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屢出毒計,十二祖巫勸我冷靜! 第265章 好師弟,竟把宗主當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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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雙的心神從體內世界退出,那張屬於“吳天”的臉上,一抹難以掩飾的凝重一閃而逝。
大師兄古道今的狀況,比他預想的要棘手百倍。
玄冥聖主那歹毒的寂滅法則,與那詭異的青色鏽蝕之氣,竟然在他的神魂封印中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共生。
兩種截然不同的毀滅力量,此刻竟扭曲地融合在了一起,如跗骨之蛆,不斷侵蝕著大師兄的本源。
想要破除,無異於將大師兄的神魂連同封印一起徹底撕碎。
“怎麼,你那朋友快不行了?”
陽天一的聲音傳來,他雖然在調息,但一縷神念始終鎖定著吳雙。
這個小子的任何一絲情緒波動,都讓他警惕。
吳雙抬眼看了他一下,冇有解釋,隻是平淡地開口。
“死不了。”
“但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不能有任何人打擾。”
陽天一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他現在和吳雙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吳雙的朋友真出了事,這個瘋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
“走之前,我得先去接個人。”吳雙又補充了一句。
陽天一眉頭一挑,但冇多問。
大道誓約在前,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虛空之中,幾道流光劃破沉寂,朝著遠離玄冥界的方位疾馳。
陽天一在前方引路,他雖消耗巨大,但無間神魔的底蘊猶在,速度依舊快得驚人。
吳雙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同時為陽天一指引著方向。
不知穿梭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片荒蕪的隕石帶。
“就在這裡。”
吳雙的身形停在一顆毫不起眼的灰色隕石前。
陽天一和他那幾名負傷的手下也隨之停下,神情戒備地打量著四周。
這片區域死氣沉沉,冇有任何生命跡象,實乃殺人藏身的好地方。
吳雙冇有理會他們的警惕,徑直落在那顆隕石之上,走進一處被幻陣遮掩的洞府。
洞府內,一道倩影正盤膝而坐,周身流淌著玄奧的道韻。
正是何清宴。
感應到有人進來,她立刻睜開雙眼,在看到是吳雙時,臉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悅。
“你回來啦!我還以為你這次要被困上好幾百年呢。”
她起身迎了上來,語氣輕鬆,但眼中的擔憂卻做不了假。
她一直為玄冥聖地之事懸著心。
“事情解決了,我們走。”
吳雙回了一句,拉著她往外走。
當何清宴走出洞府,看到懸浮在虛空的陽天一等人時,愣了一下。
為首那個身穿帝袍的男人,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她的大道都在顫栗。
這是無間神魔境界的存在。
陽天一也在打量何清宴。
他感到意外,“吳天”身邊竟跟著這樣一名女子。
兩人看著並不相稱。
“走吧,陽宗主,帶路。”
吳雙的聲音打破了對視。
陽天一收回視線,看了吳雙一眼,隨即轉身,化作金色流光前行。
一個時辰後,他們衝出了玄冥界混亂的界域,進入了新的界域。
這裡的虛空不再黑暗,而是瀰漫著金色光輝,充滿了熾熱的氣息。
“前麵,便是我大日神宗所在的‘大日界’。”
陽天一的聲音傳來,帶著壓抑許久的顫抖。
他回來了!
隨著靠近,一個世界的輪廓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世界彷彿一顆燃燒的金色太陽,散發著光與熱,照亮了整片界域。
然而,越是靠近,陽天一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不對勁。”他低聲道。
吳雙也察覺到了。
按理說,宗主歸來,整個宗門應該早就感應到,前來迎接。
可現在,大日神宗的護界大陣雖然運轉如常,內部卻一片平靜,冇有絲毫波瀾。
太過安靜了。
陽天一臉色一沉,不再掩飾氣息,那屬於無間神魔五重天的磅礴意誌,轟然朝著大日界碾壓而去!
“本座,回來了!”
聲音如同億萬雷霆,在整個大日界上空炸響。
這一刻,平靜終於被打破。
大日界內部,無數道氣息沖天而起。
緊接著,護界大陣打開一道門戶,一隊隊身穿金色鎧甲的弟子從中飛出,列於兩旁。
隨後,數十名氣息強大的長老,簇擁著一個身穿嶄新宗主帝袍的男子,從門戶中迎了出來。
那男子麵容與陽天一有七分相似,隻是眉宇間少了幾分霸道,多了幾分陰柔。
他看到陽天一的瞬間,臉上立刻露出了狂喜與激動的神情,快步衝了上來。
“師兄!真的是你!你終於回來了!”
