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京圈太子爺沖喜後,我靠龍鳳胎萌寶閃耀全 第67章 『約會』
菱城市冬天的風冷的像刀子,一刮過臉頰就讓人從骨頭縫裡打顫。
才下午五點,天色已經昏沉得如同深夜,圖書館的玻璃門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花,將外麵的世界扭曲成模糊的光影。
程辭懷站在圖書館大廳的暖氣片旁,對著凍得通紅的雙手嗬出一團白氣。
指尖剛剛恢複一點知覺,他又忍不住透過玻璃門向外張望——街道兩旁堆著皚皚白雪,枯樹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行人裹緊羽絨服行色匆匆。
他仔細辨認著每一個路過的人影,卻始終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早知道我也晚點來了……他暗自懊惱,明明從家到圖書館隻要十五分鐘,偏偏提前半小時就到了。
正當他第三次看錶時,圖書館的自動門“叮”地一聲滑開,裹挾著一陣寒風,一個穿著白色棉襖、戴著紅色圍巾的身影閃了進來。
她跺了跺腳,靴子上的雪花簌簌落下,在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程辭懷!”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藍故宜已經小跑著來到他麵前,圍巾有些歪斜地搭在肩上,鼻尖凍得通紅,眼睛裡卻盛滿了笑意。
“你遲到了。”程辭懷故意板起臉,聲音裡卻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就遲到一分鐘你也要計較?”藍故宜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你是人類嗎?”
“時間就是金錢。”他一本正經地引用著不知從哪裡看來的名言,嘴角微微上揚。
“程辭懷…”藍故宜眯起眼睛,聲音陡然降溫,“我好不容易從我媽的魔爪裡逃出來,你彆逼我現在就打道回府。”
看著她故作凶狠的表情,程辭懷終於忍不住低笑出聲。
“嘿嘿…”
“笑什麼笑?”她沒好氣地瞪他,手卻誠實地把圍巾整理好。
程辭懷斂起笑容,語氣變得溫和:“你晚飯吃了嗎?”
藍故宜搖搖頭,紅色的圍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還沒,我媽非要我吃完她燉的雞湯才放我出來,但我藉口說作業太多,溜出來了。”
“我記得三樓有一家米線超好吃,”程辭懷指了指樓上,“湯底是熬了八個小時的骨頭湯,配料可以自己加,他們家的辣子特彆香。你吃不吃?”
“好。”藍故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剛才那點不快早已煙消雲散。她一邊解開圍巾一邊催促,“快帶路,我要餓死了。”
程辭懷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樣子,輕輕笑了,轉身領著她往電梯走去。
藍故宜跟在他身後,悄悄把圍巾重新係好,嘴角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對了,你家為什麼管你這麼嚴啊?”程辭懷一邊按下三樓的電梯按鈕,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
藍故宜正低頭拍打著圍巾上未化的雪粒,聞言動作頓了頓。電梯鏡麵裡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頭。
“我媽啊...”她拖長了語調,帶著幾分無奈的調侃,“總覺得外麵到處都是壞人,好像我晚回家一分鐘就會被人拐走似的。”
電梯緩緩上升,她的聲音在狹小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上次我和呂晴天去看電影,八點散場,她七點五十就開始連環call。我手機調了靜音,回家發現她差點要報警。”
程辭懷輕笑:“這麼誇張?”
“這還不算最誇張的。”藍故宜撇撇嘴,“初中時有個同學打電話到我家問作業,我媽盤問了人家整整十分鐘,把人家嚇得再也不敢往我家打電話了。”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三樓。門開的瞬間,米線的香氣撲麵而來。
“到了。”程辭懷很自然地側身讓藍故宜先出電梯,接著剛才的話題:“那你爸呢?也這麼嚴?”
藍故宜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我爸啊...”她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目光飄向遠處那家米線店的招牌,“他和我媽離婚後,就很少管我的事了。”
程辭懷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藍故宜已經快步走向米線店,語氣重新輕快起來:
“快走快走,我要餓扁了!今天我要點特辣,你可彆又辣得眼淚汪汪的。”
她回頭衝他做了個鬼臉,紅色的圍巾在暖黃的燈光下像一團跳躍的火焰。
“你開玩笑?我會怕?”
~
程辭懷看著藍故宜故作輕鬆的背影,那句“離婚後很少管我”還縈繞在耳邊。
他快走兩步跟上,在米線店門口輕輕拉住她的圍巾一角。
藍故宜回頭瞪他“上次誰一邊吃一邊擤鼻涕來著?”
