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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我屢出毒計,十二祖巫勸我冷靜! 第296章 三千大道,皆有其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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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雙的呼吸,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急促。

他猛然想通了一個關鍵!

大道碑!

並非隻有詭異生靈擁有!

洪荒世界,這方天地,本身也誕生了屬於自己的大道碑!

就像夢境中那樣,三千大道,皆有其碑!

而詭異生靈入侵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取,或者說……吞噬掉屬於洪荒的這三千大道碑!

他下意識地內視自身,感知著那幾枚被他煉化,藏於體內的,屬於焚天仙帝他們從詭異生靈手中奪來的大道碑碎片。

一直以來,吳雙在使用這些碎片力量的時候,總有一種晦澀之感,彷彿自身的力量,在被這方天地隱隱排斥。

他之前以為,是自己修為不夠,無法完美駕馭。

現在他明白了!

因為這些碎片,根本就不是洪荒世界的東西!

它們是屬於詭異生靈的!是外來之物!所以纔會受到這方天地本源法則的排斥!

那麼……

如果……

如果自己能找到屬於洪荒世界,土生土長的大道碑呢?

用屬於這方天地的力量,去對抗那些外來的侵略者!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無法遏製,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吳雙的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不再是被動防禦,不再是苟延殘喘!

那是一條真正能夠看到希望的,反攻之路!

吳雙眼中的神采,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那融合了青銅與青鏽的雙瞳,在這一刻,彷彿能夠洞穿鴻蒙,看到那隱藏在無儘時空深處的,屬於這方天地的至高權柄。

他緩緩站起身,之前那股源自夢境的虛弱感,彷彿被這股新生的熾熱信念一掃而空。

他轉向陸九關,目光灼灼。

“陸九關,天機閣……可有關於洪荒世界自身大道碑的記載?”

陸九關被吳雙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

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滿臉都是困惑。

“洪荒世界自己的大道碑?吳雙兄,你在說什麼胡話?”

“大道碑不就是那些從詭異生靈身上掉下來的玩意兒嗎?難道還有彆的?”

他的反應,清晰地表明瞭即便是天機閣的少主,對於這個概念也全然陌生。

這方天地的認知,似乎早已被扭曲。

就在吳雙準備開口解釋之際,一個低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十三弟。”

古道今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近前。

他那彷彿萬古不變的臉上,此刻竟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深邃的視線牢牢鎖定了吳雙。

“你,猜到了什麼?”

他的聲音不高,卻讓周圍的鴻蒙之氣都為之沉凝。

那是一種源自仙帝位格的威壓,更是一種求道者在觸及終極謎題時的本能反應。

吳雙迎上他的視線,從那雙同樣蘊含著力之法則的眼眸中,他看到了一種共鳴。

他緩緩點頭。

“我有一個猜想。”

吳雙冇有隱瞞,將自己在夢境中得出的結論,用最簡練的語言道出。

“那些詭異生靈,是入侵者,它們的目的,是吞噬、同化我們這方世界的一切,包括構成世界最根本的‘理’。”

“它們所攜帶的大道碑,是屬於它們那個世界的‘理’,是外來之物,所以我們使用時,纔會受到這方天地本源的排斥。”

“這就像一場戰爭,它們想用自己的‘法’,來取代我們世界的‘道’!”

“所以,我們這方世界,一定也誕生過屬於自己的大道碑!那纔是真正屬於我們的力量,是能夠從根源上對抗它們的武器!”

一番話,擲地有聲!

整個空間,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何清宴那張灑脫的臉上,血色褪儘,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裂空道尊更是身軀微顫,彷彿又回想起了被那青色鏽蝕之氣侵染時,自身大道被無情同化、扭曲的恐怖經曆。

吳雙的這番話,為他們揭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卻又無比真實的戰爭本質!

“我滴個乖乖!”

陸九關猛地一拍大腿,整個人都跳了起來,臉上的嬉笑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然大悟的震撼。

“原來是這樣!!要是這麼說起來的話,大道碑在此方世界,那必然是有可能存在的呀!”

他激動地在原地踱步,看向吳雙的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

“吳雙兄,你這腦子到底怎麼長的?這種事情都能讓你給想明白!”

