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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柔弱不能自理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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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珠的手一顫,飛速彈開。

她從冇見過這麼多血,那傷口周圍的皮肉翻卷著,泛著慘白色,被江水泡得發脹,看著觸目驚心。

深埋在皮肉中的斷枝隨著呼吸微顫著,細細的血沫還在持續從邊沿溢位。

汐珠連碰都不敢,更彆提還要從肉裡拔出,她下意識後退,直到撞上身後的岩壁,纔回過神。

“嗬……咳咳。

”那人被汐珠的樣子逗笑,不再為難她,又自己嘗試了一次用另一隻手臂夠向後背,顯然,夠不到。

他索性不管那斷枝了,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獸皮小囊袋,裡麵是金創藥,他遞給汐珠道:“撒上去,直接撒。

”那獸皮囊袋防水性不錯,裡麵的藥粉半分冇濕。

汐珠接過藥粉,小臉嚴肅地繃著。

半晌後,她咬著牙,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放到那斷枝上。

“我、我拔了?”汐珠顫聲問。

“不用、勉強。

”那人本閉目靜待,聽聞她要動手的話,意外地睜開眼回過頭。

“不、不勉強。

”汐珠的聲音都帶著顫,小臉煞白,分明是怕到不行。

可她知道,她必須幫他,這裡隻有他們兩人,她若不幫他處理好傷口,這人恐怕會熬不過去!況且,他這傷,是替她受的。

汐珠咬咬牙,手一點點握緊。

“你……”那人剛想再勸,那斷枝冇那麼好拔,以女子的力氣,恐怕要費些功夫。

然而還冇等他話說完,汐珠已經手上猛地一個發力,噗的一聲,斷枝已乾脆利落地拔了下來。

“唔……不錯。

”那人額頭青筋暴起,吞掉已到嘴邊的痛呼,咬著牙誇讚。

隨著斷枝被猛地拔出,溫熱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濺得汐珠胸前、臉上全是。

汐珠終是忍不住,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一邊無聲地掉淚,一邊迅速地往傷口上灑著藥粉。

血止不住,藥粉全被沖掉。

汐珠急得冇辦法,掀開外裙,刺啦一聲撕下來一塊內裙下襬,團吧團吧就往傷口上按。

血很快浸透了布料,但還好,藥粉不會再被沖走,血湧出的速度開始變緩。

汐珠見此方法有用,當機立斷又撕下來一塊內裙,撒了藥後按在傷口上。

待血終於止住,汐珠整個人都虛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失神地看著自己沾滿了血跡的雙手。

一雙大手伸過來,用指腹輕輕幫汐珠擦掉了臉上的血跡,然後拉過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用衣袖幫她一點一點擦乾淨。

汐珠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羞紅了臉,她嗖地抽回手背在身後,暗罵這人太過唐突。

想這人也是好意,不好責怪,隻得訥訥道:“我、我再幫你包紮下。

”說完就熟練掀起衣襬,準備再禍禍內裙。

可惜,掀開外裙露出的卻是襦褲,內裙剛纔就已經被她撕冇了。

輕透的綾衣襦褲沾了水,變得半透明,貼在肌膚之上,似有若無。

汐珠迅速放下裙子,臉漲得通紅。

“不用包。

”見汐珠窘迫的樣子,那人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拒絕道。

兩人的衣服都是濕的,血既然已經止住,確實不包紮更為合適。

兩人都不再說話,汐珠是羞窘得不知說什麼好,另一人則是不善言辭,總是惜字如金的樣子。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隻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冷風一刻不停地從洞口灌入,他們雖然躲在背風處,但也不太好受。

汐珠渾身還濕著,此時冷得受不了,她雙手環抱住自己,頭埋在兩膝之間,縮成一小團。

背後忽然貼過來一具熾熱的胸膛,那人展開長臂,把汐珠摟到了懷裡,寬闊的胸膛貼著汐珠纖細的背。

汐珠下意識掙紮了一下,那人鬆了鬆,然後又試探地圈住她。

“不保暖,會病。

”那人解釋道。

男女授受不親,汐珠知道她應該拒絕,甚至給他一巴掌大罵他登徒子。

但那熾熱的溫度,令汐珠實在貪戀,她終是忍著羞窘,默默接受了。

朦朧間,汐珠陷入沉睡,肩背被溫暖著,但她仍然感覺冷,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濕透的衣服裹在身上,持續帶走身上的溫度。

汐珠又往身後那人懷裡鑽了鑽,像隻貪戀溫暖的貓兒。

身後男人卻在此時放開了她,汐珠不依地哼哼著,那人似乎摸了摸她的臉,安撫地說了什麼。

那人離開了一會兒,很快又回來,再次抱住了她。

汐珠感覺身前似乎也多了一團熱源,濕衣在前後熱源的烘烤下,慢慢變乾。

她終於不再顫抖,慢慢睡熟了。

……汐珠被一陣鳥鳴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洞頂愣神片刻,纔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身前不遠處燃著火堆,這火哪來的?怪不得昨天後來不再感覺冷了。

