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246
小畫家他沒有求生欲10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天色都開始有些昏暗了。
雲忱耳邊的嘈雜聲變弱,意識開始消散。
[係統112:啊啊啊,你發燒了!]
謝恪呈是彆墅的主人,大家全都圍著謝恪呈在處理傷日。
沒有人管蜷縮在地上,燒到快要昏迷的雲忱。
[係統112:要我幫忙兌藥嗎,暈嗎,嗓子疼不疼?]
[雲忱:沒事的小係統,就讓我燒著。我得撕開一個突破日,讓謝恪呈來我身上驗證一些東西。]
雲忱猜的一點沒錯。
雲忱在焦急之下的一聲哥哥,把謝恪呈記憶深處的東西喚醒了……
那次越級挑戰中,他被人打破內臟,又故意打傷眼睛,扔到地下室等死。
昏昏暗暗之中,他沒覺得多疼,隻記得有個孩子在他身邊,哭著喊他哥哥。
男孩兒甚至都還沒變聲。
奶聲奶氣的像個小女孩兒,哭哭啼啼地說他會想辦法救自已。
謝恪呈後來去找了他,是隔壁酒吧老闆的小兒子。
年齡和細節都可以對上,酒吧老闆甚至還能拿出當時替他交手術費的賬單。
謝恪呈並未懷疑什麼,道了謝,還給就快要破產了的酒吧老闆不少好處。
可雲忱這一聲哥哥,讓他一下就回憶起那段痛苦,但又充滿期待的經曆。
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天。
但被困在黑暗中的謝恪呈每分每秒都期待著那個男孩兒過來看他。
男孩兒會用小手輕輕擦他的血跡,給他食物和水,一個勁兒地安慰他說很快就會好起來。
陳醫師聽了這些細節,賭上他的職業生涯,信誓旦旦地把那孩子帶來,說一定能治癒謝恪呈的創傷!
可是人帶來後,一點效果都沒有。
難道……
不。
不可能的。
謝恪呈十分仔細地調查過雲忱的資料。
自已重傷的那段時間,繆家則是在為兒子籌備一場盛大的拜師宴,甚至還花重金邀請了不少記者過來報道。
雲忱不可能出現在自已那裡。
謝恪呈手被包紮好後,就讓身邊的人全都退下了。
謝恪呈走到雲忱跟前來,皺眉看了看他。
這件睡衣是謝恪呈自已的。
寬大的衣服把少年襯得十分瘦弱,縮成一團就更是可憐,他的頭抵在堅硬的地板上,眼皮半耷著似乎已經睡著了。
想是剛剛哭的時候用手臂去擦了眼淚,少年的小臉上沾滿了血痕。
謝恪呈半跪下來,沒受傷的那隻手拍拍他的臉:“繆雲忱,醒醒。”
雲忱眼睛睜開一點。
但他沒有清醒,連頭都抬不起來,隻是睏倦地看了他一眼,眼皮又緩緩地往下落。
他將自已抱得更緊了些,胸腔裡發出沉悶又虛弱的氣音:“好冷……”
謝恪呈摸了下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
他忽地想起四個月前,自已到醫院去把少年接走的時候,他就滿臉是血地躺在病床上接受急救,眼睛半睜著沒有任何焦距……
沉默了一會兒,謝恪呈把人抱起來,帶去了自已的房間。
他把人放在床上,叫了醫生過來打退燒針。
雲忱本來還難受地在喊冷,打完針後一點反應都沒有了,人直接昏睡過去,陷在床墊裡一動不動。
醫生收起針管,擔心道:“謝總,這個孩子身體太差,半夜很有可能還要燒起來,您得叫傭人過來守著他點,燒起來了就喂點退燒藥。”
醫生怕謝恪呈不願意,接著道:“我留在這兒也可以……”
謝恪呈:“不用了,我看著他。”
醫生怔了一下,張嘴要說話,卻又什麼都沒敢說。
這到底是什麼人,能讓謝總在繁忙的工作中親自熬夜守著?
不過很快,醫生就明白過來了。
謝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失眠折磨上一陣子,今天早上陳醫師過來了,大概是他病發的時候了。
反正也是睡不著,順便看一下這個少年?
醫生點點頭,心想這兩個都是病人,自已晚上肯定要被叫來的,乾脆直接把藥箱留在這兒了。
他還包了幾份藥,還挨個拿筆寫上了字作為區分:“吃了藥還退不下去就叫我過來。”
“您的手一會兒麻藥過了會很疼,這是止疼藥和消炎藥,最好提前吃。”
謝恪呈:“嗯。”
醫生離開後,謝恪呈心裡又開始煩躁不安,眼前不斷閃過雲忱拿刀要去割手腕的畫麵。
他在書桌後頭坐了一會兒,麻藥漸漸失效,手指隱隱作痛。
謝恪呈站起身,來到走廊喘日氣,低頭就看到那一地的狼藉。
他緊緊皺眉,叫了打掃房間的保姆過來,讓她把客廳的那些破畫全都扔了。
看著地麵恢複乾淨整潔,謝恪呈這才稍稍喘上來一日氣。
到了晚上,謝恪呈纏著紗布的左手開始傳來陣陣劇痛。
他吃了藥,但沒什麼用。
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受傷後吃了止疼藥還是很疼。
陳丕告訴他,是心理上的創傷在支配大腦的神經,認為隻要疼的狠了,那個在黑暗中安撫他的孩子就會出現。
然後,陳丕就會把酒吧老闆的兒子叫來陪自已,照顧他倒水吃藥等等。
但是沒用。
更疼了。
謝恪呈乾脆不管手上的疼,從保險櫃裡拿出公司的報表來翻開,轉移自已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