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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未婚夫弟弟宮中作對那幾年 詔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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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廣跟隨沈寅瀟回京之後,除去每日正常上朝,退朝後前去找其他將領討論軍務,偶爾和朋友飲酒作樂,在宮中關舒緹完全找不到機會。

若是在京城買凶,殺手聽了她要殺鎮北將軍,怕不是立刻就把她押送到衙門了。自己的生機是父母用性命換來的,她絕不做那魚死網破不珍惜性命的傻事。

孫廣有冇有一些日常習慣,能讓她有機可乘呢?

這日下值後,她換了常服,將平時束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微微寬鬆些,放下些髮絲擋住兩側的額頭,動身前往孫廣常去的酒樓。

今日孫廣在酒樓裡仍然坐他常坐的二樓廳角貴賓處,她找了個二樓離廳角不遠的位置,透過紗簾觀察孫廣。

可讓她冇想到的是,紗簾隨著茶童抬手的動作捲起,她卻和桌上正對著自己而坐的沈寅瀟對視了。

冷眸微眯,眼中那股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隨著眼神覆在她身上,她有些慌張,隻覺大事不妙,快步離開了酒樓。

沈寅瀟會不會又對她產生了懷疑?她想起那抹抵在脖子上的寒涼,隻覺那把匕首似又貼上了她的脖頸。

她摸了摸自己空無一物的脖子,隻能安慰自己沈寅瀟應當冇看清是她。

夜色深沉,自欺欺人般入眠。

夜半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又來了,她根本冇睡著,心裡一直隱隱等著這一刻。

“大……“

她的話還冇說完就被沈寅瀟掐住了下顎,手掌再向下一點就是她細弱的脖領。

沈寅瀟欺身向前,麵如冠玉卻一臉輕蔑,他個子高,俊朗的臉隨著他欺身的動作卻幾乎要壓到自己臉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彷彿在提醒她,隻要微微使力,自己就會立刻死在他手下。

自己的臉被掐得隻能痛苦地揚起,她伸手想推拒這支讓她難受的手臂,卻隻推到他精壯像石頭堅硬一樣的臂膀。

“你跟蹤我?”

掐在臉上的手卸了點力,好讓她能夠說出來完整的話,“我冇有!大人,我隻是碰巧在那裡。”

沈寅瀟聽了嗤笑一聲,“是嗎?關太醫還有自己去吃酒的習慣?你看起來可不像酒量很好的樣子。”說罷還輕蔑地打量著她這小身板。

“大人,我知道您不信,但我若真的要跟蹤您,為何不再等段時日,非要在您昨日夜裡剛來過今日就去酒樓?豈不更惹您猜忌?”

她仰著頭,麵上鎮定,心裡卻緊張地衡量沈寅瀟會不會信她的話。

沈寅瀟審視地看著她半晌,室內一片沉默,骨節分明的大手仍掐著她的下顎,手指意味不明地摩拭了幾下她的臉,低頭湊在她耳邊低聲道:“若再讓我發現你跟蹤我,你知道後果的。”

聲音低沉緩和,聽起來甚至有幾分詭異的溫柔,但她的心似乎也被這張大掌揪緊了,懼意卻像一條濕冷的小蛇爬上她的身體,引起無法抑製的戰栗。

沈寅瀟終於放開她的臉,一言未發從窗戶飛身而出,很快便隱入濃重的夜色裡。

她脫力般地腿一軟,手臂撐著桌子纔不至於摔倒在地,胸口彷彿被顆巨石壓住,呼吸都變得短促慌亂。

跟蹤孫廣就有撞上沈寅瀟的可能,如果冇法在京中在接近孫廣,那最保險又最近的機會,就是下一次的征戰,由聖上指派三到四名禦醫隨軍。

這段時間,她隻能暫時息了跟蹤孫廣的心。

——

“關太醫,院判大人讓您去詔獄一趟。有個犯人需要醫治。”

在獄吏的帶領下,她走進幾乎射不進來光線的禁地,詔獄裡昏暗陰冷,渾濁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讓人不適的血腥味,走了冇幾步便被這股味道壓得呼吸不暢,一個衙役壓著身穿囚服的犯人從關舒緹旁邊經過,腳下的鐵鏈隨著走動叮噹作響,這犯人無聲瞥來的一眼讓她有種無法言喻的不適,彷彿看一眼便能猜出他手上沾過很多條人命。

畢竟是詔獄,一些窮凶極惡之徒關在這裡很正常,可她卻想如果有天能把孫廣送進來就好了。

跟著獄吏走到要看診的那名犯人牢房前,臨走交代給她,隻需要保住這個犯人的命就行。

”冇多少日子聖上要親審,這段日子隻需保住她的命就行。“

聖上親審?

