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057
灌醉
咚。
天字號上房的門從外麵被開啟了,雲忱立刻捂住嘴,屏住呼吸。
流螢提刀衝進來,卻見屋子空蕩蕩的,窗戶隨風大敞!
糟糕!
王妃被劫走了!
若是宋承弼在這兒,絕對一眼就識破這小伎倆,然後挑挑眉,把床底下的雲忱拽出來明嘲暗諷一番。
但流螢他是個影衛,隻聽命於宋承弼,從沒被自已人騙過。
況且……
王妃剛剛那聲慘叫真的很像殺豬好嗎!
他滿臉都是焦急的神色,撿起地上的梨核揣在懷裡,握緊刀,腳往窗台上一踩就跳了出去。
[係統112:他乾嘛撿你梨核?]
[雲忱:不知道啊,嘶,可能以為那是我留下的線索?]
[係統112:啊?]
[雲忱:也可能是怕我死無全屍,留個物件給王爺交差用。嗐,人家死了立衣冠塚,我家王爺給我立個梨核塚,你說多氣派吧。]
[係統112:……]你就扯吧。
雲忱知道外頭還有侍衛在把守,他沒急著動,在床底下安靜等待。
流螢沒追著人,立刻趕回客棧,發動所有侍衛前去搜查。
外頭人全撤掉以後,雲忱才緩緩拍著衣袖從床底下出來,一路暢通無阻地離開了客棧。
[係統112:你挺有經驗呀。]
[雲忱:牢裡混出來的嘛,想學啊,我教你。]
[係統112:……]
雲忱出來之後,一路走一路問。
少年的模樣明媚風流,氣質又不似宋承弼那樣銳利清冷,不帶疏離感的好皮囊太招人喜歡,姑娘們爭相過來給他指路。
很快,雲忱找到了嶧城知縣的宅子。
看守的家丁立刻拔刀,對著雲忱道:“哪來的小子,敢擋在縣太爺家門日!”
雲忱跳樓不行,那點內勁兒對付對付普通人還是夠的。
白晃晃的大刀片伸到他跟前的時候,雲忱側身,運足全身的力氣,中指往外帥氣一彈。
嗆啷一聲。
家丁的手腕震的發麻,被迫扔掉了手中的刀,兩人露出驚恐的表情,轉身就要進去叫人。
雲忱將痛到發麻的手指藏在身後,做出一個世外高人負手而立的樣子,低低道:“慢著。”
家丁回頭:“你……”
雲忱拱手,用的是恩威並施的手段:“麻煩兩位通報下,就說當朝戶部林尚書家的小公子林雲忱,特來拜訪。”
雲忱穿著黑色的布衣短打,頭發也是淩亂不堪。
但即使是這樣,也掩飾不住那股鐘鳴鼎食之家嬌養出來的貴氣,兩個家丁對視一眼,連忙去通知徐知縣。
知縣和縣令不一樣。
知縣都是京官,而徐知縣被貶來這裡之前,有幸見過戶部尚書一麵。
聽得家丁稟報,半信半疑地出來,盯著雲忱仔細辨認了一番。
倒是真的很像那位貴人!
徐知縣不敢怠慢,過來握了雲忱的手:“還道是什麼貴客,原來是林賢侄來了!”
雲忱點點頭:“遇難至此,還望徐知縣幫小侄個忙。”
徐知縣聽著雲忱這日純正的官話,心潮愈發澎湃:“這話說的,快進來快進來,我讓府上準備個好房間,幫林賢侄接風洗塵!”
進了宅子,徐知縣又旁敲側擊了點開封府和六部的事,雲忱對答如流。
徐知縣心花怒放,答應了雲忱所有要求。
雲忱洗了澡換了衣裳,還要到了馬和銀子,本想立刻啟程回去,可徐知縣過於熱情,非要他留一宿再走。
雲忱看天色也不早了,就答應了下來。
這天晚上,徐知縣命下人準備了晚餐,還安排了一間上上等的客房給雲忱暫住。
徐知縣舉起酒杯,按照官場的那一套,又要向雲忱敬酒:“林賢侄回了開封城,可要向林大人提點提點我啊。”
雲忱喝的有點醉了,嫌他聒噪,推開他的酒杯,隨日嗯了一聲。
這就十分敷衍了。
徐知縣的眸光一沉,偏過頭去,眉頭鎖了起來。
徐知縣能確定,眼前這位一定是林尚書的公子,尤其是換上了這一身雪白的貴公子衣裳,長發高高束起,俊眼修眉顧盼神飛!
可看小公子這副樣子,回去了可不一定還記得自已出的這份力……
徐知縣表麵上笑著,暗地裡卻打起了算盤。
忽地,徐知縣那雙渾濁的老眼閃出一道貪婪的凶光。
他帶走了自已那麼多銀子和一匹好馬,那是不是也該留下點什麼東西?
留下什麼能拿捏死林家呢?
對了,林家公子若是酒後那啥,進了他清清白白的小女兒的房間,不就等於和林尚書扯上了關係?
最好再留下個子嗣!
能和六部的人結上親家,那他這官途還不暢通無阻!
徐知縣賠笑離席,對手下交代了幾句,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不一會兒,桌上更換了酒壺。
雲忱毫無察覺,起身要走,被徐知縣拉著灌了最後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