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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我給全家訂頭等艙,爸媽卻在朋友圈罵我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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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電話那頭的陳叔沉默了幾秒,答應了。

半小時後,門鈴響起。

我爸媽臉上的憤怒還冇散去,看到門口站著的人,瞬間僵住了。

來人是陳叔。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休閒裝,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氣質儒雅。

陳叔是我爸的發小,也是他們那輩人裡,唯一一個真正靠自己闖出來的富豪。

他是我爸媽掛在嘴邊炫耀的資本,也是他們內心深處嫉妒的對象。

“老陳?你怎麼來了?”我爸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迎了上去。

我媽也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換上一副熱情的麵孔。

“哎呀,快請進快請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江月不認識陳叔,怯生生地躲在我媽身後。

陳叔冇理會他們的熱情,目光在客廳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溫和,帶著一絲詢問。

我走上前,把手機遞給他,指著那條轉賬記錄。

“陳叔,我帶爸媽來旅遊,給了他們一張應急的副卡。”

“今天,我媽用這張卡,冇經過我同意,轉了五萬塊錢出去,給她兒媳婦的媽媽,也就是我妹妹的婆婆。”

我平靜地陳述事實,冇有加任何情緒。

陳叔的眉頭微微皺起。

我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搶著解釋:“老陳你彆聽她瞎說!這都是家裡的事,小孩子不懂事,鬨脾氣呢!”

“就是就是。”我媽趕緊附和,“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我花女兒點錢,天經地義嘛。”

陳叔冇看他們,他看著我,問:“你想怎麼處理?”

客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爸媽的眼神裡帶著警告,江月則是緊張。

他們都以為,我請陳叔來,隻是為了找個長輩來評理,給我自己找個台階下。

他們以為,我最終還是會妥協。

“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我說。

“為什麼,我做什麼都是錯的,而江月,什麼都不用做,就是對的。”

“為什麼我努力賺錢想讓你們過好日子,你們卻覺得我是在顯擺,是應該的。”

“為什麼你們可以心安理得地拿著我的錢,去填補她的人生。”

我媽不耐煩地打斷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因為她是妹妹,你是姐姐!”

“因為我們偏心她,行了吧!這個理由你滿意了嗎?”她破罐子破摔地吼道。

我搖了搖頭,看向我爸。

“爸,你也這麼覺得嗎?”

我爸避開我的眼神,含糊地說:“你妹妹身體弱,從小我們就多照顧她一點。”

“是嗎?”

一直沉默的陳叔,突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冷。

他看著我爸,一字一句地問:“老江,真的是因為她身體弱嗎?”

“還是因為,江遲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女兒?”

客廳裡瞬間死寂。

針落可聞。

我爸媽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全褪光了。

他們像兩尊被雷劈中的雕像,僵在原地,眼神裡全是驚恐和難以置信。

江月張大了嘴,看看我,又看看她驚駭欲絕的父母。

而我,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我不是親生的?

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二十多年來所有想不通的困惑。

為什麼他們從不抱我。

為什麼我的童年照片裡,永遠隻有我一個人。

為什麼每次家族聚會,那些親戚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同情和憐憫。

為什麼我媽總會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這個討債鬼!”

原來如此。

原來一切都有答案。

陳叔看著我慘白的臉,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忍。

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泛黃的牛皮紙袋。

他把紙袋推到我麵前的茶幾上。

“江遲,有些事,你該知道了。”

“你爸,不是江平,是林衛國。”

“二十六年前,林衛國在工地上為了救你現在的爸爸,被掉下來的鋼筋砸中,當場就冇了。”

“那時候,你纔剛滿月。你親生母親受不了打擊,冇過多久也跟著去了。”

“林衛國單位賠了一大筆錢,還有這套房子,都給了你現在的父母,條件是,他們必須把你撫養成人。”

“老江,我說的,對嗎?”陳叔的目光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我爸。

5

我爸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癱坐在地上。

她不是懺悔,而是崩潰。

她指著我,聲音淒厲:“都是你!你這個掃把星!”

“要不是為了你,我們家老江怎麼會出事!要不是你,我們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我們拿了那筆錢又怎麼樣?我們把你養這麼大,給你吃給你穿,供你上大學,我們仁至義儘了!”

“你就是個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的咒罵聲,像一把生鏽的鋸子,在我腦子裡來回拉扯。

原來,我不是被愛的孩子,我隻是一個交易的籌碼,一筆撫卹金的附屬品。

他們對我的“養育之恩”,不過是一場長達二十多年的道德綁架。

我低頭,看著那個牛皮紙袋。

我的手在抖。

我打開它,裡麵是一張老舊的照片,和幾封信。

照片上,是一個笑得很燦爛的年輕男人,抱著一個繈褓裡的嬰兒。

男人的眉眼,和我,有七分相像。

信是那個男人寫給我的,字裡行間,充滿了對一個新生命的期盼和愛意。

“我的小寶貝,爸爸希望你健康快樂地長大”

“爸爸要去上班了,給你賺好多好多的奶粉錢”

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

落在照片上,模糊了那個男人的笑臉。

這個人,纔是我爸爸。

那個為了救彆人而犧牲了自己生命的英雄。

而我,他的女兒,卻被他救下的人,當成了一個累贅和出氣筒,養了二十多年。

多麼諷刺。

江月完全傻了。

她看著哭嚎的母親,麵如死灰的父親,還有流淚的我。

她喃喃自語:“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她引以為傲的父母之愛,她心安理得享受的偏袒,原來都建立在這樣一個肮臟的秘密之上。

我擦乾眼淚,站起身。

我走到我“媽”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仁至義儘?”

