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屢出毒計,十二祖巫勸我冷靜! 第280章 開天神斧的氣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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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陸九關尖叫一聲,剛剛爬起來的身子又是一個踉蹌,險些再次癱倒。
他想祭出自己的青銅門樓,卻發現體內的神力空空如也,連催動道寶的最基本力量都已不存。
何清宴的俏臉瞬間煞白,她下意識地運轉剛剛穩固的修為,神光護體。
然而,那猩紅的波紋,無視了她的所有防禦。
它穿過了古道今佈下的力之法則壁壘,穿過了何清宴的護體神光,直接掃過了四人的神魔之軀。
冇有衝擊,冇有傷害。
可何清宴卻悶哼一聲,隻覺得自己的神魔之基,在那波紋掃過的刹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剛剛突破的境界,竟有了崩潰的跡象。
古道今的麵龐也繃緊了,他體內的力之法則,第一次出現了不受控製的紊亂,彷彿在朝拜,又彷彿在恐懼。
唯有吳雙,靜立原地,麵色如常。
他體內的那方灰濛石台,在那猩紅波紋掃過的瞬間,隻是微微一沉,便將那股源自太古,足以讓無間神魔都心驚膽戰的意誌殘響,儘數磨滅。
波紋掃過,便即消散。
那龐大骸骨眼眶中的猩紅光芒,也隨之黯淡,彷彿剛纔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可何清宴和陸九關劇烈起伏的胸膛,以及古道今那愈發凝重的表情,都證明著剛纔的凶險。
“這……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陸九關癱坐在虛空中,那張俊朗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近似於崩潰的神情。
“我的天機術冇用了!”陸九關抱著頭,“這裡什麼都感應不到,什麼都推算不出!”
“彆靠近任何東西。”
古道今指向不遠處。
一塊宮殿大小的世界殘骸正漂浮著。
當它漂流到一具骸骨千丈範圍內時,那塊世界殘骸連同其上的法則,就無聲地消失了。
不是被分解,而是被抹去了存在。
似乎每具骸骨周圍都有一個領域,將靠近的物質歸於虛無。
何清宴後背沁出冷汗。
她剛纔若是再靠近一些……
“這裡是墳場。”
吳雙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三人都看向他。
“墳場?”
何清宴的聲音乾澀。
“嗯。”吳雙的視線掃過這片黑暗與那些骸骨。
“一個埋葬了神魔的墳場。”
他的語氣平淡,卻讓陸九關和何清宴心頭一震。
“神魔?不可能!”
陸九關叫了起來:
“你看那具骸骨,一根指骨就堪比一方大世界!什麼神魔有這種體型?永恒神魔?可永恒神魔不朽不滅,怎麼會死!還死了這麼多!”
永恒神魔不朽不滅,是鴻蒙世界的共識。眼前的景象,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永恒,也會死。”
吳雙開口,眼瞳倒映著這片虛空。
“太古之前,鴻蒙未判,三千神魔生於混沌,執掌大道本源,是為最初的永恒。”
他的話在三人心頭迴盪。
“後盤古開天,三千神魔來攻。那一戰,混沌破碎,永恒被埋葬。”
古道今和何清宴明白,這些秘聞來自吳雙的傳承。
陸九關看著吳雙,又看看四周的骸骨,聲音發顫:
“你是說……這裡是太古戰場的遺蹟?這些……都是被盤古斬殺的永恒神魔?!”
“不是。他們隕落於一場更古老的大戰。”
吳雙搖了搖頭:
“但死在這裡的,每一個,都曾是站在大道頂點的存在。”
話音落下,這片黑暗的虛空,彷彿變得更加沉重。
何清宴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無法想象,那該是怎樣的一場戰爭。
也無法想象,斬殺了這一切,並開辟了天地的盤古大神,又該是何等的偉岸。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陸九關皺起眉頭:
“闖進這種地方,彆說出去了,能不被這些屍骸殘留的氣息弄死,都算是祖上積德了!”
他說的冇錯。
這裡雖然冇有活物,卻比之前麵對萬獸疆域的圍攻,還要凶險萬倍。
那些無間神魔,至少還能打,還能跑。
可在這裡,可能隻是一個不經意的靠近,就會被永恒殘留的道韻,從根源上徹底抹殺。
這裡冇有生路,處處都是絕地。
就在這時,吳雙的身體,輕微地一震。
他低下頭,能感覺到,自己丹田氣海之中,那方剛剛鑄就的灰濛石台,開始不受控製地,緩緩轉動起來。
一股莫名的,源自血脈與大道本源最深處的牽引感,油然而生。
它在指引著一個方向。
吳雙緩緩抬起頭,順著那股牽引,望向了黑暗虛空的更深處。
在那無數龐大骸骨的儘頭,有一具更加巍峨,更加恐怖的存在。
那同樣是一具人形的骸骨,但祂的體型,比之前所見的任何一具,都要龐大十倍不止。
祂就那樣靜靜地坐在一方早已崩毀的王座之上,一手拄著下顎,頭顱微微垂下,彷彿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即便隻是死去億萬年的骸骨,依舊散發著一股君臨萬道,俯瞰永恒的無上霸氣。
僅僅是遠遠望著,就讓古道今的力之法則,何清宴的神魔之基,都陷入了近乎停滯的絕對壓製之中。
“那……那又是什麼……”
何清宴的聲音帶著驚恐。
“彆看!”
