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瘸子從生產隊到個體戶 第264章 醫生,可以看一下我老公的腿嗎?
“你說現在是在縣城醫院?”
“嗯,”陸曠拿出來毛巾給秦巧梅擦手,“昨個我都給你洗乾淨了。”
陸曠一說,秦巧梅就條件反射性的乾嘔。
見秦巧梅現在這難受的樣子,陸曠臉色難看極了,恨不得回去在揍一頓。
秦巧梅邊嘔邊搖頭,要說沒點心理陰影是可不能的,但她也沒那麼脆弱,“沒、沒事。”
陸曠又端過來一杯水,遞到秦巧梅嘴邊,“緩緩。”
秦巧梅嘴唇乾裂,漱了下口,才問陸曠,“你沒事吧?”
陸曠搖搖頭,“沒事兒,我去叫醫生。”
“等一下。”秦巧梅眼前還有點昏,但不至於眼瞎,“你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她剛剛看見了陸曠手指彎曲出來的不正常弧度。
陸曠幾乎條件反射的背過手。
秦巧梅想扯扯嘴角,但嘴本來就乾裂,一下子就出了血絲,疼的她撕了一聲。
陸曠一慌,忙回身,秦巧梅正掙紮著坐起來,陸曠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上前扶人,皺著眉,“你是不是要上廁所?”
秦巧梅的視線已經落到了陸曠的手上,陸曠扶著她的時候幾乎就是手腕借力,手掌完全不敢動。
“骨折了,還是斷了?”
秦巧梅不用問,都知道陸曠這個樣子,肯定是因為昨天赤手空拳的打人。
那場麵現在她一想起都覺得心驚。
陸曠抿了下唇,才說,“骨折。”
正好護士來查房,見到人醒了立馬衝上前來,擰著眉指責陸曠,“人醒了怎麼不喊人?”
“剛醒。”秦巧梅解釋了一句。
護士手上動作不停,給秦巧梅測了血壓和心跳,才轉頭看向陸曠,眉頭皺的更緊,“現在你媳婦兒醒了,你還不去看你的手?不想要了?”
秦巧梅看了一眼陸曠,然後那護士又看向秦巧梅,帶點控訴,“你男人,非得一直守著你,讓他包紮下手都不乾,差點在醫院跟我們醫護人員動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巧梅看見護士臨走前好像翻了個白眼。
秦巧梅沉默了一瞬,用還好使的胳膊撐著病床站了起來,沒跟陸曠再磨嘰,繃著臉道,“去、骨科。”
“兩根手指骨折,手腕脫臼,打40天石膏。”
到了骨科科室,醫生也不廢話,直接給陸曠的手正了骨,陸曠疼的皺了眉,但一聲沒吭聲。
秦巧梅一直專注地看著陸曠。
但也沒忽略醫生頻繁投過來的打量眼神。
沒辦法,昨天警察帶著人過來的時候,正好是他值夜班,他雖然不明就裡,但看昨天兩個人狼狽的樣子,心裡還是有了諸多猜測。
什麼樣的人會被潑糞?
無惡不做,偷奸耍滑,讓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才選了個夜黑風高的天乾這事。
但這醫生瞧著眼前這兩口子感情這麼好,又不太像那種人。
“醫生,這樣就行了嗎?”秦巧梅突然出聲。
醫生回過神來把陸曠手腕上的繃帶係好,“這樣就可以了,你們兩口子最近一段時間彆乾重活。”
想歸想,但職業操守還是有的。
醫生就是這樣,不管好人壞人,人進了醫院來看病,你就得治。
“謝謝醫生。”秦巧梅蒼白著臉道謝,陸曠見結束了就要走,被秦巧梅拉了一下。
“醫生,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我老公的腿。”
不管昨天的事現在如何了,也不管她和陸曠是如何到的縣城醫院,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秦巧梅自然不會放過。
陸曠既然出現在這裡,那昨天那兩個人肯定跑不了。
秦巧梅反而不急了。
“他的腿是舊傷,一變天就疼,肌肉也有點萎縮,想讓醫生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緩解的藥。”
陸曠自秦巧梅說完那句話唇就緊抿成一條線,要不是怕直接站起來會牽動秦巧梅的受傷的胳膊,他就站起來轉身走了。
醫生看出來陸曠有些不情願,收拾完台麵之後指了下裡麵的病床,“你讓他躺上去,我給他看看。”
秦巧梅一直壓著陸曠,讓陸曠不敢動。
陸曠額角的青筋蹦了出來,他咬牙,“巧梅……我不……”
“我陪你,就看看,先不治。”秦巧梅輕聲說,用安撫地摩擦了一下陸曠的腿,讓陸曠放鬆,“我們也沒那麼多錢。”
這點小動作,自然瞞不過醫生,醫生內心挑挑眉,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可能錯了。
這男的明顯就一個老婆奴,他老婆看著就是明事理的,麵由心生,應該不會乾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也許是有人嫉妒這兩口子過得好。
或者有人對這小媳婦圖謀不軌,被這個男人發現了?
醫生越來越覺得後來自己的猜測更接近事實真相。
看陸曠的眼神認真了些許,“躺上去把他褲子也脫了,我摸摸,給他好好看看。”
原本秦巧梅已經把陸曠半推半就地按在了病床上。
陸曠一聽這話,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不看了!”
秦巧梅瞪了陸曠一眼。
那個醫生也看過來,“小夥子,我得批評你,怎麼能諱疾忌醫呢?”
陸曠還是站在病床邊,一動不動跟個木頭人一樣。
電光火石之間,秦巧梅心裡有個猜測,這男人不會是害怕吧?
最後陸曠的褲子還是被秦巧梅扒了。
陸曠渾身僵硬,身體僵的跟木魚一樣,醫生捏了捏陸曠的小腿,嘖了一聲,“放鬆。”
秦巧梅輕呼一口氣,坐在了床邊,把陸曠的腦袋按進了自己的懷裡,“放鬆點。”
驟然的黑暗和熟悉的氣息,讓陸曠有了一絲安全感,他貪婪的吸了一口氣,才聽話的慢慢放鬆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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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巧梅和陸曠兩個人去招待所找警察的時候,還在回想剛剛醫生的話。
“他這個腿小時候折過是吧?”
“骨頭有生長性,他這個骨頭小時候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兩根斷過的骨頭畸形的長在一起,連帶著他的肌肉和神經,同時也影響他的膝蓋骨和髖骨,所以他不止是變天會疼,長久的走路和過重的體力活都會讓他劇痛難忍,而且隨著年齡漸長,這種疼痛也會加劇。”
最後吃止疼藥也不好使。
“能治嗎?”
那個醫生沉思,“我給你們開幾方中藥,回去熬煮之後,給他熏腿,可以緩解他的肌肉和神經疼痛,儘可能減少體力勞動。”
“但我建議你們去上級醫院拍個片,看看他的骨頭到底什麼樣,保守治療效果不大,隻能手術。”
“目前縣醫院的醫療水平不支援這個程度的手術,我可以推薦我的老師給你,這是他的電話。”
“醫生,那我們要準備多少錢?”秦巧梅聽見自己問。
“保守估計兩千。”
秦巧梅抬頭看向忽晴忽暗的天空,亮的有些刺眼。
現在普通工人的工資一個月二三十塊,一個人不吃不喝也要攢上六七年,更彆提在生產隊乾活的農民工了。
那簡直是天價。
但事在人為,總會有機會的。
秦巧梅深吸一口氣問陸曠,“你說昨天那兩個人現在在警局,你報警了?”
“那兩個人我們認不認識?”
“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