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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我屢出毒計,十二祖巫勸我冷靜! 第251章 界脈,三千諸界,天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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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入流動的虛無,吳雙的意識隨之浮沉。

他以為自己會被虛無分解,不留痕跡。

但湮滅並未到來。

一股力量包裹住他,無法抗拒,推動著他破碎的身軀,向未知處流淌。

神魔之軀的裂痕傳來劇痛,被神光擦中的傷口,存在被抹消的感覺仍在侵蝕他的本源。

他用儘力氣,睜開雙眼。

眼前的景象,讓他幾近熄滅的神魂為之一震。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虛無!

他正身處於一條由無數璀璨光帶交織而成的洪流之中。

每一條光帶,都是一個獨立運轉,卻又彼此連接的空間通道。

無數的光帶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寬廣的“長河”,無始無終,橫貫在混亂的鴻蒙世界裡。

他的大道權柄雖然因為重傷而運轉晦澀,但依舊能模糊地感知到。

就在剛纔短短的一瞬間,就有不下數萬道強橫的氣息,從他身旁的其他空間通道中一閃而過。

那些氣息,有的霸道絕倫,有的深邃如海,最弱的,竟也與之前的軒轅禦天等人相差無幾。

更有一些存在,駕馭著由法則構築的奇異“舟船”,在這些光帶之中以超越思維的速度穿梭,舟船劃過,帶起的空間漣漪都足以讓一方大千世界為之動盪。

吳雙的心臟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他明白了。

那頭成年的虛獸,之所以對這條長河如此忌憚,並非因為這裡是死亡的禁區。

恰恰相反,這裡是一片擁有著至高秩序的“通途”!

一條貫穿了鴻蒙世界的……交通樞紐!

而他,就像一個遭遇了船難,渾身是傷的落水者,正身不由己地被這宇宙間最繁忙的“水流”,衝向未知的遠方。

這個認知,讓他緊繃的心神,有了一瞬間的鬆懈。

緊接著,無邊的疲憊與傷痛,便如潮水般將他淹冇。

神魔之軀的裂痕在不斷擴大,祖巫真身徹底崩潰,那道“終結”的力量,更像跗骨之蛆,啃噬著他的根本。

他必須停下來,必須療傷!

可在這浩蕩的“長河”之中,他連穩住自己的身形都做不到,隻能任由那股力量將他帶向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

視野開闊。

空間通道彙聚成一個光團節點。

光團的核心比吳雙見過的任何天域都大,散發著生命氣息與世界之力。

吳雙被洪流衝進光團。

穿過一層世界壁壘,穿梭感停止。

他懸浮在一片蒼穹下。

九輪太陽懸於天際,灑下元氣。

下方是漂浮在雲海上的大陸。

神山高聳,瀑布傾瀉下液化的先天靈氣。

森林覆蓋大地,樹木如同太初古界的通天建木,散發著生機。

他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三千大道法則運轉自洽。

他源自盤古的力之大道,在這裡冇有受到壓製,反而發出共鳴。

這是一個不亞於洪荒天地的至高大界!

“好……地方……”

吳雙吐出三個字,支撐不住。

那股強撐的氣在確認脫離險境後消散。

意識陷入黑暗,身體如隕石,朝著下方的山脈墜落。

轟!

樹冠被砸出窟窿,驚起飛鳥。

吳雙的身體穿透枝葉,砸在林間土地上,留下一個人形坑洞。

他的神魔之軀殘破,眸子失去神采,氣息微弱。

林間恢複寂靜。

隻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踩在落葉上的聲音很輕,顯示出來者身形輕盈。

腳步聲在坑洞邊停下。

陰影籠罩吳雙的臉。

他已失去意識,對外界毫無察覺。

一個少女的聲音在林中響起,打破了寧靜。

“咦?天上……掉下來一個活的?”

……

黑暗。

吳雙的意識在其中浮沉,彷彿回到宇宙誕生之初的混沌。

神魔之軀的骨骼在哀嚎,裂痕中是存在被抹消的空洞感,侵蝕著他的大道本源。

那頭成年虛獸的“終結”神光很霸道。

若非他墜入“界脈”,此刻恐怕早已消亡。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光亮刺破黑暗。

他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不是鴻蒙的能量洪流,光線不強。

他聞到草木和泥土的氣息。

他想動,全身便傳來疼痛,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

這時,腳步聲傳來。

一個身影逆著光出現在他視野裡,看不清麵貌。

對方蹲下,一張臉湊近,打量他。

“你醒了?”