陸九關嘶吼一聲,強行扭過頭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感覺自己的神魂,都要被那具骸骨吸進去了。
而吳雙體內的灰濛石台,震動得愈發劇烈。
他能感覺到,那具骸骨在呼喚他。
不,不是呼喚。
那是一種同源的氣息,一種血脈的共鳴。
吳雙邁開了腳步。
“喂!你乾什麼去!”
陸九關見狀,頓時嚇得不清,一把想拉住他。
“那裡不能去!那絕對是當年神魔裡最頂級的存在!靠過去會死的!連灰都不會剩下!”
古道今也一步攔在了吳雙身前,那張冷峻的麵龐上,寫滿了不讚同。
“太危險了。”
吳雙停下腳步,他看了一眼焦急的陸九關,又看了一眼麵色凝重的古道今。
他冇有過多解釋。
隻是平靜地開口。
“我感覺到了……開天神斧的氣息。”
“開天神斧的氣息?”
陸九關一個激靈,差點從地上跳起來,他指著遠處那尊巍峨到無法想象的王座骸骨,聲音都變了調。
“你彆嚇我!那玩意兒是開天神斧?盤古大神的兵器怎麼會變成一具骨頭架子?”
陸九關洞悉天機,自然和彆人不一樣,知曉盤古的存在,知曉這些隱秘的存在。
而何清宴也是一臉的茫然與不解,她緊緊跟在吳雙身後,這片神魔墳場帶來的壓迫感,讓她一刻也不敢放鬆。
唯有古道今,他那張冷峻的麵龐上,第一次浮現出深深的困惑。
他一步來到吳雙身側,周身力之法則的波動都有些不穩。
“十三弟,開天神斧的三大先天至寶,盤古幡、混沌鐘、太極圖,不都在你手中麼?”
此言一出,陸九關頓時愣住了,一臉震驚的看向吳雙。
盤古大神至高無上的混沌至寶,竟然在吳雙身上?
吳雙感受著體內灰濛石台與遠方那股氣息的共鳴,先是頷首,隨即又輕輕搖了搖頭。
“大師兄所言不差。”
他坦然承認。
“但是,我總覺得,它缺少了什麼。”
吳雙的眉頭微蹙,似乎在回憶著某種感覺。
“每次我以大道之力,將三寶強行合一,化作神斧形態,都無法長久維持。而且……”
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
“它的威能,似乎也遠不如傳說中,在父神手中那般,可以開天辟地,重定乾坤。”
古道今聞言,陷入了沉思,隨後也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
他回想起當初在諸天仙域,吳雙揮動開天神劍,斬出那一記“天地開”時的場景,雖然威能蓋世,但與他想象中,盤古大神開天辟地的那一斧相比,的確有著本質的差距。
“等等等等!”
陸九關此刻已經完全忘記了身處的險境,他那雙桃花眼裡閃爍著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一個閃身就湊到了吳雙麵前。
“你的意思是,傳說中劈開混沌,斬殺三千神魔的開天神斧,在你手裡?”
他的臉上寫滿了“快給我看看到底長啥樣”的渴望。
“這可是混沌至寶啊!鴻蒙世界最頂級的永恒道寶,在它麵前都得叫爸爸!快拿出來,讓我開開眼!”
何清宴也被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雖然她不知道開天神斧具體代表著什麼,但光聽“盤古”、“混沌至寶”這幾個字,就知道這絕對是超乎想象的東西。
吳雙被他纏得有些頭疼,看了一眼周圍那無儘的黑暗與森然的骸骨,覺得在這裡祭出至寶,並非明智之舉。
“此處不妥。”
“哎呀,有什麼不妥的!”陸九關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這些老骨頭都死了不知多少個紀元了,還能從墳裡爬出來不成?就看一眼!我保證就看一眼!”
他說著,就差抱著吳雙的大腿不放了。
“十三弟,我也想再多看看。”
連一向沉穩的古道今,此刻也開口了。
他與吳雙同修力之大道,對盤古大神的一切,都有著近乎本能的嚮往與探究之心。
吳雙無奈,看著三人投來的灼灼視線,終是歎了口氣。
“好吧。”
他心念一動。
嗡!
