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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劍殘雪錄 第55章 道統初立,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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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寒未褪時,太初觀的山門迎來了久違的熱鬨。

守正道統的碑刻剛立在山門前三日,各地求訪的弟子便踏破了青石階。有白發老者背著半卷殘書,說自己是當年太初觀外門弟子的後人;有垂髫孩童攥著父母的舊劍,哭著要拜入“能斬儘天下邪祟”的門派;更有南疆巫祝、西域武僧,捧著信物來尋“當年救命恩公的道統”。

陳安站在山門旁,看著這番景象,忽然想起三年前守正盟初建時的混亂。那時各派還在互相猜忌,如今卻都願將血脈與傳承托付給這座山。

“大師兄。”他轉頭看向陸昭,“今日又有二十七撥人來拜師,按道統規製,需考覈心性與根骨……”

“不必拘泥。”陸昭將最後一卷《守正道統誌》放入藏書閣,“當年師父收我時,隻問我‘可願守這人間燈火’。如今,我們也該問同樣的問題。”

午後,演武場上跪了三十六名求學者。

陸昭立在階上,孤鴻劍橫於膝頭:“守正道統,不教殺人技,隻傳護道心。爾等若為求名、求利而來,現在便可離去。”

人群騷動片刻,為首的少年抬起頭。他左臉有道刀疤,腰間掛著斷成兩截的劍:“晚輩沈硯,家父曾是青禾穀護糧弟子,死於蝕日毒瘴。我要學能護人的本事。”

陸昭目光微動:“你為何學劍?”

“劍能斬邪。”沈硯攥緊斷劍,“也能護親。”

“好。”陸昭抬手,“留下。”

三日後,沈硯在藏書閣翻到一本《青禾穀誌》。

書末夾著張泛黃的紙條,是葉白衣的字跡:“守正之道,不在劍利,在心堅。當年我護藥草而死,不求後人銘記,隻願他們記得——這世間,總有人願為他們撐傘。”

沈硯指尖發顫。他忽然明白,陸昭說的“護道心”,原是傳承這份“願撐傘”的熱望。

與此同時,後山竹屋裡。

陸昭正與無妄尼對坐品茶。尼姑的袈裟洗得發白,腕間係著串褪色的念珠——那是她上一代恒山掌門的遺物。

“道統初立,貧尼特來辭行。”無妄尼放下茶盞,“恒山派近年收了不少孤兒,我想回去守著他們。”

陸昭並不意外:“道統講究‘各守一方,共護蒼生’。您回去,正是守正的延續。”

無妄尼合掌:“當年我帶恒山弟子助守青禾穀,便知守正道統不是枷鎖,是燈塔。如今恒山弟子也會來太初觀求學,我們……終是一家人。”

暮春的雨落得綿密。

陸昭站在溯心崖邊,望著崖底溪水。陳安抱著一摞新寫的道統章程走來,發梢沾著雨珠:“大師兄,各派送來的賀禮都收在偏廳。有昆侖的寒鐵礦、少林的易筋經抄本,還有……”他頓了頓,“蝕日教餘孽的密信。”

陸昭接過信,上麵歪歪扭扭寫著:“楚狂雖死,九曜冥火餘種未絕。五月十五,血祭蒼梧派舊址……”

“他們要複活楚狂?”陳安皺眉。

“不。”陸昭指尖劃過信紙,“是借他的殘魂,引動地火脈。蒼梧派舊址下有當年北鬥仙宗布的鎮魔陣,若被破壞……”

“整座滇南都會被地火吞噬。”陳安介麵,“我去。”

“不。”陸昭將信收進袖中,“你留在道統,教新弟子破陣訣。我去。”

五月十五,蒼梧山。

陸昭立在焦土堆前,望著地縫中翻湧的黑紅火焰。楚狂的殘魂懸浮半空,聲音淒厲:“陸昭,你殺我一次不夠,還要斷我輪回?”

“你不是楚狂。”陸昭持孤鴻劍上前,“他是被心魔困住的少年,你是被怨恨啃食的殘魂。我要送你往生。”

殘魂嘶吼著撲來,九曜冥火的餘威灼得空氣扭曲。陸昭不避不閃,孤鴻劍刺入殘魂核心:“以我道心,引你歸處!”

金光爆發的刹那,殘魂發出釋然的歎息。它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山腳下的新墳——那裡埋著蒼梧派最後一位弟子,碑上刻著“守正”二字。

返程途中,雨過天晴。

陳安帶著新弟子在山門口迎接,二十七個身影齊刷刷跪下:“恭迎掌門師叔凱旋!”

陸昭笑著搖頭:“我不是掌門。”

“您是。”沈硯捧著半塊青銅碎片上前,“我們在藏書閣找到這個。師父說,這是當年北鬥仙宗的‘引魂燈’殘片。他說……守正道統的火,要靠一代又一代人傳下去。”

陸昭接過碎片,陽光穿過它,折射出七道暗紋——與貪狼星核的紋路如出一轍。

山風卷著新抽的竹芽香,掠過演武場。那裡,新弟子們正跟著陳安練劍,劍招稚嫩,卻帶著股蓬勃的熱意。

陸昭望著他們,忽然想起楚狂消散前的話:“告訴師父,他的小師弟……沒讓他失望。”

如今,他可以更驕傲地說——

他不僅沒讓師父失望,更沒讓這柄守正的劍,斷了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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