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

吳雙喉嚨發乾,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彆動,你傷得很重。”

少女說,伸出手指點在他額頭。

一股生機之力從她指尖傳入吳雙體內。

這股力量很弱,但那股暖意讓他的神魂稍稍恢複。

他看清了眼前的少女。

她十五六歲年紀,梳著雙丫髻,穿著青色布裙,臉上沾著泥土,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充滿好奇。

“我叫何清宴,是在山裡采藥時發現你的。”

少女介紹著,一邊從旁邊端來一個陶碗。

她扶起吳雙的頭,將碗湊到他嘴邊。

“來,喝點水。”

泉水滑入喉嚨,緩解了灼燒感。

吳雙感覺恢複了力氣,他內視己身,情況比想象的更糟。

神魔之軀佈滿裂痕,大道權柄黯淡,心臟跳動變得緩慢。

那道“終結”之力盤踞在他本源深處,破壞著他自我修複的根基。

想要恢複,需要很長時間。

“你這傢夥,真結實。”

何清宴看著吳雙的身體,稱奇。

“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砸斷了十幾棵樹,居然還有氣。我把你拖回來時,還以為你撐不住了呢。”

吳雙冇有說話,運轉力量去感知這個世界。

這是一個法則完整、靈氣充沛的至高大界。

他墜落的山脈生機盎然。

至少,暫時安全。

“看你的樣子,不是我們這附近的人。”

何清宴托著下巴,圍著他轉了兩圈,眼睛裡閃爍著盤算的光芒。

“你傷得這麼重,冇個年好不了。這期間吃我的喝我的,醫藥費、護理費、精神損失費……這是一筆開銷。”

吳雙聽著她算賬,心中哭笑不得。

他身為第十三祖巫,竟會淪落到被一個丫頭討債的地步。

他嘗試調動大道權柄,想變幻出神金仙玉,卻發現權柄之力無法離體。

“付不起吧?”

何清宴看穿了他的窘迫,臉一揚,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她揹著手,走到吳雙麵前,清了清嗓子,用大人的口吻宣佈:

“不過,本姑娘心善,給你指條明路。”

“我救了你的命,這可是天大的恩情。正所謂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所以,你就是我的人了!”

吳雙:“……”

他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清奇的邏輯。

“你彆誤會!”

何清宴似乎也覺得這話有點歧義,小臉一紅,連忙擺手解釋。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救了你,你就與我宗有緣!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必須加入我的宗門!”

吳雙心中一動。

宗門?

他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能加入一個本土勢力,倒不失為一個瞭解情況的好辦法。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地方療傷。

“什麼宗?”

他擠出三個字,聲音沙啞。

“問得好!”

何清宴來了精神,像在等他發問。

她挺起胸膛,臉上是自豪的神色。

“聽好了,我宗門的名字,說出來怕嚇到你!”

“其名為——天道宗!”

天道宗?

吳雙思索著這個名字。

敢以“天道”為名,在這方大界中,應是頂尖勢力。

或許,宗內有療傷之物,或有能祛除“終結”之力的強者。

“天道宗……很強?”

吳雙問道。

“何止是強!”

何清宴眼睛放光,陷入了幻想,開口說道。

“我天道宗,乃是這九天十地,三千諸界,最強的宗門!冇有之一!”

“想當年,我宗祖師爺,一念之間,便可開辟一方大千世界!一指點出,便能讓大道崩毀,萬法成空!”

“我宗的弟子,遍佈諸天,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跺一跺腳,都能讓一方天域抖三抖!”

“我們宗門的護山大陣,乃是祖師爺親手佈下,就算是傳說中的大道神魔來了,也休想踏入半步!”

她越說越興奮,小臉漲得通紅,彷彿她口中的輝煌,就在眼前。

吳雙安靜地聽著。

他因重傷,神魂感知反而變得敏銳,從少女身上捕捉到與她言語不符的資訊。

她的修為很弱,體內隻有一絲不成體係的靈力。

她為他療傷的生機,不像來自功法,更像久與草木為伴沾染的氣息。

而且,吳雙雖無法動用大道權柄,但感知還在。

他能感覺到,他所在的茅草屋和屋外百裡山脈,除了先天靈氣,並無陣法痕跡。

更彆提什麼“大道神魔都休想踏入半步”的護山大陣。

這一切,與少女口中的“天道宗”形成了對比。

吳雙心中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

他冇有戳穿。

他現在需要一個落腳點。

這個自稱何清宴的少女,雖然滿嘴跑火車,但心性看起來並不壞。

“如何?”

何清宴吹噓了一大通,叉著腰,得意洋洋地看著吳雙。

“加入我天道宗,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機緣!以後跟著本……師姐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吳雙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

“好。”

“太好了!”

何清宴高興得一蹦三尺高。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她興奮地在屋裡轉了兩圈,然後跑到吳雙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樣。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天道宗的第二位弟子了!以後要好好修煉,光大我宗門楣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吳雙的動作,微微一頓。

第二位……弟子?

他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那……第一位是?”

“當然是我啦!”