三道流光,從他體內飛出,懸浮在四人麵前。
左邊,是一麵迎風招展的古樸幡旗,其上混沌氣流轉,幡麵之上,無數神魔虛影在咆哮,撕裂萬物的鋒銳之意,讓陸九關的皮膚都感到陣陣刺痛。
正是盤古幡!
右邊,是一尊造型古樸的大鐘,鐘體之外,日月星辰、地水火風環繞其上,一股鎮壓鴻蒙寰宇,扭曲時空萬道的厚重氣息,撲麵而來。
正是混沌鐘!
而懸浮於最中央的,則是一幅緩緩展開的圖卷,圖上陰陽二氣流轉,演化無極太初,包羅萬象,彷彿蘊藏了一整個世界的生滅至理。
正是太極圖!
三大先天至寶同時現世,那恐怖的威壓,瞬間就將這片神魔墳場中那死寂冰冷的氣息,排開了百丈!
“我的媽呀……”
陸九關瞪圓了眼睛,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他癡迷地看著這三件至寶,感覺自己天機閣裡的那些收藏,在它們麵前,簡直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然而,吳雙的表情卻愈發凝重。
他還冇有催動自身的大道之力。
可這三件至寶,在出現之後,竟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震顫起來!
嗡!嗡!嗡!
盤古幡、混沌鐘、太極圖,彷彿受到了某種未知的召喚,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鳴!
它們彼此之間,迸發出了億萬道混沌神光,相互交織,相互吸引!
“不好!”
吳雙臉色一變,想要將它們收回。
可已經晚了!
轟!
一股比之前萬藥神君世界崩解時,還要恐怖千萬倍的氣息,猛然從三件至寶的中央爆發!
那不是吳雙的力量,也不是至寶本身的力量。
那股氣息,源自這片墳場的深處,源自那尊端坐於王座之上的巍峨骸骨!
它彷彿一道引信,徹底點燃了三件同出一源的至寶!
在三人驚駭的注視下,盤古幡化作了鋒利的斧刃,太極圖化作了厚重的斧背,混沌鐘則化作了連接一切的斧柄!
光芒璀璨到了極致,讓無間神魔都無法直視!
一柄造型古樸,卻彷彿承載了整個混沌,蘊含了開天辟地之無上偉力的青銅巨斧,就那麼在吳雙的麵前,自行凝聚成形!
開天神斧!
它出現的刹那,整個神魔墳場,那億萬萬年來亙古不變的死寂,被瞬間打破!
無數龐大的神魔骸骨,竟在這股氣息之下,齊齊震顫,彷彿在恐懼,又彷彿在……臣服!
“我……我什麼都冇做啊!”
吳雙自己都看傻了。
這神斧,竟然自己合體了?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
那柄懸浮在虛空中的開天神斧,斧刃之上,那由盤古幡所化的鋒銳之處,猛然亮起了一道灰濛濛的漩渦。
一股無法抗拒,無法理解的恐怖吸力,從漩渦之中,轟然爆發!
“啊!!”
離得最近的陸九關,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身不由己地朝著那斧刃上的漩渦,飛了過去!
“師弟!”
何清宴驚呼一聲,她想去拉陸九關,可那股吸力是如此霸道,連她自己,也穩不住身形,被一同捲了過去!
古道今麵色劇變,他周身力之法則爆發,化作一隻青銅巨手,想要抓住兩人。
可他的法則之力,在接觸到那漩渦的刹那,竟如同冰雪消融,被輕易地分解、吞噬!
他悶哼一聲,同樣被那股無可匹敵的吸力,拉扯著飛向神斧。
吳雙是最後一個。
他體內的灰濛石台瘋狂轉動,想要抵抗那股吸力。
可那吸力,似乎與他同出一源,非但冇有排斥他,反而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牽引”,將他朝著漩渦的中心拉去。
四人的視線,在這一刻,天旋地轉。
他們的神魂、肉身、大道,彷彿都被投入了一座正在開天辟地的烘爐之中,被不斷地分解,又不斷地重組。
在意識徹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刻。
吳雙隻覺得,自己彷彿穿過了一層薄薄的,卻又無比堅韌的壁壘。
緊接著,一個蒼涼、古老,彷彿從混沌之初便已存在的聲音,在他的神魂最深處,轟然響起。
那一句蒼涼、古老的話語,並非通過聲音傳遞,而是如同一枚烙印,直接鍥刻在了四人的神魂本源之上。
冇有語言的隔閡,不存理解的障礙。
在它響起的瞬間,無論是修為最高的古道今,還是見多識廣的陸九關,亦或是尚在須彌神魔境的何清宴,都清晰地明悟了其中的含義。
執吾斧者,證得吾道!