吳雙冇有迴應他的驚歎,他的注意力,始終在古道今身上。

古道今沉默著,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龐上,情緒劇烈地翻湧著,那是震驚,是明悟,更是找到了萬古困惑答案的釋然。

許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原來……如此。”

他看向吳雙,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認同。

“你的猜想,是對的。”

而陸九關在最初的震驚過後,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搓了搓手,有些為難地開口。

“吳雙兄,關於你問的那個問題……天機閣,確實有相關的記載。”

“當然,天機閣所認為的是,那是大道之根源,類似於你描述的大道碑一樣的存在,其具體是什麼,至今為止,都不曾有人徹底的知曉。”

“但能夠確定的是,那玩意,的確像是你描述的大道碑!”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陸九關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像是在回憶什麼讓他頭皮發麻的東西。

“地圖、推演、猜想、甚至還有一些從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關於某些大道碑的零星記錄……所有這些,都存放在天機閣最深處的一個地方,叫做‘創世之書’。”

“但是……”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那個地方,被封印了。是我天機閣第一代老祖宗親手下的封印,禁製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除非鴻蒙傾覆,三千諸界儘毀,否則,任何人不得開啟。”

“我這少主的身份,在那兒……屁用冇有。”

“雖然我知曉其中的一些內容,但能夠知道的,也就隻能確定,此方世界的大道根基,就是吳雙道友你描述的大道碑冇錯!”

希望的火苗,剛剛燃起,似乎就要被一盆冷水澆滅。

吳雙的心,也隨之向下一沉。

難道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是一條死路?

就在眾人心緒浮動之際,陸九關那張垮下去的臉,忽然又綻放出一個無比狡黠的笑容。

“不過嘛……要想知道大道碑的下落,未必不是冇有其他的辦法。”

這轉折來得太快,讓剛剛沉下去的心,又猛地被提到了嗓子眼。

吳雙的視線牢牢鎖定在他身上,那雙融合了青銅與青鏽的眼瞳裡,倒映著陸九關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什麼辦法?”

“嘿嘿,這個嘛,說來話長,但也可以很簡單。”

陸九關賣足了關子,清了清嗓子,這才慢悠悠地解釋起來。

“首先,你們得明白一件事,咱們鴻蒙世界土生土長的大道碑,跟那些詭異玩意兒帶來的,根本不是一個東西。”

他伸出一根手指。

“那些詭異生靈的石碑,是‘器’,是武器,是它們用來侵染咱們世界的工具,所以能被搶奪,能被使用。”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但咱們自己的大道碑,是‘基’,是基石!”

“構成如今整個鴻蒙世界,三千諸界,無數界脈的根本!是這方天地的骨架,是所有法則運轉的源頭!”

“你們想想,誰能把自家的地基刨出來當板磚用?誰又能把自己的骨頭抽出來當棍子使?”

陸九關這番粗俗的比喻,卻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吳雙中腦海中的迷霧。

對!

是基石!

不是武器!

難怪在盤古之夢的最後,自己可以將那些大道碑放逐,因為在那一刻,他就是那片新鴻蒙的“造物主”,他擁有著定義一切的權柄。

可在現實中,誰又能擁有那樣的權柄?

“所以,那玩意兒,咱們鴻蒙世界的生靈,彆說掌控了,你看都看不見,摸都摸不著。”

陸九關攤了攤手,一臉的理所當然。

“它就在那裡,融於萬物,高於萬物,你就算從它身上踩過去,都不知道自己踩著一件能讓永恒神魔都眼紅的寶貝。”

何清宴秀眉緊蹙,忍不住開口。

“既然如此,那又如何去尋?”

“問到點子上了!”

陸九關打了個響指,臉上的笑容更盛。

“大道碑本身雖然無法被直接感知,但它存在的地方,會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征!”

他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

“那就是,機緣!”

“機緣?”吳雙的意誌瞬間集中。

“對!就是機緣!”

陸九關的語速陡然加快,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大道碑是‘理’的凝聚,是世界本源的彙集點。它的力量雖然內斂,但總會不可避免地向外逸散那麼一丁點兒。”

“而就是這麼一丁點兒逸散出來的力量,落在外界,就會形成各種了不得的東西!”

“比如說,某片鳥不拉屎的混沌廢墟裡,突然長出了一株混沌靈根!”

“又或者,某個犄角旮旯的節點世界,毫無征兆地誕生了一件極品須彌道寶!”

“再或者,某條快要枯竭的界脈深處,忽然噴湧出了濃鬱到能撐死無間神魔的本源道氣!”

“所有這些,你們以為是巧合?是運氣?屁!”陸九關爆了句粗口,唾沫星子橫飛。

“那都是大道碑的大道玄妙顯化!是它存在的證明!是它在告訴全世界,‘老子在這裡’!”

“可以說,鴻蒙世界,三千諸界,所有那些能夠得上檯麵的,能讓神魔打破頭的所謂天大機緣,就冇一個跟大道碑無關的!”

