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貴妃歸田:種花引仙途 > 第10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貴妃歸田:種花引仙途 第10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趙七夜襲留下的血腥氣與花粉的甜膩,如同不祥的陰霾,在李家小院的空氣中久久不散。李墨花了小半夜時間,才勉強以乙木靈氣驅散了花圃核心區域殘留的灰色風屬性靈力,被斬斷的鐵線藤在靈氣滋養下緩慢癒合著猙獰的傷口,幾株被踩踏的普通花草卻已無力迴天,萎蔫在地,無聲訴說著暴力的痕跡。空氣中那股濃重的枯萎死寂之氣,是她突破時引動狂暴地脈靈氣留下的後遺症,此刻混合著新添的創傷,讓這片曾經生機盎然的花圃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盤膝坐在花圃邊緣,並非修煉,而是閉目調息,梳理著體內因強行驅散異種靈力而略顯紊亂的乙木靈氣。丹田處那枚翠綠氣旋旋轉得比平日稍顯滯澀,每一次周天運轉,都帶著細微的、如同經脈被砂紙摩擦過的滯痛感。指尖殘留著藤蔓汁液的黏膩和驅散風靈力時的灼熱感,虎口處因過度用力控製靈氣而微微顫抖。

夜風帶著涼意,拂過她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深沉的疲憊感並非來自身體,而是源於心神。趙七的出現如同撕開了平靜水麵的第一道裂痕,預示著更洶湧的暗流即將襲來。黑風會,低階修士組成的鬆散組織,行事狠辣,貪婪無度,絕不會輕易放棄覬覦的“靈植”。下一次,他們會準備得更充分,手段會更毒辣。

就在這心力交瘁、萬籟俱寂的午夜,一陣不疾不徐、帶著某種溫潤如玉般剋製的敲門聲,清晰地響起。

篤,篤,篤。

聲音不大,卻在這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在李墨緊繃的心絃上撥響!

她猛地睜開眼!眸中寒光一閃,體內乙木靈氣應激般瞬間流轉,指尖下意識地凝聚起一絲微弱的翠芒!難道是趙七去而複返?或是黑風會更厲害的爪牙?對方竟如此大膽,敢直接叩門?!

“誰?!”她壓低聲音,帶著凜冽的寒意,瞬間起身,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目光銳利地刺向院門方向。

“墨兒?”李母擔憂的聲音從裡屋傳來,顯然也被敲門聲驚醒。

“娘,彆出來!”李墨低喝一聲,身形無聲無息地滑到門邊,側耳傾聽。門外隻有一片沉寂,並無預想中的殺伐之氣或陰冷靈力波動。那敲門聲……帶著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一種久遠到幾乎模糊的……溫潤。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靈覺如同無形的觸手,謹慎地探向門外。

冇有殺意。

冇有陰冷的靈力。

隻有一道清淺平和、帶著淡淡書卷氣息的生命波動,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混雜著緊張、急切與探尋的複雜情緒。

這氣息……李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一個塵封在記憶深處、早已褪色的身影,伴隨著這個名字,毫無預兆地浮現在腦海——沈硯?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她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示意母親退後,自己緩緩拉開了沉重的門閂。

吱呀——

老舊的木門被拉開一道縫隙。清冷的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入,清晰地勾勒出門外站著的身影。

一身洗得發白、卻漿洗得乾乾淨淨的白布長衫,身形頎長挺拔,如同月下修竹。麵容清俊,眉宇間帶著常年浸淫詩書的溫潤與清朗,隻是此刻,那雙總是含著溫和笑意的眼眸,卻盛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巨大的心痛和一種近乎灼熱的探尋!他站在月光裡,如同從泛黃舊卷中走出的少年書生,與這肅殺緊張的夜晚格格不入。

“沈……沈家小哥?”李母從李墨身後探出頭,看清來人,驚訝地低撥出聲。

“李伯母!”沈硯如夢初醒般,連忙躬身行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目光卻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越過李母的肩膀,落在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沉靜、也格外疏離的麵容上。

李墨站在門內的陰影裡,月光隻照亮了她半邊臉頰。洗儘鉛華,布衣荊釵,卻難掩那份融入骨血的清麗。她的眼神不再是記憶中那個跟在他身後、軟糯喊著“硯哥哥”的小女孩的天真爛漫,而是沉靜如深潭,帶著閱儘千帆後的疲憊、洞悉世事的通透,以及……一絲深藏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警惕與疏離。

是她!

真的是她!

那個曾經金尊玉貴、豔冠六宮的貴妃李昭兒照!那個傳言中“薨逝”於深宮的女子!如今化名李墨,藏身於這鄉野之間!

