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拾夢錄 第350章 心即理
“挑撥之人暗藏禍心，不要上當了。”鳳庭筠在王逍耳邊說道。
“嗯，跳梁小醜，無需理會。”他轉身麵向於長舟道:“道友在路上時說，這片瘴氣之地內有陽明先生留下的閉關之地，我們不妨進去一探。”
“道兄邀請，豈敢拒絕，請。”
於長舟做了個請的手勢，接著他們三個就當著眾人的麵走了進去，留下那幫人在外乾瞪眼。
他們一進來，眼前的世界變得灰濛濛一片，繚繞在空中的氣體‘主動’往他們身體裡鑽。
瘴氣侵蝕人體，會產生各種不良反應，每往裡麵行進一段距離頭腦都會變得愈發沉重。
“你們感覺如何？”王逍看向他們
“放心吧，這點距離還難不倒我們。”
他們繼續往裡走。
“嗡嗡嗡~”
更深處的異種蚊蟲聞到了血食的氣息，開始向他們靠近。
“啪！啪！啪！”
王逍對著自己一頓亂拍，以此驅趕蚊蟲。
以他的肉身竟是都扛不住。
“什麼玩意，這幫蚊子的嘴是仙珍化成的嗎？肉身擋不住就算了，靈氣也無用！”鳳庭筠被這些東西煩的要死，不停地撲打著翅膀。
“不管你多大的神通，在此地一視同仁，都逃不過蚊蟲的叮咬。它們還打不死，最多化成瘴氣，過不了多久又會化作蚊蟲尋上你，並且變本加厲。”於長舟語氣舒緩，甚至有一點點的幸災樂禍。
“我算是明白為何能在裡麵待兩個星期都是罕見的了，那都是神人啊！再走下去我不會變成乾屍吧？”鳳庭筠有點蔫了。
“放心，它們就像普通的蚊蟲，不致命，但是折磨。忍一忍吧，誰讓沒有應對的辦法呢。”
路上，他們能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在往深處前行，也有許多人承受不住頭腦的昏沉或是蚊蟲的叮咬而退回。
“若是承受不住早點說，不要逞強。”王逍對肩頭的鳳庭筠說道。
“哼，你敢小瞧我？懂不懂什麼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區區這點壓力，我還扛得住！”
於長舟道:“庭筠兄弟說的對，梅花香自苦寒來，這點苦都受不住的話，如何見得真聖！”
“跟你們比起來，我怎麼感覺自己像個文盲。”王逍努嘴道。
忽然他精神緊繃，感覺有數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他轉頭望去，透過瘴氣看到了幾道模糊的身影。視線看不清他便準備發動神識探測。
“嗖！”
一根潔白的羽毛洞穿虛空向他射來。
他伸出雙指將其夾住，沒有引發絲毫的波瀾。
“什麼人？”於長舟厲聲質問，做出戰鬥的姿態。
“霖一。”
王逍稍一用力，羽毛化作氣體消散。他眼露寒芒，沒想到在此地會遇到對方。
“霖一……就是你提到的那坨大便？”鳳庭筠一邊驅趕蚊蟲一邊故意將聲音拉大。
聽到他的話，對麵傳來冷哼，怒氣很大。
“道兄小心，他是故意想激怒我們。一旦動手，必然會將蚊蟲打殺成氣，對我們前進不利。”
“這點我懂，不過敵人近在眼前哪有不報仇的道理。”
王逍嘴角揚起，對著他們發動了萬象魔殤。在他的控製下，能量沒有外泄，完全針對霖一身旁的兩人。
本就受到瘴氣乾擾的他們根本抵擋不住他的進攻，一時間精神錯亂，抱頭痛哼。
霖一正打算幫他們，忽然他們倆同時對他發起進攻，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等他們倆自己恢複清醒時，雙拳已經落在了霖一的身上。
霖一沒有大礙，但是兩人揮動的拳頭打碎了不少的蚊蟲。
“我們繼續走吧。”
王逍招呼了一聲，穩步向前行進。留下懵逼的霖一等人暴跳如雷。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在他們前麵的人愈來愈少。他發現他們周邊的人不少修為都比他要低得多，境界低的走在前方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可以看到霖一等人還在後方跟著。
“周圍都是擾人心智的瘴氣，加上化形而成的蚊蟲，這般環境下如何還能思考，悟道。”鳳庭筠雖被刺激產生了鬥誌，但在現實條件下能堅持這麼久已是不易。
“此地對修為要求較低，著重考驗人的意誌力。庭筠兄弟尚且年幼，缺少一定的磨礪，有此表現已經遠超常人了。想當初陽明先生已經走過了遍地荊棘，嘗遍了人世悲歡，加上他本身就是研究心學之道的賢者，對年幼便能格竹七日的他來說毅力可以說是最不值得被誇耀的優點。”
鳳庭筠打斷了還要接著敘述的於長舟，充滿震驚的說道：“啥，七天？小時候？”
“嗯，先生年幼時獨坐幽篁，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想要獲得天理，可惜他失敗了。後來龍場悟道，他認為心是感應萬事萬物的根本，因此得出了心即理，心外無物的道果。一夜之間，他從合道九層連跨兩境，一步越過天塹登臨聖境！”
悟道本就是一個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正確經驗積累到一定程度後水到渠成的結果，也可以說是經驗的升華。它需要身體力行，從實戰中獲取經驗、總結經驗，最終突破大道瓶頸。即使是所謂的頓悟，靈光一閃，也都需要以它為基礎。
枯坐二十年的積累一朝迸發，其威好比天河倒灌，勢不可擋。
王逍心生佩服，對方絕對是踏上了破境尋真的道路，並為其道畫上了一個完美的符號。
又過了兩日，他們被咬的渾身都是疙瘩，瘙癢難耐，腦袋也重的像是灌滿了鉛。
“終於到了！”
鳳庭筠像是從沉睡中醒來，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他們來到了一個山洞，周圍的環境並沒有改善，仍舊是非常惡劣的情形。
洞內有一口石棺非常顯眼，不過其上竟然彌漫著一股淡淡地氣息，那種氣息他們隻在複蘇的聖器上見到過。
不久後霖一和蚩妍後腳跟到，另外兩人經受不住蚊蟲的報複早早地退了出去。
“大便跟上來了，怪不得聞到了一股臭味。”鳳庭筠捏著鼻子說道。
霖一瞬間火冒三丈，他身為天使一族向來是高高在上，從來沒有人敢用如此醃臢的詞彙辱罵他。當日以雷劫轟他的王逍敢罵就算了，他肩上的一隻鳥竟然也敢口出汙言穢語。
蚩妍勸道：“聖子息怒，出去後有的是辦法殺了他們，當下不要因小失大為好。”
“哪來的阿貓阿狗也配稱聖子？”
鳳庭筠繼續挑釁，王逍也不阻攔。霖一則是冷哼後，大袖一甩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