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瘸子從生產隊到個體戶 第97章 我媳婦兒不讓
陸曠話說完,把水牛解開,將繩子塞進栓子手裡。
小刀用碘伏擦過,還給大夫。
秦巧梅見狀,把陸曠手臂抬起來,讓男人借點力半靠在她身上,跟李江打招呼,“那我們先回去了李大隊。”
李桂香這邊早在等著了,杜超紗布纏了一隻眼睛,幸好腿沒事,不用李桂香扶著。
四個人沒讓彆人送,磕磕絆絆往回走。
其他人在四個人走之後又議論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秦巧梅沒興趣聽更沒興趣參與,回到家就把鍋裡添了一鍋水。
然後命令陸曠脫衣服。
但是陸曠就是光著膀子回來的。
脫哪裡?
“褲子。”
陸曠:“……”
“我的腿沒事。”
秦巧梅就抱著膀子站在炕頭前麵看著陸曠不說話。
到家了,陸曠覺得自己後背有些後知後覺的疼,額間有些冒冷汗,眼前還落下一道俏麗的陰影。
讓男人眉心跳了跳,說話有些結巴了,“你、你轉過去。”
秦巧梅背對過去。
身後才響起聲響。
過了兩分鐘,秦巧梅轉身。
男人全身上下就剩了一條四角褲。
這光天化日之下,讓人有點難為情,更讓人有些沒安全感,陸曠不太自然的彆過臉,不敢和眼前的人對視。
不懂這個女人要乾什麼。
秦巧梅也沒時間跟他對視,彎下腰細細看了一眼陸況的腿。
果然看見男人腿上有好幾處淤青。
“你要是不幫著扯,是不是不會受傷。”
剛剛那個計分員說的話秦巧梅不是沒聽見,那照他那麼說,水牛尥蹶子是去頂那個計分員,如果陸曠不去拽,那他就不會受傷。
她要是沒記錯,陸曠今兒應該是後麵挎著筐撒土豆芽子的。
男人沒說話。
秦巧梅心裡有了數。
這男人看著外表桀驁不馴,凶狠異常,對誰都冷著臉。
實際上就是爛好心。
秦巧梅有些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把毛巾放冷水裡泡了一下,擰乾給陸曠擦腿,手上用了勁。
男人疼的撕了一聲。
“忍著。”
陸曠的腿跟正常人的腿不一樣,本來就受傷了,肌肉紋理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淤青恢複的慢。
得冷敷一下才行。
現在沒有冰箱沒有冰塊,幸好井裡的水足夠涼,用起來剛剛好。
“歇著吧,最近這段時間彆動你那些家夥事兒了。”秦巧梅把盆端走,裡麵加了點燒好的熱水,給陸曠的褲子泡起來了。
隨後翻櫃子給男人丟過來一條乾淨的褲子。
出門之前給了男人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男人本想起身做點什麼,秦巧梅一個飛刀,硬生生地炕頭坐到秦巧梅出門回來。
秦巧梅去的是赤腳大夫家,買了點碘伏和繃帶。
還給李桂香帶了一些,給人送過去了。
中午秦巧梅給陸曠煮了兩個雞蛋。
男人這幾天不用上工,但是她還得去。
她和陸曠需要工分。
下午男人在家休息,秦巧梅又去切了一下午的土豆芽子。
晚上下工回來,從地窖裡拿出一隻雞,給陸曠煲了湯。
一看見這隻雞秦巧梅就有些無奈。
她也是吃了不是土生土長的虧。
北方的地窖竟然能儲存食物如此之久。
是一個天然的保溫箱。
但頂多也就延長兩個月的儲存期。
家裡的最後兩隻雞和兔子都要緊著吃了。
不然天氣馬上就要熱起來了。
地窖也儲存不了。
兩個人吃,用不上一整隻。
但秦巧梅還是把燉了一整隻。
盛出來半隻,舀好湯,用盆裝好,拎到張大爺家。
她得去給陸曠告假,這半個月陸曠就不去他那了。
秦大搬走了,院內就剩張大爺和師母了。
秦巧梅去了,還問她,“你們是不是租的李江隊裡的房子,要不搬我這來得了。”
那大隊估計也不能同意。
她跟陸曠都還在李江那沒過考覈期呢。
“我這張老臉還是有點麵子的。”張大爺揚起脖子,有些得意。
要是張大爺真這麼說,兩個人可能還真可以立戶在這邊。
但遠香近臭。
況且秦巧梅自己也不太想。
她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抵觸和秦家太過親近。
她也有自己的計劃。
她是想攢點錢,從李江手裡把孫家的房子買下來的。
蓋一間房子要幾百塊,但是買一間房子不用。
孫家的房子她住的挺好的,以後如果想拆了重建,也比蓋新房方便很多。
秦巧梅急著回去,也就沒多說。
回來的時候正看見上午的計分員在家裡。
炕頭還放著東西,那計分員一臉侷促的道謝,“我這回家越想越怕,特意來感謝你。”
“沒事。”男人淡淡的回答,還給計分員倒了水。
計分員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那,吐露自己的苦水,說著自己的後怕,表情誇張,“你是不知道……”
其實計分員是想讓陸曠搭理搭理他的,結果男人表情一直淡淡的,讓人不太好接話。
但這人確是必須要謝的,索性直接問了。
“那個,我聽說你在張大爺那當學徒?”
男人這才抬眼瞧了一眼計分員,輕輕嗯了一聲。
“那就是了,你是不知道,你之前修犁耙都出了名了,好手藝……”
陸曠聽到這眉心蹙了蹙,“你想說什麼。”
“害,我知道大隊讓你這段時間休息,這也巧了,我哥他媳婦懷了,想找人做張嬰兒床,這不我正巧認識你嘛……”
這就是送上門的錢了。
但男人還是沉默,沒有接話。
計分員看了,聲音一頓,“兄弟,你是做不了嘛,還是不會?”
他保證,這句話沒有彆的意思,他隻是想著這可是救命恩人,光拿東西肯定不行,又是殘疾人,那肯定得生活啊,這才幫陸曠牽線,給他介紹個活。
這小子不會油鹽不進吧。
結果陸曠沉默半晌,抬頭看向門外,“不是做不了,是我媳婦兒這段時間不讓我動那些家夥事。”
計分員幸好手裡拿著水杯沒喝呢,但還是被自己口水嗆到了,順著陸曠的目光往外看。
發現了正站在門口的秦巧梅。
這人回來咋沒個動靜。
秦巧梅也愣了,她剛剛才進門就正對上計分員的目光,然後聽到了陸曠最後一句話。
她也一噎。
計分員的表情,從震驚、再到疑惑、最後竟變成了無語,那神情可謂是相當精彩。
那表情大概再說,沒想到這男人看著難搞,又不近人情,沒想到竟然是個妻管嚴。
又或者,“這婆娘管的真寬。”
秦巧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