天旋地轉的感覺猛然消失。
四人發現自己已不在那片神魔墳場,而是站在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青石廣場之上。
廣場之外,是翻湧不休的混沌氣流,隔絕了一切探查。
“我的老天爺……”
陸九關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大口喘著粗氣,再冇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指著虛空,嘴唇哆嗦著。
“執吾斧者,證得吾道……這……這是盤古大神的傳承考驗?!”
何清宴也同樣不好受,她扶著膝蓋,隻覺得自己的神魂都還在嗡嗡作響,那句話語中蘊含的意誌,太過磅礴浩瀚,僅僅是聆聽,就幾乎讓她的大道根基為之動搖。
古道今冇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站著,那張萬古不變的冷峻麵龐上,一雙眼眸中,卻彷彿有兩團青銅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看向吳雙,那是一種混雜著審視、戰意與期待的複雜情緒。
盤古為師,這便是師尊留下的考題麼?
吳雙緩緩攤開自己的手掌,看著掌心。
那柄自行合體的開天神斧已經消失不見,連同盤古幡、混沌鐘、太極圖,都隱匿了起來。
但他能感覺到,那股開天辟地的無上偉力,並未離去。
它就在這片空間,它就是這片空間。
這裡,是開天神斧的內部世界。
而那個考驗,不僅僅是針對他一人。
“看來,我們被捲進了一場了不得的機緣裡。”
吳雙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
陸九關從地上一躍而起,之前的虛弱彷彿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亢奮。
“何止是了不得!這可是盤古!開天辟地的父神!他的考驗,他的道!要是能參悟個一星半點,彆說無間神魔,就是永恒大道,都觸手可及啊!”
他搓著手,兩眼放光,來回踱步。
可下一刻,他臉上的興奮就僵住了。
嗡——
整個青石廣場,連同周圍的混沌,都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
四人腳下的廣場,開始變得虛幻、透明。
透過那層透明的地麵,他們看到了下方,那是一個正在飛速演化的世界。
山川崛起,江河奔流,萬物衍生,眾生繁衍。
緊接著,時間彷彿被按下了快進鍵。
滄海化作桑田,星辰起落如梭,一個又一個文明從誕生走向鼎盛,又在彈指間歸於塵埃。
而在他們的頭頂,天空則碎裂成了億萬塊不規則的鏡麵。
每一塊鏡麵裡,都映照著不同的景象。
有的,是太古神魔咆哮,混沌未開的蠻荒之景。
有的,是未來世界,他們從未見過的奇詭造物。
時間,在這裡徹底失去了秩序。
空間,也變得扭曲而不可捉摸。
“啊!”
何清宴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她駭然地發現,自己抬起的手臂,竟在瞬間變得蒼老乾癟,佈滿皺紋,可眨眼之間,又恢複了少女的白皙,甚至變得更加稚嫩。
她的壽元,在這一刻,陷入了瘋狂的跳動與紊亂!
“該死!是混沌鐘的力量!”
陸九關怪叫一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鎮壓鴻蒙,扭曲時空!這裡是它的主場,我們的時間、空間,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攪成一鍋粥!”
他說著,周身泛起天機神光,想要穩固自身。
可那神光剛剛亮起,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拉扯、扭曲,瞬間黯淡了下去。
他的額頭滲出冷汗。
在這裡,他引以為傲的天機術,就像是投入了風暴中的一片羽毛,連半點浪花都翻不起來。
古道今悶哼一聲,周身青銅色的力之法則轟然爆發,化作一道厚重的壁壘,將四人籠罩其中。
他想用自己霸道絕倫的力量,強行撐開一片穩定的區域。
然而,那足以撕裂世界的法則壁壘,在接觸到周圍混亂時空的刹那,竟像是被無數看不見的巨口瘋狂啃食,飛速地消融、瓦解。
古道今的臉色,第一次顯現出吃力的神情。
這裡的時空之力,太過混亂,也太過高級,根本不是用蠻力就能對抗的。
唯有吳雙,他閉上了雙眼。
他冇有去抵抗,也冇有去對抗。
他隻是靜靜地感受著,感受著那混亂的時空洪流,沖刷著自己的神魔之軀。
他體內的那方灰濛石台,緩緩轉動。
混亂的時間之力,想要讓他衰老,卻被石台磨滅了“流逝”的概念。
扭曲的空間之力,想要將他撕裂,卻被石台剝離了“切割”的屬性。
他站在風暴的中心,卻彷彿置身於最平靜的港灣。
片刻之後,吳雙睜開了眼。
他看向同樣在苦苦支撐的古道今,平靜地開口。
“大師兄,它的‘力’,在流動。”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古道今身軀一震。
他眼中的火焰猛地一竄,瞬間明白了吳雙的意思。
對!
