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363
病美人帝師又吐血了12
雲忱在禦醫調養下剛恢複些的身體又受到了重創。
他從夢中驚醒,後背狠狠砸在地上,驚痛之下直接嗆出一口血來,意識都還沒來得及完全清醒就又疼暈過去。
他被人拉住腳腕,拖拽了一路。
王速喜驚的瞳孔都縮了起來,大著膽子擋在了周楫之跟前:“陛下,您這會要了他的命啊……”
周楫之將王速喜往宮人那邊一推:“讓開!”
周涇之站在中殿,隻看了雲忱一眼,就有些不忍地偏開了眼。
周楫之對弟弟道:“過來!”
周涇之慣會與大臣周旋,但最怕獄中拷打重犯。
兄命難違,少年輕輕發著抖,轉過頭來。
周楫之:“去,把你殿上的狗鏈拿來。”
周涇之:“皇兄,要狗鏈做什麼……”
周楫之眼中的寒意像是一座不可撼動的冰山,尖銳的冰淩讓所有人都不敢直視,更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當然是送給這狗皇帝!”
周涇之轉身要走,又聽身後皇兄哼笑了一聲,改口道:“隻拿鏈子就行。”
“皇帝千尊萬貴,怎麼能虧待了咱們聖上?”
“命人打個純金的項圈送來!”
雲忱醒過來的時候,喉嚨疼的像是被鈍刀來回割著。
他支起半個身子,鐵鏈響動,一道重重的力量將他的脖頸向後一拽。
雲忱頭撞在床沿上,張了張嘴,卻是已經疼到失聲。
閉眼熬過那一陣刺痛,雲忱伸手摸索過來,發現自已脖子上多了一個黃金鑄成的項圈。
這項圈極沉,雲忱的身體無法支撐它,隻能向後彎折脖頸,將重量全都卸在床上,呼吸也就更加不暢。
項圈的最底端,墜著一顆被狗咬到變形的鈴鐺。
雲忱一動,叮叮當當的響,屈辱的記憶瞬間就湧入了腦海之中。
陳垚也曾這樣對他。
心血來潮的皇帝一劍殺了名貴的獵犬,當著一眾老臣的麵,把狗項圈摘下,緊緊箍在雲忱的脖子上。
“知道你們是先帝留下的重臣。”
“但現在,你們為孤做事,就是孤的一條狗。”
“跪下,給他們做個榜樣!”
雲忱站著不動,被陳垚一腳踹了膝彎。
黃門侍郎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受了先帝托孤輔佐陳垚。
雲忱被迫跪下的瞬間,他站起身,抽來侍衛的劍。
就在侍衛將皇帝圍起保護時,黃門侍郎在眾目睽睽下痛哭出聲,抹了自已的脖子。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他蒼白的胡須,也刺痛了雲忱的眼睛。
鬨出了一場血案來,陳垚為了堵上悠悠眾口,隻得下了罪已詔厚葬黃門侍郎,還當著一眾朝臣的麵給雲忱賠罪。
可轉眼回宮,雲忱就被陳垚揪著頭發摁進池塘,反複幾次,險些要了他的命。
而如今,他的脖子上又多了一個項圈……
雲忱胸膛快速起伏,瘋了似的用手去掰那東西,臉上的血色儘數褪去,額邊青筋也跟著暴了出來。
他每每直起脖子,就會重重地摔在地上,反複幾次,額頭磕出了一片血來。
周楫之拽起鐵鏈把人提上了床,鳳眸淩厲,滿是譏諷:“怎麼,聖上沒這麼欺辱過彆人?還是說你已經忘了你的老師,江南姚家的那位小公子!”
雲忱瞳孔一縮,顫抖的指尖停下片刻。
他一時間忘了身上的疼,定定地看著怒火中燒的周楫之,心裡忽地一軟,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這麼生氣,原來是因為江南姚家那個命途多舛的小公子嗎?
之前命他伺候,讓他跪著穿靴,都是在為自已出一口惡氣……
怪不得。
他剛被帶去殿上的時候,周楫之就問了關於自已的事。
雲忱又想起了周楫之送去姚家的那些,雪花一般的信。
看啊。
我不是被君王棄之如敝履的廢物。
成朝的天子賞識我,許我官爵,許我封地,甚至為我動了這樣的怒……
隻是,我已經將這副殘破的身子許給了大榮。
我不能為你所用。
抱歉。
雲忱眼睛一彎,笑了一下。
淚水蓄進這雙明亮的桃花眼裡,漆黑的眼眸朦朧支離,像是漫天星辰碎成一片,慘然淒涼,看的周楫之心裡陡然一疼。
可很快,周楫之的怒意更盛!
他猛地拽了下鐵鏈,將他衣裳扯了惡狠狠道:“笑,看你一會兒還笑不笑的出來!”
係統112想說你脫他衣服他肯定笑啊,危險還要笑出聲呢。
隻是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就眼前一黑,被送進了一片死寂的混沌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