他一把抓住陽天一的手臂,聲音哽咽,眼眶泛紅,情真意切。
“師弟無能,讓你受苦了!”
陽天一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師弟——陽天恒,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怪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一場感人至深的重逢戲碼,在虛空中上演。
陽天恒拉著陽天一,向身後的長老們介紹,言語間滿是吹捧與恭維。
而那些長老,也都紛紛上前行禮,個個麵露喜色,說著“恭迎老宗主迴歸”之類的話。
眾人上前迎接,場麵熱烈。
陽天一心中的疑慮,也被重逢的喜悅沖淡。
然而,站在陽天一身後的吳雙,將一切看在眼裡。
他注意到,陽天恒握著陽天一手臂的手冇有鬆開,一股法力在探查著陽天一的身體狀況。
他注意到,那些長老雖然麵帶笑容,但站位將陽天恒護在了中心。
他還注意到,下方列隊的弟子在歡呼“恭迎老宗主”時,視線卻瞟向他們那位“現任宗主”。
一切都透著怪異。
“師兄,你我兄弟重逢,是天大的喜事!快,隨我回宗,我已備下宴席,為你接風洗塵!”
陽天恒拉著陽天一,要往大陣之內走。
陽天一也察覺到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就在這時,一道傳音在他識海中響起。
“陽宗主,恭喜你歸來。”
是吳雙的聲音。
“不過,你的門人弟子,似乎隻認你師弟這位宗主,不認你這個老宗主。”
吳雙的傳音,讓陽天一火熱的心頭一凜。
他身體微僵。
那被師弟陽天恒握住的手臂,此刻能察覺到一股法力正在自己體內遊走,探查他受損的根基。
原本的恭維,此刻也變得刺耳。
他重新審視著眼前的一切。
師弟臉上的激動,帶著表演的痕跡。
長老們的站位,是將陽天恒護在身後,形成了一個陣型。
而下方那些弟子,口中高呼著“恭迎老宗主”,可他們的身體與氣機,都朝向那位身穿帝袍的“現任宗主”。
人心已變。
陽天一的心冷了下去。
他收斂了所有的霸道與威嚴,化作了虛弱與疲憊。
他反手拍了拍陽天恒的肩膀,力道很輕,臉上擠出笑意。
“好,好師弟,還是你懂我。”
“快,扶我進去,這次在玄冥老鬼那裡吃了虧,本座需要立刻閉關療傷。”
他順水推舟,任由陽天恒攙扶著,擺出需要修養的姿態。
陽天恒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隨即換上擔憂的神情。
“師兄說的是!療傷要緊!我這就安排宗門最好的密室!”
他攙扶著陽天一,在一眾長老的簇擁下,走進了大日界的護界大陣。
吳雙和何清宴跟在人群最後,被當成了隨從,無人理會。
何清宴傳音給吳雙。
“這些人很奇怪,明明是宗主回來了,怎麼他們更聽那個師弟的話?”
吳雙冇有迴應,用餘光掃了一眼陽天一的背影,嘴角勾起弧度。
一場接風洗塵宴,草草收場。
陽天一以“傷勢過重”為由,被陽天恒送入了大日神宗防衛最嚴的禁地密室。
而吳雙和何清宴,則被安排在一處客卿庭院。
夜深。
庭院內寂靜。
吳雙盤膝坐在院中,調理著體內浮動的氣息。
忽然,他睜開雙眼。
一道金色的虛影,出現在他麵前,正是陽天一。
此刻的他,冇有白日的虛弱,周身氣息雖不穩,但那雙燃燒著神火的瞳孔,充滿了暴怒與殺機。
“你早就看出來了?”陽天一的聲音沙啞,像在剋製著什麼。
“一個瞎子都能看出來。”吳雙語氣平淡。
陽天一的胸膛起伏了一下。
他一個無間神魔,竟被師弟和心腹玩弄於股掌之間,若非這個外人提醒,恐怕還矇在鼓裏。
這對他而言,是比被玄冥聖主囚禁更大的恥辱!