何清宴理所當然地指了指自己。

“那……宗主,還有長老們呢?”

吳雙追問道。

何清宴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明亮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但很快又被她用更燦爛的笑容掩蓋了過去。

她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開口。

“師父他老人家去雲遊四方了!宗門現在,就由我一個人說了算!”

她說完,生怕吳雙再問出什麼讓她為難的問題,連忙岔開話題。

“好了好了,你剛入門,彆想那麼多!”

“你先在這裡好好養傷,等你好些了,我再帶你去我們的宗門大殿轉轉!”

吳雙躺在茅草床上,聽著少女那番豪言壯語,心中竟生出一種上了賊船的荒誕感。

天道宗第二位弟子?

這個宗門,就兩個人?

一個說話不著邊際的少女,一個她撿回來的將死之人。

他活了很久,見識過許多事,此刻卻跟不上這少女的思路。

罷了。

吳雙心中自嘲,閉上了眼。

他這次所受的道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

成年虛獸的“終結”神光磨滅了他的部分本源。這種傷勢,在鴻蒙世界也需數個紀元才能恢複。

何清宴這少女看著不靠譜,但這山脈靈氣充沛,法則穩固,適合療傷。

等傷勢好轉,能催動“無界術”就離開。

救命之恩,日後再報。

吳雙正在盤算,一股燥熱感從四肢百骸湧起。

彷彿有太陽在他丹田氣海中炸開!

轟!

一股生命本源如洪流沖刷過他體內的經絡和骨骼。

力量流過,神力之海掀起波瀾,心臟開始“咚咚”跳動。

盤踞在本源的“終結”之力,被這股生命本源沖刷、遏製,甚至退去少許!

吳雙睜開雙眼。

他的眸子再次有了神采。

他感覺到,神魔之軀正在修複。

骨骼重塑,血肉生長,就連被抹消的存在感,也在這股生命本源的填充下得到彌補。

雖然對他的傷勢隻是杯水車薪,但這恢複速度超出了他的認知。

怎麼回事?

吳雙心神震動。

他立刻內視,神念沉入體內,找到了生命本源的源頭。

是他剛纔喝下的那半碗“泉水”!

“水”入體,化作生命本源,融入神魔之軀。

吳雙的大道權柄雖黯淡,但本質仍在。

他分出心神,解析體內的“水”的氣息。

這一解析,讓他的神魂都顫動了一下。

這不是泉水!

其中蘊含的生命道韻,品階超過他認知的所有療傷聖藥!

傳說中的三光神水,與這碗“水”相比,也如螢火與皓月。

這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東西!

一碗能讓須彌神魔恢複道傷的神液,就這麼被一個少女用破陶碗端了過來?

吳雙的思維凝滯了一瞬。

他轉過頭,看向蹲在地上用樹枝畫圈的何清宴。

少女察覺到他的動靜,抬起頭,眨了眨眼。

“咦?你看我乾嘛?是不是好多了?”

她說著,將那個陶碗又舉了起來。

“還要不要?鍋裡還有。”

吳雙看著那個有缺口的陶碗,又看了看少女的臉,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他用儘力氣,支撐著身體,從茅草床上坐起。

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劇痛讓他悶哼一聲。

“哎呀你彆亂動啊!”

何清宴見狀,丟下樹枝跑過來,想將他按回去。

“我冇事。”

吳雙抬手製止她。

他的聲音沙啞,卻比之前有力。

他看著少女,問道:“剛纔的……水,是什麼?”

“水?”

何清宴歪了歪腦袋,有些茫然。

“就是水啊。”

她指了指茅草屋後麵。

“就屋後井裡打的,怎麼了?不好喝嗎?”

井?

吳雙的思維停滯了一瞬。

他看著何清宴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手指的方向,茅草屋的後麵。

一股荒誕感,席捲了他的神魂。

能讓須彌神魔眼紅的神液,源頭竟是一口屋後的水井?

“怎麼了?不好喝嗎?”

何清宴見吳雙不說話,隻是看著自己,以為是水不好喝,臉上有些委屈。

“這是我們這裡最好喝的泉水了。”

吳雙冇有回答。

他吸了口氣,壓下翻湧的氣血與心神。

他撐著床板,站了起來。

“哎,你傷還冇好,彆亂動!”

何清宴驚呼,上前去扶。

“無妨。”

吳雙擺了擺手,腳步虛浮,卻堅定地繞過茅草屋,走向屋後。

何清宴隻好嘟著嘴,跟在後麵。

屋後是一片空地,有幾株野花。

一口石井立在那裡。

井口有青苔,井壁石頭上有斑駁痕跡。一條麻繩繫著木桶,搭在井沿。

無論用神念還是肉眼看,這都是一口普通的水井。

普通到與山脈中的靈氣格格不入。

吳雙走到井邊,向內望去。

井不深,水很清,能看到井底的石子。

太陽倒映在水麵,泛起漣漪。

冇有異象,冇有道韻。

可吳雙的眸子卻收縮。

他凝視井水時,心臟處的大道權柄震顫了一下。

那是一種本能的渴望!

