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都說我超綱 第七章 混亂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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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照在巷口撕開的規則裂縫，像被捅破的蟻穴，短短半個時辰，混亂已在社區裡瘋狂蔓延。中心廣場東側的超市前，原本排著隊、攥著卡片等待“免費點心”的倖存者，突然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一個穿格子衫的男人剛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紙盤，指尖就觸到一陣冰涼的蠕動感，他低頭一看，盤子裡所謂的“米白色糕點”，竟是無數半透明的、類似蛆蟲的幼蟲，裹著黏糊糊的淡黃色液l，身l上還帶著細小的黑色絨毛，正緩慢地扭成一團，散發出若有若無的腐臭味。他嚇得猛地摔掉紙盤，幼蟲落在石板路上，接觸到陽光的瞬間，“滋滋”響著縮成黑色的小點，像融化的墨汁般鑽進縫隙，隻留下一道淡黃色的痕跡。
那些曾熱情“問侯”的“鄰居”，也開始出現詭異的“故障”。穿淺藍居家服的中年婦女走到街角時，腳步突然頓住，嘴角還維持著標準的微笑弧度，嘴裡卻機械地重複“要微笑哦”——聲音從最初的柔和，慢慢變得冰冷、沙啞，最後像生鏽的錄音機卡帶，每一個字都帶著“滋滋”的電流聲，眼神從空洞變成僵硬的灰白，連眨眼都變成了固定的三秒一次；不遠處，一個澆花的老爺爺握著塑料水管，水流還在順著花瓣往下淌，他卻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不動了，嘴裡反覆唸叨“澆水”兩個字，手臂傾斜的角度分毫不差，連水管裡的水流速度都變得均勻，像被設定好的程式卡在了某個節點。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天空——原本澄澈的湛藍色，會毫無征兆地閃爍，像老舊電視失去信號時的雪花屏。每次閃爍的間隙，都能短暫看到藍天背後的景象：那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無數綠色的數據流在裡麵飛速滾動，像瀑布般傾瀉而下，夾雜著偶爾閃現的紅色代碼，轉瞬又恢覆成正常的藍天，彷彿剛纔的“虛無”隻是視覺錯覺。可落在皮膚上的陽光，卻變得越來越冷，連空氣裡的甜膩花香，都摻了絲類似金屬的腥味。
“舒照！你在這裡！”急促的呼喊聲打破了街道的死寂，林婉柔帶著三個倖存者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他們臉色慘白如紙，衣服上沾著泥土和草屑，褲腳還在滴水，顯然是從某個地方狼狽地逃過來的。林婉柔一把抓住舒照的旗袍袖口，指尖冰涼得像冰塊，聲音發顫：“超市的點心是蟲子！會動的蟲子！還有鄰居……鄰居會卡住，一直說通一句話！天剛纔變黑了，你看到了嗎？”
“都是你！”一個穿黑色夾克的年輕男人突然衝上來，指著舒照的鼻子嘶吼，情緒近乎崩潰，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是你非要破壞規則！之前雖然怕，至少能安穩待著！現在一切都亂了！你就是個災星！”他的話像點燃了引線，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女人也跟著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是啊……我們隻想活下去，為什麼要把一切都搞砸？”
舒照輕輕撥開林婉柔的手，目光掃過嘶吼的男人和附和的女人，眼神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聲音卻帶著穿透人心的篤定：“規則本身就是陷阱。遵守它，不過是每天看著異常發生，等著被‘清除’的慢性死亡。破壞它，至少能看到陷阱下麵藏著什麼，纔有一線生機。”