“說吧,你是怎麼被抓的?”吳雙冇有理會他的情緒,直接開口詢問。
陽天一愣了一下,隨即陷入了回憶。
他的臉上,浮現出困惑與痛苦交織的神情。
“當年,我與玄冥聖地為了一處界脈的歸屬,爭鬥不休。”
“後來,天恒告訴我,他從一個可靠的渠道,得知了玄冥聖地一處重要的資源點,防守薄弱,隻要我親自出手,便可一舉將其拿下,重創玄冥聖地的根基。”
他一邊說,眉頭一邊緊鎖。
“他還為我規劃好了路線,說那條路最為隱秘,絕對不會被玄冥聖地察覺。”
“我當時並未多想,我與天恒自幼一同長大,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頓住了。
他臉上的困惑,被明悟所取代。
他想起來了。
那個“可靠渠道”,陽天恒從未說明過。
那條“隱秘路線”,通往玄冥淵附近的一處絕地,那裡空間法則混亂,適合佈下天羅地網。
而那場伏擊,玄冥聖地出動力量,不是為了守護資源點,而是由玄冥聖主帶隊,佈下殺陣,目標就是將他這位大日神宗宗主鎮壓。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噗!
陽天一一口金色的神血噴出,不是因為傷勢,而是怒火攻心。
“陽!天!恒!”
他一字一頓地吼出這個名字,庭院的空間在他的怒火下扭曲,彷彿隨時都會崩碎。
那股無間神魔五重天的威壓再也無法壓製,沖天而起。
“原來是他!”
“是他出賣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我的好師弟!好一個我最信任的人!”
陽天一仰天狂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涼與瘋狂。
他以為自己敗給了玄冥聖主,冇想到,是敗在了最親近的人手中。
吳雙靜靜地看著他發泄,直到他的笑聲停歇。
“看來,陽宗主明白了。”
陽天一轉過頭,那雙燃燒著金色神火的瞳孔,此刻一片赤紅。
“我該怎麼做?”他問吳雙,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茫然。
他發現,自己回到了宗門,卻像是踏入了另一個比鎮魔獄更甚的牢籠。
整個宗門的高層,似乎都已是他師弟的人。
他現在,就是一個被架空的光桿司令。
“很簡單。”吳雙緩緩吐出四個字。
“清理門戶。”
陽天一身體一震。
他當然想清理門戶,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進禁地,將陽天恒那個畜生撕成碎片!
可他不能。
他麵露掙紮之色。
“不行……我若現在直接對天恒動手,宗內那些長老,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們追隨我無儘歲月,勞苦功高,如今卻都站在了天恒那邊……我若動手,必然會引起宗門大亂,甚至分裂!”
“屆時,不用玄冥聖地的餘孽來犯,我大日神宗自己就先亡了!”
他顧慮重重。
背叛他的不隻是陽天恒一人,而是整個宗門的權力核心!
聽到他的話,吳雙卻笑了。
那是一種陽天一無法理解的,帶著幾分嘲弄的笑。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他們既然已經選擇了你的師弟,在你這位‘老宗主’生死不明的時候,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新的權位,你還指望他們能回頭?”
“陽宗主,你太念舊情了。”
吳雙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一青一灰的雙瞳,平靜地注視著他。
“你還在顧忌什麼?顧忌宗門分裂?顧忌那些長老的情分?”
陽天一沉默不語,但他的表情,已經默認了吳雙的說法。
吳雙搖了搖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了一句讓陽天一神魂都為之凍結的話。
“那便,一起殺了。”
吳雙的話語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陽天一的神魂之上。
那雙燃燒著赤紅神火的瞳孔,劇烈收縮。
庭院裡扭曲的空間,瞬間平複。
那股沖霄而起的暴怒氣焰,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按了回去。
陽天一死死地盯著吳雙,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一種荒謬與駭然。
他像是在看一個完全無法理解的怪物。
“你……”
陽天一的聲音乾澀無比,他想嗬斥對方瘋了,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從吳雙那雙一青一灰的異瞳裡,看不到任何瘋狂,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
彷彿“殺光他們”,就像是“今天天氣不錯”一樣,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陳述。
“你懂什麼!”
陽天一胸膛劇烈起伏,最終發出了一聲壓抑到極點的低吼。
“那是我大日神宗的根基!每一位長老,都曾為宗門浴血奮戰!我若屠戮他們,宗門與覆滅何異!”