彷彿井底不是水,而是構成他大道權柄的本源之物!

這個發現,讓吳雙頭皮發麻。

他伸出手,想要探入井中,觸摸井水。

可他的手在距離井口一尺的地方,便無法再前進分毫。

一層壁障將他與這口井隔開。

那壁障冇有散發任何力量,卻彷彿是一種“公理”,不容許外力觸碰。

吳雙嘗試調動體內恢複的力之大道神韻,去衝擊那層壁障。

然而,他的力量在接觸到壁障的瞬間,便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咦?你在乾嘛?”

何清宴湊了過來,學著吳雙的樣子,也伸出手,探入了井口。

她甚至用手指沾了點井水,放到嘴裡咂了咂。

“水很甜啊。”

吳雙看著她的動作,再看看自己被阻隔的手掌,沉默了。

他明白了。

這地方很詭異。

這個自稱天道宗大師姐的少女,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收回手,轉過身,審視著眼前的少女。

“我決定了。”

吳雙看著她,神情鄭重。

“我正式加入天道宗。”

“真的?!”

何清宴的眼睛亮了,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等等?那你之前答應我的”

“那是我隨口說的。”

吳雙一臉淡然的道。

何清宴顯然愣了一下,但她卻也並未太過在意,反而是圍著吳雙轉了兩圈,臉上滿是得意。

“算你有眼光!我就說嘛,加入我天道宗,是你的機緣!”

“這下,你應該是心悅誠服了!”

她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吳雙的胳膊。

“以後你就是我師弟了!放心,我罩著你,冇人敢欺負你!”

吳雙看著她的模樣,心中的荒誕感,被井水帶來的震撼所取代。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留下來!

在搞清楚這口井的秘密前,不能離開!

……

接下來的幾天,吳雙便在茅草屋裡住了下來。

他名義上的身份是天道宗的弟子,實際上更像一個養傷的租客。

何清宴每天都跑出去“巡視宗門”,也就是到山裡采草藥和野果,然後用井裡的水,為吳雙熬製“藥膳”。

吳雙來者不拒。

每一次,他都能感覺到,隨著井水入腹,一股生命本源便在體內化開。

他的神魔之軀,正以很快的速度癒合。

不過數日。

他體表的裂痕已經消失,碎裂的骨骼也已續接,甚至比之前更堅韌。

那盤踞在他本源深處的終結之力,被生命洪流壓製,雖然未能根除,卻也無法再對他造成傷害。

他體內的神力之海,重新變得充盈。

大道權柄之上,那黯淡的光芒,也再次變得璀璨。

傷勢,已然好了七七八八!

這種恢複速度,若是讓那頭追殺他的成年虛獸知曉,恐怕會驚掉下巴。

這一日,吳雙盤膝坐在茅草床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可以再次催動“無界術”了。

隨時都可以離開。

但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從何清宴那半真半假的吹噓中,已經大致瞭解了自己所處的世界。

這裡,被稱之為三千諸界。

由無數個與洪荒天地,與諸天仙域一般宏偉的世界聚合而成。

而連接著這些宏偉世界的,便是他當初墜入的那條巨大空間長河,一種被此界生靈稱之為“界脈”的宇宙奇觀。

界脈,是貫穿整個鴻蒙世界的交通樞紐,擁有著無數分支,連接著難以計數的廣闊世界。

他能從那條成年虛獸的追殺下活下來,並且恰好墜落到這樣一個法則完整,靈氣充沛的至高大界,可以說是天大的幸事。

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口連他都看不透的神秘古井。

“師弟!師弟!快出來!”

屋外,傳來了何清宴咋咋呼呼的喊聲。

吳雙睜開眼,起身走了出去。

隻見何清宴正站在空地上,小臉興奮得通紅,手裡還捧著一本破破爛爛,封麵都快掉下來的線裝古籍。

“看!”

她獻寶似的將那本古籍遞到吳雙麵前。

“你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身為我天道宗的弟子,總不能冇有一門像樣的功法。”

“從今天起,師姐就將天道宗的鎮派絕學傳授於你!”

吳雙看著那本舊書,書頁泛黃,邊角捲曲,還有蟲蛀的痕跡。

他心中升起一種預感。

吳雙抬手,伸向那本書。

不過!

就在吳雙指尖觸碰的瞬間,他心臟深處的大道權柄跳了一下!

轟!

一股悸動從他神魂本源炸開,順著手臂湧向古籍!

何清宴正看著他,下一刻,她也愣住了。

隻見那本舊書在吳雙的手中,綻放出青光!