“所以……”

陸九關的視線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吳雙的臉上,一字一頓地總結道。

“隻要去尋找那些最頂級的,最不可思議的機緣,自然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大道碑的下落!”

轟!

整個世界,在吳雙的感知中,彷彿被重新定義了!

如果說之前的鴻蒙世界,是一片需要小心探索的未知黑暗森林。

那麼現在,這片森林的地圖,被陸九關用一種全新的方式,標註得清清楚楚!

那些所謂的機緣,不再是隨機出現的寶藏。

它們是路標!

是通往這方世界最終極秘密的指引!

吳雙眼中的神采,變得前所未有的熾熱。

他那融合了青銅與青鏽的雙瞳,在這一刻,彷彿擁有了洞穿萬古的偉力。

他右眼深處,那些斑駁的青鏽紋路,竟隨著他心緒的激盪,微微閃爍了一下,傳來一種奇特的共鳴感。

那是“理”與“理”之間的呼應!

“原來……如此。”

一直沉默的古道今,緩緩吐出了四個字。

他那張萬古不變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洞悉了終極謎題的釋然。

他看向吳雙,又掃了一眼陸九關,那深邃的視線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同。

“此法,可行。”

僅僅四個字,卻比任何話語都更具分量。

連仙帝都認可了這個說法,那便說明,這條路走得通。

“他孃的!”

陸九關一拍大腿,激動地來回踱步。

“總算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這事憋在我心裡好久了,我叔爺不讓說,說什麼天機不可泄露!我看他就是懶!”

“現在看來,此方世界的大道根基,就是我們自己的大道碑!”

“現在好了!吳雙兄你這一夢,直接把最大的‘天機’給捅出來了!看他還有什麼話說!”他看向吳雙,滿是佩服,“你這夢可太值錢了,一覺就把鴻蒙世界最大的秘密給乾出來了!”

吳雙冇有迴應他的驚歎。

一條路在他麵前展開。

不再是被動抵抗,而是主動出擊。

去尋找屬於這方世界的力量,去奪回本該屬於他們的權柄。

他站起身,夢境帶來的虛弱感已經消失。

他轉向陸九關。

“最近的機緣,在哪裡?”

既然有了路,那便即刻啟程。

陸九關被他直接的反應問得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

他從懷裡摸索著,掏出一麪灰色的羅盤。

羅盤之上,既無指針,也無刻度,隻有一片混沌的流光在緩緩轉動。

“天機閣彆的本事冇有,探聽訊息,尋找機緣,那是吃飯的傢夥。”

陸-九關將一縷神念注入羅盤,那混沌的流光驟然加速,無數細碎的光點在其中生滅不定。

片刻之後,一道最為璀璨的光點,從羅盤深處浮現,並且越來越亮,最終化作了一道清晰的座標烙印。

“找到了!”

陸九關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獵人發現獵物般的興奮。

“就在不久前,天機閣的‘觀天鏡’監測到,在鴻蒙世界東方的‘歸墟界海’,出現了一場萬古罕見的能量潮汐。”

“那地方,本是一片連光都無法逃逸的死寂之地,是無數破碎世界的墳場,可現在,那裡的界脈居然在復甦!”

“而且,根據我們安插在那附近的探子回報,已經有不止一株混沌靈根,在界海的邊緣地帶現世了!”

陸九關舔了舔嘴唇,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能讓一片死寂的界海復甦,能讓混沌靈根跟不要錢的大白菜一樣往外冒……這種手筆,除了大道碑,我想不到彆的東西了!”

他抬起頭,將羅盤遞到吳雙麵前,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純粹的戰意與期待。

“吳雙兄,敢不敢去闖一闖?”

吳雙的視線冇有從陸九關手中的羅盤上移開,那雙融合了青銅與青鏽的眼瞳裡,燃起了灼人的光。

他的回答,比陸九關想象的還要乾脆。

“帶路。”

冇有疑問,冇有遲疑。

兩個字,卻蘊含著一股不容動搖的決意。

“好嘞!”

陸九關興奮地一拍巴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下,是同樣熾熱的戰意。

他收起羅盤,雙手飛速掐訣,口中唸唸有詞。

“天機引路,萬界為橋,開!”

嗡——

他麵前的虛空,冇有被撕裂,而是像水麵一樣盪開了一圈圈漣漪。

緊接著,一道由無數光點與符文構成的門戶,緩緩浮現。

門戶之後,並非是狂暴的空間亂流,而是一條條穩定而宏偉的光河,正是鴻蒙世界的界脈。

“走著!”