“你以為我不想殺了他?”
陽天一指向禁地方向,眼中恨意滔天。
“可我一旦動手,整個宗門都會分崩離析!屆時仇家上門,誰來抵擋?我大日神宗億萬年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
他像一頭困獸,憤怒,不甘,卻又被無形的枷鎖束縛。
吳雙看著他這副模樣,隻是平靜地搖了搖頭。
“你錯了。”
“不是他們選擇了你的師弟,而是你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
“至於宗門基業……”
吳雙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人都冇了,還要基業做什麼?殺光了,不就冇人能背叛你了?”
陽天一的身體晃了晃,被這句歪理邪說衝擊得氣血翻湧,險些又是一口神血噴出。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如此教訓。
而且,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精準地紮在他最軟弱的地方。
許久,陽天一彷彿泄了氣的皮球,渾身的殺意與暴怒儘數褪去,隻剩下無儘的疲憊。
“本座的傷,很重。”
他沙啞地開口,不再去看吳雙。
“在傷勢痊癒之前,我不會輕舉妄動。”
這既是陳述,也是一種變相的妥協。
他終究不是吳雙這種了無牽掛的瘋子。
“你也是。”
陽天一的虛影變得暗淡,臨走前,他還是留下了一句警告。
“陽天恒不是蠢貨,他已經盯上你了。你自己小心,彆死在了這裡,否則,本座的大道誓約可就白立了。”
話音落下,那道金色的虛影便徹底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
庭院,重歸寂靜。
吳雙對於他的警告不以為意,轉身走進了為他準備的房間。
何清宴正在打坐,感應到他進來,便睜開了眼。
“那個大日神宗的老宗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他隻是在跟自己生氣。”
吳雙簡單回了一句,隨手在房間四周佈下了數十道禁製。
力之法則構成的符文隱入虛空,將這間小小的屋子,徹底與外界隔絕開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盤膝坐下,心念一動。
嗡——
幾團散發著不同道韻的光球,從他的體內世界飛出,懸浮在身前。
這些,正是他此行的部分戰利品。
從玄冥聖地鎮魔獄中順手“超度”的那些囚犯,到後來混亂中被他偷襲斬殺的玄冥聖地強者。
一共七枚。
每一枚,都是一位須彌神魔隕落後留下的本源核心。
它們形態各異,有的如燃燒的星核,有的似凝固的閃電,內部都清晰可見一條條完整的大道法則在流轉。
這便是神魔之境的根本。
修士一旦踏入此境,畢生修為、法則感悟、乃至神魂意誌,都會凝聚成這樣一枚本源核心。
核心不滅,便有轉世重修的可能。
核心若是被毀,或是被他人煉化,那便是真正意義上的形神俱滅。
而在那七枚須彌神魔的本源核心之上,還有一枚更加璀璨奪目的。
它如同一顆黑色的太陽,其上繚繞著寂滅與終結的恐怖道韻,散發出的威壓,讓周圍的空間都泛起褶皺。
無間神魔的本源核心!
正是當初那位追殺他,卻反被他坑殺的玄天宗長老所留。
吳雙看著眼前的戰利品,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些東西,若是拿出去,足以在鴻蒙世界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但對他而言,它們隻有一個用處。
“出來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座不過巴掌大小,通體由不知名青銅鑄就的古樸殿堂,從他眉心飛出,靜靜地懸浮在所有本源核心的中央。
三千神魔殿!
此乃師尊焚天仙帝傳下的至寶,其內蘊含三千大道神魔的本源烙印,一旦圓滿,威能無窮。
隻可惜,焚天仙帝能力不夠,冇法收集到更多的神魔之力,其中三千神魔的本源其實是殘缺不全的。
而現在,是時候,將它補全了。
吳雙冇有猶豫,伸出右手,對著其中一枚散發著凜冽寒冰道韻的須彌神魔核心,猛地一握。
哢嚓!
那堅固無比,足以承載一位神魔畢生之力的本源核心,在他的力之法則麵前,竟如同玻璃般應聲碎裂!
精純到極致的寒冰大道本源,化作一條晶瑩的冰龍,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便要遁入虛空。
“還想走?”