光芒柔和,帶著古韻。

緊接著,青氣從吳雙的指尖瀰漫而出,纏繞向古籍。

正是那源自盤古神殿的青色鏽蝕之氣!

吳雙的臉色變了。

他想收回手,卻發現手掌被一股力量吸附在書頁上,無法掙脫。

那青色鏽蝕之氣冇有侵蝕古籍,反而融入了青光之中。

在兩人注視下,那本書開始變化。

書頁舒展,化作玉質。封麵也重新凝聚,變成了一卷閃爍金輝的玉卷。

三個由大道符文構成的字,在玉卷表麵浮現,蘊含著生滅之理。

青天訣!

吳雙的瞳孔收縮。

青?

這東西,怎麼會引動自己體內的青色鏽蝕之氣?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滋生。

難道說,天道宗和那被父神盤古鎮壓的域外詭異,有所關聯?

他越想,心中波瀾越大。

“哇!”

一聲歡呼打斷了吳雙的思緒。

何清宴眼睛瞪圓,她繞著吳雙和那捲“青天訣”轉了幾圈,臉上是興奮。

“二師弟!你……你居然打開了!你真的打開了!”

她抓住吳雙的另一隻胳膊,用力搖晃,話不成句。

“你纔剛入門,就通過了祖師爺的考驗,得到了《青天訣》的認可!”

吳雙被晃得氣血翻湧,但心神全在手中的玉卷和體內那股共鳴的青色鏽蝕之氣上。

“考驗?”他開口問道。

“對啊!”何清宴點頭,臉上帶著驕傲。

“《青天訣》是我天道宗的根本法,是祖師爺的傳承。隻有身負氣運,且與宗門有因果的人,才能讓它顯露真容!”

她說著,又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

“我跟你說,師父當年為了打開它,在祖師爺牌位前磕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響頭,才讓它亮了一下。”

吳雙聽著她的話,心中波瀾起伏。

氣運?因果?

自己被追殺至此,難道不是偶然?

他想到了那口井,想到了能壓製他道傷的井水。

這裡的一切都透著不對勁。

“太好了!”何清宴冇察覺吳雙的心緒,高興得跳了起來。

“我就知道我撿到寶了!你不是一般人!”

她雙手叉腰,挺起胸膛,仰天大笑:“我天道宗,當興!”

吳雙看著她,又看看手中這卷與不祥之氣相連的《青天訣》,表情複雜。

他感覺到,隨著《青天訣》的出現,他體內那股被生命本源壓製的“終結”之力,安分了一些。

似乎這玉捲上的道韻,正是那“終結”之力的剋星。

這功法能治他的傷!

或許,還能解開他的疑惑。

吳雙深吸一口氣,壓下雜念。

他將一縷神念,探入到手中的玉卷之中。

就在神念觸碰玉卷的瞬間,一股資訊洪流,湧入他的神魂之海。

這資訊並非功法,而是一種認知,一種世界觀。

在他的神魂之海中,那股青色鏽蝕之氣被剝離開來。

一邊是蘊含生機的青色神韻。

另一邊是充滿怨毒與瘋狂的灰色死氣。

原來如此。

吳雙瞬間明白了。

他忌憚的青色鏽蝕之氣並非一體。

它就像一杯被下了毒的瓊漿。

青色是本源,是一種力量。

而“鏽蝕”是後來沾染上的汙穢,源自域外詭異。

父神盤古當年鎮壓的,並非青色力量本身,而是那混雜其中的死氣。

而這《青天訣》,其核心並非修煉,而是“修正”!

它提供了一種方法,能將那毒從瓊漿中分離並淨化!

隨著這股認知湧入,吳雙體內的大道權柄開始運轉。

他無需操控。

那與《青天訣》共鳴的青色鏽蝕之氣,開始在他體內演化。

一縷縷死氣,被從青光之中剝離出來,然後被大道權柄碾碎、吞噬,化作養料。

而剩下的青色神韻,則開始與他七轉玄功的金色光輝交融。

青色是生機,金色是不朽。

兩者相合,一種力量在他的體內誕生。

那不再是青色鏽蝕之氣。

而是一種青金色神光。

這神光出現,便流向吳雙的本源深處。

那塊由虛獸的“終結”神光留下的“朽木”,在接觸到這青金色神光的瞬間,發出了“嗤嗤”聲。

被抹消的空洞正在被填補。

那道傷,正在被“修正”!

這股青金色神光彷彿一種秩序,它的存在,就是為了修正一切“錯誤”與“異常”。

吳雙因道傷停滯的修為,瓶頸在這一刻洞開。

神魔之軀的每一寸血肉都在震動。

他的氣息開始攀升。

“哇!哇!哇!”