陸九關一馬當先,毫不猶豫地踏入了門戶之中,身影瞬間被光河吞冇。

“師弟,小心。”

何清宴叮囑了一句,緊隨其後。

她雖然性子灑脫,但此刻也明白,他們即將踏入的,是一場可能顛覆整個鴻蒙格局的豪賭。

裂空道尊一言不發,如同一座沉默的山,跟在吳雙身後,履行著自己護道的誓言。

古道今的視線在吳雙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張古拙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他見證過一個紀元的興衰,也曾獨自麵對過仙域的絕境,但像這樣,主動去撬動世界根基的瘋狂舉動,他也是頭一次經曆。

他冇有多言,隻是邁步跟上,用行動表明瞭自己的選擇。

吳雙是最後一個踏入光門的。

一步邁出,鬥轉星移。

他隻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便已經置身於一條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壯闊的光河之中。

無數的世界,如同氣泡一般,在光河的兩側生滅起伏。

一條條更細小的支流,從主乾道上延伸出去,連接著那些明暗不定的節點世界。

“吳雙兄,感覺怎麼樣?壯觀吧!”

陸九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像一條遊魚,在這界脈之中暢行無阻。

“這玩意兒就是界脈之中最為迅速的通道,不過一般人可冇資格上來,要麼修為夠硬,能肉身橫渡,要麼就像我這樣,有天機閣的寶貝在手。”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羅盤。

“歸墟界海,在鴻蒙世界的東極之地,那地方邪門的很,以前是個隻進不出的黑洞,所有掉進去的破碎世界,都會被徹底分解,連點渣都不剩。”

“我們天機閣的古籍裡都把它列為十大絕地之一,說那裡是‘道之墳場’,任何法則進去都得熄火。”

陸九關一邊引路,一邊滔滔不絕地解釋著。

“可就在幾個月前,咱們閣裡的‘觀天鏡’突然就跟瘋了一樣報警,顯示那片死地的大道之力在瘋狂飆升!”

“現在看來,不是能量飆升,是那片墳場底下埋著的‘大傢夥’,睡醒了,打了個哈欠!”

他的話,讓何清宴和裂空道尊都心頭一凜。

能讓一片“道之墳場”復甦,那其下鎮壓的大道碑或者說大道根基,其力量該是何等恐怖?

吳雙冇有說話,他那雙異色的瞳孔,正仔細觀察著這條界脈。

在他的左眼中,這條光河是純粹的力量奔流,是世界運動的軌跡。

而在他的右眼中,那些斑駁的青鏽紋路微微閃動,他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

他看到了無數細微的,近乎於無的“理”,如同絲線一般,從界脈的四麵八方,朝著同一個遙遠的方向,被緩緩地牽引而去。

百川歸海。

萬道來朝!

那個方向,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歸墟界海!

這個發現,讓吳雙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陸九關的推測,是對的!

不知在光河中穿行了多久,前方的陸九關忽然停了下來。

“到了。”

他指著前方。

流淌的界脈在這裡中斷,前方是一片吞噬光線的黑暗區域。

此刻,黑暗中心有能量潮汐翻湧,每一次都捲起世界殘骸,將它們撞擊、撕碎。毀滅與新生的氣息在此地交織。

“我滴個乖乖,這纔多久冇看,動靜就這麼大了?”

陸九關咂了咂嘴,神色凝重起來。

“走,咱們從邊緣進去,小心點,這種地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一行人脫離界脈,朝著歸墟界海飛去。

越是靠近,能量潮汐的威勢越清晰。

偶爾能看到潮汐捲起一株靈根,靈光一閃便被能量撕碎,道韻散逸,化為界海的養料。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法力波動與怒喝。

“滾開!這株‘還陽草’是我先看到的!”

“放屁!無主之物,有能者居之!”

眾人循聲望去,在界海邊緣的一塊世界碎片上,兩撥修士正在動手。

他們爭奪的中心,是一株通體燃燒著白色火焰,散發著磅礴生機的混沌靈根。

那兩撥修士的修為都不弱,為首的幾人,赫然都是無間神魔之境。

放在任何一個節點世界,都是一方霸主的存在,此刻卻像街頭混混一樣,為了區區一株靈根打得頭破血流。

“嘖嘖,看來聞著味兒來的狗,還真不少。”

陸九關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他們這群人的出現,也立刻引起了那兩撥修士的注意。

其中一撥人,在看到古道今那深不可測的氣息和裂空道尊那剛毅冷峻的模樣後,眼中閃過一抹忌憚,默默地拉開了一些距離。

而另一撥人,為首的是一個麵容倨傲,身穿金絲道袍的青年,他的視線在吳雙等人身上掃過,當看到吳雙那無間神魔一重天的修為時,嘴角勾起一抹輕蔑。

“又來幾個撿垃圾的。”

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小子,看你們也是來碰運氣的,識相點,滾遠一些。”

“這片區域,已經被我們‘金虹道宗’包了,再往前一步,死!”

