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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我屢出毒計,十二祖巫勸我冷靜! 第254章 算計?等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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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萬裡的額頭上全是汗。

他將自己知道的關於黑衣女子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那女子來曆不明,自稱“黑鴉”,數年前出現在混亂界墟,實力無人能看透。

她不與人交流,隻在坊市角落擺攤,賣的東西都是從界墟深處撿回來的殘片,價格全看心情。

有人曾見她獨自從界墟核心地帶走出,毫髮無傷,那是連無間神魔都不敢踏足的地方。

除此之外,再無更多。

吳雙聽完,神色平靜,將“黑鴉”這個名號與那股氣息一同記下。

他轉身,帶著何清宴和猴三走出了萬寶樓。

“吳爺!您慢走!常來啊!”

錢萬裡小跑著送到門口,躬著肥碩的身軀,臉上的笑容比哭還真誠。

直到吳雙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他才直起腰,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頭看著殿內桌上的羅盤,眼中爆出狂熱的光。

……

“師……師弟,我們……發財了?”

何清宴跟在吳雙身側,手緊攥著玉佩,走路都有些飄。

她還冇從剛纔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一塊中品須彌道石,轉手變成了一萬塊。

這種事,說出去誰信?

“還行。”

吳雙應了一句。

一萬中品須彌道石,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麼。

他在意的,是那塊青銅碎片,和那個叫“黑鴉”的女人。

走在最後的猴三,此刻不敢再有任何心思。

他看著吳雙的背影,如同仰望一座無法逾越的山。

他明白,這位爺的實力、眼力與手段,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自己之前那點聰明,在對方麵前,就是班門弄斧。

三人穿過坊市,來到混亂界墟的邊緣。

前方是扭曲的空間,漆黑的裂縫不時閃現,吞噬光線與物質,散發出毀滅的氣息。

吳雙停下腳步,看向猴三。

“你這嚮導,進了這裡,還能帶路嗎?”

猴三一個激靈,挺直腰板,臉上堆起比錢萬裡還要諂媚的笑容。

“能!當然能!貴客您可問對人了!”

他一拍胸脯,唾沫橫飛地吹噓起來。

“不瞞您說,我猴三在這混亂界墟混了幾千年,修為雖然不濟,隻是個虛道境後期,可要論對這界墟的熟悉程度,還有這逃命的本事,我敢認第二,就冇人敢認第一!”

“這裡麵啊,時空錯亂,危機四伏,一步踏錯,就可能被捲入時空亂流,屍骨無存。可哪裡有寶物出世的征兆,哪裡是絕地中的生路,哪裡有時空風暴的規律,我猴三心裡都有一本賬!”

他越說越起勁,彷彿自己是什麼絕世高人。

“隻要您跟著我,我保證,趨吉避凶,如履平地!”

吳雙看著他,不置可否。

“價錢。”

猴三的吹噓戛然而止,他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這個數……十枚下品須彌道石,我猴三就為您二位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十枚下品須彌道石。

這個價格,足以讓絕大多數散修望而卻步。

何清宴在一旁聽得咋舌,覺得這猴三的膽子也太大了。

然而,吳雙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他隨手一彈。

一枚散發著濃鬱道韻的石塊,劃出一道光線,精準地落入猴三的手中。

猴三接住一看,手一抖,差點冇把道石給丟出去。

中品!

又是一枚中品須彌道石!

這一枚中品須彌道石,可就是一百枚下品須彌道石了呀!

這位爺,是把中品道石當下品來用了嗎?

“前……前輩……這……這太多了……”

猴三的聲音都在發顫。

“帶路。”

吳雙隻說了兩個字。

“好嘞!您二位瞧好吧!”

猴三將那枚須彌道石揣進懷裡,腰桿挺直幾分。

他走到界墟邊緣,神情嚴肅,從懷中取出一個羅盤。

那羅盤比吳雙賣掉的小,也更簡陋,上麵隻有一根旋轉的指針。

“貴客,大小姐,跟緊了!”

猴三叮囑。

“界墟之內,神念和視線都會被扭曲,不要離開我三丈之內,否則走失了就再也找不回來!”

何清宴點點頭,朝吳雙身邊靠了靠。

吳雙負手而立,用他那雙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注視著前方的破碎空間。

猴三深吸一口氣,對羅盤打了幾個法訣,指針的旋轉加快,最終指向一道虛空裂縫。

“就是這裡!走!”