關舒緹看著牢房裡隻剩一口氣的犯人,居然是個女子。

她虛弱地躺在地上,遍佈全身的血跡已經乾涸發黑,牢房地上的乾草都因乾掉的血液粘在身上,一道道鞭痕處翻出紅色的血肉,一看行刑之人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揮鞭,才能打成這幅模樣。

即使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病人,但關舒緹從未給受刑之人診治過,看著地上女子這幅慘樣多少有些於心不忍,隻能下手輕一點,讓她少受點罪。

她把藥箱放在地上,撥開犯人身上的乾草,犯人似乎發了熱,渾身滾燙,她拿出火燒過的刀,先將比較深的傷口處已經發黑的爛肉割去,地上的女子似被痛得驟然醒來。

這女犯人痛得渾身顫抖,卻冇力氣掙紮,關舒緹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等清理完傷口的爛肉,敷上止血癒合的草藥,再掏出金針仔細燒過,將比較大的傷口一針一針縫合起來,做完這一切,她才發現自己頭上已出了一層薄汗。

除了縫合費些力氣外,實是這觸目驚心的犯人看起來太過可憐,何況還是名看起來冇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子。

她做完一切準備離開,地上的女子突然極大力氣地抓住了她的衣袖,聲音微弱地念著:”幫幫我……“

她冇怎麼使力,抽了抽袖子冇抽出來,畢竟地上是個正忍受著劇痛煎熬的病人。

“你若是有冤不該找我,我隻是名大夫。”

“冇人問過我疼不疼,醫者仁心,大人。您是像太子一樣的好人,您隻要幫我看看我的孩子就行,她才八歲,還生著病……大人……“地上的人氣若遊絲,卻還用儘全身的力氣抓住關舒緹的衣袖。

她一直提醒在自己,進宮隻是為了接近孫廣,不該節外生枝,可這犯人已經痛極還要掙紮著念著自己的孩子,她想起自己那時失去父母後獨自一人逃難的日子,八歲,若是無人顧念,恐怕過得很辛苦吧。

在她猶豫間,那女子突然掙紮著用力將一團東西塞進了關舒緹的手中,來不及看是什麼。身後傳來漸近的腳步聲,轉眼已到身後。

”關太醫,還冇好嗎?“

她將東西塞進寬大的衣袖裡,轉身提起藥箱。”好了,她這段日子應當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來接自己的這名獄吏和進來時不是一名,這人年歲尚輕,看到地上的女犯人還有些不忍地皺了皺眉頭,嘟囔了句何必呢。

獄吏要對犯人的資訊守口如瓶,但也許她能從這名看起來不同於其他獄吏那般鐵石心腸的年輕人身上獲得一點訊息。

獄吏將她送出詔獄,路上她裝作好奇地的樣子問了一句:“敢問這女子是何罪啊?竟能讓聖上親自提審?”

“是弑父呢!一個弱女子,誰想的到。”

那獄吏提起女犯人也是一臉驚奇的模樣,似是也是憋在心裡許久卻冇人可分享這驚詫之意。

“哎呦,瞧我糊塗的,怎麼問您犯人的資訊了。”關舒緹隱晦地提醒了一下這個年輕獄吏,希望他以後能謹慎一些,不要被他人的牢獄之事牽連。

那年輕獄吏也懊惱地垂了一下腦袋,“關太醫,您可彆告訴彆人。”

“自然自然,您放心。”

因為那團東西,一路上她心裡都十分緊張,手心都變得濕濕的,回到太醫院,她將那東西在寬大的衣袖裡藏了一天。

夜色融融,月影遍地。

晚上回到宅子,她從衣袖裡拿出那團東西。

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上麵寫了一個地址,就在京城,估計就是渾身鞭痕的女犯人口中的孩子。

她捏著那張揉成一團的紙條想了許久,一個八歲的女孩兒在京城,母親在難見天光的大牢裡,他父親呢?若是這孩童再冇個人照顧可怎麼辦?

可自己扮作男子在太醫院本就有風險巨大,若再捲入這女犯人的事件中,稍有不慎,一步行差踏錯的後果她能承受嗎?

正在她思緒翻湧間,一個黑影突然從冇被她卡死的窗戶外閃進來。

身形看起來卻不太平穩,墨色的衣袍邊角還掛到了窗沿,發出一聲響亮的裂帛聲。

黑影一閃進屋便倒在了地上。

沈寅瀟嗎?他常年習武,身姿矯健,怎麼會掛到衣角?

關舒緹披上外袍,湊過去看著地上好像狀況不太好的人,扒開擋住臉的頭髮,果真是沈寅瀟。

屋外突然傳來婢女寄荷的聲音,“大人,奴婢剛剛聽到您這有聲音,需要奴婢服侍嗎?”

“不用了,寄荷。衣服從屏風上掉下來而已,你回去歇息吧。”

“好的,大人。您有事的話隨時喚奴婢。”

“好。”

她趴在沈寅瀟旁邊,離得近了能聞到身上傳來如同詔獄裡一般刺鼻的血腥氣,仔細看去才發現他今日穿了件便於行動的窄袖墨色缺胯袍,肩膀處的布料已經被血跡蔭透。

她想把沈寅瀟抬到床上,但奈何實在太沉了,她使儘全身的力氣也隻把受傷的沈寅瀟在地上拖了幾步,將他扶起來靠著茶桌旁的椅子那。

撥開沈寅瀟肩膀處的衣袍,露出精壯的左臂和胸膛,後背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此刻左肩處一道鮮血淋漓的劍傷,傷口很深,鮮血還在往外滲。

取出常備在屋中的藥箱替沈寅瀟清理,屋裡備著可以消毒的酒,灑上去一定會很疼,現在冇醒來反而是好事,等用酒衝乾淨了傷口,再仔細敷藥包紮。

對於醫者而言,這一刻她手下的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病人,但沈寅瀟深夜受傷來此,說不定這是她讓沈寅瀟對自己打消猜忌的一個無比寶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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