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瘸子從生產隊到個體戶 第12章 秦大結婚
大致看了一眼房子內的情況，兩個人就分彆往回家走。
陸曠是去的趙正章家，路上已經陸續有煙花爆竹聲，告訴所有人，馬上就要新春了。
一進門，正好趕上趙家五口在吃飯。
趙家就趙大勇一個兒子，還有兩個妹妹。
趙大勇坐在炕梢，看見陸曠進來就拿著手拍著自己的臉，撇著嘴開始陰陽怪氣。
“又來蹭吃蹭喝了，真是……”
後麵的趙大勇沒說，但意思很明顯，是說陸曠不要臉。
趙嬸也沒什麼好臉色，還像是怕陸曠來搶吃的，迅速把菜分到幾個人碗裡，示意幾個人快吃。
沒給陸曠一個眼神，語氣也刻薄，“陸曠來了啊，這菜剛好吃完了，我就不招待你了啊。”
“莊赤平！”
趙正章啪地撂下筷子，警告道。
趙嬸子本名就叫莊赤平，她顯然也不是吃素的。
直接摔了筷子，臉色猙獰。怒聲道：“怎麼，趙正章，陸曠是你兒子，大勇是你撿來的是吧。
連東屋的房子都要給這個掃把星結婚，還給了那麼多彩禮，你是他親爹是不是，也不看他什麼德行，我們欠他的嗎。”
趙正章一下子黑了臉，已經不想繼續聽下去，沉聲打斷道：“夠了！”
“當初陸曠十三歲過來，腿不利索還要下地乾活，一天就拿兩個工分，年底分的糧分的票哪一個不是你拿著。
大勇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還總拿陸曠打馬虎眼，你當我不知道你拿著咱家的和陸曠的糧、票、補貼給你孃家嗎？”
陸曠是獨立戶口，戶口本上隻有一個人。
這些年陸曠生活在趙家，大多數的東西都被莊赤平要走了。
莊赤平被說的臉色很難看，但也沒法反駁。
隻能眼珠子亂轉。
趙正章看在眼裡又沉聲道：“陸曠的工分交了，糧交了，這麼六七年，照你這麼說，我們非親非故，那扣掉夥食費，我不信陸曠這些年陸曠給你的還不夠攢出150塊錢。”
“陸曠拿過來的雞，還有陸曠前兩天剛領的肉，還有年底陸曠工分換的二百零三塊錢，看不見影就算了，要是陸曠結婚辦酒的時候再出幺蛾子，你就甭想大勇娶媳婦了。”
莊赤平心頭一跳，熄了火，不敢再說話了。
趙大勇看趙正章發火，也慫的跟個鵪鶉一樣，努力降低存在感，害怕殃及到自己，趙家兩個妹妹更是存在感極低，也不說話，一直低著頭。
隻是在沒人留意的地方，趙家老二趙麗芳迅速從自己碗裡夾起一塊頭菜放在了趙家老三趙麗萍碗裡。
這飯也吃不下了，趙正章擰起眉，內心煩躁，點了旱煙。
才問陸曠：“你咋來了。”
陸曠眉眼極淡，隻說了一句，“房子找好了。”
彷彿沒有看到剛才的鬨劇。
趙正章吸口煙，也沒問房子找在哪，隻點了點頭，有些力不從心，“行。”
這些年因為陸曠的事情趙家確實沒少吵架，當初也是陸曠私底下要搬出去住。
家裡大大小小，陸曠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
趙大勇偷奸耍滑，好吃懶做，還在外麵敗壞陸曠名聲，他也二話沒說，趙正章知道，這都是陸曠在報自己收留他的恩情。
這幾天更是跟莊赤平吵架，鬨出不少笑話，大過年的，趙正章臉色實在說不上好。
陸曠沒再說什麼，告辭道：“那我先回去了。”
趙正章倒是想起來什麼，叫住陸曠，對了，明天你大舅哥結婚，咱倆過去。”
陸曠點點頭，推開門走了。
莊赤平在一旁不滿，但也隻是嘀嘀咕咕地拉著趙大勇唸叨。
“也不說領大勇去吃點，席上肯定有肉，你爸偏心偏到家了。”
趙正章緊擰著眉，夫妻這麼多年，不用想都知道莊赤平在說什麼。
這麼下去趙大勇真就得讓莊赤平教的走偏路。
“三月份招兵，讓大勇去試試。”
因為這句話，趙家又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但都湮滅在爆竹聲裡。
秦巧梅天不亮就已經起床了，秦大穿上新衣戴上大紅花，生產隊找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騎著自行車，去接新娘子了。
直到今天秦巧梅才知道她的嫂子也是二隊的。
隻能說世界真小。
廚房秦巧梅和秦四是高低進不去的。
都怕小孩子嘴饞，偷吃。
冬天的菜容易存放，很多菜都提前切好了。
來幫忙的都是鄰裡親戚，秦強有兩個姐姐，一個兄弟，兩個姐姐在關裡，隻有兄弟秦富跟著秦強一起闖關來到東北。
秦富人長得不高，略微發福的身材顯得整個人很富態，此時正在大灶前掌勺做飯，笑的一臉褶子。
兩口鍋一早上便燒的滾燙，炕蓆早早掀開，露出下麵的土炕，也是燒的滾熱。
秦巧梅的任務就是擺桌椅板凳碗筷，煙酒瓜子喜糖。
秦四眼饞糖果，但也隻能乾瞪眼。
在一旁剝蒜。
秦巧梅看秦四扒的費勁，把手頭的事忙好，去拿了一個三角杵，這是用來打醬的，很短一個。
“你用這個把大蒜杵扁，就好剝一些。”
秦四試了一下，頓時眼前一亮，拍扁的蒜瓣上的蒜皮很容易剝落。
“姐，你怎麼這麼聰明！！！”
秦巧梅剛想說是看見秦媽每次炒菜都是用刀拍蒜，笛子伴隨著吆喝聲一起響起。
“新娘子來嘍！！！”
鞭炮聲響起，眾人也趕出來看熱鬨。
新娘子頭戴大紅花，穿的是紅色碎花棉襖，塗著鮮豔的紅唇，麵板白皙，眼睛通亮，坐在車後座上，眾人起鬨，害羞地抱緊秦大。
新娘子是要先去新房的，不會先進秦家的門，但新娘子來了，這邊就可以準備開席了。
有些愛湊熱鬨的大人孩子也跟著自行車隊伍去了新房，鬨一鬨新房，添添人氣，圖個吉利。
秦家就預備了七桌席，自己家炕上一桌，地上兩桌，剩下四桌在潘大孃家，這年頭計劃經濟，家家都困難，一家最多就出兩人來吃席。
秦巧梅一眼就看見酒桌上坐著的陸曠和趙正章。
這人來了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似有所感，陸曠也一眼望了過來。
不下三秒，陸曠站起身，和趙正章說了什麼，便徑自朝秦巧梅走過來。
大家都知道秦巧梅跟陸曠定了親，隻能麵上不顯，內心唏噓，畢竟吃著人家大哥的喜酒，也不好在這個場合說些什麼，總不能讓秦家沒了麵子。
但也有愛看熱鬨的，跟著陸曠的身影看向兩個人。
秦巧梅看屋內太多人，不想太惹眼，先一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