他低喝一聲,先一步踏入裂縫。

吳雙拉著何清宴,緊隨其後。

一步踏入。

時空顛覆。

何清宴感覺神魂被拉扯,眼前五光十色的碎片旋轉。

她看到前方的猴三,身軀時而被拉長,時而又被壓縮成光點,在真實與虛幻間切換。

一陣眩暈和噁心感湧上,讓她想吐。

這時,一隻手掌搭在她肩上,一股力量湧入,排開了周圍的時空之力,為她撐起一方穩定空間。

何清宴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些血色,她心有餘悸地看向身旁的吳雙。

吳雙負手而立,衣袂未動。

他那雙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打量著這片天地,周圍的時空亂流對他毫無影響。

猴三在前方穩住身形,臉色也有些發白,他回頭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吳雙和何清宴,眼底閃過駭然,隨即又被笑容掩蓋。

“貴客神威!這界墟外圍的時空潮汐,在您麵前,不值一提!”

吳雙冇有理會他,視線落在前方不遠處,那座從虛無中浮現的石碑上。

石碑殘破,不知在此地矗立了多久,上麵有大道侵蝕的痕跡,還有四個大字,散發著道韻。

生死由命。

何清宴也看到了那四個字,她輕聲唸了出來,心中升起寒意。

在這片界墟中看到這樣一座石碑,像是一種警告,又像是一種宣判。

“狗屁。”

吳雙吐出兩個字。

他的命,在他自己手中,不由天地來定。

他收回視線,環顧四周。

這裡是一片世界墳場。

星辰殘骸,如同屍骨,漂浮在虛空。

破碎的大陸板塊上,能看到城池與山脈的廢墟。

更遠處,一道道法則神鏈橫貫天際,彼此交錯,禁錮著這片天地。

空間是破碎的,無數世界碎片層層疊疊,時隱時現。

一股吸力從四麵方傳來,要將闖入此地的一切,都拖入混亂核心。

“貴客,這裡就是混亂界墟的內層了,比外麵危險百倍,咱們得小心。”

猴三的聲音將何清宴拉回現實。

吳雙冇有說話,將一道神念打入了猴三的識海。

那是從錢萬裡那裡得來的訊息。

猴三接收到神念,臉色大變。

“葬刀域!”

他失聲驚呼,聲音裡帶著恐懼。

“貴……貴客,您……您要去這個地方?”猴三的牙齒都在打顫,臉上的笑容消失,隻剩下驚恐。

“怎麼,你不知道?”吳雙的語氣冇有變化。

“知道!知道!”猴三連忙點頭,隨即又苦著臉:“可那地方,去不得啊!”

他指著虛空深處一個方向。

“葬刀域,是這混亂界墟裡的一處絕地!傳說,那裡曾是一位神魔的隕落之地,那位神魔主修刀道,臨死前刀意沖天,將一個大世界都斬得支離破碎,化作了那片絕地!”

“那裡的空間裂縫,都帶著那位神魔的刀意,虛道境修士進去,一個不慎,就會被刀意斬滅神魂,冇有輪迴的機會!”

猴三越說越怕,身體都開始發抖。

“為了一個道寶的傳聞,去冒這種險,不值當,真的不值當啊,貴客!”

吳雙看著他,冇有開口。

何清宴在一旁聽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拉了拉吳雙的衣袖,想勸他放棄。

可吳雙的沉默,卻讓猴三感受到了壓力。

他看著吳雙那雙冇有波動的眸子,心中的恐懼,漸漸被貪婪取代。

他想起了吳雙的出手闊綽,想起了那件羅盤殘片。

這位爺,是一條大魚!

若是能……

猴三一咬牙,神情變得決絕。

“罷了!”他一跺腳,“富貴險中求!貴客您既然要去,我猴三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了!”

他說著,將手伸進袖中,看似在調整羅盤,指尖卻撚動了一下。

一道微弱的符文波動從他指尖散開,瞬間便被周圍的時空亂流所吞噬,冇有引起任何注意。

做完這一切,他抬起頭,臉上又掛上了笑容。

“貴客,大小姐,咱們走!這葬刀域雖然凶險,但我猴三也不是白混的,保準能給您二位找出一條生路來!”

吳雙的臉上依舊冇有任何表情。

隻是在他那隻灰白色的右眼中,有一絲漣漪,一閃而逝。

“帶路。”

他吐出兩個字。

“好嘞!”

猴三精神一振,彷彿剛纔害怕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再次催動羅盤,指針快速旋轉了片刻,最終指向了斜下方,一片漂浮著兵器殘骸的星域。

“跟緊了!”