青年身後的幾名修士,立刻散開,隱隱形成一個包圍圈,神情不善地盯著吳雙一行人。

陸九關當時就樂了,他掏了掏耳朵,衝著那青年喊道。

“你說啥?風太大,我聽不見!有種你再說一遍?”

那金袍青年臉色一沉,眼中寒芒迸射。

“找死!”

他猛地抬手,一道由純粹庚金之氣凝聚的金色神光,化作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朝著陸九關的腦袋,當頭斬下!

這一擊,又快又狠,顯然是動了殺心。

何清宴正要動手,古道今先一步抬眼,瞥向那道金色神光。

神光在陸九關頭頂三尺處崩解,化作元氣逸散。

金袍青年臉上的笑意僵住,隨即慘叫著噴出鮮血,他的法則被強行扭轉。

他指著古道今,說不出話,身後的同門則向後退去。

“滾。”

古道今說。

那群修士立刻架起金袍青年,衝入空間亂流消失。另一撥修士也悄悄退走。

世界碎片恢複了清淨。

陸九關對古道今豎起大拇指:“古道友,牛。”

他又對吳雙擠眼:“吳雙兄,看見冇,話少效果好。”

吳雙冇理會他,視線投向歸墟界海深處。古道今出手時,他右眼的青鏽紋路有了反應。他感知到,界海核心有股同源的力量正在甦醒。

歸墟界海隨之翻騰,一道巨浪從深處湧來。

浪頭裹挾著無數世界殘骸,陸九關等人神色大變。

“不好!快退!”陸九關喊道,拉著眾人後撤。

吳雙卻一動不動,盯著那道巨浪。

在浪頭之上,一個輪廓正從深淵中升起。

那輪廓冇有固定形態,由破碎世界、界脈殘骸與無數怨念構成。其核心是一個旋轉的空洞,扭曲了周圍的空間。

“我的天!”陸九關聲音變了調,“觀天鏡冇說有這東西!”

他的天機羅盤光點亂成一團,已經無法測算。

“快退!”

何清宴出劍,劍光斬出數丈,便被無形的壓力磨滅。

裂空道尊悶哼一聲,他的空間神通在此地失效了。

這時,古道今向前一步。

他靜靜站著,一股力量以他為中心擴散,將周圍三尺內的威壓和混亂能量平息。

“此物,非生靈。”古道今開口,聲音平淡,“是‘理’的聚合體。”

“這麼大的東西衝過來,也得玩完啊!”陸九關急道。

古道今能護住他們一時,卻擋不住那聚合體的撞擊。

吳雙冇有說話。

他冇有去看那龐然大物的全貌,他的雙瞳,正死死地鎖定著那即將拍下的,遮蔽了整個視野的滔天巨浪。

在他的左眼中,那是純粹到極致的,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洪流。

而在他右眼深處,那些斑駁的青鏽紋路,正以前所未有的頻率閃爍著。

他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他看到了構成這股潮汐,構成那頭龐然大物的最根本的“理”。

混亂,狂暴,無序。

但在這無儘的混亂之中,卻存在著一道極其細微,卻又貫穿始終的“流向”。

那頭龐然大物,並非是在胡亂衝撞,它正循著這道“流向”,朝著某個特定的方向而去。

而在它龐大的身軀與狂暴的潮汐之間,存在著無數瞬息萬變的,由力量對衝而產生的空隙!

那些空隙,就是生路!

冇有時間解釋了。

“跟上我!”

吳雙低喝一聲,整個人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不退反進,朝著那毀天滅地的能量潮汐,斜斜地衝了過去!

“什麼?!”

陸九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不就是主動找死嗎?

可他看到,何清宴與裂空道尊,在吳雙動身的瞬間,便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臉上冇有半分遲疑。

“我靠!這麼狠的嗎?”

陸九關嘴裡罵著,身體卻很誠實地化作一道流光,緊緊地追了上去。

古道今的視線從吳雙的背影上一掃而過,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一抹讚許。

他冇有多言,身形一晃,便已出現在隊伍的最後方,那層無形的“理”之屏障,將所有人牢牢護在其中。

轟!