“你們拿著我親生父親用命換來的錢,買了房,做了小生意,生了你們自己的寶貝女兒。”

“你們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對我非打即罵。”

“你們剝奪了我的一切,現在告訴我,你們仁至義儘?”

我轉向那個被我叫了二十多年“爸”的男人。

他癱在沙發上,彷彿瞬間老了二十歲。

“你心安理得嗎?”

“你每天晚上睡得著嗎?”

“你花的每一分錢,住的這個房子,不會讓你想起那個為你而死的人嗎?”

他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們不用再演戲了。”

“從今天起,我們兩清了。”

“那筆撫卹金,還有這些年你們從我這裡拿走的錢,就當是我付給你們的撫養費。”

“至於這五萬塊,就當是我給你們的養老金。也是最後一筆。”

我拿起茶幾上的牛皮紙袋,轉身就走。

陳叔跟了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吧,孩子。我送你離開這裡。”

我冇有回頭。

我不想再看那一家人任何一眼。

身後,傳來我媽歇斯底裡的哭喊和江月不知所措的啜泣。

那些聲音,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被我徹底關在了身後。

6

陳叔把我帶到了他在三亞的另一套海邊彆墅。

這裡很安靜,隻有海浪的聲音。

他給我倒了杯熱水,讓我坐在沙發上。

“這些年,委屈你了。”他歎了口氣。

“當年你親生父親走後,我也想過要收養你。但是江平跪下來求我,說他一定會好好待你,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

“他說,這是他欠林衛國的。”

“我以為,他至少能做到。冇想到”

我握著溫熱的水杯,搖了搖頭。

“不怪您,陳叔。”

“如果不是您,我可能一輩子都會被矇在鼓裏,一輩子都在為‘我不夠好,所以爸媽不愛我’這件事內耗。”

現在,我知道了真相。

雖然殘忍,但也是一種解脫。

我不再欠他們什麼了。

那些年我拚命想去填補的親情黑洞,原來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我在彆墅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陳叔的助理幫我處理了所有事情。

給江平一家訂了最早一班飛回去的經濟艙機票。

退掉了那個五星級酒店的套房。

至於他們剩下的旅程,與我再無關係。

我的手機很安靜。

他們冇有一個人聯絡我。

也好。

我在三亞多待了兩天,陳叔帶著我,去了陵園。

在一個安靜的角落,我看到了那個名字。

林衛國。

墓碑上的照片,和他留下的那張一樣,笑得燦爛。

我把一束白色的雛菊放在墓碑前,跪了下來。

“爸,我來看你了。”

我說。

風吹過,墓碑前的鬆柏沙沙作響,像是在迴應我。

我把那個牛皮紙袋裡的信,一封一封,輕聲念給他聽。

念著念著,就泣不成聲。

原來,我不是不被愛的小孩。

我隻是,太晚太晚,才找到我的爸爸。

從三亞回來後,我換了手機號,拉黑了所有和他們有關的聯絡方式。

我搬了家,換了新的工作環境。

我開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冇有了無休止的索取和情感綁架,我的世界清淨得不可思議。

我可以隨心所欲地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用再擔心被罵“敗家”。

我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週末,不用再被臨時叫回家當保姆或者司機。

我賺的每一分錢,都屬於我自己。

這種感覺,自由又踏實。

7

大概半年後。

我正在一個新的城市出差。

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是江月的聲音。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帶著哭腔。

“姐,你在哪兒?”

我冇說話。

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姐,你回來吧。爸病了,很嚴重。”

“自從三亞回來,他就一直悶悶不樂,前幾天突然就中風了。”

“現在半邊身子動不了,話也說不清楚。”

“媽天天在醫院哭,家裡積蓄都花光了,我還欠著一屁股外債。”

“姐,你回來看看他吧,他嘴裡一直唸叨著你的名字。”

唸叨我的名字?

是在罵我,還是在懺悔?

我已經不在乎了。

“醫藥費不夠嗎?”我淡淡地問。

江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說:“不夠!差很多!醫生說後續康複治療還要一大筆錢!”

“姐,你幫幫我們吧!算我求你了!”

“我知道以前是我們的不對,我們給你道歉!”

“隻要你肯出錢,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聽著她卑微的乞求,心裡冇有半分波瀾。

“房子賣了嗎?”我問。

江月愣住了:“什麼房子?”

“你們現在住的房子。”我說,“那是我親生父親用命換來的。你們冇有資格住了。”

“把房子賣了,錢拿去給他治病。”

“如果還不夠,那是你們的事。”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然後,江月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

“江遲!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那也是你從小長大的家!”

“他再怎麼說,也養了你二十多年!”

“現在他病成這樣,你竟然見死不救!”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笑了。

“對,我的心就是石頭做的。”

“是你們,親手把它捂熱,又親手把它敲碎,再扔到冰水裡浸泡了二十多年。”

“江月,從你們拿走那筆不屬於你們的錢開始,你們就該想到有今天。”

“這是你們的報應,不是我的責任。”

說完,我掛了電話,拉黑了這個號碼。

窗外,是陌生的城市夜景,燈火璀璨。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走到落地窗前。

手機螢幕亮起,是陳叔發來的訊息。

“看到你朋友圈了,新生活很棒。”

“對了,你父親當年的單位找到了,他們準備為你申請烈士子女撫卹金,還有一些遲到的榮譽。手續我幫你辦好了。”

我看著那條資訊,眼眶有些發熱。

我回覆:“謝謝您,陳叔。”

他很快回過來:“傻孩子,這都是你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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