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350
我真的不是叛徒啊!32
因為雲忱要的種類有些多,餘洲白這次燉粥的時間就長了一些。
他拎著食盒往回走時,心裡就泛起了一陣不安。
幾個護土匆匆穿過走廊,更是加劇了這份不安。
他走到消毒室,就看到王教授也匆匆趕來。
餘洲白知道一定是出問題了,緊緊皺眉,捏著食盒的手指泛起青白:“出什麼事了。”
“病人不見了……”
餘洲白將食盒往問詢台上一放,穿過消毒室,開啟了病房的門。
屋內空蕩蕩的,窗根全是玻璃碎片。
是雲忱用手弄碎的。
他有沒有受傷?
他現在不能受傷的!
餘洲白盯著那些碎玻璃,還好沒看到血跡……
他一時間心如亂麻,抬腕想用自已的終端追蹤雲忱,卻定位到了這間病房裡。
餘洲白回頭,看見終端被放在了床上。
他拿起來,看到雲忱給他留的那段,沒傳送出去的語音。
王教授和護土站在外麵,看見高大英俊的男人撿起那塊終端貼在耳邊,然後眼睛一點一點地紅了……
王教授:“外頭太冷了。得快點把人找回來,你知道他去……”
話沒說完,餘洲白已經幾步躍上窗外的懸浮車,飛快地駛離了醫院。
餘洲白定位了離這裡最近的海,然後死死盯著顯示屏,尋找雲忱的身影。
那段錄音還在播放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短刃,深深刺痛著餘洲白的心臟。
都是因為他……
如果他當初多給他一些信任。
如果他當初去查一下他變成Alpha的真正原因。
又怎麼會給他留下這麼深的傷害?
他因為自已,承受著劇烈的痛苦分化成Alpha。
他非但沒有珍惜這份感情,給戀人足夠的信任,甚至還親手殺了他。
如今,雲忱又要因為他去分化成omega……
【叮,餘洲白攻略值
1,當前攻略值99】
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冰冷的海水會要了他的命的……
餘洲白的眼睛模糊又清晰,終於,在距離海岸不遠處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隨著海波起伏,彷彿下一秒就要被白浪吞噬!
餘洲白腦袋嗡的一聲,俯衝過去,從懸浮車上跳進海裡:“雲忱!”
他抱緊雲忱,托著他的肩頸浮出海麵。
入手的那一片冰冷讓餘洲白快要瘋了,他不知道雲忱還有沒有呼吸,心臟疼的快要炸開,一邊叫著雲忱的名字,一邊帶著他飛快地往回遊,將人抱上了岸。
雲忱閉著眼,眉心蹙著。
餘洲白終於聽到了一點微弱的呼吸,立刻將人抱上懸浮車。
雲忱太脆弱了,脆弱的彷彿一眼不看著就要停止呼吸。
餘洲白不敢釋放資訊素,隻能把雲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脫了,調高懸浮車的溫度,給他裹上了一條乾燥的毯子。
雲忱昏昏沉沉地張開嘴,發出的全是難受又沙啞的聲音。
餘洲白摸他額頭,燙的厲害。
因為餘洲白的手是涼的,一捱到雲忱,雲忱就抖了一下。
餘洲白心疼地把人抱緊,胡亂安慰道:“沒事的,很快就不難受了……”
正說著,他又聽不到雲忱的呼吸聲了,眼淚瞬間就掉出來,搖頭道:“雲忱,醒醒,雲忱你看著我。”
雲忱燒的太狠,眸光渙散,聽不清餘洲白的指令。
他呼吸變得很費力,需要餘洲白不斷給他渡氣才勉強維持著心跳。
雲忱知道自已快要死了,拚命地睜開眼,看到一個焦急的虛影。
餘洲白。
那個永遠發著光,被無數人仰望的人……
很快,雲忱眼眸裡的淺綠色開始褪去,恢複了那雙純黑色的眸子。
殘缺的記憶爭相浮現,一寸一寸地填補了缺口。
他的身體疼到極致後,反而有一種舒服的漂浮感。
雲忱:“洲白……”
餘洲白聽到雲忱叫他,痛苦的眼神裡立刻帶上幾分驚喜:“能聽見就好,能聽見就好!很快就沒事了,等你好起來我們就回家,彆怕……”
雲忱:“你不用、不用愧疚。”
餘洲白一怔,抱著雲忱的手臂慢慢僵硬起來。
他低頭,對上雲忱那雙微微渙散的黑眸。
他醒了。
他想起來了……
是的,就是這雙眼睛。
這雙黑眸無數次凝望著自已,憧憬卻又克製,盛滿了珍重的愛意……
餘洲白痛苦地跪在地上:“雲忱,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我該信你!”
餘洲白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掉在雲忱的臉上。
雲忱哪裡忍心看他難過,想抬手幫他擦掉,手卻無力地抽搐幾下,被餘洲白緊緊握住。
雲忱笑了一下:“怎麼是你、道歉,是我、是我的錯,我明明是、是臥底,還要招惹你……”
“洲白,我想、告訴你……”
“我研發、那個藥,叫做冒險。”
生命力正飛快地消散著,雲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成功、還是失敗,不重要,我愛你……我願意為你冒險,一千次、一萬次……”
冒險。
一時間,餘洲白痛的無法呼吸。
如果不是自已的高傲,他們該是多麼默契的一對伴侶……
【叮,餘洲白攻略值
1,當前攻略值100】
可惜沒有如果。
餘洲白笑了一下,滿眼是淚:“我也愛你,雲忱。”
雲忱胸膛輕輕起伏了下,也笑道:“洲白,低頭。”
餘洲白低下頭。
雲忱:“我知道……”我知道你會和我一起離開。
雲忱不再說下去了,他相信,餘洲白知道自已要說什麼。
雲忱用儘全部的力氣,靠著懸浮車的座椅,支起身體。
我知道你會和我一起離開。
這個標記,是我送給你的。
來找我的時候。
不要迷路……
餘洲白指尖兒輕顫著,領會了雲忱的意圖,閉眼接受了這個標記。
恍然間,他覺得自已還在聯邦的戰艦上,雲忱穿著深藍色的製服,坐在地上靠著椅子,神情認真又嚴肅地給他清理傷口。
餘洲白則是懶洋洋地趴在地毯上,讓雲忱幫他包紮後肩……
突然,戰艦響起一道劇烈的爆炸聲!
雲忱身體立刻俯下來,趴在餘洲白的身上將他護緊。
餘洲白也幾乎在同時一翻身,又將雲忱掩在了身下。
餘洲白記得,那是自已人的一個失誤,並非敵襲。
兩人很快就直起身體,因為剛剛多餘的緊張而相視一笑……
懸浮車到達醫院樓下,觸地後輕輕一震。
雲忱無力地摔下來,軟軟地趴在了餘洲白的背上,手臂張開,是一個保護的姿態。
隻是這次,他再也沒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