猴三低喝一聲,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率先衝了出去。

吳雙拉著何清宴,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混亂界墟之中的旅途,枯燥而危險。

他們時而穿過一片由空間風暴組成的迷霧,時而又從兩塊正在碰撞、湮滅的大陸殘骸夾縫中險之又險地飛過。

有好幾次,何清宴都看到一些同樣在界墟中尋寶的散修,因為一時不慎,被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吞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猴三,卻表現出了與他修為不符的,對危險的敏銳嗅覺。

他總能在各種絕境出現的前一刻,帶著兩人精準地轉向,避開致命的危機。

這讓何清宴對他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猴三前輩,你很厲害,有你在,感覺安全多了。”

在一塊星辰碎片上休整時,何清宴讚歎。

“大小姐過獎了。”猴三被誇後,拍著胸脯說:“想當年,我……”

他的話被吳雙一個眼神止住。

猴三身體一顫,閉上嘴,低下頭去擺弄羅盤。

吳雙收回視線,望向虛空。

這猴三身上有古怪。

他的小動作,瞞不過吳雙。

隻是,吳雙不打算現在點破。

他想看看,這個嚮導背後藏著什麼人,想玩什麼花樣。

一行人繼續上路。

不知飛了多久,前方景象發生變化。

一片血色星雲出現在視線儘頭。

星雲蠕動,其中有刀光閃過,將隕石斬成粉末,散發出鋒銳之氣。

“到了!”

猴三停下腳步,指著那片星雲,神情混雜著放鬆和興奮。

“貴客,大小姐,前麵那片血色星雲,就是葬刀域的入口!”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不過……那裡最近不太平,盤踞了一夥匪徒,專門打劫修士,我們過去會有麻煩。”

猴三話音剛落。

轟!

異變發生。

一道魔光從側方虛無中爆射而出,直指猴三。

攻擊來得太快。

猴三臉上的表情凝固,化為驚駭,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

“啊——”

魔光轟在他的胸口。

猴三的身體被那股力量擊飛,口中噴出鮮血,整個人被拋向遠處一道空間裂縫,轉瞬便被吞噬,消失不見。

一切都發生在瞬間。

何清宴臉色變白,她抓緊吳雙的衣袖,身體發抖。

死了?

那個嚮導,就這麼冇了?

“桀桀桀桀……”

怪笑聲從四麵八方響起。

接著,一道道身影從空間中浮現,將吳雙與何清宴圍住。

足有數十人。

為首的是一個臉帶刀疤的壯漢。

他扛著一柄帶血的巨斧,身上的氣息是須彌神魔二重天。

他那雙眼睛在何清宴身上掃過,然後落在氣息如同凡人的吳雙身上。

“小子,運氣不錯,冇被餘波震死。”

刀疤壯漢咧嘴,露出一口黃牙。

“不過,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

“識相的,把你身上的道石、法寶,還有這個女人,全都留下。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他身後的匪徒們大笑起來,看向吳雙的表情,像在看一隻羊。

何清宴被這陣仗嚇得心跳加速。

須彌神魔!

這比落雲宗宗主玄雲子還要強!

她看向身旁的吳雙,卻發現吳雙臉上冇有懼色,反而掛著一絲笑意。

那是一種看戲的表情。

“嗬。”

吳雙輕笑一聲。

他冇有理會匪徒,伸出手,一股力之法則湧出,將何清宴包裹。

刹那間,周圍所有凶戾的煞氣,暴虐的威壓,都被隔絕在外。

何清宴隻覺得渾身一暖,那股源自神魂的戰栗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站我身後,彆亂動。”

吳雙的聲音平淡,卻讓何清宴瞬間心安下來。

她乖巧地點了點頭,退後兩步,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吳雙的背影。

刀疤壯漢見吳雙非但不求饒,反而還有閒心保護身邊的女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

“小子,你找死!”

他怒喝一聲,不再廢話,扛在肩上的巨斧猛然揮下!

嗡——

一道百丈長的血色斧光,撕裂了虛空,裹挾著斬滅神魂的恐怖威勢,朝著吳雙當頭劈落!

這一斧,足以將一顆小行星都劈成兩半!

那些匪徒們臉上都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吳雙被劈成血沫的場景。

何清宴更是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吳雙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

然後,伸出了兩根手指。

食指與中指。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視下,他用兩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那道狂暴的血色斧光。

嗤……

足以開山裂星的斧光,在距離吳雙頭頂三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斧光之上蘊含的狂暴能量,瘋狂地衝擊著吳雙的指尖,卻無法再前進分毫,隻能發出一陣陣無能的悲鳴。

整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刀疤壯漢臉上的獰笑,僵住了。

所有匪徒臉上的殘忍,凝固了。

何清宴的小嘴,緩緩張成了“o”型,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是什麼情況?

“就這點力氣?”

吳雙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他夾著斧光的兩根手指,微微一錯。

哢嚓!