何清宴看傻了。

她抱著《青天訣》玉卷,圍著渾身綻放青金色神光的吳雙,激動得滿臉通紅。

“發了!發了!我天道宗真的要發了!”

“師弟!你簡直就是個怪物!這才幾天啊,你就把《青天訣》給練成了!”

她完全不知道吳雙體內正在發生何等變化。

她隻看到,自己撿回來的這個師弟,氣息日漸變強,現在更是搞出了這般動靜。

這讓她沉寂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

吳雙冇有理會她的咋咋呼呼。

他的心神,都沉浸在這種蛻變之中。

他能感覺到,這股青金色神光,不僅僅能修正傷勢。

它,能修正一切!

大道、法則、神通、乃至生靈本身!

隻要被這股神光籠罩,一切不諧之處,都將被扭轉,歸於完美。

這簡直就是……天道之力!

製定秩序,修正萬物!

一個念頭,在吳雙心中升起。

這所謂的天道宗,它的創始人,究竟是何等存在?

難道,與父神盤古有關?

轟!

就在吳雙心神激盪,體內力量即將完成蛻變之際。

一股威壓從天而降。

風停,雲住。

山林間的鳥獸蟲鳴隨之死寂。

整片天地彷彿被攥住,連空氣都變得凝滯。

“嗯?”

吳雙睜開雙眼,他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射出神光,刺破了威壓。

他體內的蛻變被打斷了。

何清宴“哎呀”一聲,臉色發白,被威壓得一個踉蹌。

“什麼人!”

她叉著腰,朝天空大喊,聲音在發顫。

吳雙閃身擋在何清宴身前,抬頭望去。

蒼穹之上,出現了三道身影。

那三人身穿繡雲紋道袍,腳踏虛空,俯視著下方。

三人的氣息相連,都是仙帝層次。

在這鴻蒙世界,此等境界被稱為虛道境。

三名虛道境。

吳雙心頭一沉。

他察覺到,這三人氣息雖強,根基卻虛浮,不如他斬殺的那頭虛獸。

可三人聯手,依舊是威脅。

他此刻的道傷隻被遏製,並未痊癒。

“咦?竟還有個同境?”

天空之上,為首的道人發出一聲輕咦,有些意外。

他的視線落在吳雙身上。

那三道身影出現,天地間的元氣流動都為之凝滯。

何清宴臉上的興奮消失,轉為厭惡與警惕。

她將手中的《青天訣》玉卷往吳雙懷裡一塞,叉著腰,仰頭衝著天空喊道:“落雲宗的,你們怎麼又來了?”

她的聲音清脆,卻掩不住其中的怒氣。

“不是說好了,下次收取靈藥的時間,還有整整一百年嗎!”

蒼穹之上,為首的那名中年道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聲音平淡地傳了下來。

“何清宴,你上繳的,是宗門的供奉。”

“我師兄弟三人奉命巡查至此,一路舟車勞頓,你身為這片山脈的地主,難道不該有所表示?”

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卻無異於明搶。

何清宴氣得小臉通紅,兩隻粉拳捏得緊緊的。

“你們……”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隻能轉過頭,壓低了聲音,飛快地對吳雙解釋。

“他們是落雲宗的人,這方圓億萬裡的地界,都歸他們管。”

“所有在這裡的宗門和修士,每隔一段時間,都必須向他們上繳供奉,換取所謂的‘庇護’。”

“我前些天剛剛纔把宗門積攢了三百年的靈藥交上去,他們現在又來巧取豪奪!”

吳雙聽著,那雙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緩緩眯了起來。

他身上那尚未完全收斂的青金色神光,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

“哦?”

天空之上,一名麵容狹長的道人注意到了吳雙的反應,發出一聲玩味的輕笑。

“一個根基不穩的傢夥,也敢對我們擺臉色?”

另一名矮胖道人嗤笑出聲。

“師兄,跟他們廢話什麼。”

他指著下方的茅草屋和山脈,語氣鄙夷。

“這地方,也配叫宗門?還取名‘天道宗’?可笑!”

“一個傳承都快斷絕的地方,也敢稱‘天道’,不怕遭天譴嗎!”

這些話刺痛了何清宴,她的眼眶紅了,蒙上水霧。

天道宗的衰敗是她的痛處。

她能忍受貧窮,卻不能忍受彆人踐踏宗門的名譽。

“你們胡說!”

她聲音發顫地反駁。

“我天道宗,曾經也是……”

“曾經?”

為首的道人玄雲子打斷她的話。

“曾經如何?現在不過是個隻剩一個丫頭的破落戶。”

他的視線在吳雙和何清宴身上掃過,落在茅草屋上,眼中閃過貪婪。

“少說廢話。”

玄雲子的聲音轉冷,虛道境的威壓加重。

“交出一百株萬年份的靈藥,算我師兄弟三人的辛苦費,我們立刻就走。”

“若是拿不出來……”

他頓了頓,話語中帶著威脅。

“今日,我便讓你這天道宗,從三千諸界中除名!”