巨大的衝擊如同海嘯般席捲了沈硯!他設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可能,卻從未想過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她經曆了什麼?假死脫逃?千裡歸鄉?這其中該有多少驚心動魄、九死一生?看著她比記憶中清減卻更顯風骨的身形,看著她眼中那份沉甸甸的、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滄桑,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幾乎讓他窒息。

“昭……昭兒?”沈硯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深藏的心疼,那個深埋心底的舊稱,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

這一聲“昭兒”,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在李墨刻意築起的冰層下激起洶湧的暗流。深宮十年,隔絕了太多,磨平了太多。她看著眼前清俊依舊、眼神卻複雜難言的故人,百感交集。幼時的情誼是真,那份純粹的關懷與守護也是真。然而,此刻的她,身負靈根,捲入修士紛爭,前路殺機四伏,仙凡之路已然殊途。這份青梅竹馬的情誼,又該如何安放?如何迴應?

“沈公子,”她微微頷首,聲音平靜無波,如同月下清泉,帶著刻意拉開的距離,“許久不見。”她用了最穩妥,也最生分的稱呼。

這一聲“沈公子”,如同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瞬間澆醒了沉浸在巨大震驚與心疼中的沈硯。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平靜,也看到了那平靜冰麵下深藏的警惕與距離。是了,她如今是“李墨”,一個需要小心翼翼隱藏過往、甚至可能麵臨未知危險的歸鄉女子。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江倒海的心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複往日的溫潤平和:“是……是許久不見了。李……李姑娘。”他艱難地改了口,那一聲“李姑娘”,帶著難以言喻的澀然。

李父也聞聲披衣走了出來,看到沈硯,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是硯哥兒啊!快進來!快進來!彆站著!”他對這個知書達理、從小看著長大的沈家小子印象極好,此刻見他深夜來訪,雖覺意外,卻也欣喜。

屋內的油燈被重新撥亮,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了角落的黑暗,卻驅不散瀰漫在堂屋中的微妙氣氛。粗木桌,舊條凳,空氣中還殘留著白日裡煙火飯菜的餘味。沈硯捧著李墨遞來的粗瓷茶杯,溫熱的茶水透過杯壁傳來,卻暖不了他心中的波瀾萬丈。他看著她沉靜的側臉,看著她熟練地用火鉗撥弄著爐膛裡將熄的炭火,添上幾根新柴,橘紅色的火光跳躍著,映照著她沉靜如水的眉眼。

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與這農家環境奇異的和諧感,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超脫凡塵的韻味。這絕不是他記憶中那個嬌憨的小丫頭,也不是傳聞中那個雍容華貴的貴妃。眼前的李墨,像一株經曆風霜後紮根於山野的幽蘭,洗儘浮華,自成一格。

“伯父伯母,”沈硯放下茶杯,溫潤的聲音打破了有些凝滯的空氣,“夜已深,叨擾了。你們先去歇息吧。我與……李姑娘,許久未見,說會兒話。”他體貼地為兩位老人留出了空間。

李父李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瞭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李母點點頭,溫聲道:“也好,你們年輕人說說話。硯哥兒,昭兒……墨兒她剛回來不久,你……多開導開導她。”她拉著欲言又止的李父,轉身進了裡屋,輕輕帶上了房門。

堂屋內,隻剩下兩人。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躍著,在牆壁上投下兩人晃動的、沉默的影子。久彆重逢的陌生感,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的沉重,以及那無形的、名為“身份”與“前路”的鴻溝,橫亙在兩人之間。

沉默,如同無形的潮水,一點點淹冇著狹小的空間,壓抑得令人窒息。隻有柴火在爐膛裡劈啪作響,如同兩人心中翻騰不息的心緒。

最終,還是沈硯打破了這令人心慌的沉寂。他抬起頭,目光穿過跳動的燈火,落在李墨沉靜的眉眼上,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穿透歲月的心疼:“昭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冇有質問“為什麼”,冇有探究“貴妃”的身份,冇有驚歎“死而複生”的離奇。僅僅一句“受苦了”,便如同最溫柔的鑰匙,試圖叩開那緊閉的心扉,飽含著他所能給予的最大限度的理解、包容與…無儘的心疼。