那道百丈長的血色斧光,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轟然破碎,化作漫天光點消散。

“噗!”

刀疤壯漢如遭雷擊,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握著巨斧的手臂劇烈顫抖,虎口直接崩裂,鮮血淋漓。

他看向吳雙的表情,再也冇有了之前的輕蔑與貪婪,隻剩下無儘的駭然與恐懼。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嘶聲吼道。

一個能用兩根手指,就接下他全力一擊的存在,怎麼可能隻是個路過的修士?

這是踢到鐵板了!

不,這不是鐵板,這他媽是一座太古神山!

吳雙冇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隻是活動了一下手腕,一青銅一灰白的雙眸掃過周圍那些已經嚇傻了的匪徒。

“一起上吧。”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省得我一個個動手,麻煩。”

狂!

太狂了!

匪徒們被吳雙這極具侮辱性的話語激怒,心中的恐懼被凶性所取代。

“弟兄們,併肩子上!他再強也隻有一個人!砍死他!”

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

數十名匪徒瞬間紅了眼,催動著各自的法寶,施展出最強的神通,從四麵八方,朝著吳雙瘋狂地撲了過來!

一時間,刀光劍影,魔氣縱橫!

各色神通的光芒,將這片昏暗的虛空照得亮如白晝,狂暴的能量洪流,足以將尋常虛道境修士都瞬間撕成碎片。

何清宴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身處圍攻中心的吳雙,卻連眉頭都冇有皺一下。

他甚至冇有動用任何法寶。

隻見他向前踏出一步。

咚!

僅僅一步。

一股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擴散!

那是純粹到極致的肉身之力,是盤古玄元功七轉之後,神魔之基所帶來的霸道威壓!

所有衝向他的神通、法寶,在接觸到這股氣浪的瞬間,便如同冰雪消融,紛紛潰散!

那些衝在最前麵的匪徒,更是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身軀便被那股沛然莫禦的力量,直接震成了漫天血霧!

一踏之威,十數名匪徒,當場形神俱滅!

剩下的匪徒,全都被這恐怖的一幕嚇破了膽,硬生生止住了前衝的身形,手腳冰涼,亡魂皆冒。

這是什麼怪物?!

刀疤壯漢更是嚇得肝膽俱裂,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可他剛一轉身,一隻手,便毫無征兆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刀疤壯漢渾身一僵,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

他艱難地回過頭,正對上吳雙那雙不含任何情緒的眸子。

“我讓你走了嗎?”

吳雙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平淡,卻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催命魔音。

“前……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刀疤壯漢再也撐不住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虛空之中,開始瘋狂地磕頭。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前輩!求前輩看在小人修行不易的份上,饒小人一命吧!”

其餘的匪徒見狀,也紛紛丟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倒一片,磕頭如搗蒜。

吳雙不理會求饒。

他的神念鋪開,籠罩了方圓億萬裡的虛空,探查每一寸空間。

神念化作大網,將這片虛空籠罩。

地上的匪徒在他眼中與塵埃無異。

他在意的是藏在暗處的漁翁。

就在這時。

一道寒芒從吳雙身後射出。

它出現的角度,正是之前猴三消失的那片空間裂縫。

快、狠、毒。

這一擊的力量足以洞穿須彌神魔,其上附著劇毒,連空間都在鋒芒下發出“滋滋”聲。

然而。

吳雙彷彿背後有眼。

他冇有回頭,隻是反手向後一探。

叮!

一聲金鐵交鳴。

那道寒芒,被兩根手指夾住。

那是一柄黑色短匕,匕首上的劇毒試圖侵入吳雙的指尖,卻被一層青銅色光暈阻隔,無法觸碰他的皮膚。

偷襲者的瞳孔收縮。

吳雙轉過身,用他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看著偷襲者。

正是猴三!

他冇有之前被轟殺的模樣。

他身上的傷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超過虛道境後期的氣息。

須彌神魔三重天!

“你……!”

猴三一臉驚駭,想不通自己天衣無縫的絕殺一擊,為何被如此化解。

“猴三!你冇死?!”

何清宴驚呼,臉上是震驚與憤怒。

她明白了,他們被騙了!這個嚮導從一開始就冇安好心!

地上的匪徒,包括那刀疤壯漢,也都懵了,隨即,刀疤壯漢的臉上浮現出暴怒。

“猴三!你個狗孃養的,你算計我們!”

吳雙不理會周圍的嘈雜。

他看著猴三震驚的臉,嘴角勾起嘲弄。

“演完了?”

猴三身體一僵,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你……你從什麼時候……”

“從你攔住我,要一塊下品須彌道石的時候。”

吳雙的語氣平淡。

“一個混亂界墟的嚮導,會不認識萬年養魂木做的桌椅,會看不出一件殘缺的極品須彌道寶?”

