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163章 集結
黃山本就在安徽境內,距柘皋鎮不過百餘裡路程。天火踩著那隻變大數千倍的酒葫蘆在前引路,葫蘆底泛著淡淡的紅光,托著二十多名弟子穩穩升空——酒葫蘆的邊緣還掛著細碎的酒珠,在風裡凝成小霧滴,沾得最前排弟子的衣袍微微發潮。下方青黛色的山巒飛速後退,雲霧像棉絮般從身邊掠過,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遠處紫金山的輪廓就清晰起來。
那紫金山不算巍峨,卻生得蒼勁,滿山的鬆林在初冬裡仍透著深綠,半山腰到山頂錯落搭著數百頂帳篷,黃色的帆布在陽光下格外顯眼,像是給青山綴上了一塊塊金斑。隱約能看到穿黃色鎧甲的鷹鳴澗弟子在帳篷間穿梭,腰間的長劍反射著寒光,偶爾有巡邏的弟子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飛來的酒葫蘆,眼中滿是好奇。
「哈哈,天火長老,你們玉皇觀離這裡這麼近,還來得這麼遲嗎?」
一道粗獷的嗓音突然從山下傳來,震得空氣都微微發顫,連酒葫蘆上的弟子們都忍不住捂了捂耳朵——那聲音裡帶著沒壓下去的火氣,像燒紅的鐵塊扔進水裡,又烈又急。
天火操控著酒葫蘆緩緩降落,落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葫蘆底的紅光漸漸褪去,慢慢縮回到巴掌大小,被他隨手彆在腰間。他抬頭望去,隻見一頂最大的黃色帳篷簾布被猛地掀開,一個魁梧身影大步走了出來。這人足有兩米高,穿一身鎏金鎧甲,甲片上刻著展翅的鷹隼紋,在陽光下閃著冷光,肩甲處還沾著點點暗紅色的汙漬,像是未擦淨的血痕;腰懸一把寬背長刀,刀柄上嵌著顆鴿卵大的紅寶石,走起路來鎧甲「哐當」作響,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的心尖上,正是鷹鳴澗掌門麥有生。
「麥有生!你親自帶隊嗎?」天火將酒葫蘆降落在一處空地上,與眾人一起跳了下來。
麥有生聞言那張方臉膛漲得通紅,眉頭擰成個疙瘩,一開口唾沫星子都帶著勁:「我鷹鳴澗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了,我再不來出這口惡氣,就要自己憋死了!」
衛藍站在玉皇觀弟子群裡,悄悄運轉起血眼術——淡紅色的光暈在眼底一閃而過,麥有生周身的木屬性真氣瞬間變得清晰可見。那真氣凝練如實質,在經脈裡流轉的速度沉穩有力,順著鎧甲的縫隙隱隱透出淡綠色的微光,分明是結丹中期的修為,與天火長老不相上下。他剛看了兩眼,就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掃了過來——麥有生竟察覺到了他的窺探!衛藍心頭一緊,連忙低下頭,指尖悄悄攥緊,生怕對方追問,後背都滲出了一層薄汗,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其他人來了沒有?」天火從腰間解下酒葫蘆,拔開塞子「咕咚」灌了一大口,酒液順著嘴角流到火紅的鬍子上也不在意,抹了把嘴問道,語氣裡帶著幾分隨意。
麥有生收回目光,臉色稍緩,走到天火身邊說道:「恩,天水洞、望月海和蜀山門的道友們都已經到了,半個時辰前剛接到千裡傳書,昆侖、青城那些門派也都在途中,估計傍晚就能到齊。」他說著,指了指不遠處幾頂顏色各異的帳篷——青色的是蜀山門,灰色的是天水洞,藍色的則是望月海,帳篷外還站著各自門派的弟子,正低聲交談著。
「我說你們鷹鳴澗就是太醉心功名利祿,」天火又灌了口酒,搖了搖酒葫蘆,發出「嘩啦」的聲響,「跟世俗聯係太多,還說什麼『大隱隱於朝』,要不是看在你麥大門主的麵子上,我才懶得來湊這熱鬨。」