汐珠齜牙咧嘴地撐起身子,隻感渾身痠痛。

身上滑落一件寬大的外衣,她撿起,是那人的。

但洞中此時隻有她一人,汐珠爬起來,向洞口走去。

迎著晨光,汐珠緩步走出山洞,彷彿一腳踏入了碧水山青之中。

昨日那狂暴的江水已經恢複了平靜,在晨光中泛著粼粼波光。

山壁之上,崖柏青翠欲滴,山石被雨水沖刷得清透乾淨,整片山水都透著清新的水汽。

“醒了。

”汐珠站在洞口欣賞這山水,忽聞人聲,嚇了她一跳。

是那赤炎人回來了,那人單手提著兩條鮮活的江魚,另一隻手拿著兩個桃,正緩步向洞口走來。

汐珠見狀趕忙上前,想接過魚,這人卻隻把桃塞給了她。

“桃哪裡來的?”看了看手中有些眼熟的桃,汐珠隨口問道。

“水裡,撈的。

”那人回道。

“你的傷……?”汐珠咬了口桃,關心道。

這人昨天傷得那麼重,今天就行動無礙了?“無礙。

”那人笑笑,汐珠偷偷看他,這人冷著臉的時候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一笑起來倒是柔和很多。

兩人回到洞內,那人給火堆又添了些破木板,準備烤魚。

見那人隻能單手施為,汐珠趕忙上前幫忙,這人傷得如此重,那半邊臂膀恐怕這幾日都動不得。

汐珠接過一條魚,幫忙烤著。

那人還裸著上身,白日看那傷口更是慘不忍睹,斷枝拔出後,留下一個深深的血洞,看著倒是收口了一些,但依然還是血肉模糊的,紅腫了一片。

傷成這樣,這人還能到處亂跑,不愧是赤炎蠻人,汐珠暗歎。

汐珠琢磨著這人身份,也不知汐宸為何非要救他。

“昨日……謝謝大人救我。

”汐珠小心地試探,她昨天隱約看到這人把汐宸扔上了船,但她不知二人為何落水。

汐宸當時應該是冒充她的身份,汐珠不知道這人有冇有認出來,她怕露了破綻,隻能模棱兩可地探問著。

這個道謝,既可以是指昨日他拋汐宸上船,也可以是指幫她擋住水下巨木。

結果這男人倒像個悶葫蘆,一句話也不接,隻瞥了她一眼,就繼續自顧自地在那倒騰火堆,這破火有什麼好倒騰的!汐珠看向他手裡拿的破木板,隨口問道:“這木板哪裡尋來的?”昨日雨下得那麼大,外麵是找不到乾柴的,也不知這人從哪裡找到的這些木板,居然都是乾燥的,昨夜要是冇這火,她恐怕要凍病了。

那人眼神往洞內瞟了下,還是冇回話,汐珠都要氣笑了,索性也不再搭理他,舉著魚慢慢烤著,也不再說話。

“炎璜。

”那人突然道。

“什麼?”汐珠愣住。

“我名、為炎璜,公主,如何稱呼?”炎璜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汐珠手裡的魚啪嗒一下掉落到火裡,濺起的火星瞬間撩著了她的裙襬,炎璜騰地起身,手忙腳亂幫她撲滅,汐珠卻顧不上這些。

汐珠腦子裡一片空白,這人是炎煌?赤炎國君炎煌?要與她和親的那老頭?……好像冇人說過赤炎國君是老頭,但怎麼會如此年輕?這人真是炎煌?“你是炎煌?”汐珠不敢置信地再次確認。

炎璜點頭,看著汐珠,等她回答。

汐珠瞪著大眼,神遊天外。

汐珠不會想到,此“璜”,非彼“煌”。

這一任赤炎國君的本名為炎燼,“煌”其實是封號。

“燼”字因不詳被赤炎人避諱,故外人隻知赤炎國君稱炎煌。

至於炎璜的名字撞了帝王名諱?炎煌本人毫不在乎禮教,大臣勸他大婚,他扭頭就封了侄兒為太子,還任性地令炎璜可不避諱名諱。

其間秘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汐珠哪裡想得到,世間居然還有如此肆意妄為之人。

赤炎人絕不敢冒充自己國君的名號,此人必不敢說謊。

所以他真的是炎煌。

炎璜見汐珠半天不回,又催促道:“名字?”“……汐珠。

”炎璜的唇角微微勾起,把自己烤得焦香的那串魚遞給汐珠,轉而拿起她掉在火裡弄臟的那條,毫不介意地清理了下灰就吃了起來。

不知在思索什麼的炎璜冇注意到,汐珠接過了魚,卻冇有吃。

汐珠的神色慢慢變得凝重,她盯著炎璜,指尖無意識地攥緊,絲毫冇有心情吃魚。

直到炎璜疑問地看過來,她才掩飾地扯起嘴角,回他一個溫柔地笑。

炎璜一愣,不自在地偏過頭,啞聲道:“烏綸。

你可以、叫我烏綸。

是、蠻語,狼的意思。

”烏綸是炎璜的乳名,蠻人的習俗中,親近之人會互稱乳名。

“好,烏綸。

”汐珠溫柔迴應。

炎璜倉皇起身道:“我去、撿柴。

”背身離去的炎璜冇有看見,汐珠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褪去,眼神一點點沉了下去,慢慢變得冰冷。

汐珠現在腦中隻有一個念頭:赤炎炎煌若身死,則瀛海危機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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