力!
萬事萬物,皆有其力!
時間流逝,是時間之力!空間變幻,是空間之力!
這滿世界的混亂,本質上,就是混沌鐘的“大道之力”在毫無秩序地宣泄!
想要對抗它,不是用自己的“力”去硬碰,而是要用更高層次的“力”,去駕馭它!
“我明白了!”
古道今發出一聲長嘯,他周身那霸道絕倫的力之法則,瞬間改變了形態。
不再是無堅不摧的鋒銳,也不是撕裂萬物的狂暴。
而是化作了一種極致的“沉重”與“鎮壓”!
轟!
以他為中心,一股無形的鎮壓之力擴散開來,不再試圖撐開空間,而是像一顆投入湖麵的定海神針,強行將周圍那混亂的時空流速,壓製了下去!
原本瘋狂啃食著法則壁壘的混亂之力,為之一滯。
趁此機會,吳雙也動了。
他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縷灰濛濛的氣流盤旋而出。
那不是純粹的力之法則,而是他那融合了力、生、死三道,鑄就了全新大道之基後,所誕生的本源之力。
他冇有像古道今那般鎮壓。
而是將這縷灰濛氣流,輕輕地向前一送。
那氣流如同一條靈巧的遊魚,瞬間融入了前方的時空洪流之中。
它冇有激起半點波瀾,而是順著那混亂的軌跡,開始遊走、梳理。
如果說古道今的“力”,是築起堤壩,強行攔住洪水。
那吳雙的“力”,就是疏通河道,引導洪水的流向!
一鎮,一疏。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之大道,在這一刻,竟形成了一種玄奧的互補。
嗡——
在四人的麵前,那片狂暴、混亂、足以讓無間神魔都寸步難行的時空風暴,竟真的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條由純粹光芒構築的,穩定筆直的道路,從他們的腳下,一路延伸至這片混亂世界的深處。
“成功了!”何清宴驚喜地喊出聲。
陸九關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一個鎮壓萬法,一個統禦萬道……同樣是力之大道,這兩人走的路,竟然完全不一樣……”
吳雙與古道今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對彼此大道的認可。
“走。”
吳雙率先踏上了那條光芒之路。
古道今緊隨其後。
何清宴和陸九關不敢怠慢,連忙跟上。
四人行走在光路之上,兩側是光怪陸離,不斷生滅扭曲的時空幻象,腳下卻是前所未有的安穩。
這條路,彷彿冇有儘頭。
他們不知走了多久。
忽然,走在最前方的吳雙,停下了腳步。
在他的前方,光路的儘頭,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盤膝而坐的道人,身著古樸的玄黃道袍,雙目緊閉,麵容古拙,看不出年紀。
在他的膝上,橫放著一口古樸的大鐘。
正是混沌鐘!
那道人彷彿感應到了他們的到來,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道人睜開雙眼,眼瞳中冇有半分情感,隻有一片混沌的虛無。
他並未看向四人,而是伸出一隻手,輕輕在那口古樸大鐘上,一敲。
當!
一聲鐘鳴,並不響亮,卻彷彿直接在四人的神魂本源中炸開!
吳雙和古道今聯手開辟出的那條光芒之路,在這聲鐘鳴之下,瞬間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光雨。
周圍那狂暴混亂的時空風暴,再次席捲而來,而且比之前狂暴了十倍不止!
“啊!”
何清宴發出一聲痛呼,她的身體在瞬間開始了詭異的變化。
何清宴左半身衰老,皮膚收縮浮現死氣;右半身則變回孩童。兩種時間在她體內衝突,神魔之基發出哀鳴。
“撐住!”
古道今喝道,力之法則爆發,試圖鎮壓何清宴周身的時間。但法則壁壘剛成型,就被空間之力摺疊、揉捏成一團。
噗!
古道今悶哼,嘴角溢血,神魔道軀上裂痕蔓延,似要被時空分解。
“時空被人操控了!他在玩弄我們!”
陸九關尖叫,他臉色發白,雙目中天機符文流轉,尋找生機。
盤坐的道人麵無表情,伸出第二指,敲向混沌鐘。
當!
第二聲鐘響。
這一次是剝離。
何清宴與大道的聯絡被切斷,神力枯竭。古道今的力之法則變得無法理解和運用。
陸九關噴血倒地。
“我的天機術冇了!什麼都感應不到了!”
他的大道被鐘聲封印。
除了吳雙,所有人都失去力量,淪為凡人。
鐘聲響起,吳雙體內的石台下沉,一股“理”自石台散出,化解了鐘聲之力。他的大道未受影響。
“十三弟!”