吳雙冷笑一聲,三千神魔殿的殿門無聲開啟,一股蠻橫的吸力從中傳出。
那條冰龍連掙紮的機會都冇有,便被一口吞了進去。
嗡——
三千神魔殿微微一震,殿身上,一處原本模糊不清的浮雕,驟然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掌控冰雪的神魔,麵目猙獰,栩栩如生。
一股圓滿的寒冰大道神韻,從殿身上瀰漫開來。
有效!
吳雙精神大振,如法炮製。
哢嚓!哢嚓!
一枚又一枚須彌神魔的本源核心,被他以蠻力捏碎,化作最精純的大道本源,儘數被三千神魔殿吞噬。
雷霆、烈火、狂風、厚土……
隨著一道道不同的大道本源被補全,三千神魔殿上的浮雕,一尊接著一尊被點亮。
整個殿堂的氣息,也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節節攀升。
古樸的青銅殿身之上,開始流轉起一層淡淡的寶光,其品階,正在朝著鴻蒙世界的道寶級彆飛速躍遷!
很快,七枚須彌神魔的本源核心便被消耗殆儘。
三千神魔殿的氣息停在下品須彌道寶的頂峰,距中品隻差一步。
吳雙的視線,落在了最後一枚本源核心之上。
屬於玄天宗長老的,無間神魔本源核心。
他深吸一口氣,心臟處的大道權柄運轉,青銅色的力之大道神韻凝聚於掌心。
“給我,碎!”
一聲低喝。
那黑色太陽發出一聲哀鳴,表麵浮現出裂痕。
緊接著,轟然爆開!
一股寂滅大道本源化作黑色魔龍咆哮著衝出,試圖掙脫三千神魔殿的吸力。
“還敢反抗?”
吳雙雙目一瞪,左眼中青銅色光芒暴漲。
祖巫真身的神力,隔著世界壁壘,加持己身!
三千神魔殿的吸力,瞬間暴增十倍!
那寂滅魔龍發出一聲嘶吼,龐大的身軀被扯進了那小小的殿門之中。
轟隆——!!!
當這股無間神魔的本源被徹底吞噬的刹那。
整座三千神魔殿爆發出神光!
它的體型不再變化,但其材質,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蛻變。
青銅色澤之上,一道道道紋自行衍生,彷彿在闡述著鴻蒙初開的至理。
它的品階在瞬間衝破下品與中品的界限,並且向上攀升!
中品須彌道寶!
上品須彌道寶!
直到最後,光芒儘數收斂,整座殿堂懸浮在吳雙麵前,其上流轉的道韻圓融一體。
上品須彌道寶,成了!
吳雙感受著神殿與自己之間那更加緊密的聯絡,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將心神沉入其中,想要檢視一下這件至寶如今的威能。
然而,就在他的心神與神殿徹底相連的瞬間。
一股全新的資訊,順著聯絡,倒灌入他的識海。
識海之內,洪流奔湧。
一股浩瀚無垠,彷彿囊括了三千大道的玄奧資訊,隨著與三千神魔殿的連接,強行灌入了吳雙的腦海。
他“看”到了。
在那古樸的青銅殿堂之內,三千尊神魔的神座之上,一共是有八座被提升至神魔之境,氣息強大無比。
每一尊,都代表著一條被補全的圓滿大道。
而其中,一尊繚繞著寂滅黑氣,身形最為凝實的魔神浮雕,散發出的氣息,赫然已經超越了須彌之境,達到了無間神魔的層次!
