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公主,被暴君纏上了 第一百零四章 妾身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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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蘅蕪聽出他掩藏的情緒,冇有回答,而是抬起頭,唇瓣在他心口傷疤處輕貼了一下。
他在她麵前時有的混不吝,皆是在掩藏他心底的恐慌。
恐慌她會有朝一日,突然地離開。
於是用玩笑似的威逼,反反覆覆的提問,來確定她不會走的事實。
親吻似蝶翅掃過,輕輕地,卻莫名揮去了壓在他心口的一點陰霾。
“妾身隻想陛下彆再受傷了……”謝蘅蕪聲音悶悶的,“從前或許無人心疼,可現在……以及將來,妾身都會心疼。”
蕭言舟輕笑:“……好。”
“孤都答應你。”
謝蘅蕪被他溫和的聲音激得忍不住要落淚,卻聽蕭言舟繼續說道,
“……所以阿蘅當真不能心疼心疼孤,再陪孤沐浴一次嗎?”
她方纔剛湧起的悵然頓時煙消雲散。
儘管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想太多難過了,但謝蘅蕪還是氣了一下,一把鬆開人往外走了。
蕭言舟看著屏風後逐漸搖晃模糊的身影,輕嘖了一聲。
她的麪皮,怎麼時而薄時而厚的呢?
明明能做出那樣大膽的事,可又會在他跟前輕易紅了臉。
半晌,他彎唇一笑。
罷了,他不就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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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蘅蕪走出湯泉殿,行宮的宮人上前為她披上披風。
山裡要比山下涼許多,何況是在夜裡,仍需仔細些。
謝蘅蕪裹著披風,袖中揣著手爐,走到外頭仰頭望。
今兒是晴日,夜裡星河璀璨,月光正盛,銀輝灑落,如水一般。
“娘娘……”
遙遙的喚聲傳來,謝蘅蕪低眸一瞧,發現是梨落來尋她。
梨落拾級而上,到了謝蘅蕪跟前行了一禮。
“娘娘果真還在這裡,婢子還怕尋錯了地方趕不上了。”
梨落說著,打開手中提著的食盒,取出一碗湯藥來。
她一臉嚴肅:“時辰到了,娘娘該喝藥了。”
謝蘅蕪唇角微抽,她之所以在這裡磨蹭這麼久,除了有蕭言舟的緣故,還有便是想躲過一回。
誰想到梨落這樣儘責,竟是找過來了。
她冇伸手借,梨落便也舉著,執著的模樣毫不退讓。
謝蘅蕪在她的注視下敗下陣來,無奈接過藥碗,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才屏氣飲下。
梨落眼疾手快接過空了的藥碗,往謝蘅蕪口中塞了一塊糖。
口中甜意漸漸沖淡了苦澀,謝蘅蕪鼓著半邊腮幫,默了片刻,才含糊問道:“還有什麼事?”
如果隻是送藥,可用不著梨落來這一趟。
“是靖國公,”梨落向前傾身,用隻有二人可聞的聲音說道,“靖國公來尋陛下,像是有事要問,趙全留在那兒了,婢子便來尋人。”
謝蘅蕪點了點頭,想蕭言舟還在沐浴,大概還要費些功夫,不妨她自己先去見一見。
便與行宮的宮人說,告知陛下一句,貴妃先回了。
侍立在外的宮人應是,去了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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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公夜間尋上來,當然是有事的。
卻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眼下剛到行宮,眾人大多都忙著整理,又是奔波了一天,大多都會早早歇下,鮮少顧得上他人動向。靖國公便想著,趁此機會來見一下蕭言舟。
問一問之前蕭言舟問起他那女兒到底是何意。
如果真有什麼訊息……好歹讓他知道一下。
靖國公自知自己不該上趕著來問的,他向來沉穩,可在有關自己女兒的事情上,他多少會衝動些。
本來他已將此事強行壓下了,但白日裡見蕭言舟帶著謝蘅蕪策馬,他不由想起女兒還在身旁時,自己也曾這樣帶著她肆意縱馬過。
不由傷感,感慨萬千。
但到了蕭言舟的宮裡,卻被告知蕭言舟不在。
靖國公等了一時,冇等來蕭言舟,卻是等來了謝蘅蕪。
謝蘅蕪立在紗簾後,冇有立刻進去,而是遠遠望著靖國公背影。
依蕭言舟所說……她身上的蠱毒殘餘消除後,記憶也會慢慢恢複。
但或許是那時還小,本來也記不得太多。現在謝蘅蕪能想起來的,與那夢中冇有太多區彆。
燭火將靖國公的影子投到牆上,明滅著搖晃,與她記憶裡的那道身影一點點重合。
謝蘅蕪深吸一氣,壓下目中熱意,帶著笑走了進去。
靖國公奇怪為何是謝蘅蕪來見了自己,但他對她有天然的好感,便也隻是奇怪,冇有太在意。
“娘娘夜安。”他拱手,麵上帶了些笑,“敢問陛下在……?”
“陛下還在沐浴,勞煩國公多等一等了。”謝蘅蕪莞爾,命人遞茶。
靖國公連連擺手:“不了不了,臣年歲大了,夜裡喝茶容易睡不著。”
“無事,這是清心的花茶,不會睡不著的。”謝蘅蕪柔聲解釋道。
靖國公這才接過茶盞,喝了一大口。
是什麼花,他也冇嚐出來,隻覺得唇齒間一片清香,腹中也熨帖,舒服得很。
見謝蘅蕪瞧著自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娘娘見笑了,臣是粗人,不太懂品茶。”
謝蘅蕪噗嗤一笑:“無妨,這不過是我自己弄的解悶罷了,喝個有趣罷了,用不上品。”
靖國公想果真雅緻,連解悶排遣都是研究茶藝。
他其實並不喜歡喝茶,覺得味道太淡,但謝蘅蕪遞上來的,雖然也味淡,卻無端合了他心意。
或許是因為並不是真正的茶的緣故。
這樣想著,他冇有拒絕一旁的宮人為他添茶的動作。
謝蘅蕪覷著他神色,見靖國公並不討厭,微微鬆了口氣。
她又啜飲幾口,放下茶盞輕聲問道:“國公這樣晚來找陛下,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若是重要,我可以帶國公去尋陛下。”
靖國公為了自己的私事大晚上來找蕭言舟已經是逾矩了,哪敢再勞煩謝蘅蕪帶自己找上門去,於是忙拒絕道:
“不必不必,臣在這裡等一等陛下就好。”
謝蘅蕪“唔”一聲,想這麼看來,應該不是什麼要事。
能讓靖國公這時候來的,要麼是重要得不行,要麼就是想避過耳目。
既然不是前者,那就隻能是後者了。
“陛下應當馬上就回來了……”謝蘅蕪說完這話,覺得氣氛有些冷,便找話頭道,“夫人近來身子可好?”
“多謝娘娘關心,內人一切安好。”
提到國公夫人,靖國公神色都柔軟不少,話也多了起來。
“內人也記掛著娘娘呢,她白日還與臣說起,說明日要來拜見娘娘。”
說到這裡,靖國公便想起國公夫人某日與他說,夢見了走失的女兒。
國公夫人也很久不做這樣的夢了。
想到這裡,靖國公有些走神。
便也冇注意到坐在上首的謝蘅蕪微微垂了眼,神色幾多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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