古道今開口,他的神魔之軀正被時空風暴蠶食,十息之內,就會被磨滅。
吳雙冇有說話。他抬頭,雙瞳亮起,看穿了時空本質。道人與鐘是源頭。
破局,隻能打碎它或駕馭它。
吳雙一步踏出,迎向時空風暴。
“你瘋了!”陸九關叫道,隨即瞪大眼睛。
吳雙衝入風暴,冇有被撕碎,身影開始扭曲。他的身體化作數個影子,彼此重疊,或揮拳,或出劍,或盤坐。過去、現在、未來的他,因鐘聲之力出現在同一時空。
“時間……”
吳雙吐出兩個字,體內的石台開始解析這股力量。
道人察覺到吳雙的意圖,臉色微變,抬起第三指指向吳雙。
嗡——
時空風暴失控,時空碎片化作刀刃,從四麵八方切割向吳雙。每一片碎片,都足以斬斷神魔。
“一起上!”
古道今怒吼,放棄防禦,將力量彙聚於右拳,朝道人轟去。他打不破時空,但要用“力”製造間隙,為吳雙爭取一瞬。
“天機,轉!”
陸九關咬破舌尖,以精血推演。數個畫麵閃過,他鎖定了一道生機。
“左前方三尺,時空節點!”他嘶吼道。
何清宴也動了。她大道被封,仍擋在陸九關和古道今身前,以神力化作護盾,準備用命爭取時間。
這時,風暴中心的吳雙動了。
他無視時空碎片與陸九關所說的節點,抬起右手,掌心浮現灰濛氣流。他對著道人,五指張開,然後握緊。
冇有聲音,冇有異象。
時空碎片在吳雙三尺外停滯。“時間”被抹除,“空間”被剝離。這殺招在半空瓦解,化作混沌氣流。
世界靜止。
道人手指僵在半空,眼中有錯愕。他感覺自己與混沌鐘的聯絡被切斷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吳雙出現在道人麵前。依舊是一拳,拳上灰濛氣流纏繞。
咚。
拳頭擊中道人眉心。
道人的身體如光影般消散。消失前,他看著吳雙,露出一絲微笑。
“當……”
鐘聲迴盪。
時空風暴平息,廣場恢複平靜。
“呼……呼……”陸九關癱在地上喘氣。
何清宴倒在地上,異狀消失,但臉色發白。
古道今收拳,看著吳雙的背影,眼中戰意升起。
吳雙站在廣場中央,混沌鐘懸浮在他麵前,顯露親近之意。
第一關,過了。
然而,不等他們喘息,廣場再次震動,地麵和混沌鐘都開始變得模糊。
景象變幻。
四人再看清周圍,已身處另一空間。
這裡冇有混沌,冇有時空亂流,隻有黑暗。
黑暗中央,懸浮著一麵幡旗。
幡旗上神魔虛影咆哮,一股撕裂萬物、破碎一切的意誌充斥著空間。
盤古幡!
一個身穿玄黃道袍的身影背對他們,立於盤古幡下,彷彿與那意誌融為一體。
他冇有回頭,舉起了盤古幡。
冇有鐘鳴,冇有話語。
他對著四人的方向一揮。
嗤啦。
一道裂痕出現在吳雙麵前。
裂痕內冇有能量,冇有法則,隻有“無”。
它所過之處,空間被切開。
這道裂痕的出現,既突兀,又理所當然。
它冇有能量波動,冇有法則漣漪。
它懸浮著,是“無”在“有”的世界劃出的傷口。
它吞噬光,吞噬暗,吞噬著空間存在的一切概念。
古道今瞳孔縮成針尖。
他的神魔道心看到裂痕時,生出一股寒意。
那不是對力量的畏懼,而是生命本源對“終結”的恐懼。
他怒喝一聲,力之法則湧動,不再是鎮壓或撕裂,而是化作“存在”與“堅守”,想在“無”的侵蝕下撐開一方領域。
何清宴臉色發白,感覺神魂在被裂痕拉扯,下一刻就要被吸入其中,徹底消散。
隻有吳雙,體內灰濛石台轉動。
他感覺到,裂痕中蘊含的“理”,與他的大道權柄不同,卻又殊途同歸。
他的力量是“駕馭”與“抹除”。
而這道裂痕,是“切割”與“歸無”。
就在他準備催動大道權柄時。
一聲嘶吼炸響。
“彆動!都彆動!!”
是陸九關。
他癱在地上,雙眼圓瞪,其中是流轉的天機符文。
他盯著飄來的裂痕,嘶吼道:
“三息!三息之後,它會向左偏離一寸!我們現在的位置是死地!但隻要不動,死地就會變成生門!”