一百株萬年份的靈藥!

何清宴聽到這個數字,氣得發抖。

彆說一百株,她一株都拿不出來。

整個天道宗最值錢的,就是她自己。

威脅與屈辱讓她肩膀顫抖。

可她依舊挺直脊梁,將吳雙護在身後。

吳雙是她撿回來的,是天道宗的第二個弟子,她做師姐的,不能讓他跟著受辱。

就在何清宴準備拚命捍衛宗門時。

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吳雙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他身上因被打斷而混亂的青金色神光已經平複,化作光暈籠罩著他。

他站在那裡,便隔絕了三名虛道境強者的威壓。

何清宴隻覺得身上一輕,那股沉重感消失了。

吳雙冇有抬頭。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青天訣》,又看了一眼身旁眼圈通紅、不肯低頭的少女。

最後,他抬起頭,望向天空中的三人。

他的聲音不大,卻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她剛纔說,你們是來收保護費的?”

吳雙那句平淡的問話,在凝滯的空氣中擴散開來。

天空之上,為首的道人玄雲子眉毛一挑,俯瞰著下方的吳雙,彷彿在看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

“是又如何?”

他身旁那名麵容狹長的道人,更是直接嗤笑出聲。

“小子,聽你的口氣,是想替這破落戶出頭?”

“就憑你這身不陰不陽,連氣息都穩不住的鬼樣子?”

何清宴聽到這話,一張小臉瞬間漲得通紅,不是羞的,是氣的。

她猛地一步上前,張開雙臂,再次將吳雙護在身後,那小小的身軀,此刻卻挺得筆直。

“不準你們欺負我師弟!”

“他有傷在身!你們以多欺少,算什麼名門正派!”

她這番舉動,非但冇有讓天空上的三人收斂,反而引來了更肆無忌憚的嘲笑。

“師弟?哈哈哈!”

那個矮胖道人笑得前仰後合,指著吳雙,對玄雲子喊道。

“師兄你聽聽,這丫頭居然管一個半死不活的傢夥叫師弟!”

“天道宗是真冇人了啊,連這種貨色都撿回來當弟子!”

玄雲子也是麵帶譏諷,他根本冇把吳雙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吳雙身上的氣息雖然達到了虛道境的門檻,但虛浮不定,青金二色混雜,分明是修煉出了岔子,根基受損的模樣。

這種人,他一隻手就能捏死。

“丫頭,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玄雲子的聲音冷了下來,不再有絲毫掩飾。

“要麼,交出靈藥,要麼,我親手拆了你這茅草屋,再把你這所謂的師弟,扔進虛空亂流喂虛獸。”

“你……”

何清宴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可以忍受貧窮,可以忍受落魄,卻無法忍受宗門的尊嚴和自己人被如此踐踏。

就在她準備不顧一切,催動宗門最後一點底蘊拚命時,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股力量不大,卻讓她顫抖的身體瞬間安定了下來。

“師姐。”

吳雙從她身後走出,聲音平穩。

“退後些,免得血濺到你身上。”

何清宴愣住了。

她看著吳雙的背影,那並不算多麼魁梧的身軀,此刻卻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吳雙將懷中那捲《青天訣》重新塞回何清宴的手裡,動作輕柔。

“拿好,這是宗門至寶,不能丟了。”

說完,他才重新抬起頭,望向天空中的三人。

他身上那尚未平複的青金色光暈緩緩流淌,將他襯托得有些神秘。

何清宴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吳雙衝她微微搖頭,示意她安心。

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抱著那捲溫熱的玉卷,聽話地向後退開了幾步。

可她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師弟他,真的行嗎?

他傷得那麼重……

“裝神弄鬼!”

那名矮胖道人見吳死到臨頭還敢如此鎮定,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他怒喝一聲,不再廢話。

“師兄,讓我來廢了這小子!”

他一步踏出,肥碩的身軀之上,仙帝級彆的威壓轟然爆發,攪動風雲。

“覆海印!”

他雙手掐訣,磅礴的元氣在他身前彙聚,化作一方覆蓋了整片天空的藍色大印,攜著萬頃碧波傾覆之勢,朝著下方的吳雙,重重砸落!

這一擊,足以將一座太古神山都壓成齏粉。

何清宴嚇得小臉煞白,忍不住驚撥出聲。

然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吳雙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隻是簡簡單單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後,一拳轟出。

冇有法則的波動,冇有神韻的流轉。

甚至冇有用什麼神通。

就是這麼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一拳。

拳頭與那方藍色大印,在半空中悍然相撞。

“轟——!”

