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瘸子從生產隊到個體戶 第95章 受傷
昨天去秦家吃飯是五月二十三。
秦巧梅翻了一下日曆,那天陰曆是四月二十六。
還有不到十天就是五月初五的端午節了。
黃豆現在種下去有小一個月了,長有一掌長了。
現在正好開始種土豆。
大隊給隊員分工,安排一部分人手去補苗,玉米黃豆高粱甜菜,有些坑裡的苗沒長出來,有些坑長得又多,有好幾株苗。
就得靠人工補均勻,不然到時候要影響收成。
剩下的婦女同誌在糧倉這紮堆坐著,帶上自己家的菜刀。
切土豆芽。
土豆春季不下土就會出芽,一個芽一株苗,一顆土豆能發幾十顆芽。
用菜刀給它們切成滾刀塊,放進筐裡,再用扁擔挑到地頭,一個一個丟進牛耙好的地裡,在用腳覆上土,就可以了。
切芽子不累,做這些的都是婦女。
也沒分組,大家就各找各的熟人紮堆。
秦巧梅跟李桂香還有小李姑娘和王楠四個人坐在一塊,土豆下地之後春季的播種就算告一段落了,可以稍作休息幾天才會開始鋤草。
今天的活輕巧,人也有精氣神,一邊乾,一邊聊天。
“估計明後兒大隊就該組織人手包粽子了。”李桂香在秦巧梅耳邊唸叨,語氣輕快。
小李姑娘附和,“一家也就分個兩三個,都不夠塞牙縫的,這次還得和知青一塊分,肯定更少了。”
“有總比沒有強,粽子抗餓。”王楠一直比較樂觀,窩窩頭她也不挑,能吃飽就行。
總比前些年鬨饑荒餓肚子強。
集體生活是這樣的,每年端午大隊都組織人手包粽子。
大隊出錢,誰會誰來包,記工分,記最高分,11分。
這可是個手藝活,既然是分給大家的,那就相當於出品了,那必須得包的像樣,新手是上不了陣的。
就跟過年包餃子,小孩子都得靠邊站。
生怕小孩子瞎幫忙,包的餃子露餡,白瞎了一頓年夜飯。
包粽子也是一樣的,糯米不便宜,裡麵還有蜜棗,線纏的不緊實,大鍋裡一煮就散了。
到時候大家夥沒得分,可有的鬨了。
但這個工分很多人都想賺,還能多拿回去幾個粽子回去當辛苦費。
選誰去包是李江老婆陳麗說的算,每年人都不太一樣。
“咱們肯定夠嗆。”小李姑娘說,“這些年輕小媳婦手巧的人沒幾個,反正我是不行,昨天剁個土豆都還垛到手了。”
“是啊。”王楠說,“我出力還行,精細的活我做不來,再說了,我也不是年輕小媳婦了。”
眾人一笑,倒是李桂香看了一眼秦巧梅,“也不一定,巧梅就手巧,對了,巧梅你會不會包粽子。”
秦巧梅廚藝好,現在都出了名了,李桂香這麼一說,眾人還真覺得有可能。
秦巧梅在地裡乾活,踏實利落,不拖後腿。
還常常最先乾完。
你看現在,就秦巧梅筐裡的土豆塊最多。
再說了,之前她給陳麗兒子寫的故事書,怎麼著也算是有點交情了。
小李姑娘眼神一亮,立馬看向秦巧梅,“對呀,要是巧梅包的粽子,肯定比彆人包的香。”
“我還真不一定會。”看眾人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秦巧梅有些無奈的笑笑,她是會包粽子,但她不確定她包的粽子跟這個時代的手法一不一樣。
要是不一樣,那她就得從頭學。
估計陳麗也不會用她。
“差不多了,我們給他們挑過去。”秦巧梅切了差不多兩筐了,就把筐掛在扁擔上,肩膀一用力。
兩個筐就被穩穩挑起來了。
幾個人都起身了,就小李姑娘沒動,“你們先去吧,我等我男人,我這肚子挑不了。”
說曹操曹操到,小李姑孃的男人就從院外走進來,臉色凝重,就是一句,“出事了。”
周圍氣氛有些凝滯。
自家男人就在眼前,小李姑娘比較鎮定,問自家男人,“出什麼事了,說話沒頭沒尾的。”
“哎呀跟你沒什麼關係,是你家男人,還有你家的。”
秦巧梅和李桂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小李姑孃的男人指了指李桂香跟秦巧梅,“讓牛甩出去了,你倆快去看看。”
話音剛落,秦巧梅撂下扁擔就拉著李桂香往土豆地跑。
土豆好活,種的地方都是去年新墾出來的荒地或者坡地。
那地方長著很多帶著尖刺的灌木叢。
還沒走近,就看見土地坡上圍著一群人,在砍灌木叢。
犁耙倒在地裡,耕地的水牛不見蹤影。
李桂香在一旁眺望,急得跺腳,眼淚花亂轉,不安地抓著秦巧梅,“怎麼辦,我沒看見我家超哥。”
秦巧梅也沒看見自己想找的高大身影,內心也有一點慌,但沒有六神無主。
這地方的坡不算陡峭,就算滾下去,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主要就是那坡上的灌木叢,上麵的尖刺傷人很厲害,一劃一個口子。
但不管如何,人不會有生命危險。
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秦巧梅扯著李桂香安撫,“先彆慌,我們上前麵看看什麼情況。”
走得近了。
能聽見杜超的慘叫。
李桂香鬆開秦巧梅扒開人群擠了上去,“超哥!”
來人知道是杜超媳婦,給讓了一條路。
李桂香看杜超的樣子蹲在那要哭死。
杜超整個身子紮進了灌木叢裡,身上的白襯衣滑成了碎布條,渾身全是血,看著讓人害怕。
救援的人嫌她礙事,把李桂香又趕到了一邊,終於清出來一條道,旁人大喊,“快,搭把手。”
幾個男人合力把杜超拽了出來。
秦巧梅看見杜超的樣子內心一緊,終不似剛剛那麼從容。
她沒有在人群裡找到那個高大的身影。
秦巧梅有點慌了,隨便扯了個人,聲音有些不自覺的哽咽,“陸曠呢”
那個人轉身剛想回,秦巧梅身後就響起一道嘶啞的聲音,“我沒事。”
秦巧梅倏地轉身回頭。
“你……”
“去那邊說。”男人指了指樹趟子。
秦巧梅這纔看見陸曠身後還牽著一頭牛。
“你能走嗎,給我牽吧。”
男人身上有傷,她聞到血腥味了,不知道傷的重不重。
秦巧梅想著幫陸曠,被男人拒絕了,“我來,它剛剛尥蹶子了,你先過去。”
陸曠的臉上沒傷,今天還穿的黑衣服,看不出來哪裡受傷。
但她鼻尖的血腥味做不得假。
陸曠剛剛讓她先走,有意無意藏著自己後背。
她看陸曠把牛係好,抿了下唇,走上前,“你背過身去,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