“那是我感冒了好嗎?”
老闆娘熱情地招呼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
玻璃窗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將外麵的霓虹燈光暈染成模糊的光斑。
“兩份特辣米線!”藍故宜搶先點單,挑釁地看了程辭懷一眼。
“等等,”程辭懷對老闆娘笑笑,“一份特辣,一份微辣。”
“程辭懷你——”
“我可不想待會兒陪一個辣到胃痛的人去醫務室,某些人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藍故宜氣鼓鼓地彆過臉去,但沒再反駁。
等餐的間隙,程辭懷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其實...我爸媽也離婚了。”
藍故宜轉回頭,眼睛微微睜大。
“高一的事。”他用吸管攪動著桌上的檸檬水,“一開始也覺得天塌了,後來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話輕飄飄的,可她知道不是這樣。
哥哥死後…爸媽就離婚了…
哥哥的葬禮結束後那個雨天,他站在門口聽見父母在客廳裡的對話。
母親的聲音帶著哭過的沙啞:“我每天看著小懷,就想起他哥哥……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父親沉默了很久才說:“我明白。”
那時他才明白,原來哥哥的死抽走了這個家最後一塊基石。
那些看似和睦的晚餐,那些刻意維持的日常,都是搭建在廢墟上的紙房子,風一吹就塌了。
“你的米線好了!”老闆娘嘹亮的聲音打斷回憶。
米線端上來了,熱氣騰騰的湯麵上浮著紅亮的辣油。
程辭懷把自己那碗微辣的推到藍故宜麵前,把她那碗特辣挪到自己這邊。
“你乾嘛?”
“今天心情好,捨命陪君子。”他說著,夾起一筷子米線,辣味衝得他立刻偏過頭打了個噴嚏。
藍故宜終於笑出聲來,眼睛彎成月牙。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骨湯吹了吹:“其實...微辣也挺好的。”
窗外的雪還在下,但米線蒸騰的熱氣已經把玻璃窗暈開一小片清澈。
藍故宜低頭吃著米線,輕聲說:“謝謝。”
“謝什麼?”程辭懷辣得直吸氣。
“謝謝你請我吃米線啊。”她眨眨眼,沒說完的話都藏在了狡黠的笑容裡。
~
“辣不辣啊程辭懷?”
程辭懷被辣得眼角泛淚,卻還是嘴硬:“誰、誰說辣了……我這叫享受!”
藍故宜看著他通紅的臉和強撐的表情,終於忍不住笑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用指尖抹去笑出的淚花:“程辭懷,你有時候真的特彆好笑。”
“去死啊…”
兩人邊吃邊聊,從學校的趣事到最近的電影,那碗過於辛辣的米線在談笑間漸漸見了底。
程辭懷最後幾乎是灌下了整杯冰水才緩過來。
走出米線店時,圖書館的廣播正好響起閉館提示音。
晚上九點整。
他們乘電梯下樓,大廳裡人流稀疏,玻璃門外是愈發深沉的夜色和依舊紛飛的雪花。
“啊,都這個點了。”藍故宜看著手錶,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媽肯定已經發了好幾條資訊了。”
果然,她掏出手機,螢幕上有三個未接來電和五條新訊息。她吐了吐舌頭:“完了,今晚又要被唸了。”
“沒關係,親我一口就好了”
“滾啊…臉呢”
程辭懷幫她拉開沉重的玻璃門,一股凜冽的寒風立刻撲麵而來,兩人同時縮了縮脖子。
圖書館門口的燈光在雪地上投下昏黃的光暈。雪花在光柱中無聲盤旋,比來時下得更密了。
“那我……從這邊走了。”藍故宜指了指左邊的公交站,一輛夜班公交正緩緩進站。
她將紅圍巾又繞緊了些,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嗯,路上小心。”程辭懷點點頭,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到家……發個資訊。”
藍故宜已經小跑著衝向公交車站,聞聲回過頭,在紛飛的雪花中大聲說:“知道啦!今天……謝謝你請的米線!”
“真的是謝請米線嗎!”
“你猜啊!”
她跳上公交車,車門在她身後關閉。
透過起霧的車窗,程辭懷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紅色身影在車廂後部找了個位置坐下。
程辭懷唇角微勾。
公交車緩緩啟動,尾燈在雪夜中劃出兩道紅色的光軌,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街角。
程辭懷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直到感覺寒意穿透了鞋底,才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空蕩蕩的街道上,隻剩下他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嘎吱”聲,以及圖書館門口那盞依舊亮著的、昏黃的燈。