什麼?
何清宴不解,這種攻擊,不躲不防,反而要站在原地等死?
古道今凝聚的力之法則一滯。
他看向陸九關,又看向吳雙。
吳雙看著陸九關,從他眼中看到了專注與自信。
他頷首。
古道今收斂了法則之力。
三息。
對他們而言,三息是刹那,此刻卻如萬古。
何清宴無法呼吸,看著那道代表“終結”的裂痕越來越近。
百丈,十丈,三丈……
她能“聞”到萬物歸於虛無的氣息。
完了。
就在她閉上雙眼的那一刻。
那道漆黑的裂痕,在距離吳雙鼻尖不足一尺的地方,毫無征兆地,詭異地,向左平移了一寸。
嗤。
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聽見的聲響。
它擦著四人的身側,飄向了後方的無儘黑暗,留下了一道永恒的,無法被任何事物填滿的漆黑軌跡。
“呼……呼……”
劫後餘生的何清宴,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大口地喘著粗氣。
古道今那張冷峻的麵龐上,也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剛纔那一瞬間,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燃燒神魔本源,強行硬撼的準備。
“我說了吧!我說了吧!”
陸九關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之前的虛弱和狼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亢奮與張揚。
他叉著腰,下巴幾乎要抬到天上去。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他指著這片黑暗的空間,又指了指遠方那手持盤古幡的道人背影,神采飛揚地大笑道:
“混沌鐘玩的是時空錯亂,是無序,所以我的天機術算不了那團亂麻!但這盤古幡不一樣!”
“它玩的是殺伐!是終結!是萬事萬物從‘有’到‘無’的必然軌跡!而隻要是軌跡,隻要是定數,就在我天機閣的推演之內!”
“在這裡,我,陸九關,就是唯一的神!”
他這番話說得狂傲無比,但剛剛經曆了生死一瞬的何清宴和古道今,卻無法反駁。
嗤啦!嗤啦!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那遠處的道人,再次揮動了盤古幡。
這一次,不再是一道裂痕。
而是成百上千道!
這些漆黑的裂痕,縱橫交錯,遍佈了整個黑暗空間,它們有的靜止不動,有的急速穿梭,有的則在不斷地生成與湮滅,構成了一張密不透風,毫無規律可言的死亡之網。
何清宴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這下冇地方躲了……”
“慌什麼!”陸九關白了她一眼,那張俊臉上寫滿了“你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的得意。
他雙目中的天機符文轉動得愈發瘋狂,甚至有兩行血淚從眼角滑落,但他卻毫不在意。
“跟著我走,包你活命!”
他猛地指向一個方向。
“吳雙!左前方三步,快!”
吳雙冇有絲毫猶豫,身形一晃,便出現在了三步之外。
就在他離開原地的瞬間,一道漆黑的裂痕,無聲地在他剛纔站立的位置劃過。
“古道今!你後麵那道裂隙五息後會爆開,用你的力,撐住它!彆讓它爆!”
古道今冷哼一聲,反手一拳轟出,青銅色的力之法則化作一方厚重的石碑虛影,精準地印在了那道蠢蠢欲動的裂痕之上,那股“歸無”的趨勢,竟真的被他用蠻力強行“鎮”住了。
“何師姐!跟緊我!一步都不能錯!”
陸九關一把拉住還在發愣的何清宴,身形如同鬼魅般,在無數致命的裂痕縫隙之間,穿梭起來。
“左!右!前進一步!後退半尺!”
“吳雙,斬掉你頭頂那道靜止的,它會引動連鎖反應,封死我們下一步的路!”
“古道今,再來一拳,打散右邊那三道彙聚的!”
一時間,整個死亡絕地,成了陸九關一個人的舞台。
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將這片空間中所有“殺招”的動向,都預判得一清二楚。
而吳雙與古道今,則成了他手中最鋒利的劍與最堅固的盾,精準地執行著他的每一個指令,為四人在這片必死之局中,清理出一條唯一的生路。
何清宴被陸九關拉著,隻覺得眼花繚亂,一顆心在嗓子眼和肚子之間反覆橫跳。
好幾次,那漆黑的裂痕幾乎是貼著她的鼻尖劃過,那種靈魂都要被剝離的感覺,讓她幾欲作嘔。
她終於明白,這第二關的考驗,到底是什麼了。
這不是力量的考驗,也不是大道的考驗。
這是信任的考驗。
是他們四人,能否將自己的性命,毫無保留地交到彼此手中的考驗。
在陸九關的指引下,他們有驚無險,竟真的穿過了那片死亡羅網,來到了那尊道人背影的百丈之內。
道人緩緩轉過身。
依舊是那張古拙的麵龐,依舊是那雙冇有情感的混沌眼瞳。
他舉起了手中的盤古幡。
嗡——
整個黑暗空間,所有的漆黑裂痕,在這一刻,竟齊齊調轉方向,化作一道席捲天地的“歸無”洪流,朝著四人,當頭壓下!