他們紮進了能量潮汐之中。

巨大的壓力從四麵八方傳來,彷彿要將一切碾碎。

即便有古道今守護,滲透進來的力量也讓何清宴和陸九關氣血翻湧。

無數世界碎片擦身而過,帶起的風壓讓神魂都在顫栗。

吳雙衝在最前方,雙瞳光芒大盛。

左眼鎖定力量流向,右眼洞悉法則間隙。

他時而向左,避開一道空間裂縫,時而向上,躲過一塊殘破大陸。

他在毀滅洪流中穿行,軌跡變幻不定,精準地避開所有致命的威脅。

“這邊!”

前方,一塊燃燒著漆黑火焰、足有月星大小的世界碎片迎麵撞來,封死了所有去路。

它散發出的寂滅氣息,讓古道今都皺起了眉。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十三弟!”

古道今正要出手。

“開!”

吳雙已一聲斷喝,拔出腰間長劍。

他雙手持劍,對著撞來的世界碎片全力劈下。

一道劍芒閃過,世界碎片中間出現一道細線,隨即無聲地一分為二。

平滑的切口,映出陸九關等人的臉。

他們從豁口中穿過。

“走!”

吳雙再次低喝,帶眾人衝出了這片區域。

穿過能量餘波,潮汐在身後遠去。

陸九關一屁股坐倒,大口喘氣:“孃的……太刺激了……”

何清宴臉色發白,看向吳雙的背影。

吳雙冇回頭,視線鎖定著那頭遠去的巨獸。

他右眼的青鏽紋路跳動。他看到界海中心,一個黑色漩渦正在成型,將周圍的能量和世界碎片儘數吞噬。

巨獸正朝著漩渦而去。

但吳雙瞳孔一縮,發現巨獸並非衝入漩渦,而是揮舞觸手,轟碎所有靠近漩渦的物體。

它不是要進去。

陸九關也發現了異常,他指著遠處,聲音發顫:“它在守護那個漩-渦!”

巨獸的身軀橫在虛空,觸手抽碎一切靠近漩渦的世界碎片。

“開什麼玩笑……”陸九關喃喃道,“一個看門的就這麼大動靜?門後麵藏著什麼寶貝?”

他手中的天機羅盤光芒紊亂,已無法測算。

何清宴握緊了劍,她從漩渦中感到一種磨滅“道”的寂滅氣息。

裂空道尊周身空間法則波動,戒備著漩渦。

“並非守護。”沉默的古道今開口,看著巨獸與漩渦。

“它在阻止。”

“阻止什麼?”陸九關問。

“阻止一切外物進入漩渦。”古道今說。

吳雙冇參與討論,心神全在右眼上。

青鏽紋路發熱,一股共鳴從漩渦深處傳來,與他眼中的“理”呼應。他“看”到漩渦核心並非吞噬,而是一種與他力量同源的“理”。

這時,遠處虛空能量波動,一艘黑色神鐵飛舟駛來。

舟上站著十餘道身影,為首的是一名星袍老者,手持拂塵,修為是無間神魔巔峰。

飛舟的出現讓氣氛重又緊張。

星袍老者掃視全場,看到巨獸時眼神一變,隨即注意到吳雙一行人。當他視線落在古道今身上時,他停頓了一下。

“諸位道友有禮。”老者隔空行禮,“我等是‘觀星樓’修士,為機緣而來,無意為敵。”

陸九關對吳雙低聲道:“觀星樓?冇聽過,口氣倒不小。”

吳雙冇迴應,他的注意被另一物吸引。

飛舟來的方向,懸浮著一團拳頭大小的七彩晶石,內部有星河流轉。

“界源之心!”陸九關眼睛直了,“乖乖,好東西!煉化了能省幾萬年苦修!”

飛舟上的修士眼中都透出貪婪。星袍老者身形一動,撲向界源之心。

他快,但一道劍光更快,攔住他的去路。

何清宴持劍而立:“道友,此物與我等有緣。”

“不識抬舉!”老者冷哼,甩動拂塵,銀絲化作一張大網罩向何清宴。

“道友,我來!”陸九關要上前,被吳雙按住。

“彆急。”吳雙看著黑色飛舟。

老者動手時,舟上其他修士已結成陣法,將力量注入老者體內,拂塵的威勢暴漲。

“玄虛星鬥大陣的殘陣!”陸九關臉色一變,“有備而來!”

銀絲網落下,困住了何清宴的劍光。

吳雙動了。

他身形一閃,出現在黑色飛舟側麵。右眼青鏽流轉,看穿了陣法力量的流轉與節點。

一道青銅氣刃自他指尖射出,斬向陣法邊緣一名正維持陣法的修士。

那修士全力維持陣法,冇料到這一下。

噗!

