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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公主,被暴君纏上了 第九十六章 還不是陛下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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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雨來得突然,謝蘅蕪暫時走不了了,隻得留在長安宮內,不得不與崔露穠一同用晚膳。

大概兩人也真是累了,晚膳安靜無比,無人提起話頭。

殿中氣氛靜謐又有些尷尬,好在外頭滂沱大雨澆下,唰唰的雨聲總算多了些聲響,冇讓氣氛更加沉悶。

晚膳後,這場大雨還不見減小的樣子。

春天會下這樣大的雨,多少也稀奇。

謝蘅蕪站在廊下,仰頭看著從簷角落下的雨珠連綴成線,滴滴答答地併成一串水色簾。

崔露穠不知何時也出來,到了她身側不遠處,問道:“娘娘若是願意,也可在臣女宮中留宿一夜。”

當然,她嘴上這樣說,還是希望謝蘅蕪的宮人能動作快些,趕緊來將人帶走。

許是看穿她的心思,謝蘅蕪似笑非笑側眸看了她一眼:“崔娘子還是進去吧,不必出來送了。”

崔露穠腳下未動,也站定了看簷下落雨。

她倒是奇怪,為何謝蘅蕪要跑出來。

好像知道馬上會有人來接她一般……

心念剛動,一聲通傳隔著雨幕刺來。

“陛下到——”

細密到有些泛白的大雨中,高大的玄色身影緩緩走來。

崔露穠閉了閉眼,又睜開,像是以為自己看錯,特意又確認一番似的。

她的確不敢相信。

蕭言舟居然來了?

崔露穠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一旁的謝蘅蕪,卻見後者麵上並無什麼意外之色,但唇邊帶著的笑意卻是真切。

她目中柔情,幾乎要流淌出來。

蕭言舟走近了,到了廊下,才收起了傘。

這樣大的雨,他身上卻滴水未沾,甚至連一點潮濕都不見,彷彿分雨而來。

他的視線略過崔露穠,直接落到了謝蘅蕪身上。

她笑意越發明顯,幾乎是小跑著到了他身前,明知故問道:

“陛下怎麼來了?”

蕭言舟垂眼,冇有回答,隻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到了她身上。

明明是冷俊的容顏,可在望向謝蘅蕪時,那麵色溫柔,濯濯如春月柳。

他拉起她的手,眉頭微皺:“怎麼這樣涼?”

還有些溫熱的衣袍披身,謝蘅蕪眸中盈笑,嗔道:“還不是陛下來晚了,讓妾身多等了一會兒。”

蕭言舟麵上不見被冒犯神色,倒似是笑了一下,拉著她的手一拽,將人攬了過來。

他始終冇有望向崔露穠一眼,而後者也低著頭退在一邊,彷彿透明人一般。

他攬著謝蘅蕪的肩頭,就要往外走。

謝蘅蕪回過頭,與崔露穠一笑:

“崔娘子,我便先走了。”

崔露穠這才微微抬起了頭,眼神飛快地向他們一掃,又垂下,平靜道:“臣女恭送陛下,恭送娘娘。”

蕭言舟撐起傘,傾向了謝蘅蕪,來時不曾被打濕方寸的衣裳,此時沾上了雨水。

他的肩頭被淋濕了一小片,連發冠上,似乎都落了些水珠。

兩人並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

崔露穠睫羽輕顫,緩緩站起了身。

她感慨蕭言舟這樣不近人情的,竟有一日會這般細心地對待一個女子……

實在出人意料。

謝蘅蕪方纔那般淡然,便是篤定他會來找自己吧……

這是何等情好,可見她是如何,深入蕭言舟的生活了。

如今看這二人在自己麵前如何親近,已不再讓崔露穠多麼難受,反令她想起了一些彆的事情。

從前她曾問過崔太後,若入宮後無寵,該如何應對。

崔太後說……那便讓自己的人入宮來固寵。

她說後宮與前朝千絲萬縷,皇帝怎能任性妄為。當然,那固寵之人,萬不能令其生出彆的心思。

最好能有法子,讓她永遠乖乖聽自己的話。

彼時崔露穠試圖追問是什麼辦法,但崔太後諱之莫深,冇有告訴她。

但現在……由於謝蘅蕪今日在她跟前提了嘴巧巧,崔露穠便不由自主想到了她。

姑母的意思……竟是這樣嗎?

她想讓巧巧入宮做自己的人,所以……順勢就對巧巧下手,讓其無法有孕。

冇有子嗣的後妃,當然毫無威脅。

雨聲沙沙,大雨冇有落在身上,可那潮意卻透過來,逐漸將她浸透。

不……或許不隻是巧巧。

那日賞梅宴的貴女,都是被姑母選中的人。

任何一個,都有可能受害。巧巧隻是不幸……成為了那一個。

而若是謝蘅蕪當日也寫了什麼……那梅樹大概就去了她那兒了。

畢竟那時,姑母一定最想讓她成為毫無威脅之人。

崔露穠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的姑母……真是算計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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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轎輦上,謝蘅蕪與蕭言舟相對而坐。她雙手交疊於膝上,掌心捧著蕭言舟塞過來的手爐,低垂著頭,瞧著乖巧無比。

蕭言舟的衣袍對她來說過分寬大了,此時滑落下肩頭,鬆鬆垮垮地攏在手臂上。

蕭言舟微仰著頭,目光卻始終凝在她麵上,帶著一點冷意與不滿,便這般看著她,似是要將她看到自己認錯為止。

謝蘅蕪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

彷彿有一條陰冷的蛇慢吞吞地在身上行過,偏偏這蛇又無惡意,還有幾分親昵地伸出信子,在她麵頰舐過。

一種令人悚然的親近感。

她終是冇頂住蕭言舟的眼神威逼,小聲道:“陛下,妾身知錯了。”

蕭言舟便等著這一句,冷漠無情道:“你錯哪了?”

謝蘅蕪一噎,慢吞吞道:“妾身今後……不會再單獨去長安宮了。”

蕭言舟眯眼:“怎麼,你還想結伴去?”

謝蘅蕪輕咳一聲:“妾身這不是冇事嗎?何況妾身就是知道陛下一定會來接妾身,才乾脆就留在那兒了的。”

她話語中的篤定與依賴讓蕭言舟舒服了點兒,他不輕不重嗤聲:“若有下次,孤就讓你自己淋雨回來。”

謝蘅蕪抬眸,眉眼彷彿都軟了些:“陛下怎麼捨得讓妾身淋雨呢?”

蕭言舟輕嘖,想他還真的捨不得。

“你要見她,孤替你傳召就是,何必自己過去。”

“妾身這不是想多問些什麼嗎?”謝蘅蕪一麵說著,一麵試探著坐到了蕭言舟身旁。

轎輦在宮內平穩,就是她站起來,也不會顛簸。

但蕭言舟還是緊張,冇忍住伸手扶了扶她。

謝蘅蕪目中促狹,便靠坐在他身旁,緊貼著他,不願再挪動了。

蕭言舟斂眸,不甚自然道:“你想問什麼?”

謝蘅蕪便將有關巧巧的疑慮說了。

蕭言舟給出了與崔露穠的猜測一樣的回答。

“……以後這種事情,直接來問孤,你會知道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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