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266
小畫家他沒有求生欲30
被冷風吹了一下午,雲忱還沒回到療養院就發起了高燒。
謝恪呈推了所有的工作,拿著冰袋仔細幫他降溫。
雲忱迷迷糊糊地睜眼看他,手伸出來,解他襯衫的釦子。
因為怕雲忱有壓迫感,謝恪呈已經把自已所有深色的衣服全都換成了淺淺的白色,就像他年少時一樣。
謝恪呈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解自已的釦子。
可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的寶貝,他不忍心打斷他做任何事。
雲忱:“謝恪呈。”
謝恪呈聽到自已名字,立刻伏身過來:“嗯,怎麼了?”
雲忱:“今天,今天晚上,不和我做嗎?”
謝恪呈聽清這含糊的聲音後,身子狠狠一僵。
謝恪呈的聲音有些發抖:“雲忱,你知道我是誰嗎?”
雲忱眨眨滿是水汽的眼睛,膽怯地看著他,念道:“謝恪呈。”
謝恪呈呼吸急促起來,但還是克製地對他說:“你生病了,我再去給你拿點水來……”
雲忱:“你不喜歡我?”
一直退不下來的高燒讓少年痛苦,淩亂的思緒回到了還在彆墅的時候。
他的第二次求救,是認為謝恪呈喜歡自已。
他不喜歡男人,就沒辦法回應謝恪呈的喜歡,所以他愧疚。
這份愧疚能抵消他的痛苦。
而帶來這份愧疚的,是謝恪呈的喜歡。
可他為什麼不那樣對待自已了?
他是不喜歡自已了嗎?
雲忱難受地眼淚掉下來,身子顫抖的時候,和驚恐發作前的樣子如出一轍。
謝恪呈嚇壞了。
他來不及去問問陳丕這是怎麼回事,隻能順著雲忱的意思,解開自已的襯衣,低頭親吻雲忱的嘴唇。
那隻因為生病而滾燙的小手摸了摸他的疤痕,然後就開始回應他的吻。
“謝恪呈,你喜歡我嗎?”
謝恪呈嚥下所有的苦澀,說出了那句自從真相大白後,就深深藏進他心底的話:“喜歡你。”
謝恪呈關閉了房間裡的所有監控,花莖一般的傷疤末尾,支起了他脆弱不堪的小玫瑰……
[雲忱:小係統?]
[雲忱:親愛的?]
[雲忱:義父,我錯了義父!]
[係統112:你彆叫我義父,我沒你這樣的義父……呸!就讓我住在混沌空間裡吧,我要在這兒原地出家!]
昨天在冷風裡頭站一下午。
還不讓我給你兌個大棉襖裹著。
敢情是為了在不崩人設的情況下來一發!
[雲忱:嗚嗚嗚,你凶我。]
[係統112:我就凶你,你自已也知道發燒感冒是一套組合拳,痛覺遮蔽沒那麼大的用處,況且我走了你連痛覺遮蔽都沒有了。]
[雲忱:嗚,我錯了。]
[係統112:你錯了,以後還犯?]
[雲忱:我真的不犯了,昨天爽是爽了,頭暈的快要暈死了,我再也不犯了!]
[係統112:行吧,還暈嗎?]
[雲忱:嗯。]
[係統112:我給你兌藥……]
[雲忱:兌蛋糕吧。]
[係統112:……]你根本就不暈,你這個大騙子!
雲忱最喜歡逗他的小係統了,剛要樂兩聲,就感覺自已的手被人托了起來,手背的血管上送了涼冰冰的針進去。
[雲忱:這是什麼?]
[係統112:因為你昨天反應異常,陳丕給你配的新藥。這個藥還挺猛的,我幫你換成生理鹽水吧。]
[雲忱:等等,給我輸一次試試。]
[係統112:……]輸了會變小傻子的。
[雲忱:我要試試我要試試!]
[係統112:行吧,給你換一半。]
雲忱都沒輸到一半,三分之一進去之後就徹底昏睡過去,係統112叫他都叫不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忱的意識再次蘇醒,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極了。
他並不覺得痛苦,但卻無法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靈魂被一隻手脫離了軀殼,浮在半空中看著自已。
雲忱看到,謝恪呈正把他毫無力氣的身子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已身上。
陳丕則是嘗試著和自已說話。
雲忱想聽聽,於是主動讓自已的靈魂離身子近一些,卻突然眩暈了一下,彷彿從很高的地方一頭栽了下去。
他的視角猛地一轉,發現自已的靈魂回到身體裡了。
不過,他有點想吐……
謝恪呈看到,雲忱的眼睛是睜著的。
可無論他們怎麼叫他,都得不到回應,眼神呆滯,瞳孔對光的反應都減弱了。
謝恪呈心急地想要拍拍雲忱的臉,就看到嘔吐物順著少年的唇角流出來,失聲喊道:“雲忱!”
[係統112:雲忱!]
[雲忱:哇,小係統,你們倆好吵誒。]
[係統112:……我叫了你半天了,再聽不到你答應,就把你原地毒死脫離世界了。]
[雲忱:你好殘忍……嘔。]
雲忱趴在謝恪呈臂彎裡吐了一通,終於熬過了這次的藥物反應。
雲忱恢複了意識,疑惑地看著兩個神情焦急的人,虛弱道:“哥哥,陳醫生……你們怎麼了?”
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謝恪呈伸手摸他的頭發,聲音裡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沒事,你昨晚回來就生病了,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吧。”
雲忱嗯了一聲,正要閉眼,突然又想起什麼。
雲忱:“對了哥哥,我的同學們,他們什麼時候可以來看我?”
謝恪呈:“很快就可以了。”
雲忱:“太好了。塔山公園的楓葉紅了,葉子會飄到旁邊的湖麵上,老師會帶我們去那裡寫生,哥哥,我畫畫很好看,到時候給你看……”
謝恪呈偏過臉去,哽咽道:“嗯,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