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243
小畫家他沒有求生欲07
雲忱被護工叫醒,說他可以出院了:“謝先生讓您先把衣服換上,然後等著他派人來接您。”
雲忱剛睡醒還有點發懵,可聽到‘謝先生’這三個字後,隻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一陣膽戰心驚過後,頭腦就不得不強製清醒過來了。
[雲忱:小係統,我一會兒可能要故意露出破綻給他看了。]
[係統112:為什麼啊?]難道不應該再演一演。
多降一降謝恪呈的黑化值嗎?
還是說,小宿主有自已的想法,希望通過露出破綻來一轉攻勢,佈下天羅地網然後再來一個甕中捉鱉!
[雲忱:因為他一週才來兩次,還都隻是親幾下,我很不、滿、意。]
[係統112:………]我就知道!
雲忱身上穿的是療養院的病服,謝恪呈新給他拿來的衣服也是件鬆垮的睡衣。
看來,並沒有讓他出門的意思。
也對。
他現在的身體,走路都要扶著點什麼東西才行,也就隻能待在室內了。
雲忱有些嚮往地看了眼窗外和煦的陽光。
外麵的世界怎麼樣了呢,他的同學們是不是以為自已已經死了?
還有餘詩悅。
之前,雲忱做夢都希望餘詩悅也喜歡自已。
可現在。
他隻希望她和自已的交集越少越好,千萬不要因為自已而被謝恪呈盯上。
自已本來就該死了。
不管謝恪呈出於什麼目的,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若是自已不幸死在謝恪呈手裡,也算是罪有應得。
可萬一連累了其他人……
想到這兒,雲忱的心臟泛起一陣酸澀的痛。
他怕謝恪呈懷疑自已,不敢再盯著窗外,而是垂下頭坐在床上,動作緩慢地換衣服。
這樣的少年萎靡又沒有朝氣,彷彿有一個無形的籠子將他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隔絕了陽光和水分。
枯萎已成必然,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謝恪呈看著監控裡的這一幕,莫名泛起一陣心悸。
他以為是失眠導致的,沒有多想,冷漠地看著少年換好衣服,被他的手下抱上輪椅,帶出了療養院。
一小時後,他的手下把人推了進來。
少年穿著睡衣靠坐在輪椅上,眼睛裡有一層還沒散去的水霧,大概是在車上睡著了,剛剛被叫醒過來。
在車上都能睡著的話,少年應該是一個很放鬆的狀態。
或許,他接下來的試探根本就是沒有必要的?
【叮,謝恪呈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80】
【叮,謝恪呈攻略值
10,當前攻略值20】
可下一秒,謝恪呈卻發現了端倪!
因為彆墅的麵積很大,少年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謝恪呈坐在沙發裡。
他一臉茫然地被推進來後,就看到了鋪在地上的那些畫。
這是……
他寄放在畫廊裡的作品?
謝恪呈把它們帶回來要做什麼,又是要試探自已嗎?
雲忱原本軟綿綿的身子一滯,後背因為恐懼而有一瞬間的僵硬。
儘管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呼吸,讓自已看起來還是那副睏倦無神的模樣,目光毫無波瀾地打量那些畫,似乎和自已並沒有任何關係。
但這一個接一個的小動作,全都落在了謝恪呈的眼裡。
他果然是在騙自已!
好。
很好。
在我麵前耍這些小聰明?
不如我就陪你好好玩玩,看你的演技能撐到什麼時候。
謝恪呈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
他順手拿過來身旁的電腦,假裝在處理公務並沒有注意那邊的樣子,直到手下喊了謝總才緩緩抬起了頭。
雲忱看到謝恪呈就坐在沙發上,結結實實地被嚇到了,心臟後知後覺地跳動起來,狠狠撞擊著他脆弱的耳膜。
還好還好。
他剛剛在看電腦,應該沒有注意到自已的表情。
雲忱偷偷深呼吸幾下,讓自已平靜:“謝恪呈。”
謝恪呈合上電腦過來,毫不避諱地親吻雲忱的嘴唇。
雲忱被謝恪呈親的時候,雖然是驚訝又愉悅的表情,但臉上的血色卻很誠實地褪了不少。
如果不是看出了端倪,謝恪呈或許會把這個預設為雲忱在害羞。
但其實,你就是很抗拒男人吧。
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怕我報複你,便假裝失憶想要逃脫懲罰?
難道在你的內心,就從未有過一絲悔意嗎!
謝恪呈掩去嘲弄神色,報複一般,深深地吻了他幾下。
感受著少年那越來越難掩飾的僵硬,謝恪呈胸中壓抑的鬱氣都舒緩了不少。
謝恪呈直起身子,故意不幫雲忱擦掉日角的水痕,低低道:“抱歉,早上有些事情要忙,沒能親自去接你。”
雲忱連忙搖頭。
他哪敢抬手去擦,為了證明自已不排斥謝恪呈,還安撫一般拍了拍他的手背:“沒事的,你忙就好,我也不想拖累你……”
謝恪呈笑著打斷了他:“但我從今天開始,就不忙了。”
雲忱狠狠地哽了一下。
很快,他逼自已露出驚喜的神情,握住謝恪呈的手:“真的嗎,那太好了。”
謝恪呈嗯了一聲,推著雲忱的輪椅從畫框中間緩緩走過。
他隨意停在了一處,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這些畫,你覺得怎麼樣?”×?
雲忱垂眸看了看:“我不太懂畫……”
謝恪呈:“你懂的,你就是美術學院的學生。”
雲忱喉結輕輕滾動:“原來我是美術學院的學生……可我,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難道這些都是我畫的嗎?”
謝恪呈站在他身後,寒光閃過鏡片,笑意冰冷駭人:“不,這些畫,是我一個仇人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