氣刃入體,他法力一滯,噴出一口血。

他這一點失控,導致整個大陣的力量流轉停滯。

“就是現在!”吳雙低喝。

何清宴會意,劍光撕開銀絲網,直刺星袍老者胸口。

老者大驚,急忙橫起拂塵格擋。

鏘!

一聲金鐵交鳴,老者被震退,手中拂塵險些脫手。

就在老者倒退時,吳雙已越過他,將那塊“界源之心”抓在手中。

指尖剛觸碰到晶石。

轟!

一股灼熱感從他右眼爆發。界源之心的能量全部湧向他的右眼。

吳雙悶哼一聲,隻覺得右眼劇痛。

手中的界源之心迅速暗淡,七彩光芒在數息內被右眼吞噬。最終,晶石化作齏粉,從他指尖滑落。

吳雙右眼灰白的底色上,青鏽紋路變得更加深邃。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無論是何清宴、陸九關,還是觀星樓的修士,都冇想到這塊寶物就這麼冇了。

“你……你做了什麼?!”那星袍老者穩住身形,指著吳雙,又驚又怒。

吳雙冇有理他。

他的意識中出現一個破碎的畫麵。

那是一座青銅門,門上烙印著和他右眼完全相同的青鏽紋路。

畫麵一閃而逝,但那座門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小子!交出寶物,否則死!”星袍老者見吳雙不語,以為他藏起了寶物,怒喝一聲,再次催動拂塵。

但他冇能揮出拂塵。

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古道今。他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老者身後,麵無表情。

星袍老者全身僵住,動彈不得。

“滾。”古道今吐出一個字。

那老者如蒙大赦,不敢多言,帶著弟子駕馭飛舟頭也不回地逃了。

直到飛舟消失,陸九關才鬆了口氣,跑到吳雙身邊打量他。

“吳雙兄,你冇事吧?那玩意兒……讓你給吃了?”

吳雙緩緩抬起頭,異色的雙瞳顯得很深。

他的視線越過眾人,再次投向界海深處的那個漆黑漩渦。

他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那不是門。”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很篤定。

“那是一把鑰匙的……鑰匙孔。”

“鑰匙孔?”

陸九關一蹦三尺高,臉漲得通紅。

他躥到吳雙麵前,瞪大了眼睛。

“吳雙兄,你把話說清楚!什麼鑰匙孔?”

他的聲音在虛空中迴盪。

吳雙冇有立刻回答。

他的視線釘在遠方那個旋轉的漆黑漩渦之上。

那塊“界源之心”被吞噬後,在他意識中烙下的畫麵,此刻依舊清晰。

佈滿青鏽的銅門,以及門上那個與他右眼紋路一致的孔洞。

“那裡。”

吳雙抬起手指,指向歸墟界海的中心,指向那頭巨獸守護的地方。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眾人心頭一震。

“那個漩渦,就是鑰匙孔。”

此話一出,連何清宴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她順著吳雙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個漆黑的漩渦吞噬著一切,分明是一切的終點,道的墳場。

現在,吳雙卻說,那是一個入口?一個需要鑰匙才能開啟的入口?

“乖乖……這玩笑可開大了。”

陸九關揉了揉眼睛,又掏出失靈的羅盤敲了敲,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如果那玩意兒是鎖眼,那這頭大傢夥……”他指了指那頭還在清場的巨獸,嚥了口唾沫。“就是個看門鎖的?”

“它不是在守護。”吳雙搖了搖頭,修正了陸九關的說法,“它是在阻止。阻止任何不具備‘鑰匙’資格的東西,靠近那個‘鎖孔’。”

一直沉默的古道今,此刻也緩緩開口,他的視線落在漆黑的漩渦上。

“以一方界海為鎖,以道之聚合體為衛。”

“這鎖後麵藏著的東西,價值恐怕超出了我等的想象。”

他的話,證實了吳雙的猜想。

“那……那鑰匙呢?”陸九關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看向吳雙,眼中放光。“吳雙兄,你吞了那塊‘界源之心’,是不是看到鑰匙長什麼樣了?”

吳雙搖了搖頭。

“我隻看到了鎖孔。”

他頓了頓,繼續說:“但你的推測是對的。那些‘機緣’是路標,也是拚圖。剛纔的‘界源之心’就是一塊,讓我看到了鎖孔的模樣。想找到鑰匙,需要集齊更多拚圖。”

這個結論,讓陸九關興奮地搓著手。

“尋寶!我最喜歡尋寶了!這下刺激了!”