麥有生聽了,臉上的怒氣消了些,撓了撓後腦勺,尷尬地笑了笑,鎧甲的肩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沒辦法啊,天火長老你也知道,我們鷹鳴澗曆代祖訓,必須有人入朝為官,為國出力。這金兵都快打到長江了,我們總不能看著百姓遭殃吧?」他說著,語氣沉了下去,眼神裡掠過一絲痛惜,「前陣子鵬舉……也就是嶽飛,還跟我們傳信說要收複失地,結果沒幾天就傳來他被害的訊息,這口氣我們實在咽不下!」
「呦!天火長老啊,好久不見了!」
就在這時,一陣溫和的笑聲從旁邊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眾人轉頭看去,隻見三個身影走了過來——為首的中年人穿一身青綠色道袍,袖口繡著蜀山特有的劍紋,手裡捏著一把摺扇,扇麵上畫著蜀山的九嶷峰,氣質溫文爾雅,正是蜀山門的太真長老;他身邊跟著個穿灰色僧袍的青年,僧袍領口繡著天水洞的雲紋,雙手合十,眉目沉靜,手指上還戴著一串黑色的佛珠,走路時腳步輕盈,沒有絲毫聲響;另一邊是個赤膊的中年漢子,麵板黝黑得發亮,胳膊上滿是深淺不一的刀疤,像是被海風和礁石磨出來的,腰間係著條粗布帶,上麵掛著個青銅海螺,正是望月海的破浪長老,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海水腥味,像是剛從海邊趕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哈哈,太真、了塵、破浪,你們倒是快!」天火見了老熟人,臉上露出笑容,收起酒葫蘆迎了上去,幾人互相抱拳寒暄,語氣熱絡。蜀山門的太真長老還打趣了兩句天火的鬍子又長了,望月海的破浪長老則拍了拍天火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天火都晃了晃,惹得眾人一陣笑。
隨後,兩名穿黃色鎧甲的鷹鳴澗弟子走了過來,對著玉皇觀眾弟子躬身行禮,甲片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諸位玉皇觀的道友,隨我們來吧,營地已經備好,就在那邊的青鬆下,避開了風口。」這兩名弟子都很年輕,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卻站姿挺拔,腰間的長劍佩得整整齊齊。
眾人跟著引路弟子往裡走,纔看清大營的全貌——帳篷沿著山勢層層排列,最外圍有弟子手持長槍巡邏,槍尖閃著寒光,帳篷之間的通道上鋪著木板,免得沾了露水和泥土;不遠處的空地上,幾個鷹鳴澗弟子正在練劍,劍光霍霍,劍氣劈開空氣發出「嗡嗡」的聲響,還有些弟子手臂纏著白色繃帶,坐在帳篷門口的石階上療傷,麵前放著藥碗,臉上帶著疲憊卻眼神堅定;營地中央還搭著一座高台,上麵插著一麵繡著鷹隼的大旗,在風裡獵獵作響。
「前陣子我們打退了三四波金兵的進攻,」引路的弟子一邊走,一邊低聲跟身邊的玉皇觀弟子解釋,語氣裡帶著幾分自豪,又有幾分沉重,「雖說有些傷亡,但總體占了上風。可最近金兵的隊伍裡多了不少邪道修士,用的都是陰毒功法,能放毒霧還能操控屍骸,我們不少同門都中了招,掌門纔不得不向各位道友求援。」他說著,指了指營地角落一頂白色的帳篷,「那就是療傷的帳篷,裡麵還有十幾個同門躺著呢。」
衛藍跟在隊伍後麵,聽著弟子的話,又看了看營地裡忙碌的身影,心裡漸漸沉了下去——看來這次柘皋鎮的事,比他想象中還要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