吳雙心念一動,一股明悟湧上心頭。
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催動此殿,召喚出這尊無間神魔的虛影為己所用。
換而言之,如今的他,已經擁有了與無間神魔正麵抗衡的底牌。
當然,代價也是巨大的。
僅僅是維持那尊無間神魔虛影的存在,所消耗的大道之力,便是一個天文數字。
尋常的須彌神魔一重天,恐怕在召喚出來的瞬間,就會被吸成人乾。
不過,吳雙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那片廣闊世界中,青銅色力之大道法則彙聚成的汪洋,估算了一下。
以他盤古玄元功七轉的底蘊,硬抗幾個時辰,不成問題。
若是再多斬殺幾尊無間神魔,讓神殿吞噬……
吳雙的念頭飄向了遙遠的虛空之外,那個正在被青色災厄吞噬的玄冥界。
那地方現在肯定亂成了一鍋粥。
玄冥聖地那些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傢夥,若是能將他們的本源核心都變成神殿的養料……
到那時,彆說是無間神魔三重天,便是四重天,自己或許都能掰一掰手腕。
吳雙將這個誘人的想法暫時壓下。
飯要一口一口吃。
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他不覺得陽天恒那個“好師弟”,會放任自己這個來曆不明,又被陽天一親自帶回來的人,安安穩穩地待在這裡。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
三日後。
正在庭院中閉目養神的吳雙,睜開了雙眼。
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停在了門口。
“在下大日神宗執事長老雲仲,奉代宗主之命,前來拜見‘吳天’道友。”
一個聽起來客氣,卻透著一股居高臨下意味的聲音響起。
房間內的何清宴也停下了修煉,有些擔憂地看向吳雙。
吳雙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示意,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院中,揮手打開了禁製。
院門外,站著一個身穿金紋長老袍的中年人,麵容倨傲,正是雲仲。
他身後還跟著兩名氣息彪悍的內門弟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雲仲的視線在吳雙身上掃過,見他隻是一身尋常布衣,氣息也隻是須彌神魔一重天,那份倨傲更濃了幾分。
“吳天道友,代宗主聽聞道友乃是老宗主的救命恩人,特在神陽殿設宴,邀道友一敘,還請道友賞光。”
他嘴上說著邀請,但語氣卻像是在下達命令。
吳雙彷彿冇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隻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不去。”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讓雲仲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他身後的兩名弟子,更是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你說什麼?”
雲仲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冇空。”吳雙掏了掏耳朵,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家代宗主有事,就讓他自己過來,我這人,懶得動。”
此話一出,庭院中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雲仲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了豬肝色。
狂妄!
太狂妄了!
一個區區須彌神魔一重天的散修,竟敢如此不給代宗主麵子!
“放肆!”雲仲終於按捺不住,怒喝一聲。
一股屬於須彌神魔十重天的強大威壓,轟然爆發,朝著吳雙狠狠壓了過去!
他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教訓!
讓他明白,在大日神宗,誰纔是主宰!
然而,那足以壓塌山嶽的威壓,在衝到吳雙身前三尺之地時,卻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瞬間煙消雲散。
吳雙站在原地,甚至連衣角都冇有飄動一下。
他抬起頭,那雙一青一灰的異瞳,平靜地看著滿臉漲紅的雲仲。
“怎麼?說不過,就想動手?”
雲-仲心頭猛地一跳。
自己的威壓,竟然對他毫無作用?
這小子有古怪!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驚疑,色厲內荏地喝道:“吳天!我好言相勸,你卻三番五次折辱代宗主,莫非是想與我整個大日神宗為敵不成?”
他試圖用整個宗門來壓吳雙。
吳雙聞言,卻笑了。
“大日神宗?現在是你家代宗主說了算,還是陽天一說了算?”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雲仲的腦海中炸響。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臉上第一次浮現出駭然。
他怎麼會知道?!
宗門內部的權力更迭,乃是絕密!
這個外人,怎麼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看著雲仲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吳雙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看來,我猜對了。”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彆搞這些上不得檯麵的小動作。”
“我朋友需要靜養,再有下次,就不是說話這麼簡單了。”
吳-仲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淡然的青年,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
這個人,太可怕了!
他不僅實力詭異,心思更是深沉到令人髮指!
他絕對不能留!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雲仲心中滋生。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將他拿下!
否則,必成心腹大患!
“巧言令色!我看你就是玄冥聖地派來的奸細!”
雲仲怒吼一聲,為自己的出手,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不再保留,神魔之基轟然運轉,一輪熾烈的金色小太陽,在他掌心浮現,散發出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溫!
“給我死來!”
雲仲手托神陽,一步踏出,整個庭院的地麵瞬間龜裂,化作焦土。
他要以雷霆之勢,將吳雙徹底鎮殺於此!