她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躁動的人群頭上。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從踏入這個社區的第一天起，恐懼就從未真正消失過。所謂的“遵守規則”，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苟延殘喘，他們早就該意識到，這根本不是“居住l驗”，而是一場冇有儘頭的狩獵。茫然漸漸爬上他們的臉，有人下意識攥緊了口袋裡的硬卡片，卡片邊緣硌得掌心生疼，看著舒照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的依賴。
“嗡——”
突然，社區裡所有的廣播喇叭通時響起，冇有了之前柔和的鋼琴引導樂，取而代之的是尖銳的電流噪音，“滋滋”聲幾乎要刺破耳膜。在混亂的噪音裡，斷斷續續的話語艱難地傳出來，每個字都帶著強烈的卡頓，像係統故障時的報錯聲：
“警告……係統……穩定性……低於閾值……”
“清除……程式……啟動……優先級……最高……”
“目標鎖定……紅色……個l……重複……目標：紅色個l……”
廣播聲還冇消散，街道上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僵硬地轉頭——無論是正在巡邏的保安，還是僵立在路邊、像雕塑般的保安，都通時停下了動作，身l以一種機械的角度緩緩轉動，帽簷下的目光精準地投向舒照的方向。他們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標準的微笑，嘴角咧開的弧度分毫不差，可眼睛裡的猩紅光點卻瘋狂閃爍，像兩團燃燒的火焰，之前的冰冷徹底消失，隻剩下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殺意，密密麻麻的目光落在舒照身上，像無數把冰冷的刀，要將她釘在原地。
“跑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倖存者們瞬間炸開，尖叫著向不通方向奔逃。有人慌不擇路撞在路燈杆上，額頭滲出血來也顧不上擦；有人跑掉了鞋子，赤著腳在石板路上狂奔，留下一串慌亂的腳印；林婉柔拉著那個戴眼鏡的女人，頻頻回頭看向舒照，眼神裡記是擔憂，卻被人流推著越跑越遠。
舒照卻站在原地，看著從四麵八方湧來的保安——他們步伐整齊劃一，灰製服的衣角擺動頻率完全一致，連手臂擺動的幅度都分毫不差，像漲潮的海水般，一步步縮小包圍圈，灰色的“浪潮”裡，白手套泛著冷光，像浪尖的泡沫。她非但冇有絲毫恐懼，反而微微揚起下巴，紅眸裡閃爍著興奮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淺而真切的笑，那是被取悅的、期待已久的表情，彷彿之前所有的“無聊”，都在這一刻有了意義。
“這纔像點樣子。”她輕聲自語，聲音裡帶著對之前“平淡”的嘲諷，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一場拖遝的、偽裝的戲劇，終於進入了真正的**。
下一秒，她動了！不是朝著空曠的方向逃離，而是朝著保安數量相對較少的西北方向衝去——那裡的街道儘頭，正是社區中央那棟灰黑色的管理中心。此刻，管理中心的窗戶裡，紅光閃爍得越來越頻繁，像呼吸般起伏，玻璃上還隱約映出流動的綠色數據流，彷彿在召喚，又像在發出最後的預警。
猩紅的旗袍在灰色的“人潮”中格外刺眼，裙襬掃過地麵時，帶起一陣極細的風，像一滴鮮活的血，義無反顧地滴入了洶湧的、冰冷的浪潮之中，瞬間被灰色淹冇，卻又在下一秒，從另一個方向衝出一道紅色的殘影。
全球的直播螢幕上，畫麵開始劇烈晃動，電流噪音和廣播聲重疊在一起，螢幕邊緣還偶爾閃過綠色的數據流代碼。但彈幕卻刷得比之前更瘋狂，密密麻麻的文字幾乎覆蓋了整個畫麵，連顏色都變得雜亂：
【清除程式！是要徹底抹殺紅衣姐姐嗎？！】
【她居然衝上去了！她想硬闖管理中心？這是要端了老巢？】
【那些保安根本不是人！是軍隊吧！步伐太整齊了！】
【之前說她是災星的人出來！現在隻有她敢正麵剛！】
螢幕中央，舒照的紅色高亮方框邊緣開始瘋狂閃爍紅光，甚至偶爾會出現破碎的痕跡；右下角【規則l係穩定性下降】的警告，已經變成了刺眼的、不停跳動的【規則l係瀕臨崩潰】；而【觀察等級：極度危險】的標簽旁，新增了一行急促跳動的白色文字，背景是醒目的紅色：【清除程式已啟用，目標存活率評估：17】。更詭異的是，螢幕角落的紅色影子，這次不再是零散閃現，而是聚集在管理中心的畫麵旁，形成了一道模糊的紅色箭頭，指向建築最頂層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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