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262
小畫家他沒有求生欲26
雲忱清醒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陳丕穿成普通外科醫生的樣子,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現在是主導者,一邊觀察著雲忱的眼睛,一邊調整著藥液進入雲忱身體的速度。
可饒是陳丕,此時也有冷汗不斷從額頭上冒出來。
這個少年不能再受刺激了。
謝恪呈坐在沙發上,看他睜眼便走過來,按照陳丕教他的話平靜道:“你醒了,頭還疼不疼?”
雲忱原本就在藥物的作用下變得很遲鈍。
謝恪呈這樣一說,他的注意力馬上被引導到了頭上,委屈地哼道:“疼……”
他渾身哪裡都不舒服。
謝恪呈問哪裡,他都會說疼的。
可聽到少年說疼,謝恪呈的表情一下就變了。
自從知道真相後,他無時無刻不被悔恨折磨著。
那份冷漠嚴絲合縫地長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副盔甲,沒有人能揭開一點。
除了給他盔甲的那個人……
謝恪呈克製著想要把人揉進懷裡的衝動,深呼吸幾下,叫了一旁的陳丕:“醫生,他的頭還是疼。”
陳丕走過來,對他道:“這是車禍的後遺症,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
雲忱緩緩地眨著眼睛,被陳丕的話引導著,回憶起之前的事。
他的父母在生意上有不同的意見。
他們兩個大吵了一架,被剛好回家的雲忱聽到。
夫妻倆覺得愧疚,為了不影響雲忱,找了個理由帶上雲忱,全家一起出去度假。
就在回去的路上,司機打了個瞌睡,車子翻下了懸崖……
雲忱不安地掙動起來:“爸爸,媽媽……”
他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已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陳丕把再一次心軟的謝恪呈擋在後頭,由著雲忱將注意力放在他自已虛弱的身體上,心裡暗暗罵謝恪呈不當人。
人都醒過來一個多月了。
複健是一點都沒做,少年竟然還是一個半癱瘓的狀態。
雲忱發現,自已手臂軟綿綿的,根本沒法支撐他坐起,求救地看向這裡唯一一個穿白褂的人:“醫生?”
陳丕:“你昏迷了五個月,你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雲忱怔了一下,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下來。
其實,他是最後一個失去意識的,清醒地看著車禍的發生。
他在昏迷前就知道這個結果了。
但聽到彆人說出來,還是難受到窒息。
謝恪呈彎腰,拿著手帕擦他的眼淚:“彆哭,他們一定希望你好好活著。”
雲忱看清了謝恪呈的臉,肩膀忽地顫抖起來:“你、你……”
謝恪呈清楚地感受到了少年對自已的恐懼。
他終於明白了雲忱為什麼要在他麵前假裝失憶了。
他太膽小了。
自已把他嚇壞了。
謝恪呈嚥下所有的痛苦酸澀,溫柔道:“對,是我,那個地下室裡,你救過我的,記得嗎?”
雲忱的思維被陳丕控製著,完全被人牽著走。
他當然記得謝恪呈。
記得自已家虧欠了他那麼多。
可等到他家再次賺到錢的時候,謝恪呈已經沒了音訊。
再然後,雲忱就隻能在那些豪門圈子裡聽謝恪呈的訊息了。
雲忱:“對不起……”
謝恪呈心皺成一團:“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安心養病,等好一點了,你的同學們會來看你。”
陳丕的藥量給的很大,雲忱又開始犯困了。
他沒辦法思考,注意力再次被轉移到了同學們的身上,唇角稍稍彎起一點,疲憊地對謝恪呈說:“謝謝你。”
這三個字刀子一般剜在謝恪呈的心臟上。
他偏過臉去,眼淚掉了下來。
這樣反複幾次,陳丕不斷更換調整藥劑,成功催眠了他的病人。
他讓雲忱接受了自已剛從車禍中醒過來。
謝恪呈隻是心軟救了他,並沒有要報複他的打算。
因為雲忱要保持清醒,所以係統112暗中阻斷了那些藥物。
但根據資料分析,如果他不阻斷,那麼雲忱真的會被成功催眠。
他或許會在某個時刻感到痛苦,但不會再困進絕望的泥潭。
[雲忱:哇,我們陳皮老師真的好厲害呀!]
[係統112:他這是在欺騙你。]
[雲忱:可他不治好我,我怎麼繼續演下去呢?]
[係統112:這還能演嗎?]
[雲忱:格局開啟嘛。我馬上康複了,回學校去追個女孩子,哥哥應該不介意吧。]
[係統112:!]
主神這個坑挖的。
真是足夠把他自已埋的嚴嚴實實了。
提前給你燒根香。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