李墨握著茶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指節微微泛白。滾燙的杯壁灼痛了指尖,卻遠不及沈硯這句簡單話語帶來的衝擊。深宮十年的孤寂與傾軋,假死脫逃的驚惶與決絕,歸鄉後小心翼翼的隱藏,以及此刻麵對修士威脅的沉重壓力……所有的艱辛與委屈,彷彿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卻又被她死死地按回了心底深處。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遮住了眸中翻湧的情緒。再抬眼時,眼底已恢複了一片沉靜的深潭,隻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都過去了。”三個字,輕飄飄的,卻重若千鈞,是她能給出的、最真實的答案,也是她為自己劃下的界限。“能活著回來,看到爹孃安好,已是萬幸。”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沈硯連連點頭,眼中是真切的、幾乎要滿溢位來的喜悅,彷彿失而複得的珍寶失而複得。但這喜悅隨即被更深沉的憂慮所覆蓋。他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小心翼翼的探詢和掩飾不住的關切:“隻是……村裡近來……似乎有些不太平?”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緊閉的院門方向,彷彿能穿透木板,看到院外尚未散儘的肅殺氣息。“我回來這幾日,聽到些風言風語……不甚好聽。方纔在院外……似乎……”他頓了頓,冇有直接說出“血腥味”和“打鬥痕跡”,但那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似乎有人盯上了這裡?前幾日夜裡……是不是出過什麼事?”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李墨眉宇間那絲揮之不去的疲憊,以及她下意識放在膝上、指尖殘留著可疑淡綠痕跡和細微顫抖的手。

李墨抬眼看他,清澈的眸子在燈下彷彿蘊藏著洞察人心的力量。沈硯的敏銳和關切讓她心頭微暖,這份不涉及過往、隻關注當下的純粹守護,在此刻顯得彌足珍貴。但她不能將他拖入這潭渾水。

“沈公子訊息靈通。”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是有些不長眼的宵小之輩,見財起意罷了。昨夜確有些小賊潛入,已被驚走。些許麻煩,不足為慮。”她輕描淡寫地將驚心動魄的修士夜襲,歸結為普通的“見財起意”和“小賊”。

“見財起意?小賊?”沈硯的眉頭深深蹙起,顯然完全不信李墨這番輕描淡寫的說辭。昨夜院牆外殘留的氣息,那股混雜著草木清香與血腥的詭異味道,絕非尋常毛賊能留下!還有李墨此刻的狀態,那份沉靜下掩藏的緊繃與疲憊,都讓他確信事情絕非如此簡單。

他看著李墨那雙沉靜卻帶著疏離的眼睛,看著她刻意維持的平靜姿態,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混合著無力感湧上心頭。她不願說,是不想拖累他?還是……信不過他?

沉默再次降臨。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躍著,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沈硯放在膝上的手,幾不可察地緊握成拳,又緩緩鬆開。他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他深吸一口氣,動作極其鄭重地從懷中貼身處,取出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色澤古舊、非皮非布的暗黃色袋子。袋子表麵用暗紅色的、極其古樸繁複的線條勾勒著一個奇異的符紋,符紋的筆畫蜿蜒虯結,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滄桑與神秘氣息。袋子邊緣磨損得厲害,看得出年代久遠,一直被主人貼身珍藏。

沈硯小心翼翼地將這古舊的袋子放在粗糙的木桌上,如同放下什麼稀世珍寶。昏黃的燈光下,那暗紅色的符紋彷彿隱隱流動著微不可察的光暈。

“昭兒,”沈硯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掏出來,“此物……是我沈家祖傳之物。據族中老人說,是百年前一位雲遊的方士,感念先祖救命之恩所贈。”他的指尖輕輕拂過袋子表麵那神秘的符紋,眼神帶著一絲敬畏與茫然,“具體有何神異之處,曆經百年,早已無人知曉。隻知……貼身佩戴,可辟邪祟侵擾,定心神不寧。這些年我孤身在外,赴考趕路,跋山涉水,多虧了它護持,每每心神不寧或遇險惡之地,總能莫名安定下來,化險為夷。”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將袋子輕輕推向李墨:“你如今獨居於此,又……又有宵小覬覦……此物你收好。或許……或許真能擋些災厄,護你平安。”他的目光緊緊鎖著李墨,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近乎灼熱的擔憂與懇求,“我知道你性子要強,定會說自有辦法。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當……就當是硯哥哥的一點心意,收下它!讓我……安心些!”

情急之下,那個深埋心底、屬於純真童年的舊稱——“硯哥哥”,帶著濃得化不開的眷戀與懇求,不受控製地衝口而出!彷彿瞬間擊穿了時光的壁壘,將兩人拉回了那無憂無慮、兩小無猜的歲月。

硯哥哥……

這個久違的稱呼,如同投入心湖最柔軟處的石子,在李墨刻意冰封的心湖中,激起了無法抑製的劇烈漣漪!深宮的爾虞我詐,脫逃的步步驚心,歸鄉後的小心翼翼,麵對修士威脅的沉重壓力……在這一聲飽含赤誠與擔憂的“硯哥哥”麵前,所有的堅強外殼都彷彿出現了裂痕。

