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444
少年富商的小戲癡05
杜桐光走進宅子,將站在窗邊的人粗魯地拽了過來:“不是病了嗎!”
雲忱被人猛地一拽,嚇得驚叫一聲,眼圈緊跟著就紅了。
他原本是要跑,抬頭看清了拉他的人是誰,恐懼立刻轉為了欣喜,眼底波光一轉:“小光……”
雲忱的思維很簡單,杜叔對自已很好,杜桐光又是杜叔的孩子。
杜叔愛護他。
自已也應該愛護他。
這時,杜桐光也看清了雲忱帶著病氣的臉。
是真病了,沒裝。
杜桐光恨不得殺了雲忱,但看在他雖然手段低劣,卻是真的在意父親的份上,打殘了扔出去吧。
杜桐光眸光劃過他手腕的鐲子,冷聲冷調地命令道:“摘下來。”
那是他母親的東西。
一個手段肮臟的戲子,憑什麼把它戴在手上!
要不是他父親護著,他早就把雲忱剝骨抽筋一百遍了,怎麼可能裝模作樣地叫他那麼久先生。
雲忱愣愣地看他:“摘,什麼?”
杜桐光:“彆裝傻!”他扣住雲忱手腕,晃了晃上頭的鐲子:“這是我母親的東西。”
雲忱委屈地瑟縮了下,聲音很小很弱:“我的。”
這是他的東西。
是自已母親給他親手戴上的,杜桐光為什麼要這個?
但杜桐光明顯是想要,雲忱不想他難過,於是掙開了人,轉身去主屋的床底下拽出一個箱子來。
開啟箱子,裡頭都是首飾,玉鐲玉簪應有儘有。
都是戲樓送的。
廣盛樓之前是一家獨大,後來出了不少競爭者,為了留下雲忱,錢財細軟都是毫不吝嗇地往他手裡送。
雲忱開啟箱子後,朝杜桐光笑了一下,意思是讓他隨便挑。
杜桐光還當都是母親的,眉毛蹙的更緊:“鐲子摘下來,放在那裡頭給我!”
雲忱怔了下,最後還是戀戀不捨地摘下了鐲子。
杜桐光讓人把東西抬走,準備親自打折他兩條腿扔到街上去。
他出門,很快拎了個鐵榔頭回來,雲忱卻是一點也不害怕似的,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兩隻貓兒似的大眼睛望著他:“小光,杜叔呢?”
杜桐光眸光一寒,冷笑道:“想讓我爸來護你?晚了。”
雲忱又問:“杜叔呢?”
杜桐光看他這有恃無恐的樣子就煩,吼道:“死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看誰還能護得了你!”
死了?
雲忱眼睛恍惚地眨了下,努力消化著這句話。
他對於死亡理解不深,但經曆過父母的死亡,知道杜叔再也不會回來了,心臟頓時一抽一抽的痛。
杜叔走了,杜桐光也很痛吧。
管他要那些首飾,或許是因為需要錢。
雲忱站起來,竟是無視了那鐵榔頭,張開手臂抱住了杜桐光。
杜桐光沒想到他會抱自已,身子一僵,雲忱的手竟是繞到他後腦輕輕撫摸起來:“小光,彆哭,我會賺錢……”
他把他當孩子。
雖然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孩子。
雲忱的手往下滑,順著杜桐光脊背往下輕撫,一直撫到了腰間。
杜桐光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下,警惕地目露寒光:“你在乾什麼?”
看他提著榔頭進來了,也知道沒了靠山,應該跪地求饒才對。
這是唱的哪一齣?
得知杜英死了,馬上來勾引自已?
雲忱被他捉了手腕,隻得安撫性地拍他手背。
因為生病力氣小,指尖兒蹭到杜桐光手的時候,輕的像是一片羽毛。
少年徹底爆發了。
他把雲忱推到床上,憤怒地掐住他的脖子:“你好大的膽子!”
雲忱後腦磕了一下,眼眸又布滿了水汽。
可這幅樣子看在誤會深深的杜桐光眼裡,就是他在惺惺作態地招惹自已。
我可是看在你對我父親有情義才饒你一命。
現在看來,你生的這場病,也不過是怕父親死了沒人庇護。
把你攆出去,再靠這皮囊找個大戶人家賴上,然後好吃好喝的過日子?
休想!
杜桐光手指收攏,幾乎是瞬間就剝奪了所有的空氣。
雲忱不知道杜桐光怎麼了,驚恐又擔憂地去掰他的手,掰不開,腳開始難受地來回踢著:“嗬,小光……”
[雲忱:這大孝子,竟然這麼對媽媽!戲樓的人來了沒?]
[係統112:來了來了!]
屋外一陣喧鬨聲,隱隱是要吵起來。
手下過來敲門,喊著:“杜老闆!”
杜桐光正用雷霆手段收攏父親的產業,再加上昨晚的事,不得不更加謹慎小心。
他鬆開手,瞪了眼快要暈過去的人,抬步出了屋子。
不是找事兒的,是戲樓的人來接雲忱去唱戲。
雲忱的場次都賣的很貴,而且觀眾大多有錢有勢的,他們不敢怠慢。
杜桐光沒看見警察,掏出槍來指著他們:“誰允許你們在宅子門口叫嚷的!”
那兩個人看見槍,語氣立馬軟了:“您是杜少爺吧?是咱們著急了,給您賠個不是。”
“但您也彆讓我們難做,孟老闆和我們簽了合同,就要按時來唱,不然一場的違約金可是不小的數目。”
“平時都是杜爺送,今天沒見著人才過來接。您就忙您的,人讓我們接走就行,保證不怠慢了,按時再給送回來!”
杜桐光:“平時都是杜爺送?”
那兩人趕緊回道:“是了。”
就這幾步的路,叫個黃包車就過去了,還次次要父親送?
這是勾搭到戲樓裡去了吧。
杜桐光的手落回身側,眸光沉沉思索著什麼,手指輕輕摩挲著手裡的槍。
不是想勾搭自已嗎?
那就讓戲樓的人都看看你的手段。
看看你是怎麼勾搭完父親,又恬不知恥地勾搭兒子的!
想到這兒,他唇邊挑起一抹譏諷的笑,朗聲道:“你們走吧,一會兒我送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