次次撕裂靈氣屏障留下的痕跡,每一次裂紋擴大,殿內弟子的身子就會猛地一顫,內傷又重一分。
「師父……大陣……快撐不住了……」一個年輕弟子氣若遊絲,聲音裡滿是絕望。
聽蟬道長沒有回頭,隻是深吸一口氣,將剛畫好的鎮脈符猛地拍向三清像前的供桌。「啵——」一聲輕響,卻似驚雷般在殿內炸開,符紙貼在供桌案幾上,瞬間化作一道明黃色的光浪,順著供桌蔓延至整個大殿,再從殿門湧出去,狠狠撞在護觀大陣的光罩上!原本布滿裂紋的光罩驟然亮起,淡藍色的光暈被明黃色裹住,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甚至比最初時更穩固了幾分。
可這一擊,也耗儘了聽蟬道長最後一絲力氣。他身體一軟,重重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來,濺在身前的地磚上,染紅了半張未畫完的符紙。「師父!」弟子們掙紮著想要爬過去,卻被他抬手攔住。
聽蟬道長喘著粗氣,目光掃過殿內的慘狀——死的弟子裡,有跟著他學道十年的小徒,有剛入觀半年的少年,還有……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決絕。護觀大陣雖暫時穩住,可他知道,這不過是強撐罷了,外麵的敵人還在虎視眈眈,而他們,已無再戰之力。
殿外廣場上,風聲卷著血色幡旗的獵獵聲,格外刺耳。當先一人頭戴高冠,身著雪白的狩衣,衣擺上繡著暗金色的陰陽魚紋,正是島國大陰陽師安倍晴三郎。他身前的祭壇用黑色石料砌成,上麵刻滿了扭曲的咒紋,十二根插在祭壇周圍的幡旗,每一麵都畫著青麵獠牙的鬼像,幡旗飄動時,竟有絲絲黑氣順著旗麵往下淌,滲入祭壇下的泥土裡。安倍晴三郎指尖結著詭異的印訣,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動作,祭壇周圍的地麵突然裂開三道縫隙,三隻青麵獠牙的式神從地底爬了出來——它們渾身覆蓋著黑色的鱗片,爪子泛著冷光,每一次揮爪拍向護觀大陣,都能撕裂一道半尺寬的靈氣口子,陣內的弟子便會跟著悶哼一聲,嘴角的血跡又多了幾分。
安倍晴三郎身旁,站著一個手持骨杖的男人,杖頭鑲嵌著一顆渾濁的骷髏頭,眼眶裡跳動著微弱的綠火。他袖口繡著扭曲的「蛟」字紋,正是惡蛟幫幫主程蛟。他看著殿內的動靜,沙啞的聲音像破鑼般響起,透過大陣傳進殿內:「裡麵的人聽著!這位是島國的安倍晴三郎大人,大陰陽師閣下!他說,南宋的龍脈擋了島國的國運,隻要你們肯讓出天目山,就放你們條生路;若是不肯……」他故意頓了頓,骨杖往地上一頓,骷髏頭裡噴出一縷綠煙,「這護龍觀,今日便要變成你們的墳墓!」
殿內,聽蟬道長掙紮著坐起來,胸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眉,卻還是用儘全身力氣喊道:「早就聽說邪道無恥,沒想到竟無恥到勾結島國人,圖我大宋江山!程蛟!你身為華夏修士,卻幫著外人毀我龍脈,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無恥!無恥之極!」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氣血翻湧間,又咳出一口血。
程蛟臉色一沉,剛要開口,卻被安倍晴三郎抬手攔住。安倍晴三郎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程桑,不用和他們客氣了。一個剛剛結丹的老道,也敢螳臂當車。看我如何破陣!」他說著,從懷裡摸出一把形似匕首的白色法器——那法器通體瑩白,像是用獸骨磨成的,刃身上刻滿了細密的咒紋,陽光照在上麵,竟沒有絲毫反光,反而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安倍晴三郎口中咒語不斷,聲音尖銳刺耳,像是鬼哭狼嚎。隨著咒語聲,白色法器上泛起一層黑氣,他猛地將法器往祭壇下麵的地麵一紮!「噗嗤」一聲,法器竟如入無人之境般沒入泥土,緊接著,護龍觀外的護觀大陣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淡藍色的光罩上原本癒合的裂紋再次炸開,甚至比之前更密集。
更可怕的是,一陣沉悶的龍吟聲突然從地底傳來——那聲音充滿了痛苦與憤怒,像是巨龍被生生撕裂了鱗片,響徹天地間。整個天目山都跟著顫抖起來,山巔的殘雪簌簌掉落,砸在護龍觀的殿頂上;石階縫裡的新草芽被震得東倒西歪;連殿內三清像前的香爐,都「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
聽蟬道長臉色驟變,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地底的龍脈正在被那白色法器侵蝕,靈氣紊亂得像是沸騰的開水。他知道,這一次,護觀大陣是真的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