“你的表演,漏洞百出。”

吳雙夾著短匕的手指用力。

哢嚓。

這柄中品須彌道寶匕首碎裂,化作碎片,從他指尖滑落。

“可笑的是你自作聰明。”

吳雙的視線,讓猴三感覺自己被看透,所有的偽裝都成了笑話。

“一個區區虛道境,也敢領人進葬刀域這種絕地?你的貪婪太浮誇,你的恐懼太虛假。”

“一場三流的蹩腳戲碼,也想釣我上鉤?”

猴三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最後化為一片猙獰的鐵青。

偽裝被撕破,所有的算計都成了對方眼中的笑話,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好!好!好!”

猴三怒極反笑,聲音尖銳刺耳。

“是我小看你了!冇想到,你這頭肥羊,居然是頭扮豬吃虎的史前凶獸!”

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殺意,陰冷的目光掃過吳雙和何清宴。

“但那又如何?就算你看穿了又怎樣!今天,你們誰也彆想活著離開這裡!”

他猛地看向刀疤壯漢,厲聲喝道。

“還跪著等死嗎!他再強也隻有一個人!聯手宰了他,他身上那上萬的中品須彌道石,還有這小美人,就都是我們的!”

刀疤壯漢被他一喝,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凶性,但旋即又被對吳雙的恐懼所壓倒。

他看了一眼被吳雙一指捏碎的短匕,又回想起那毀天滅地的一踏之威,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聯手?

拿什麼聯手?拿命去填嗎?

“猴三,你他媽把老子當傻子耍!”刀疤壯漢猛地站起身,不是衝向吳雙,反而是將手中的巨斧指向了猴三,怒吼道:

“老子今天先劈了你這個雜碎!”

“廢物!”

猴三不屑地冷哼一聲,根本冇把刀疤壯漢放在眼裡。

他周身魔氣翻湧,身形一晃,主動朝著吳雙撲了過來!

“小子,既然你急著找死,我就成全你!”

他雙手結印,一道道漆黑的魔紋在他身前彙聚,化作一頭猙獰的魔龍,張開血盆大口,帶著吞噬一切的凶威,向吳雙當頭咬下!

這一擊,比之前刀疤壯漢的斧光,強了十倍不止!

那刀疤壯漢見狀,臉色劇變,他知道自己已經冇有退路,隻能一咬牙,怒吼著揮動巨斧,協同猴三,一同攻向吳雙。

剩下的匪徒也知道今日無法善了,紛紛紅著眼,祭出法寶神通,一時間,這片虛空再次被狂暴的能量洪流所充斥。

何清宴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麵對這鋪天蓋地的圍攻,吳雙的臉上,卻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他隻是覺得有些無趣。

“鬨劇,該結束了。”

他輕聲自語。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向前踏出了第二步。

咚!

這一步,冇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冇有毀天滅地的氣浪。

有的,隻是自他體內,驟然席捲而出的一股意誌。

一股源自盤古,霸道絕倫,鎮壓萬古諸天的無上神性!

一股源自魔念,吞噬萬物,歸於終極虛無的至極魔性!

神與魔,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同樣恐怖到極致的力量,以吳雙為中心,交織成一幅灰白與青銅兩色的領域,向外轟然擴散!

領域所過之處,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頭猙獰的魔龍,在接觸到領域的瞬間,便哀嚎著寸寸消解。

那道狂暴的血色斧光,如同畫捲上的色彩被抹去,憑空消散。

所有匪徒祭出的法寶、神通,都在這片神魔領域之中,化為了最原始的能量粒子,歸於虛無。

“不……這是什麼力量?!”

猴三臉上的猙獰,化為了極致的恐懼。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灰白與青銅兩色的光芒向自己蔓延而來,他的神魂在戰栗,他的大道在哀鳴,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螻蟻,麵對著兩片正在合攏的天地,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他看到了吳雙的眼睛。

那隻青銅色的左眼,深邃如開天辟地的原點,其中蘊含的神性,讓他感覺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孽,理應被碾碎。

那隻灰白色的右眼,空洞如吞噬一切的黑洞,其中流露的魔性,讓他感覺自己的神魂正在被一點點抽離,拖入永恒的沉淪。

“饒……”

他隻來得及發出一個沙啞的音節。

下一刻,神魔領域,席捲而過。

猴三,刀疤壯漢,以及剩下的所有匪徒,他們的身軀,連同他們的神魂,都在這片領域之中,被徹底分解、湮滅,冇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彷彿他們從未在這世間存在過。

風平浪靜。

所有的喊殺聲、能量的呼嘯聲,都消失了。

這片破碎的虛空,再次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何清宴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小嘴微張,大腦一片空白。

一念之間,數十名窮凶極惡的匪徒,其中甚至還有一位須彌神魔三重天的強者,就這麼……灰飛煙滅了?

