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瘸子從生產隊到個體戶 第31章 陸曠下山
秦巧梅到家的時候,陸曠還沒回來。
意料之中。
她摸了摸炕頭,還不算涼。
便鋪了被子,鑽進了被窩裡。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揹累到了,腿腳酸軟,提不上力氣,隻想睡覺。
睡前還在想陸曠在山上做什麼。
而此時在山上的陸曠正在熱飯。
他上山也不是來砍樹的,跟著村裡一起上山之後便分開了。
到了吃下午飯的時候纔去了大隊臨時搭建的房子裡。
伐木一般都是幾天,大家都帶了行李捲和幾天的飯。
多數都是生冷的饅頭和一些普通的菜,家裡有心疼男人的也隻是偷偷放了兩個雞蛋。
屋中間燒著柴火堆,上麵有個鐵架子,大家的飯盒都在上麵熱。
不熱還好,一熱陸曠飯盒裡的香味一下子傳遍了整個屋子。
立刻就有人湊上前來,套著近乎,“兄弟,你這吃的什麼。”
陸曠眼疾手快地蓋上蓋子,但那香味一聞就知道是肉香。
心裡有點後悔,他早知道秦巧梅做的飯一熱會這麼香,他說什麼都不會上這裡來熱飯。
眼見著眾人端著飯盒,眼紅地看過來。
他就腦仁疼。
幸好他一直冷著臉,凶名在外,還沒人敢虎口奪食。
隻是還是有人禁不住誘惑,有幾個人交換了眼神,就有人上前來,“兄弟,你把你的菜分我一口,我這個盒子飯都給你。”
陸曠皺眉,站起身想走。
“哎你彆走啊!”男人又追上來了,“我這菜裡有魚,我跟你換還不行啊。”
陸曠沒停,不僅沒停,走得還更快了。
飯也沒吃,又去轉了一圈,背著背簍下山了。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屋裡黑著。
這麼早就睡了?
陸曠推門進去,發現屋裡泛著冷氣,意識到不對,把燈拉開了。
就看見睡在炕上臉色蒼白的秦巧梅。
伸手摸了一下被褥下麵,冰冷的。
陸曠眉頭當時就皺起來,然後就開始叫秦巧梅。
“喂!”
叫了幾聲,秦巧梅還是沒醒。
陸曠又去拉秦巧梅,一下子就感受到秦巧梅不正常的體溫。
眉頭頓時皺的要夾死蒼蠅。
陸曠也沒脫鞋,穿著鞋上炕連人帶被一起抱了起來。
就要抱著秦巧梅出門找大夫。
動作幅度太大,終於讓睡得昏昏沉沉的秦巧梅恢複了點意識。
“我……沒事……”
陸曠冷著臉,“你發燒了。”
“沒事……你先把我放下來……”秦巧梅感覺到下麵有一股暖流,“我可能來親戚了……”
“什麼親戚,家裡沒人。”
陸曠的腳步不減,顯然不懂什麼是親戚,轉眼就已經快要走到大門外了。
秦巧梅頓時有點生無可戀,反正在陸曠懷裡,索性又往裡躲了躲,悶著聲音說,“我來月經了。”
“……”
那一瞬間,陸曠腳步停了,濃密的眼睫毛上下顫了顫,然後一眼不坑的往回走,又重新把秦巧梅放到了炕上,他站在炕邊沒動,昏黃的燈光讓陸曠巨大的陰影蓋住了秦巧梅。
秦巧梅:“……”
陸曠的臉上也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最後隻能略微不自然地說了一句,“你先休息。”
就轉身上外屋地了,隨後便傳來劈裡啪啦的柴火聲。
秦巧梅腦袋還是昏沉沉的,她抬手摸自己的額頭,掌心火辣辣的。
她看了一眼,右手掌心已經腫起來了。
估計是傷口接觸農藥,感染發炎了。
再加上親戚突然造訪,秦巧梅才會處於半昏迷狀態。
睡了一覺感覺好很多了已經。
她沒多擔心,在大夫那她消過毒,還把碘伏也拿了一小瓶回來。
掙紮著爬起身換了褲子,下了炕。
到外屋地就看見陸曠在做飯。
他會做的有限,米飯倒鍋裡,加上兩水舀水在煮粥。
秦巧梅去拿蓋簾,“我來弄,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陸曠沒理,把秦巧梅手裡的東西接過來,顯然不打算讓秦巧梅插手,“去休息。”
鍋燒了個開,不大一會陸曠就把菜端上桌了。
還把一碗粥端到了秦巧梅麵前。
“你怎麼沒吃這個?”
秦巧梅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飯盒裡的肉。
這要是平時,陸曠肯定就直接說一句,“沒時候吃”或者是“不想吃”,結果今天陸曠卻沉默一瞬,然後說,“太香了,怕他們搶。”
人太多了啊,一人一口都不夠吃的。
秦巧梅顫顫巍巍地用左手夾塊肉塞進嘴裡。
陸曠立馬就注意到了,“手怎麼了?”
“讓人咬了一口。”
秦巧梅三言兩語把今天的事救人的事解釋了一遍,看到陸曠比冰碴還要冷的臉色莫名有點氣短,“總歸是一條命……”
陸曠的神色好像更冷了,抽走了秦巧梅的筷子,起身去廚房拿了一把勺子。
見秦巧梅把粥慢吞吞喝完,又給盛了一碗。
秦巧梅吃飽喝醉有了點精氣神,臉色勉強好了一點,才把莊玉玲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你說她說的能是真的嗎,莊赤平真是那樣的人嗎?她這麼寶貝她哥莊大軍嗎?”
誰知陸曠聽完隻是冷笑,一臉不意外的樣子。
秦巧梅一時有點摸不清他的想法,“你早知道?”
陸曠沒點頭也沒搖頭,“猜到點。”
“好吧。”
活該你聰明唄。
晚飯吃完也是陸曠收拾的,秦巧梅沒動。
睡覺前陸曠遞過來兩片藥,“止痛的。”
這是……止疼片?
安乃近?
“你怎麼有這個?”秦巧梅剛問完,就覺得自己犯蠢。
陸曠的腿,要說不疼肯定是不可能的,家裡有藥很正常。
“你……”秦巧梅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年紀輕輕就跟著趙正章從關裡過來,還攤上莊赤平這麼精於算計的人。
這些年也吃不飽穿不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趙正章算是個好人。
還帶著最原始的善意。
陸曠也沒有多說的想法,秦巧梅也開始犯懶。
又爬進被窩。
她剛剛起來的時候就沒有疊被子,反正天黑了。
結果被窩裡燙的好像鐵板!
“你這是燒了多少?!”
秦巧梅一咕嚕爬起來,把褥子往炕梢拉。
果然炕蓆都有一點點燙焦了。
又把炕蓆掀開,露出土炕。
陸曠看了一眼,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你發燒了,出出汗就好了。”
秦巧梅聽的眉頭直跳。
忍住了自己破口而出的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