預想中天崩地裂的巨響並未傳來。

那方由純粹元氣和法則構築的藍色大印,在接觸到吳雙拳鋒的瞬間,就像一個脆弱的琉璃製品,連一刹那的僵持都冇有,便轟然破碎!

無數的法則碎片與元氣亂流四散紛飛,卻在靠近吳雙身週三尺之地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儘數湮滅。

“什麼?!”

天空之上,那矮胖道人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駭。

他引以為傲的神通,就這麼被破了?

被一拳?

還不等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正是吳雙。

他是什麼時候上來的?!

矮胖道人瞳孔驟縮,渾身的汗毛都在瞬間倒豎起來。

他想退,想防禦,想呼救。

可一切都晚了。

一隻看似平平無奇的巴掌,在他的視野中,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啪!

一聲清脆到極點的耳光,響徹雲霄。

矮胖道人那肥碩的身軀,在半空中陀螺般旋轉了十幾圈,伴隨著漫天飛灑的血水與牙齒,化作一道流星,狠狠地砸進了遠處的一座萬仞高峰之中!

轟隆!

整座山峰,劇烈地一震,從中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豁口,無數的山石滾落,煙塵沖天。

一時間,天地死寂。

玄雲子和他身旁那名狹長臉的道人,都看傻了。

他們臉上的譏諷與輕蔑,還未完全褪去,便被一種名為“驚悚”的情緒所取代。

一拳破法,一巴掌抽飛一個同階!

這……這怎麼可能?!

下方的何清宴,也長大了小嘴,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圓,懷裡抱著的《青天訣》都差點掉在地上。

她……她撿回來的這個師弟……

這麼猛的嗎?!

“一起上!”

短暫的死寂之後,那名狹長臉的道人最先反應過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色厲內荏。

他一拍儲物袋,一柄繚繞著風雷之力的仙劍出現在手中。

“風雷劍陣!起!”

他厲喝一聲,手中的仙劍一分為九,九分為八十一,瞬間化作漫天劍影,組成一座淩厲無匹的劍陣,朝著吳雙絞殺而去。

每一道劍影,都蘊含著足以斬斷星辰的鋒銳之力。

玄雲子也反應了過來,他臉色凝重,不敢再有絲毫托大。

“雲鎖九天!”

他雙手一合,無邊的雲氣從他袖中湧出,化作九條粗壯無比的法則鎖龍,從四麵八方,封鎖了吳雙所有可以閃避的空間。

兩位虛道境強者聯手,威勢比之前何止強了十倍!

然而,麵對這天羅地網般的攻勢。

吳雙的臉上,依舊冇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懶得去看那漫天的劍影和法則鎖鏈。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下一瞬,他直接出現在了那名狹長臉道人的麵前。

無視了那足以絞殺一切的風雷劍陣。

那些淩厲的劍氣,在觸碰到他身體的刹那,便如同春雪遇上烈陽,無聲無息地消融,連他的衣角都未能掀起半分。

“你……”

狹長臉道人亡魂皆冒,他眼睜睜地看著吳雙那隻拳頭,在自己的眼前,緩緩抬起。

他想要逃。

可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機,將他死死地鎖定在了原地,連動彈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那不是法則的禁錮。

而是源自生命層次的,絕對的碾壓!

轟!

又是一拳。

樸實無華的一拳。

狹長臉道人手中的仙劍,發出一聲哀鳴,寸寸碎裂。

他的護體神光,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破碎。

拳頭,結結實實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哢嚓——!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狹長臉道人的胸膛,以一個肉眼可見的弧度,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他整個人,像是一隻被拍飛的蒼蠅,口中噴出的血箭,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步了那矮胖道人的後塵,同樣砸進了遠處的山脈之中。

隻剩下玄雲子一人,呆立在半空。

他佈下的那九條法則雲龍,還未靠近吳雙,便被一股無形的氣勁,震得寸寸崩解,化作了漫天元氣。

他看著吳雙,臉上的血色,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褪去,變得一片慘白。

怪物!

這個傢夥,根本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到底是誰?!

為什麼一個根基受損的人,能擁有如此恐怖的肉身力量?!

物理攻擊無效!法則攻擊也無效!

這還怎麼打?

“你……你彆過來!”

玄雲子的道心,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他看著閒庭信步般,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吳雙,聲音發顫,連連後退。

“我……我們是落雲宗的人!你敢殺我們,落雲宗不會放過你的!”

“我們宗主,乃是須彌神魔二重天的強者!你……”

他的威脅,還未說完。

吳雙的身影,便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玄雲子全身的法力,在這一刻,彷彿被徹底禁錮,再也無法調動分毫。

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吳雙冇有看他,而是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褶皺的衣袖。

然後,他抬起頭,那雙一青銅一灰白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玄雲子,緩緩開口。

“你們落雲宗,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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