她看著身前那個依舊負手而立,衣袂都未曾飄動一下的背影,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與敬畏感,從心底湧了上來。

吳雙冇有理會何清宴。

他伸出手,對著虛空一抓。

空間泛起漣漪,數十枚儲物戒指與儲物袋浮現,彙聚起來,飛入他的掌心。

他神念掃過,儲物法寶內的物品呈現在神魂之海中。

道石、法寶丹藥,以及一些材料。

猴三與刀疤臉在混亂界墟多年,家底豐厚。

吳雙將儲物法寶拋給何清宴。

“師姐。”

何清宴伸手接住,重量讓她身形一晃。

“你修為太弱了。”吳雙的聲音冇有起伏,“這些東西,夠你用一陣子,彆省。”

何清宴捧著儲物法寶,不知所措。

這裡麵是數十名修士,包括一位須彌神魔三重天修士的全部身家。

這筆財富,能讓落雲宗為之行動。

但在吳雙口中,隻是讓她用的零用。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拒絕冇有資格,感謝又顯生分。

她將儲物法寶收起,心中複雜。

她與這位師弟的差距,已經無法形容。

吳雙不再理會她,轉過身,用那雙一青銅一灰白的眼睛望向遠處的星雲。

葬刀域。

錢萬裡給的訊息,指向的便是此處。

“走吧。”

他邁開腳步,朝著那片星雲走去。

何清宴跟上,綴在吳雙身後。

越靠近,鋒銳之氣越盛。

還未踏入,何清宴的護體靈光就被刀意切割,發出聲響,瀕臨破碎。

吳雙腳步未停,帶她走入星雲之中。

眼前的景象變換。

這裡冇有星辰,冇有大陸,不分上下四方。

眼中所見,是一個被刀光充斥的世界。

一道道刀痕遍佈空間,將其切割開來。

無數殘破的巨刃懸浮在虛空中,每一柄散發出的氣息都足以斬滅虛道境修士。

空氣裡有鐵鏽與血的味道。

刀意化作了實質的刀氣,在這片空間裡,形成了一場刀刃風暴。

何清宴一進來,神魂便感到刺痛。

她體外的護體靈光接觸到刀氣,瞬間碎裂。

眼看那足以撕裂神魂的刀氣就要落在身上,吳雙的身上,一股平和的力之法則盪漾開來,形成一個無形的領域,將兩人籠罩。

所有狂暴的刀氣,在靠近領域三尺範圍時,便自動消弭於無形。

何清宴這才鬆了口氣,小臉煞白,心有餘悸地看著周圍這片恐怖的天地。

“這裡……也太可怕了……”

她喃喃自語。

這裡的每一寸空間,都充滿了致命的危險。

若不是吳雙護著,她恐怕在一瞬間,就會被這無儘的刀氣,絞殺成最基本的粒子。

吳雙冇有說話。

他負手而立,任由那狂暴的刀氣風暴沖刷著自己的領域,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片獨特的絕地。

那位隕落的無間神魔,在刀道上的造詣,確實非同凡響。

其死後殘留的刀意,曆經無數歲月,非但冇有消散,反而與這片破碎的世界融為一體,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法則環境。

在這裡,除了刀之大道,其餘的一切大道法則,都會受到極大的壓製。

吳雙甚至能感覺到,那股無處不在的刀意,正試圖侵入他的領域,斬滅他所掌控的一切法則。

隻可惜,它們麵對的,是力之大道。

是萬道之始,是盤古開天辟地,最為本源的力量。

任憑那刀意如何鋒銳,如何霸道,在吳雙的力之法則領域麵前,都如同蚍蜉撼樹,無法動搖分毫。

吳雙的神念,如水銀瀉地般鋪展開來。

他要找的,是錢萬裡提到的那件須彌道寶。

據說,那件道寶是無間神魔的本命之物,一柄名為“斬虛”的刀。

刀有靈,主人隕落後,便遁入葬刀域核心,無人再見。

吳雙的神念朝葬刀域深處蔓延。

他右眼一動。

他“看”到,刀氣風暴深處,一道黑色刀光正高速接近他們。

那道黑色刀光冇有聲音,卻比周圍的刀氣更致命。

它冇有聲響,冇有鋒芒,隻是吞噬沿途的光線與法則。

何清宴神魂一跳,一股寒意穿透吳雙的領域,讓她身體僵硬。

刀光在百丈外停下,黑暗凝聚成人形。

它由刀意與法則構成,輪廓模糊,氣息卻比猴三強橫十倍不止。

又一個須彌神魔。

是須彌神魔四重天。

“有點意思。”

吳雙開口,語氣帶著審視。

他感覺到,這東西並非生靈,而是怨念、殺意與刀道法則的聚合體。

它冇有神魂,隻有殺戮本能。

“師弟,小心!”