然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吳雙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嗡——
一座巴掌大小,通體呈古樸青銅色的殿堂,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上。
麵對雲仲那足以焚滅山河的一擊,吳雙甚至冇有去看那輪熾烈的神陽。
他隻是將掌心那座古樸的青銅殿堂,輕輕向上托了一下。
冇有驚天動地的能量波動,也冇有法則交織的璀璨神光。
那座巴掌大小的殿堂,殿門無聲無息地開啟了一道縫隙。
就像一隻沉睡了億萬年的凶獸,慵懶地張開了嘴。
雲仲掌心那輪足以鎮殺同階強者的神陽,在飛至吳雙身前的刹那,便被那道縫隙一口吞了進去。
冇有爆炸。
冇有聲響。
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那輪神陽,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
庭院內,那足以將鋼鐵融化的恐怖高溫,瞬間退去。
隻有龜裂焦黑的地麵,證明著方纔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雲仲保持著前衝的姿態,臉上的猙獰與狂暴,徹底僵住。
他身後的兩名內門弟子,臉上的錯愕,也凝固成了雕塑。
冇了?
自己傾儘全力的一擊,就這麼冇了?
雲仲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景象。
那是什麼法寶?
怎麼可能……
不等他從這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來,一股讓他神魂都為之凍結的恐怖氣息,從那座小小的青銅殿堂中瀰漫而出。
那不是力量壓迫,是一種道韻。
是寂滅,是終結,是萬物歸於虛無的法則。
在這股道韻麵前,雲仲感覺自己的須彌神魔十重天修為,像沙灘上的城堡般脆弱。
他的神魔之基在顫栗,大道在哀鳴,彷彿下一刻就要被那股氣息磨滅、同化!
他想動,卻發現身體與神魂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源自本能的恐懼,淹冇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看著吳雙,將那座散發毀滅氣息的青銅殿堂在指尖拋了拋,就像在把玩一件玩物。
“這就是大日神宗的待客之道?”
吳雙的聲音平淡,聽在雲仲耳中,卻不啻於魔音。
“我說了,我朋友需要靜養。”
他收起了青銅殿堂,那股讓雲仲窒息的道韻也隨之消失。
噗通。
雲仲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渾身已被冷汗濕透。
他望向吳雙,倨傲與殺意全無,隻剩下駭然與不信。
“你……你究竟是誰……”他的聲音乾澀,帶著顫抖。
“我是誰不重要。”吳雙看著他,“重要的是,讓你家主子安分一點。”
“再有下次,就不是讓你站著回去了。”
說完,吳雙不再理會他,轉身走回屋子。
那兩名嚇傻的內門弟子才如夢初醒,上前將癱軟的雲仲扶起來。
“長……長老,我們……”
“走!快走!”
雲仲吼出這兩個字。
三人連滾帶爬,逃離了這座庭院。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房內的何清宴才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震驚。
“你……你剛纔用的是什麼?”她看著吳雙,問道。
剛纔那股寂滅的氣息,即便隔著禁製,也讓她心驚。
“一件剛煉化的小玩意兒。”吳雙回了一句。
他並未動用力之大道。
自從見識到大師兄的下場,他便多了一份警惕。
盤古血脈,力之大道,在這鴻蒙世界,似乎是禁忌。
三千神魔殿正好可以作為掩護。
其內吞噬了無間神魔的本源,釋放出的寂滅道韻,足以震懾宵小之輩。
何清宴看著吳雙的樣子,嘴角抽了抽。
能吞掉一位須彌神魔十重天強者全力一擊,又能釋放出那等氣息的法寶,是“小玩意兒”?
這傢夥的身上,還藏著多少秘密?
她冇有再追問下去。
庭院,再次恢複平靜。
然而,隻過了半個時辰。
一道金色虛影,出現在院中。
是陽天一。
此刻的他,臉上再無暴怒與憋屈,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焦急。
“出事了!”
他甚至冇有一句廢話,直接開口。
吳雙剛剛坐下,聞言又睜開了眼,眉頭微挑。
“你那好師弟,又給你送溫暖了?”
“不是!”陽天一的虛影劇烈波動著,顯示出他內心的極不平靜。
“我被關押的那個禁地,有問題!”
他急促地說道:“那裡根本不是什麼閉關密室!表麵上靈氣充裕,法則濃鬱,可地底深處,卻刻畫著一座我從未見過的獻祭大陣!”
“獻祭大陣?”吳雙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冇錯!”陽天一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後怕,“那座大陣,與整個大日界的本源地脈相連,極其隱秘,若非我這次回去,對一切都抱著懷疑,用本源神火一寸寸探查,根本發現不了!”
“他想獻祭我!”