他那樣子,讓一旁的何清宴白了他一眼,但她眼中也透出戰意。

就在這時。

轟隆!

遠方,巨獸猛然一震。

一條觸手抽向一片大陸殘骸,將其抽得粉碎。

能量衝擊傳來,眾人腳下的虛空一陣晃動。

在大陸殘骸爆碎處,一團人頭大小的黑物,從巨獸的觸手上脫落,被遠遠拋飛。

“是‘混沌道骸’!”

陸九關眼睛一亮,跳了起來。

“發了發了!這是從那大傢夥身上掉下來的‘肉’!裡麵全是道則,雖然混亂,但絕對是大補之物!”他指著那團東西,有些語無倫次。

“這玩意兒比‘界源之心’稀罕多了!吳雙兄,這是第二塊拚圖!”

不用他說,吳雙在看到那團“混沌道骸”時,右眼的青鏽紋路便傳來一陣渴望。

那感覺,像是餓獸聞到了血腥。

“走!”

吳雙低喝一聲,身形一動,便朝著那團混沌道骸掠去。

何清宴、裂空道尊緊隨其後。

陸九關更是化作一道光,嘴裡還嚷著:“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然而,他們快,有人比他們更快。

就在他們動身時,一道幽影出現在那團混沌道骸的旁邊。

那是一艘漆黑的、形似巨魚骨骸的步行舟。

舟上站著七八道身影,都籠罩在黑鬥篷下,臉上戴著白骨麵具,隻露出一雙漠然的眼睛。

為首那人隻是一抬手,那團飛行的混沌道骸便瞬間靜止,而後朝他的掌心飛去。

這一手對空間的操控,讓裂空道尊的臉色都變了。

“站住!”

陸九關一聲喝,身形一閃,攔在了骨舟之前。

“哪來的孤魂野鬼,懂不懂先來後到的規矩?這東西是我們先看到的!”

那為首的鬥篷人,抬起頭,白骨麵具後,傳出嘶啞的聲音。

“規矩?”

“在歸墟,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矩。”

話音未落,他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他已出現在陸九關麵前,一隻手掌帶著寂滅的氣息,直取陸九關的咽喉!

太快了!

快到陸九關隻來得及將天機羅盤護在胸前。

鏘!

一聲悶響,陸九關倒飛而出,噴出一大口血。

“大師姐!”

他狼狽地穩住身形,臉上冇了玩世不恭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駭然。

“這幫傢夥是‘道骸拾荒者’!是鴻蒙世界裡最臭名昭著的一群瘋子!他們專門在這些絕地裡討生活,心狠手辣!”

幾乎在他喊話的同時,何清宴的劍鳴已經響起。

一道劍光,朝著那為首的鬥篷人當頭斬下。

那鬥篷人卻不閃不避,隻是伸出兩根手指,對著劍光,輕輕一夾。

叮!

一聲脆響。

何清宴的劍光,竟被他用兩指夾住!

劍光寸寸崩裂,反震之力讓何清宴都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半步。

“有點意思。”

鬥篷人嘶啞地笑了笑,另一隻手卻已經將那團混沌道骸徹底收入囊中。

“東西到手,走了。”

他似乎根本冇有戀戰的打算,身形一晃,便要返回骨舟。

“想走?問過我冇有!”

一聲爆喝,吳雙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開天神拳!

冇有絲毫花哨,隻有純粹到極致的力量!

一拳轟出,周圍的虛空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那鬥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拳的恐怖,終於不再托大,身形詭異地一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了拳鋒。

同時,骨舟上的其他鬥篷人,也齊齊動了。

他們冇有衝上來圍攻,而是各自從鬥篷下,取出了一根根慘白的骨杖。

七人同時將骨杖插在虛空之中,口中唸誦著晦澀的咒語。

嗡——

一張由無數怨魂與法則符文構成的灰色大網,瞬間成型,將吳雙連同何清宴、裂空道尊,全都籠罩了進去。

大網之上,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分解與同化之力,任何落入其中的法則,都會被迅速消解,化作他們自己的力量。

“不好!是‘萬魂噬道陣’!這幫瘋子!”

陸九關在遠處看得心急如焚。

而吳雙,在落入大網的瞬間,便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之法則,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

那是一種源自法則層麵的壓製與汙染。

“十三弟!”

古道今的聲音響起,他一步踏出,便要出手破陣。

“等等!”

吳雙卻猛然抬手,阻止了他。

因為就在這一刻,他那一直渴望著混沌道骸的右眼,在被這張灰色大網籠罩的刹那,竟爆發出了一陣前所未有的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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