她看著沈硯那雙盛滿了純粹關切、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眼睛,看著他因為緊張和懇求而微微泛紅的眼眶,看著他放在桌上那枚承載著沈家百年守護、對他而言無疑是最珍貴之物的古舊袋子……一股強烈的酸澀感猛地衝上鼻尖,眼眶瞬間發熱。

他不懂修士,不懂靈根,不懂她此刻麵臨的是何等凶險。他所能做的,所能給予的,便是將他最珍貴的、自認為能護佑平安的東西,毫無保留地捧到她麵前,隻求換她一個平安,換他自己一個安心。

這份純粹到近乎笨拙的守護,重逾千鈞。

李墨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她冇有立刻去碰那袋子,而是緩緩抬起手,懸停在袋子上方約一寸之處。丹田處那枚翠綠氣旋悄然加速旋轉,一縷極其精純、帶著探查意唸的乙木靈氣,如同最輕柔的觸鬚,小心翼翼地探出指尖,無聲無息地接觸向那暗紅色的古老符紋。

嗡……!

就在她的靈氣觸碰到符紋的瞬間,那看似死物的暗紅色線條,竟極其微弱地、如同沉睡的星辰被喚醒般,驟然亮了一下!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清晰空間波動與微弱防護意誌的奇異力量,如同水麵的漣漪,瞬間擴散開來!雖然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稍縱即逝,卻清晰地證實了李墨的判斷——這絕非尋常的“護身符”!這是一件低階的、可能功能並不完備,但確確實實蘊含空間之力與防護符紋的……儲物袋!

沈家祖上……竟與修士有如此淵源?沈硯他……真的完全不知道這袋子的真正價值嗎?

李墨迅速收回靈氣,指尖殘留著一絲空間波動帶來的微涼觸感。她抬起眼,迎上沈硯那充滿期待與忐忑的目光。那目光純粹得讓她幾乎無法直視。

拒絕的話,在舌尖滾了幾滾,終究無法說出口。拒絕這袋子,便是拒絕他傾儘所有的守護之心,便是親手斬斷這最後一絲連接著純真過往的紐帶。

“好。”李墨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啞,卻異常清晰,“沈公子心意,昭兒領受了。”她伸出手,動作鄭重而緩慢,如同接過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將那枚帶著沈硯體溫和歲月沉澱感的古舊儲物袋,輕輕握在掌心。入手微沉,觸感溫涼,那暗紅色的符紋貼著她的肌膚,帶來一種奇異的安定感。

沈硯見她收下,臉上瞬間綻放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連帶著昏暗的堂屋都似乎明亮了幾分。他長長地、徹底地舒了一口氣,眼中是純粹的安心與喜悅:“這就好!這就好!你……你一定要小心!若有事,無論大小,一定要告訴我!我……我雖隻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他頓了頓,眼神卻異常堅定,“但總能……為你奔走,為你想想辦法!”

“想想辦法”……這四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力量。李墨看著他眼中那份毫無保留的信賴與決心,心中五味雜陳,沉甸甸的。這枚儲物袋,對她而言或許隻是聊勝於無的助力,但對沈硯而言,卻是他能拿出的全部。這份情誼,純粹得讓她動容,也沉重得讓她無法承受。仙凡之路,終究殊途。她隻能將這份赤誠,化作無聲的守護,祈願他在這凡塵俗世,一生順遂,平安喜樂。

“多謝沈公子。”李墨再次頷首,聲音柔和了些許,帶著一絲真切的感激,“夜已深,山路難行,公子請回吧。”她起身,將沈硯送到院門口,“路上……小心。”

沈硯點點頭,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深深地看著李墨。月光勾勒著她沉靜如蓮的側影,彷彿要將這一刻永遠鐫刻在心底。許久,他才低聲道:“你也……保重。”說罷,不再停留,轉身步入溶溶月色之中。清瘦的背影在蜿蜒的村道上漸漸拉長,最終融入無邊的夜色,帶著滿足,也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悵惘。

李墨獨立院中,夜風帶著深秋的涼意拂過。懷中那枚古舊的儲物袋貼著心口,殘留著沈硯的體溫和符紋的微涼。指尖彷彿還殘留著他掌心傳遞來的溫暖與力量。

她低頭,攤開手掌。月光下,那枚儲物袋靜靜地躺在掌心,暗紅色的符紋在清輝下顯得愈發神秘。她輕輕摩挲著那粗糙的表麵,感受著其中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空間波動。這不僅僅是一件法器,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塵緣,一份她註定無法迴應的赤子之心。

故人踏月來,情重意難承。

此物藏乾坤,難載故人心。

一聲輕歎,隨風散入清冷的夜空。她握緊了掌心的袋子,也握緊了那份必須獨自前行的決心。轉身,關上了那扇隔絕了月光與過往的院門。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