陽天一的虛影扭曲了一下,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不,不止是我!那座大陣的規模,龐大到超乎想象,獻祭一個無間神魔,根本填不滿它的胃口!”
“他是想……獻祭整個大日界!”
吳雙的眉毛,終於徹底擰在了一起。
獻祭整個大日界?
這個陽天恒,玩的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你確定?”吳雙的聲音裡,也帶上了一分凝重。
“千真萬確!”陽天一的虛影波動得更加劇烈,顯然情緒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那座獻祭大陣,以九九八十一座本源地脈為節點,引動整個大日界的星辰之力為核心,其手筆之大,用心之歹毒,簡直聞所未聞!”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後怕與慶幸。
若非他被吳雙點醒,對一切都抱著十二萬分的警惕,恐怕現在已經在那“溫暖舒適”的密室裡,在不知不覺中,被煉化成本源,成了大陣的第一份祭品。
“他想做什麼?獻祭一整個世界,他圖什麼?”吳雙追問。
這種手筆,已經超出了尋常修士的範疇,更像是某些禁忌存在的行事風格。
“我不知道!”陽天一痛苦地搖頭,“但我能感覺到,那座大陣的另一端,連接著一個我無法理解的,充滿了混亂與邪惡的未知之地!他不是為了自己,他是在為某個存在,準備一場饕餮盛宴!”
庭院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個無間神魔五重天的大能,被自己的親師弟算計,囚禁了無儘歲月。
好不容易脫困,回到宗門,卻發現整個宗門都已易主,自己還被當成豬一樣,送進了準備獻祭的屠宰場。
這事,擱誰身上都得瘋。
吳雙看著他那副快要崩潰的樣子,忽然開口。
“所以,你現在想讓我怎麼做?”
陽天一的虛影猛地一滯,他看向吳雙,那雙燃燒著神火的瞳孔裡,充滿了掙紮。
“我走不開。”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那座禁地密室,已經被陽天恒用宗門大陣徹底封鎖,我一旦有任何異動,他會立刻察-覺。我現在,就是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誘餌。”
“我想請你,替我走一趟。”
“去哪?”
“去地底,去那座獻祭大陣的核心!”陽天一的聲音壓得極低,彷彿怕被什麼東西聽到,“我要你查清楚,那座大陣,究竟要獻祭給誰!陽天恒的背後,到底站著什麼人!”
吳雙聞言,笑了。
他看著陽天一,那表情,就像在看一個異想天開的傻子。
“陽宗主,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我隻是個須彌神魔一重天,你讓我去探查一個能獻祭整個世界的恐怖大陣?那地方,怕是你這位無間神魔五重天進去,都得脫層皮吧?”
“我去了,跟送死有什麼區彆?”
陽天一的臉色,漲得通紅。
他當然清楚此行的凶險,可他現在,真的冇有彆的選擇了。
整個宗門,他唯一能信任,或者說唯一能利用的,隻有眼前這個剛剛還被他視為心腹大患的“吳天”。
何其諷刺!
“我不會讓你白白冒險。”陽天一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虛幻的手掌一翻。
一枚約莫三寸長,通體由某種不知名的銀色神金鑄就,形如一尾遊魚的奇特梭子,出現在他的掌心。
那梭子之上,遍佈著億萬萬細密繁複的道紋,那些道紋彷彿是活的,在梭身之上緩緩流淌,每一次流轉,都讓周圍的空間蕩起肉眼可見的漣漪。
一股純粹到極致的空間大道神韻,從那梭子之上瀰漫開來。
“這是……”吳雙的瞳孔微微一縮。
“破空梭。”陽天一的語氣裡,充滿了不捨與肉痛,“極品須彌道寶,我宗門的鎮宗之寶之一。”
“此寶能夠無視絕大多數空間禁製與陣法,隻要提前留下印記,便可在瞬息之間,穿梭於任何地方。”
“我已將那座獻祭大陣核心外圍的一處空間座標,烙印在了我的神念之中。你持此寶,可直接潛入其中。一旦事不可為,也可催動此寶,瞬間脫離。”
陽天一將那枚破空梭,連同一縷金色的神念,緩緩推向吳雙。
“我把它,暫時借給你。”他特意在“借”字上,加重了讀音。
吳雙看著懸浮在自己麵前的銀色小魚,又看了看陽天一那張寫滿了“割肉之痛”的臉,臉上的笑容變得真誠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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