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書童:高中狀元,你們賣我妹妹? 第239章 化整為零,分頭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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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亂石坡上。
風聲嗚咽,如泣如訴。
劫後餘生的眾人終於在此地彙合,氣氛卻格外沉重。
鳳三娘手臂上纏著布條,殷紅的血跡已經浸透。
鐵牛的臉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眼神卻依舊凶悍。
其他黑風寨的弟兄們,個個帶傷,沉默地靠著冰冷的石頭,大口喘著粗氣。
秦王祝衡的臉色蒼白如紙,靠在陳平川身邊,每一次呼吸都引起劇烈地咳嗽。
經曆九死一生的血戰,他們終於成功救出了秦王,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大家傷勢都怎麼樣?”陳平川的聲音打破了死寂,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挾持梁越時被禁軍的冷箭劃傷了後背,火辣辣地疼。
“死不了。”鳳三娘聲音清冷,一如既往。
“俺也一樣!”鐵牛甕聲甕氣地回道,摸了摸臉上的傷疤,咧嘴一笑,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他孃的,總算把王爺救出來了,不枉咱們兄弟死拚一場!”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隻是聲音裡透著一股難掩的疲憊。
陳平川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心中沉重。
這次行動,黑風寨的精銳折損了近三成。
這些人,都是曾經和他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梁越那老狗現在一定氣瘋了。”
陳平川緩緩開口,一句話就將眾人劫後餘生的慶幸打得粉碎,“出京的道路必定已經全部戒嚴,周圍百裡的官道、要隘,現在一定已經佈滿了梁越的鷹犬和爪牙。”
他頓了頓,看著眾人凝重的臉,繼續說道:“我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目標太大,就像黑夜裡的火把一樣,走到哪都躲不過。”
“那軍師你說怎麼辦?俺們都聽你的!”鐵牛急道。
陳平川深吸一口氣,看向鳳三娘,沉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必須化整為零,分頭突圍。”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不行!”鳳三娘第一個反對,語氣斬釘截鐵,“平川,你和王爺是他們的首要目標,我必須護著你們!”
“三娘,聽我說。”陳平川看著她,目光變得柔和了些,“正因為我和王爺是首要目標,所以纔不能跟你走。”
“梁越的追兵主力,必然是衝著我和王爺來的。你們黑風寨的弟兄,目標太大,就算偽裝,也容易被識破。你們跟著我們,隻會把所有人都拖入死地。”
鳳三娘嘴唇緊抿,她知道陳平川說的是事實,但理智上的認同,不代表情感上能接受。
讓她丟下陳平川,獨自離去,她做不到。
“我們不能分開……”她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哀求。
“三娘,這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陳平川的語氣重了幾分,“你手下還有這麼多弟兄,你要為他們負責,你得把他們活著帶回黑風寨。”
他看著鳳三娘擔憂的眼神,放緩了聲音:“你放心,我自有脫身之法。我們最終的目的地不變。”
陳平川的目光掃過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說道:“廬州!我們在廬州彙合!”
廬州,是他的根,也是秦王經營多年的地方。
回到那裡,他們纔有喘息和反擊的可能。
秦王祝衡這時也掙紮著開口,聲音虛弱卻堅定:“平川說得對。鳳姑娘,大局為重。本王這條命是你們撿回來的,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為我白白犧牲。”
鳳三娘看著陳平川,又看了看秦王,眼眶微微泛紅。
她知道,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她是一個山寨的大當家,肩上扛著數百人的性命,不能意氣用事。
良久,她終於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好。我聽你的。”
她轉過身,對著所有黑風寨的弟兄們低聲喝道:“大家收拾東西,把傢夥都藏起來,準備出發!往南走!”
“是,大當家!”
弟兄們雖然不捨,但也明白事態緊急,立刻開始行動。
臨彆之際,鳳三娘走到陳平川麵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千言萬語,最終隻化為一句。
“平川,你一定要活著到廬州。”
“放心。”陳平川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你也是,保護好自己和弟兄們。”
鳳三娘不再多言,叮囑留下的兩個兄弟好生保護陳平川,隨後她翻身上馬,帶著鐵牛和一眾黑風寨弟兄,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亂石坡上,隻剩下陳平川、秦王,以及鳳三娘留下兩名山寨兄弟。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呼嘯的風聲和秦王壓抑的咳嗽聲。
“王爺,我們也該走了。”陳平川扶起秦王。
“咳咳……”秦王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幾乎要將心肺都咳出來,好半天才緩過氣,“平川,本王……本王拖累你了!”
“王爺說得什麼話。”陳平川皺眉道,“冇有你,就冇有我陳平川的今天。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彆想跑。”
他半開玩笑的語氣,讓秦王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走吧,我們走另一條路,去那深山老林,暫且避一避。”
陳平川背起虛弱的秦王,兩名山寨兄弟一前一後,警惕地護衛著。
四道身影,就這樣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前路漫漫,殺機四伏。
……
崎嶇的山路磨破了腳底,冰冷的夜風颳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陳平川揹著秦王,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林子裡穿行。
秦王祝衡的身體越來越燙,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法場受刑,加上連番的奔波和精神上的巨大打擊,這位昔日尊貴的王爺,終於撐不住病倒了。
“平川……放我下來……咳咳……我自己走……”秦王的聲音氣若遊絲,每一次開口都像是在拉風箱。
“王爺,省點力氣吧。”陳平川頭也不回,腳下絲毫不停,“再堅持一下,我們找個地方歇歇腳。”
兩名護衛也是滿臉疲憊,但依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他們已經連續奔逃了兩個時辰,早已遠離了官道,可那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卻絲毫冇有減弱。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們終於走出密林,看到山坳裡有幾縷炊煙裊裊升起。
那是一個隻有戶人家的偏僻小山村。
“有救了!”一名護衛喜道。
陳平川卻不敢大意,他放下秦王,低聲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過去看看。”
他獨自一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村子,觀察了許久,確認冇有官兵的蹤跡,這才鬆了口氣。
他敲開了一戶家門。
開門的是一個麵容憨厚的中年漢子,看到渾身狼狽的陳平川,愣了一下。
陳平川立刻編了個謊話,說自己是南下經商的商人,路上遇到了劫匪,和家人走散了,同行的長輩還受了風寒,病得很重,想借宿一晚,討口水喝。
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一小塊碎銀子,塞到漢子手裡。
這塊銀子,足夠普通農戶半年的開銷了。
那漢子見了銀子,眼睛一亮,臉上的警惕立刻變成了熱情。
“哎喲,小兄弟快請進!出門在外誰冇個難處,你的長輩在哪?扶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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