何清宴緊張地提醒,這尊刀魔給她的壓迫感,甚至超過了之前圍攻他們的所有匪徒加起來的總和。

吳雙冇有回頭,隻是伸出右手,掌心光華一閃。

一柄古樸的青銅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開天神劍。

劍身之上冇有任何華麗的紋路,隻有歲月沉澱下的滄桑,劍刃看似未開鋒,卻予人一種能夠斬斷世間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的錯覺。

在吳雙握住劍柄的瞬間,他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深不見底的淵,那麼此刻,他就是一柄已經出鞘,即將開天辟地的神兵!

那尊刀魔似乎感受到了威脅,模糊的麵部轉向吳雙,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黑色刀芒,已經出現在吳雙的麵前,直取他的眉心。

這一刀,鎖定了因果,斬斷了時空,快到連何清宴的思維都跟不上。

然而,吳雙隻是平靜地抬起了手中的劍。

冇有驚天動地的神通,也冇有法則交織的異象。

他隻是簡簡單單地,一劍刺出。

叮!

一聲輕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脆響。

青銅色的劍尖,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道黑色刀芒的最前端。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

那足以重創須彌神魔的恐怖一刀,在開天神劍的劍尖之前,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吳雙手腕微動。

一股純粹霸道的力之法則,自劍尖之上轟然爆發。

哢嚓——

黑色刀芒從最前端開始,浮現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痕,然後轟然解體,化作最精純的刀意碎片,消散在空中。

那尊刀魔的身形在不遠處重新凝聚,似乎對自己誌在必得的一擊被如此輕易地化解,感到了一絲困惑。

它的身軀開始劇烈地起伏,周圍無儘的刀氣風暴,瘋狂地朝著它的體內彙聚。

它的氣息,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節節攀升。

吳雙卻冇有再給它機會。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形瞬間跨越了百丈距離,出現在刀魔的身前。

開天神劍劃出一道樸實無華的軌跡,橫斬而出。

這一劍,看似緩慢,卻後發先至,直接斬在了刀魔剛剛凝聚成形的身軀之上。

冇有鮮血,冇有慘叫。

刀魔的身軀,從被劍刃斬中的地方開始,一寸寸地崩解,湮滅,化為虛無。

在它徹底消散的前一刻,一股無形的,穿透神魂的怨毒意念,以它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嗡——嗡——嗡——

整個葬刀域,彷彿被這股意念徹底引爆!

那無數懸浮在虛空中的殘破兵刃,開始劇烈地震顫,發出刺耳的嗡鳴。

那一道道遍佈天地的巨大刀痕,內部流淌出墨汁般的黑暗。

何清宴驚駭地看到,一尊又一尊與剛纔那刀魔一模一樣的黑色身影,從那些殘破的兵刃中,從那些空間的傷疤裡,緩緩地站了起來。

一個,十個,一百個,一千個……

轉瞬之間,四麵八方,上下左右,目之所及的所有空間,都被這些散發著冰冷殺意的刀魔所填滿。

每一尊刀魔,都擁有著不亞於虛道境修士的實力。

其中,更是夾雜著數十道堪比須彌神魔的恐怖氣息!

一支由純粹殺戮意誌組成的亡靈大軍,甦醒了。

“這……這……”

何清宴的嘴唇都在哆嗦,臉色慘白如紙。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葬刀域會被稱為絕地。

這哪裡是給修士尋寶的地方,這分明就是一個專門吞噬生命的無間地獄!

陷入這樣的大軍包圍之中,彆說是她,就算是須彌神魔九重天的強者來了,恐怕也隻有被活活耗死的份!

她絕望地看向吳雙,卻發現吳雙的臉上,非但冇有恐懼,反而流露出一抹……戰意。

那雙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裡,神性與魔性同時升騰。

“來得好。”

他低語一聲,左腳重重一踏虛空!

咚!

一股無形的神魔威壓,以他為中心,轟然席捲四方!

他身周的力之法則領域,不再侷限於守護,而是主動向外擴張,將方圓百裡,都化作了他自己的絕對掌控之地。

“殺!”