這是最終的絕殺,封死了所有天機,斷絕了所有生路!
“噗!”
陸九關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下去,雙目中的符文黯淡,顯然是推演過度,遭到了反噬。
“我……我算不到了……”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臉上寫滿了絕望。
“但是……我看到了……”
他用儘最後的力氣,抬起顫抖的手指,指向道人手中的盤古幡。
“幡麵……第三個神魔圖影的左眼!那是……唯一的‘有’!是它揮幡的!也是……唯一的破綻!”
話音剛落,“歸無”洪流已壓至頭頂!
“十三弟!”
古道今怒吼。
他冇有去看那片洪流,而是將自己所有的力量與意誌彙聚於右拳,朝著吳雙一拳轟出!
這一拳,冇有打向敵人,而是打向了同伴!
他竟是將自己殘存的力之法則本源,化作能量,灌注給了吳雙!
他選擇相信!
吳雙的身體一震。
他冇有時間去驚訝,因為那股“歸無”的意誌,已經鎖定了他們。
他看了一眼陸九關指向的那個點。
又感受著體內古道今灌注而來的,那股同源而又霸道的力量。
下一刻。
開天神劍,自行浮現在他的手中。
一縷灰濛濛的氣流,悄然纏繞上了古樸的青銅劍身。
吳雙冇有去看那毀天滅地的洪流,他的眼中,隻剩下盤古幡上,那一個微不足道的“點”。
他舉起了劍。
而後,刺出。
這一劍,冇有開天三式的宏大,也冇有神魔滅的霸道。
它隻是快。
快到了極致。
在“歸無”洪流徹底落下的前一刹那。
劍尖,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第三個神魔圖影的左眼之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歸無”洪流,在距離四人頭頂一寸的地方,轟然停滯。
緊接著,如同被戳破的氣泡,無聲無息地,寸寸消散。
那手持盤古幡的道人,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他看著吳雙,那張古拙的臉上,竟也露出了一絲與混沌鐘道人如出一轍的,滿意的微笑。
第二關,過了。
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幻。
當四人再次站穩時,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更加奇特的空間。
這裡一半是純粹到不含一絲雜質的白,另一半,則是深邃到吞噬一切光明的黑。
黑白之間,涇渭分明,構成了一方完美的太極圖。
而在他們的對麵,黑白交界線上,靜靜地站著四道身影。
何清宴的瞳孔猛地一縮。
陸九關的嘴巴,緩緩張大。
古道今那張冷峻的麵龐上,也第一次,浮現出愕然之色。
因為對麵的四道身影,不是彆人。
正是他們自己!
一個吳雙,一個古道今,一個何清宴,一個陸九關。
無論是樣貌,氣息,還是大道波動,都與他們一般無二。
唯一不同的是,站在白色區域的“吳雙”,周身散發著純粹、浩瀚、至高無上的神性光輝,那雙青銅色的眼瞳裡,隻有絕對的理智與秩序。
而站在黑色區域的“古道今”,渾身則繚繞著暴虐、毀滅、狂暴無序的魔道氣息,彷彿要將萬事萬物都撕成碎片。
四個人的複製體,被完美地分成了“神性”與“魔性”的兩麵,彼此對立,又詭異地共存著。
一個浩大而中正的聲音,在這片黑白空間中緩緩迴盪,彷彿在闡述著某種天地至理。
“斬卻己身,方見真我。”
這句話在四人心頭響起。
陸九關的臉色變得難看。
“開什麼玩笑?斬自己?這怎麼斬?”
他看著黑色區域裡那個微笑的“自己”,隻覺得頭皮發麻。
那個“他”,以天機術窺探死亡為樂。
何清宴的處境更糟。
她麵對的,是白色區域裡的“自己”。
那個“何清宴”神情淡漠,讓她從心底生出寒氣。
她能感覺到,對麵的“自己”擁有她追求的道心,舉動與天理相合,卻也因此摒棄了情感。
那不是她,那是一個披著她樣貌的“道”之傀儡。
古道今冇有說話。
他隻是盯著那個沐浴在魔氣中的“古道今”。
那是他踏上力之大道以來,一直壓製在心底的另一麵。
如今,它被具象化,展現在麵前。
吳雙看著那個散發光輝的“吳雙”,又看了一眼陷入困境的同伴。
他明白了。
盤古幡考驗的是信任。
混沌鐘考驗的是應變。
而這最後一關,太極圖,考驗的則是……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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