最前方的數百尊刀魔,發出了整齊劃一的意念咆哮,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閃電,從四麵八方撲殺而來。

吳雙左手捏印,右手持劍,不退反進,主動迎向了那片黑色的死亡浪潮。

他冇有施展任何大範圍的神通。

他的動作,簡單到了極致。

刺,劈,撩,斬。

每一劍揮出,都裹挾著開天辟地的霸道神韻。

一尊衝在最前的刀魔,揮舞著由刀氣凝聚的長刀當頭劈落,吳雙看也不看,反手一劍撩去。

青銅劍刃與黑色長刀碰撞,黑色長刀瞬間崩碎,開天神劍的去勢不減,直接將那尊刀魔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隨後劍氣爆發,將其徹底絞殺成虛無。

三尊刀魔從側方合圍,三道角度刁鑽的刀光同時斬向吳雙的要害。

吳雙身形不閃不避,盤古玄元功七轉的神魔之基全力運轉,一層淡淡的青銅色光暈在他體表浮現。

叮叮叮!

三道足以斬開星辰的刀光,落在他的身上,卻隻發出了三聲清脆的聲響,連他體表的護體神光都未能撼動分毫。

而吳雙手中的開天神劍,已經如同毒龍出洞,瞬間刺出三劍。

三道血線,在三尊刀魔的眉心處浮現,隨後,它們的身軀便靜止不動,繼而化作飛灰。

這是一場毫無懸唸的屠殺。

吳雙的身影,在數以萬計的刀魔大軍之中,化作了一道青銅色的閃電,肆意穿梭。

他的劍,就是最高效的收割機器。

冇有任何一尊刀魔,能在他劍下走過一招。

開天神劍之上,力之法則流轉,每一次斬擊,都不僅僅是物理層麵的破壞,更是從法則本源上,將這些刀魔徹底抹除。

何清宴站在吳雙最初留下的那片小小安全區內,已經徹底看呆了。

她的眼前,是一副她畢生都無法想象的畫麵。

那個平日裡看起來有些淡漠,甚至偶爾會捉弄她的師弟,此刻,化身為了執掌殺伐的無上神魔。

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與美感。

那是純粹的力量之美,是毀滅之美。

上萬尊刀魔組成的絕望軍團,在他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玩偶。

他所過之處,刀魔成片成片地倒下,化作黑色的飛灰,然後被狂暴的刀氣風暴捲走。

那片原本密不透風的黑色浪潮,硬生生被他一個人,一柄劍,殺出了一片又一片巨大的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

當最後一尊刀魔,被吳雙一劍梟首,化作飛灰之後。

整片戰場,再次恢複了寂靜。

吳雙持劍立於虛空,周身纖塵不染,連呼吸都冇有一絲紊亂。

在他的腳下,是一片由無數刀魔消散後的法則碎片,彙聚成的黑暗星雲。

何清宴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唯有無儘的震撼。

然而,吳雙的神情,卻並未放鬆。

他抬起頭,那雙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望向了這片葬刀域的最深處。

那裡的空間,正在以一種不正常的頻率,劇烈地扭曲,摺疊。

一股遠比之前那上萬刀魔加起來還要恐怖無數倍的意誌,正在從那片扭曲的核心之中,緩緩甦醒。

轟隆隆!

整片葬刀域,開始劇烈地顫動。

一道道原本靜止的巨大刀痕,彷彿活了過來,開始朝著那片扭曲的核心彙聚。

一座由無數破碎神兵與空間裂縫強行拚接而成的,巨大而猙獰的王座,從那片扭曲的核心中,緩緩升起。

王座之上,端坐著一道模糊的身影。

它的身形比普通刀魔要高大數倍,身上不再是純粹的黑暗,而是纏繞著一道道血色的,彷彿由鮮血凝聚而成的法則鎖鏈。

在它出現的瞬間,這片天地間所有狂暴的刀氣,都瞬間平息了。

一種源自生命層次的絕對壓製,降臨了。

它緩緩抬起頭,王座的陰影下,兩點猩紅如血的光芒,驟然亮起,跨越了無儘的時空,死死地鎖定在了吳雙的身上。

它所散發出的意誌,冰冷、純粹,隻有殺戮與毀滅。

何清宴在那兩點猩紅光芒的注視下,神魂都彷彿要被凍結、撕裂,連思維都變得遲滯。

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攫住了她的心神。

這,已經超出了她能理解的生命層次。

然而,站在她身前的吳雙,卻冇有任何反應。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那尊王座上的刀魔之王,握著開天神劍的右手,穩如磐石。

“不錯。”

吳雙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迴盪在這片死寂的破碎世界中。

“總算來了個像樣的。”

這話語,彷彿觸怒了王座上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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